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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得到的和你已经拥有的,是被你忽略却真正是属于你的呢?”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那眼中有愤怒,有不舍,有痛苦,有挣扎,但最终却归于平静。我知道他或多或少有些了悟,遂朝他微笑着。他亦笑着看我道:“你还恨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吗?”我摇了摇头道:“情与无情二,俱害诸有情,云何唯嗔人?故我应忍害。”他脸上露出赞叹道:“想我当初竟不如你一女子啊!”后又看我道:“我以后能常来看你吗?”那眼中又满是期盼。
“一切既已释然,还有什么可与不可?”我微笑着对他道。于是请他坐下,冲了一壶茶,我们边品着茶,边闲聊着,就像老朋友一般。突然荣儿急急地进来,像要跟我说什么,待看到八阿哥在屋中时,又将那话儿咽了下去,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八阿哥起身告辞,我亦客气地送至门口,待他走远,我遂转身,看着荣儿笑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竟那般!”
却见荣儿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我刚才进屋走了急了而已!”见她有意隐瞒,我亦不好再问,也就将其忽略了。
转眼已在这瓮山马厩铡草快满两个月了。虽然每天早上的劳作让我筋疲力尽,两只手也布满了茧,但有荣儿和小喜子陪着我说笑,身体的辛苦经过午休后也会恢复,下午亦会有一段自由支配的惬意时光,更重要的是不会感到心累,所以我竟觉得比在宫中要舒服快乐的多。
期间八阿哥在二月二十六号的那天下午又来看我,想到他上次来也是二十六号的下午,我便明白,他是决定每月的这一天下午都来看我了。他来时,我会冲上一壶茶,和他一边慢慢地品,一边看看景,偶然也会聊上两句。他亦不会多坐,坐上半个时辰就会起身离开,我亦不会挽留。
日子在平静中流逝,然我心中却不平静。放不下的唯有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对十三阿哥,我是担忧,不知他在养蜂夹道中过得怎么样?想他一个自在惯了的人,如今却被困在屋中不能自由,就担心他可不要憋出病来为好!而对于四阿哥,我除了思念,竟也有些气恼。想我到瓮山行宫的这两个月,他竟一天也没有来看过我,更没有遣人给我捎来只言片语,不禁恼他有些薄情。难不成怕皇上知道他来看我,连累于他?或是以往的情意在现实面前早已烟消云散?不禁又想起多年前他的福晋对我说过的话:“一个女人的欢爱能有多久?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心情就更是难以平复了…
第三章 悲恸
转眼又到了康熙四十八年的三月。回想当年我和四阿哥就是在这柳絮漫天的日子里相遇,细算来,竟不觉已过去了六个年头。站在瓮山泊边,景依然是那时的景,只是看景人的心情却有所不同。想到他这几个月来对我的不闻不问,不禁望湖嗟叹…
到了二十六号的这天,知八阿哥会来,我约莫着时间,提前在湖边备好了桌和茶等他。果然,他又在那个时辰出现了,只是没有料到我会提前准备好,遂笑问:“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等我吗?”我亦笑了笑道:“只是习惯罢了!”是啊!我已经习惯他在每月的这天下午来看我,也习惯了和他一起品茶闲聊!他听了我的话,就笑着坐在了桌边。自我那次和他谈过“淡泊”之后,每次他来,我都能感到他的变化,似乎外界的一切得失都不会再干扰他了,所以他对我刚才的话也就没有计较,仍笑着对我道:“听说了没有?皇阿玛不久前复立二阿哥为太子了!”那神情不像是在谈他曾经为之奋斗的东西,倒像是随便看到的一些轶事偶然拿出来谈谈而已。“是吗?”我亦笑着,却明知故问道:“心情如何?”然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瓮山泊水,以及水面上掠过的飞禽,我亦不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景色。良久,忽听他道:“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他竟用苏轼《前赤壁赋》中的这段话回答了我的提问,我不禁侧目看着他笑,心道:他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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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去瓮山上铡草。因现在我已熟悉了该如何铡草,故每次我都会刻意早去些时候,好让小喜子多休息休息。这样待小喜子来马厩时,我基本可以铡好一捆的干草了。他起先还怪我为何不叫他一起,明白我的心意后,怕平添我的自责,也就不再勉强,随我这么做了。铡草是力气活,任是再冷的天,干一会儿都会大汗淋漓,所以每次我都会备好两条手帕,用来擦汗。然今日到了山顶却发现早上走的匆忙,竟将那手帕忘带了。想到一会出汗还需要它,遂也就不怕麻烦,下山回屋去取。
待走到屋门口,却听到屋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想是何人需要这样小心的说话,遂并不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这件事可不能让姐姐知道啊!”听声音是小喜子在说话,我不禁心道:是何事竟不能让我知道呢?
