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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小人过,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消消气嘛。”
“呸。你别光捡好听的说。”
“老婆大人,不是我说你,我说不好听的吧,你不爱听,还骂我,我说好听的吧,你还讽刺我,你说,我该说什么,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我要你心里有我,要你爱我,要你属于我。”
“我本来眼里只有你,心里只有你,脑袋里只有你,浑身上下只有你……来,好老婆,笑笑就没事儿啦,就雨过天晴啦,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不辜负你。让我好好抱抱你,亲亲你,好几天没碰你,那里都想啦。”
“骗人。”吴嫣撅着起嘴巴,脸上的怒容消退了不少。
“真的!”
“嗯。”
“你发誓。”她穷追不舍。
“我发誓。”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去讨好那个小妖精。”
“我从来不讨好妖精。”
“我是说雷雅文那只小狐狸。”
“我也不讨好小狐狸。”
“你,哼!”吴嫣又把脸别向一边。
“我只讨好你,我的老婆大人。”我边说嘴唇边贴上她的胸脯。
吴嫣扭动了几下就半推半就的喘起来。
她终于破啼为笑,可我压抑得想站到悬崖上大喊:“滚他妈的蛋!”
吴嫣的怒火来得猛,顶得急,根本不给人眨眼或喘气的功夫,就象风卷起的浪头,风一停浪就跌入大海,也许所有的惊涛骇浪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且不留痕迹。我则不同,只要一生气就动真气,加上心里憋得慌,虽然表面上恢复了正常,可肚子里还压着火,所以很难适应她刮风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作风。这一轮风雨过后,吴嫣又是给我做饭又是给我按摩,围着我团团转,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缠着我要求亲热。我知道我受到了伤害,自尊心被她的高高在上和盛气凌人傲慢地切了一刀,渗透出来的东西,就象洒在地上的那摊红酒。
倒是吴嫣似乎心无芥蒂,她告诉我吴英达应充她,只要我们俩结了婚,用不了几年,主任的位置非我莫属。这剂强心针无疑是雪中送炭,虽不能完全治愈心口上的那道伤,但却起到了凝血止痛的功效,我也算寻求到了新的支撑点,应着她嗔嗔的召唤滚入欲海梦天。
这几天科里关于李云盼任小组长的传闻有鼻子有眼儿越来越逼真,我不免担心,而李东明却迟迟没有公布结果。有几个好事的大夫曾经私底下向我试探过,问李云盼和王跃谁的戏更大,没经过李东明的许可我不敢贸然泄密,怕引起他误会以为我才当上个副主任就把自己当盘菜,给别人透露内幕消息,所以我只能装傻,当然别人问是李云盼吗?我也笑笑。我这和稀泥的笑容,无意中传递了暖昧的讯息。这几天上班碰到李云盼,他脸上都捧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对我殷勤有加,想到宣布结果时肯定会打击到他的情绪,我倒象做了对不起他的亏
心事儿,心里挺别扭,担心这件事拖的越久矛盾越大,我又找过李东明几次,把现在科里的骚动谈了谈,问能不能早点宣布结果。
