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得没错,就在下一家,草地上早已插上了大牌子,虽然不是“克里——爱德华兹”,而是另一位民主党候选人,不过我们也知道这家人是不用我们操心的了,肯定会在选举日去投克里一票,就直接跳过了这家。
第四家人则接受了我们送的牌子,杨蕙顺便就帮他把牌子插在草地上了。我们走了之后没多远,忽然看见主人又出来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那个牌子敲了敲,使它插得更深了。我们忙说:“谢谢!”
下一家就更有意思了。来开门的是位老太太,门一开,我就听见他们家电视里传来的比赛声,那是费城的橄榄球队“老鹰队”。我照例问过问题后,老太太说:“我会的!不但我要投克里,我丈夫也要投克里!”
她丈夫这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问来的是谁。老太太向房内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头来说:“我丈夫说你们正在做一件大好事,并且感谢你们的劳动!”她然后又说:“其实他是共和党人,我是民主党人。不过我们这次都投票给克里!”
我们其余的经验也类似,人们的反应都非常友好,几乎全都表示会去投克里一票。如果家里没人,我们就在门上留一套宣传资料,希望可以借此提醒他们去投票。
可是,等我们转到下一条街时,情形就完全变了。第一户人家门口就停着一辆贴着“布什——切尼”的车,我想了想,还是上去敲门了,不过没人应。随后连续好几家,也要么是没人,要么很坦率地说:“我会投布什!”
有一户人家的门口堆满了沙发之类的家具,以至于我们无法去敲门。我本想在他门口留下资料就算了,后来却透过窗户看见这家里有人,好像正在粉刷室内墙壁,于是拼命挥手,想引起他的注意。过了好久,里面终于出来个人开了门,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我们,说会投给布什。离开这家后,杨蕙说,其实那个人早就看见我们了,我们“克里——爱德华兹”的大牌子实在太明显,所以他故意不开门,后来看我总不走,没办法才出来打发我们。
这条街上还有户人家屋顶插着面我不认识的旗帜,杨蕙告诉我,那是美国内战期间的南方旗,建议我试都不用去试了,免得人家端出一杆枪来。我们俩在街上面面相觑:不是说这是个“很民主党化”的区吗?
我们有点怀疑也许是自己走错地方了,于是走到街的尽头,那儿有位男士正在家门口修什么机器,我们上前打听街名,结果证实我们没有走错。我们便就势问他:“您会在11月2日投克里一票吗?”
他说:“不,我不投票。”
我们都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这一票反正也不会发挥作用。”
杨蕙连忙说:“那可不对。每一票都有作用,我们每个人都去投票,就能发挥作用。”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样呢?政治根本不掌握在我们手中,哪个党上台都一样,对我没有区别,我过好我的生活就行了。”
我们又劝说了他一会儿,试图说服他支持克里,结果他仍然坚持说不会去投票,我们只好谢过他,回过头来继续走这条街。
真没想到,美国不光南北在政治上鸿沟那么明确,连这小小的一个小镇,换一条街,政治风向就马上转弯。我们在这条街上仍然遇到千篇一律的“我支持布什”,其中还有位救火员,我告诉他:“您要知道,全国救火员协会可是支持克里的。”
他说:“我知道,不过我们这里的救火员全都支持布什,因为他给我们做了好事。他给我们增加了拨款,使我们买得起新车,不用再去发动别人捐款了。”
我又和他争论了一会儿,自然没有结果,只好撤退了。
就在这条街快走完时,我们终于遇到了一家克里支持者,那是一家西班牙裔,很高兴地接过了我们的资料,说肯定会去投票支持克里。然后风向就彻底地转了,连续几家都是支持克里的,我们乘机大派送那“克里——爱德华兹”的大牌子,让他们插在地上,或挂在门外,也算是我们对那些布什支持者还以颜色吧。
不过,这条街只是个特殊情况,随后我们在整个下午,所遇到的克里支持者都远远超过了布什支持者。其实,就算是布什支持者,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也都很客气,虽然拒绝了我们,都还会说句“谢谢”。杨蕙说,上次她们在其他地方户访,有些共和党人就直接当面摔门的。再往西,听说干脆被共和党人追得满街跑都有的。
于是,我们同意这个地区还是“很民主党化”的,虽然有部分反对分子聚集在一条街上,但他们显然都早已学会了和民主党人和平相处的方法。
郊区户访记(3)
这个地方其实不是典型的郊区,人口比较密集,几乎没有独户房,多是三四户住在一起,算有点破败的小镇。在几乎是最脏的房子那里,我们遇到了一位男士,穿得很邋遢,身上也不太干净。我们以为他肯定会支持克里,结果他却说,克里和布什都是一丘之貉。他打着手势说:“我是属于下层阶级。布什上台,对我大概有这么一点点好处,换了克里,顶多就是再多这么一点点,又有什么意义?”