“我知道!上次我话到嘴边,想想就没有说。你这次还不信我吗?”是荣儿在说话,想她所说的上次就应该是她见八阿哥在而把话咽下的那次吧!又听她道:“四阿哥到底怎么样啦?”听此我不禁心里一咯噔,她们所要说的竟与四阿哥有关,不觉竖起了耳朵去听。
“上次不是说自姐姐发配到这铡草的第二日,四阿哥就病了嘛!现在都三个月过去了,病仍不见起色。刚听到的,怕是大限要到了,贝勒府这几日都在偷偷地准备着了!”
听此,我心一惊,转身便向外发了疯似地跑,泪已是流了满面。怪不得这三个月他没来看我,也没有捎任何口信!原来他竟病得如此?想到小路子的不知所云,想到荣儿话到嘴边又咽下,原来他们都已知道,只是一直在瞒着我!想到刚听到的“大限要到了”,心突然疼得我无法再迈步,只能停住立在那儿,一只手捂着胸口,低着头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不是四阿哥,未来的雍正皇帝吗?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的死去呢?难道是我的突然介入,改变了历史,竟让他这么早地就离世吗?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样,我怎么也不会来这里,宁愿不认识他,让我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过着永远不会交集的生活;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样,我宁愿我就淹死在那瓮山泊中,也不愿穿过时空隧道在这个朝代重生;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样,就应该让我在过年的那次溺水中死掉,而不是被他重新救起;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会让自己不要爱上他,让他平静地过他的生活…一时思绪万千,肝肠寸断,终是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哭了一会,抬头看见瓮山,那座圆静寺正静谧地立在那山坡上,似在朝我召唤。我用衣袖狠狠地摸了一把眼泪,爬起身又朝那圆静寺跑去。我不知我爬瓮山时摔了多少跤,只知道那身体上的疼痛终盖不住那胸口上的疼痛;我亦不知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到那座圆静寺跟前,只知道当我站在千手观音像前时已是虚脱无力。
我双手合十,抬头看着那座观音像,她仍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不禁又是大悲,低了头轻轻祈祷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愿您保佑四阿哥能好起来,身体康健。愿您保佑信女此生还能与他见上一面。信女在这里给你磕头了!”默念完,就跪下,朝观音像拼命地叩首。一遍,两遍,…不知在心中祈祷了多少遍,一个,两个,…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头。直到磕得实在是再也直不起腰了,就仍跪在那里,弓起身子,将头抵在座前的垫子上,哽咽起来。后终又控制不住,竟呜呜地低声哭了出来,而面前的垫子已是湿了一片…
待我醒来时已是躺在屋中了,荣儿和小喜子正神色焦急地守在一边。见我醒来,荣儿一阵欢喜,后又哭着道:“姐姐,你是怎么了?当我和小喜子找到你时,你竟昏死在那观音殿中了啊!”
我不想说话,待想到四阿哥时,泪又流了下来。荣儿见我如此,已隐隐有些明白,遂小心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仍没有回答她,只是躺在那儿落泪。荣儿急忙道:“姐姐,你别听小喜子胡说。四阿哥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糟,”说完还不忘回头对小喜子喝道:“是不是?小喜子!”
小喜子也回过了神,立即附和道:“是的,姐姐!刚才我只是听别人胡说的,自己并没有看见。四阿哥吉人天象,怎么可能如他们所说的那般?”
我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安慰我。然我心中已是下了决心:从今个开始,我就这么陪着他不吃不喝!他什么时候好了,我便什么时候进食;他若是不好,我也就此陪他一起去了!想到这,遂对小喜子道:“小喜子,劳烦你到马厩跟李公公说一声,我最近就不能去劳作了。哪怕多使些银子也行,只要他答应!”
小喜子带着哭音道:“姐姐这时候怎么还想着这劳什子事!姐姐这样,当然不能再去铡草,我自会去说,又岂要姐姐再为此费神?”
听他言,我遂点点头,示意她们都出去吧。然他们因不放心而不肯离去,我亦闭上眼不再理他们。
“看什么呢?如此专注,竟不知有人过来!”耳边是他温柔的话语…
“那午膳后来房中找我,我解释给你听。”又是他霸道的声音…
“怎么跑到湖心去了?”是他心痛的询问…
“哈哈……”是他难得爽快的笑声…
“我不懂!”是他固执地坚守…
“我宁愿死掉的是我,也不愿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是他彻底地袒露心扉…
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
所有与他的一切就这样一幕幕地浮现在脑中和耳边,想到不知还能不能与他再见上一面,悲痛之情无以复加,泪依然流着,口却轻轻吟出了他送我的那首诗:“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耳边又传来了荣儿的哭泣声和小喜子的叹息声,我亦不肯睁眼,装作不知。过了会儿,荣儿出去,又回来,轻轻推了推我。我仍是不理,就听她道:“姐姐,从上午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了,我刚弄了碗粥,你喝点吧!”