李东明终于宣布了结果,他把复述给我的那段话又复述给了大家,前面做了相应的铺垫,说这几天听说科里对于组长一事议论纷纷,我在这里澄清一下,免得大家瞎猜疑,影响了安定团结,李云盼和王跃两个人都很优秀,当然也不是说大家就不优秀,只是他两人无论业务水平还是其它各方面表现的更为突出,他俩都在这次选拔组长的考虑范围内,经过斟酌,之所以起用王跃,主要是他的年轻占了便宜,这和上级精神吻合,李教授也要充分发挥老同志的模范带头作用,好好配合王跃的工作。
散会后,我注意到李云盼拉长着脸有点挂不住的架子,正想上前安慰几句,李东明招呼着李教授进了他的办公室,看来李东明还挺有点大局观念,也有能力揣摩人的心理,估计他是给李云盼做思想疏导工作去了。
孙教授非常痛快地答应替雷雅文的母亲做手术,那天师兄特意请了一天假,致始致终陪伴在小雷身边,而我则随同孙教授进了手术室,一切并不顺利,癌细胞有向周围器官发生扩散和转移的倾向,但无论如何我们都竭尽全力,手术举步维艰地持续了一上午,胃大部分切除,当我们一个个筋疲力尽地走出手术室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雷雅文一句话没问,张开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安慰地朝她点头,又肯定地点点头,意思是放心吧,手术比较成功,小雷的眼睛里飘浮起激动的泪花。
我心里清楚,就算手术成功,如果癌细胞继续扩散,估计她妈妈也活不了多久,但我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满腔期愿。
吴嫣从上次闹过之后性子收敛了不少。一个有着红彤彤太阳的黎明,我蓦然回首,发现吴嫣最近变得有点怪,她端着白色长方形的塑料托盘,上面放了一杯热牛奶,两个荷包蛋,两片烤面包,笑嘻嘻地站在床前凝望着我说:“老公,起床了,快吃饭。”她突兀地乖巧起来,眼睛不再瞪得象要吃人,衣服不再衣不遮体三点二线的前卫,就连走路时一拽一拽的屁股扭动的都不象以前那样惹火风骚。我纳罕地暗想,她是怎么啦,在使什么花招?她为什么不象吴嫣了。
吴嫣有天突然来了兴致非拖着我逛书店,两个人兴冲冲跑到新华书店,她直奔某一让我吃惊得磕巴眼儿的类目跟前,看也不看,抽出一本又抽出一本再抽出一本,不多会儿我胸前就堆了十多本书。
我问:“你买这么多有用吗?这不是眼睁睁地在糟蹋银子吗?”
她白我一眼道:“干嘛,不要扫人家的兴好不好。”
得,我还是当哑巴消挺。
吴嫣这一冲动不要紧,花了上百元买回家一堆只能饱眼福不能饱口福的菜谱。吴嫣说她下决心要当贤妻良母,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我非常恐慌地摸着她的肚皮问:“有啦啊?”她嗔道:“去,讨厌。”
可这些菜谱并没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只有买回家的当天,吴大小姐趁着兴头又样样数数地买了些菜,但脚刚跨进家门,她就把身子往沙发上一丢懒散地说:“累死了,明天开始,我每天做一道新菜喂你吃,不是有文化的人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从明天起,我要开始实施抓胃计划。”第二天她走进门,腿又软了说:“累死了,明天开始,我每天做一道新菜给你吃,不是有文化的人都说‘要想拆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从明天起,我要开始实施抓胃计划。”如此,所有的菜都烂在冰箱里,我们俩照常每顿在外面吃。
吴嫣后来干脆说,抓胃也不必我亲自动手,等我摸清你的底细,雇个保姆回家,手把手把她教出徒,让她天天做你爱吃的菜。
我反驳道:“谁教你啊?”
吴嫣小鸟依人地往我怀里钻着道:“要不,我报个家政学校如何?”