杨蕙说:“布什的政策专门造福富人,克里才对穷人有利,从福利政策、健康保险到工作外包,克里都是保护穷人的。”
这位男士却觉得谁能带来的好处都有限,不值得他去投票。我们又和他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才终于勉强把他变成“倾向克里”了。我私下里奇怪了一阵子,这还是我在美国遇到的第一个自认是下层阶级却不支持民主党的人。
到下午3点左右,我们便把整个区都走完了,大约敲开了四十家门,很多人家没有门铃,门又厚重,我们的手关节都敲红了。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克里的,十个大牌子也早早就送完了。另外大概有一半家里没人,我们就留下了克里的资料,也算“温暖送到户”了。
克林顿费城助拳记(1)
在民主党内,人气最高的显然是前总统克林顿。但由于他曾有性丑闻缠身,戈尔在四年前的选举中没有利用他,而且还找了个清教徒利伯曼做副总统候选人,以示和克林顿划清界限。这被认为是戈尔失利的主要原因之一。
到了今年,克里自然要大力借助于克林顿,不过他流年不利,克林顿突发心脏病,做了搭桥手术,一个多月没见大动静。另外很微妙的一点是,人们普遍预测,希拉里·克林顿想在2008年选总统,如果克里这次当选,她显然就没有机会了,因此很多人觉得其实克林顿夫妇并不希望克里当选。好在克林顿及时病倒,别人也难以猜测。
现在选举已经进入最后一周,是死是活,在此一举。克林顿已经休养了一个多月,便正式出马,帮助克里进行最后冲刺,在各个摇摆州为克里拉励,对外拉选票,对内平谰言。
不出大家的意外,第一站选在费城,除了因为宾州是最重要的摇摆州之一外,还因为克林顿在黑人中的人气极高,如今布什通过黑人教会,已经在黑人里面发展出不少支持者,克里和黑人的沟通则总似乎不太有效,因此需要克林顿来到这个黑人聚集的城市为克里拉票。
我这次仍然是提前一个小时到,结果发现这回的声势和以前的克里拉励可大不相同,入口处早已排得人山人海。
队伍旁还有人在发贴纸,除了常见的几种外,居然连“亚太裔支持克里”都有,看见亚裔面孔就发一张,看来今天民主党人准备得挺细的。
这次希文帮我搞到了红票,到10点后,有义工招呼红票的人先出来。在放我们进去之前,他们将安全检查事项先说了一遍,基本上就是机场的规格了,金属物品都要拿出来,还好没要脱鞋解皮带。
他们还叮嘱说,不许带饮料、食物,以及其他任何可以扔到台上去的东西。我吸取上次拉励时饥渴交迫的教训,今天又带了一纸盒饮料和一小袋饼干,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也没有拿出来。走过安检门后,一个警察拿着金属探测器在我身外游走,将饮料和饼干都缴获了。我当时感觉就像老大娘藏在炕底的粮食被日本鬼子发现了一样,不过他掂量了几下后,又还给我了。
我走到红票区后,发现这里确实和舞台很近,不过舞台正面却不让人进,一个义工说,那是“绿票区”,给当地政客或者VIP的。没办法,我只好站在侧面了。一开始还好,后来电视台为了拍摄,打开了另一侧的强光灯直照过来,照得我眼睛直闪,连舞台上的人都看不清了。
我站定之后,便开始四处打量。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号称10万余人。拉励是在肯尼迪(JFK)广场举行的,不过美国的大多数所谓广场,其实只是一片小方地而已,只容得下媒体席和绿票区,其他人延伸到好几个街区之外,应该是如杰娜丽前天所说,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总统选举拉励了。
由于这是克林顿复出后的第一战,也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我在现场看到了NBC的硬球节目(Hardball)的主持人克里斯·马修斯(Chris Matthews,国内出版有他著的《硬球》一书)。
舞台就搭在街道上,对面便是人家居住的公寓楼。不知道是早有安排,还是正好那里住着民主党人,有户人家的阳台上垂下大幅标语:“为我们而战”,下面还标着克里阵营的网站。
在远处一栋高楼上,也有人挂起了“克里——爱德华兹”的巨幅标语。
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住户都支持克里的,有人偏偏唱反调,在自家的阳台上挂了个标语:“民主党人支持布什。”
在舞台的背面,有几个义工坐在那里,她们将会站在演讲者的背后,作为支持者的象征。我旁边有位黑人老太太不干了,她叫住一个组织者:“为什么我不能坐到那里去?”组织者回答说:“她们都是义工,为竞选做了很多事。”老太太不忿地说:“我也做了很多事!分发传单、登记选民、打电话……”
组织者无奈地说:“谁站在那里,都早已安排好了。”老太太说:“我觉得累,下面还要站好几个小时,我顶不住。”那人便走开了,大概是找人商量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把她带到台上去了。不久,又一个老太太也步履蹒跚地上了台,两人坐在那里休息。
人群继续涌入,舞台上的人也越站越多。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大辫子,穿着支持克里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个大纸牌:“宾州孩子爱克林顿和克里总统。”