既已下了决定我怎会改变?所以我仍闭着眼,任她怎么摇,怎么喊,就是不理她。忽听她放声大哭地对小喜子道:“不好啊!姐姐怕是要绝食啊!”
想是小喜子也吃惊不小,急忙上前推我,求我睁开眼,我却依然如故。“这如何是好?”是小喜子焦急地自问。“呜呜——”是荣儿悲痛的哭声。虽然屋中已是混乱一片,然我的心却是宁静的。因为我看到四阿哥正站在不远处,朝我微笑着…
第四回 谈谈小说创造的初衷
写这个小说,还源于我本是挺欣赏雍正的原因。在查阅雍正留世的诗词时,竟发现了三首情诗,其中两首就是在本文中出现的那两首:《寒夜有怀》和《七夕》。
首先来看看《寒夜有怀》:〃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大意翻译过来就是:深夜寒冷,千家万户都关门熟睡了,我却从梦中惊醒,听着钟声,想着那“花影”。在梦中看到的最真切,但梦太短,且不能时时做到。独自坐在那谁知更是平添想念,起身在廊中漫步。可叹我们两地相隔,这份情只能向天边的月亮寄托。
在这首诗中,“花影”显然是一个女子的代称。有人看到“吴越”两字,认为是这个女子在江南,因为“吴越”是江浙的代称。我却觉得有些牵强。古人作诗爱用典。雍正作为皇子,是熟读典故,尤其是政治类的典故。魏徵在《谏太宗十思疏》中曾说:“竭诚则吴越一体”,也就是只要坦诚就是心连一体的。显然雍正在这里用“吴越”二字是为了说明他和那女子是心灵相通,本一体的,只可惜却又两地相隔。那么这个女子到底在哪呢?回顾雍正当皇帝时并不太爱出宫游玩,多在养心殿和圆明园中渡过,所以我大胆地推测,这个女子离他也并不是太遥远啊!只是迫于一些原因才不能在一起,隔了两地。因而我就想写一个小说,来述说我所认为的雍正和这名女子的爱情。
也许有人会说我这个小说中把雍正写的过于专情,不像他们所认为的四爷。但如果仔细琢磨一下雍正的情史你会发现,他确是这么一个专情的人。从他遗世的三首情诗,你能看出他对一个女子的思念,但这个女子绝不是他身边的女人。首先他的嫡福晋,由诗中的“两地”就可看出这女子不是他的嫡福晋;再说年氏,虽嫁去后就是侧福晋,但一直不得宠,因为一直没有子嗣,直到要重用他哥哥时,才得宠,因为那时她竟一个孩子接一个的生;再说乾隆他妈,康熙四十二年六月赐婚,才是一个格格,也就比答应好一点,后一直没子嗣。到康熙四十八年,也就是四爷在府中避风头时,才在8月生了乾隆,而且在那个月,雍正竟连得2个儿子和一个格格。所以可以看出,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他政治的砝码,唯独他诗中的这个女人才是他的真爱。
那么康熙四十七年那场夺嫡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次十三阿哥被圈禁,雍正自己也大病,甚至被认为会死掉?(据历史学家认为,就是在这场病中,其他妻子不愿照顾,只有让乾隆母亲照顾,才使雍正对她有了好感。)一个人要受多大的创伤才会病得要死啊!原因一可能是至亲的弟弟被圈禁,而且很可能是替自己抵罪而获罪;另一个原因我猜就与他诗中的女人有关了。因为雍正开始宠幸身边的妻子就是从那次病后开始的。
正是由于这些了解,使我创造了童晓芸这个人物,不过想借这个人物来说明对雍正的看法:他并不是一个冷面君王,只是他的情都给了一个女人!至少是前半生是这样的!
当然这只是作者的推测。如果有不同意见欢迎大家讨论啊!
第四章 探望
我不吃不喝地躺在榻上,起先还有些意识,还能辨出荣儿和小喜子的声音,只是懒得睁眼去看他们。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一日难有片刻清醒的时候,眼皮想睁却已是睁不开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我不禁努力地想聚集了心神去听。终于听清了一点,说是“四阿哥”。他又怎么了?再想努力去听时,觉得好累,睡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又感觉有人在摇我。是谁在摇我?想睁大眼睛看看,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好像是八阿哥。他怎么来啦?想问个明白,却又是好累,睡一会吧…感觉有人要往我嘴里灌东西,我动了动嘴唇,是水,但要甜的多。到底喝的是什么?想得好累,还是睡一会…
当我能恢复意识时已是两天后了。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八阿哥坐在床边,荣儿和小喜子站在一旁。当想起自己是因何原因昏迷时,不禁又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八阿哥没有说话,却听荣儿在一旁哭着说:“姐姐怎能这般狠心?完全不顾念我和小喜子的感受!若不是八阿哥来,让我们每日以少量糖水喂姐姐,只怕现在…”实在是说不下去,就呜呜地哭起来。
因还没有力气说话,我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八阿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