“三分钟热血,光掏钱不上课,象你这样的钱赚也白赚。”
“你干嘛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讨厌。”
公正地说吴嫣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是难能可贵的,是可喜可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深恶痛绝,那就是她新添了一个毛病,每天下午下班后都要到医院来等我。说得中听是守候,说得不中听就是监督。
吴嫣说她是一盒爱情的万金油,当我迷糊时,不清醒时,被女人施了媚术转腿肚子时,她就会把油及时涂我眼睛里。
我说我在泉城路见过艾艾,大家肯定当我白日做梦,多半是走火入魔出现的幻觉,最初我也这样告诫自己:不能这山看着那山高,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能胡思乱想,远离了现实的大本营。再说我现在基本上没脸再想入非非。可我还是觉得我看到的那个人是艾艾,虽然离得比较远,还隔着条大马路,大马路中央有不少来回奔驰的车辆,当那个女人在对面挂满文告牌的路边出现时,我的眼皮受到干扰般跳了一下,纤巧的背影轻松地拨动了心弦,我后悔当时没紧跟着追上去搞清楚,可是当时的环境的确容不得我去验证一个幻觉,因为吴嫣正黏在我肩膀上大发娇嗔。最近我俩就象一对连体婴,只要是八小时之外,看到我就会看到她,看到她就会看到我。等迟钝的中枢神经过滤完各种图像,收编处理反映出那个女人的确是艾艾时,我急促地抬头,人海茫茫,伊人已失。
唉——今天的天气有点闷。我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下来。
我心烦意乱地告诉吴嫣,晚上我值班,陪她吃过饭我得回医院。
“我要陪你值班。”
“别闹了,我才刚当上个副主任,你也不给个机会让我烧上三把火?”
“那好吧。”
夜色飞起,灯火阑珊。打发掉吴嫣,我拖着疲惫的影子来来回回在泉城路逛荡。为了这个没有解开的疑团,无精打采。实际上我和吴大小姐撒了谎,我并不值班,只是最近象一只被樊笼困住的小鸟,实在憋得慌。九月的夜晚开始有风,这个风不是热得人伸长舌头喘气的酷风,而是凉爽的能够带来惬意的清风,我落漠地抱着清风胡乱走在人群熙攘中,我听到这个世界除我以外的各种声音,浮躁、渲染、沉默,就是在这堆杂乱无章中,我的思想平息了这些动静,品尝到刻骨的孤独。
孤独是灵魂深处的一面镜子,它可以透过微笑击碎你伪装的快乐。
我伫立,我徘徊,我凝视,我沉思,我寂寞,我茫然……突然记起几句残句:水晶灯及琥珀酒里/却挡不住/你的目光/你的目光/浸过层层玻璃/水般地/灌注我……我的神经被翦若秋水的眼眸打痛,心上开始反复地想一个人,思念象蛇一样缠住我不放,我突然就冲动起来,刚才我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落漠,而此刻我清醒地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隔着一道门,一堵墙,我知道她在门的里面墙的对面,越是接近入口越想退却,心理上产生了某种类似于小男生的愧疚和胆怯,从上次吻过之后,就再也没和她单独相处过。我暗暗告诫自己,这不是爱,这只是关心,就是想爱,也不能爱,因为这样不负责任的爱会带给她伤害,可是你们不能因为这连我付出关心和爱护的权力也剥夺掉。我站在病房外面紧张地深呼吸,手指触摸着门把手,听到里面有人在对话。
“太晚了,你走吧元涛。”
多长时间没见,她连对他的称呼都变得这么亲近,以前她可是只信任我的,我又自我解嘲地骂了自己一句,你谁呀江北,吃这无来头的飞醋。
“我还是再呆会儿吧,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唉,这几天你受累了,每天过来照料我妈妈,真不知如何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恐怕真应付不了。”
“你别说这些见外的话,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回去吧,你在这儿我反而无法好好休息。”
“既然这样,我就走。”
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向门口移动,我赶紧随手打开隔壁的黑漆漆的病房,把身子藏匿起来。两个人都低着头从病房走出来,小雷不安地搓动双手说:“你慢走。”
她转身想缩回病房。
“小雷。”师兄低头思索着,猛然间抬起头,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她问:“可以出去走走吗?”
“不,不,散了吧,太晚了。”小雷躲闪着小声拒绝。
师兄激动地停下脚步,他鼓足了勇气象要表白什么,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心脏不安地乱跳。
他激昂的情绪瞬间莫明其妙地蔫了,嘴嘟囔着说:“那好吧,我走了。”
“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这句温柔的关心再度激起了他的勇气,师兄猛地握住小雷的手腕说:“小雷,我爱你!”