还有一群中学生,坐在舞台下的一侧,正好在我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女生比男生多很多,兴奋地在那里讲话,大概是因为要见到克林顿和克里了吧。
义工开始给大家分发标语牌,除了常见的几种外,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还有8天:重新开始”。不过我小农习气不改,觉得印了这么多只能用一天的标语挺浪费的。
时间差不多后,各色人等便开始上舞台暖场了。打头阵的还是那些当地政客们,尤其是正在竞选的民主党人,比如乔·霍福尔,这种场合当然不会缺了他。连我上次在爱德华兹的街区派对上看到的路易斯·墨菲——一个远在郊区的候选人——也赶来了,看来她们都看好克林顿的人气,想来借点光。
政客讲完话后,我所期盼许久的音乐嘉宾终于登场。可惜,不是布鲁斯,不是REM乐队,也不是邦·乔维(Bon Jovi),而是费城当地的一位黑人女歌手帕蒂·拉贝里(Patti LaBelle)。更可惜的是,今天她献上的不是自己的歌,而是一曲美国国歌,只不过用R&B的风格来演绎了。键盘响起时,大家还没搞清楚她要唱什么,等到歌词一出口,台上的政客都明白了,赶紧右手抚胸,一本正经地肃立。
克林顿费城助拳记(2)
台下的听众有些也跟着一起唱,有些却好像纯从音乐的角度在欣赏,当帕蒂的声音在高音部连玩了几个花后,大家便尖叫不绝了。
帕蒂在费城的人气挺高,她唱完之后,跟台上的政客们开始握手言欢,我旁边有几个人叫住台上的人,请她转过身来,给她们拍照。她很合作地摆了几个姿势,我也抢到了一个镜头。
此后又是照例扔T恤。捱了一段时间之后,人群终于开始兴奋起来,宾州州长伦德尔、费城市长斯爵特走上台来。他们的发言主要集中在对克林顿的赞扬上,甚至说:“第四十二任总统克林顿,是有史以来对费城帮助最大的总统。不过,我们希望第四十四任总统克里可以超过他!”
随后,克里和克林顿并肩走上通台,向大家挥手示意。人群立刻沸腾起来,尖叫共欢呼一声,手臂与标语齐飞,天空中甚至飘洒起彩色纸屑。两人如同超级模特一般,在通台上走了一圈,向人们微笑挥手,才上了舞台。那个拿着“宾州孩子爱克林顿和克里总统”的小女孩当然不失机会地请他们在牌子上签名,两人都很高兴地签了。
先讲话的是克林顿,台下的鼓掌欢呼经久不息,我身后有位女士连声尖叫:“我们爱你!”克林顿等到掌声稍微下去后,笑着说:“如果这不能使我心情更好,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了。”大家都大笑鼓掌。
克林顿看上去精神好像仍然不大好,讲话很短,声音不太有力,而且经常需要看讲稿。他的讲话本身也没有太多新意,很快就进入了对布什的攻击,历数了布什执政以来宾州和费城所丢失的工作机会、财政赤字、禁枪法案等等之后,还俏皮地说:“这些都与以前形成了对比,那时总统是另一个人——我。”听众又一起欢笑鼓掌。
不过他的结束语很有力:“如果在竞选中,有一个人总在恐吓你,另一个人则让你思考;一个人诉诸恐惧,另一个人则诉诸希望,你最好投票给那个让你思考和希望的人。”
克林顿讲完话后,克里上前和他拥抱,克林顿和伦德尔等人站到一排,克里开始演讲。我身后的那位女士说:“克里看上去很棒!”旁边一位男士回答说:“仪表很好!”
克里先引用了克林顿的一个小幽默:“我问克林顿:‘你和布什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他想了一会儿后说:‘再过八天,我们就都是前总统了!’”
克里在演讲中大量引用克林顿的政绩,时不时就来一句“我会像克林顿总统一样,做什么什么事,而不像布什总统那样……”好在对于费城的中下收入阶层来说,克林顿确实比布什好得多,所以他有话可说。
听众对克里的支持也很高,经常有节奏地高喊:“克里、克里!”或者“布什必须下台!”我注意看了一下台上,伦德尔和斯爵特也在和大家一起喊,克林顿却从来没有喊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乏力。有好几次,也是大家都鼓掌,克林顿却仍然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
只有一次,当克里谈到健康保险计划时,克林顿带头鼓掌,本来大家可能都还没有鼓掌的意思呢。我不免有点小人之心地猜测,这是否和希拉里·克林顿的著名健康保险计划(Hillary Care)有关呢。
克里演讲结束后,又和克林顿再次拥抱,高音喇叭里响起他的竞选主题歌,漫天又洒起了彩色纸屑,一时间气氛热烈,宛若胜利已到。
两人并肩向台下的听众挥手示意。
随后,克里从左侧下台,和听众握手,克林顿则直接从右侧,也就是我们这一侧,通往出口。大家立刻尖叫欢呼不绝,“我爱你”“我们爱你”此起彼伏,克林顿连连向台下致意。
不过他一直站在通台上,人们想要和他合影是不可能的,只能和他遥相握手。我也跟他握了一下手,感觉他的手有些凉,可能真的没有完全恢复健康。
我旁边有个小伙子很聪明地带了一叠杂志来,赶紧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