这句话不光吓了小雷一跳,也让我倒吹了口冷气,他怎么会这么直接。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师兄的手,希望可以用目光把落在那双小手上的大手抬开。
“你别胡说。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雷雅文用力甩开他的大手。
“你不让我说,我也得说,虽然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可江北说得对,我是个大老爷门儿,既然喜欢就得主动点告诉你,不能窝窝囊囊地烂到肚子里,你别说话,我说完就走,小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千万不要为难,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个好姑娘,只要你不嫌弃,我以后还愿意来帮你。好了,我说完了。”
师兄看都不看雷雅文如释重负逃她似地跑了。小雷出神地看着远处消失的背影,倚着门框发呆。
我手里捏着汗,努力压抑着脉搏突突的跳动,倒不象刚才那么想见面。
第二天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儿是把雷雅文叫到跟前;说批准她休假侍侯她母亲。我一边心情复杂地翻病厉,假装很忙碌的样子,一边很快地把要讲的话尽量简短地讲完,克制地想知道她的反映。
小雷安静地点点头说:“谢谢江主任,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护长交待一下算是放假了。”
“当然,我已经给护长打过招呼了,你只要把手头儿的活再交接一下就行。”
“谢谢。”
她前前后后的许多个谢谢,残酷地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有点恨她波澜不惊的面容。
意外的事情总是发生在胸有成竹时。李云盼教授对我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我给他安排任何手术他都会提出N多理由发泄不满,好多人反映说最近他工作没有情绪,手术不积极,以前他也算个骨干力量,这样下去怎么行。
有一天医务科张主任打电话,说高干楼来了一位非常难应付的高干病人,要科里派一位资格比较老的大夫过去(因为这个高干只信任老大夫,瞧不起年轻大夫)。几个老教授不是
休班就是有手术,只有李云盼现在满手是空,于是我安排他过去。
李云盼鼻子哼哼着说:“江主任,您吩咐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这就好,还不快去?”
他嘴里咕噜着狠狠地摔门而去。怎么啦,我并没得罪他啊,既便他当不成小组长,少了些实惠,也不能光埋怨我。这样小鸡肚肠,真庆幸当时没选他,娘西屁,肚子疼怨灶王爷。
李云盼刚走一会儿,施芬娣从病房那边气急败坏地过来,她先去了李东明办公室,估计没人,又来到我们屋子四处瞅量,横肉往嘴巴两边一扯道:“喂,病房那边有事。”
估计她的驴脾气又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这是来搬救兵的,人家眼睛又没看我,脸对着窗玻璃发话,我干嘛自讨没趣接她的茌。我假装没听见,拿起桌上的齐鲁晚报往眼皮下一挡,你奶奶的天掉下来还更好呢,不让你吃点苦头儿,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求我帮忙是吧,请低下你蛮横的头。
施芬娣腾腾两步走到我面前假声假气地说:“哟,咱们江大主任,你没长耳朵呀。”
“哈哈,我还以为您在和别人说话呢。”
“你别给我装蒜,屋子里不就你一个喘气的吗?”她忿忿不平地调高音量说:“喂,我说大主任,病房那头儿有个难缠的主儿在闹事儿,你还是过去瞧瞧吧,我可是通知过你啦,出什么问题别找我。”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去?”
“你!”施芬娣刚想发火,她咽了口骂人的唾沫(看来她长进了,也学会了忍耐)说:“你不会去看看,我哪知道什么事儿,没闲功夫陪你嗑牙,你自己看着办吧。”
施芬娣讨了个没趣撅着猴屁股似的嘴巴悻悻地离开,我浑身痒呼呼地痛快。不过,那些摆不上台面的话也只是为了气气她,我还不至于品德低劣到看医院笑话或看某个人的笑话的地步。刚来到病房的走廊,远远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地乱作一团。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桡骨骨折,右臂上打了石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