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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什么你,”他恶劣地笑起来,“你想说我小气?没错,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你欠我的每一条每一款,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吧,要怎么还我?”
“我、我……”她明显底气不足,“我只有这些。”
“怎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从男人身上捞到这么一点钱?”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哦——我差点忘了,杜展鹏没给你钱花吗?你的那些客户呢,没给你钱用吗?”
她猛地抬起头,血色迅速从脸上消退。
“我从什么男人身上捞钱,好像不关你方总经理的事!”
“是吗?”方哲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逼视她,“那就把欠我的全都还给我!没钱还,就用你的身体还!”
可以吗?用身体就可以还清吗?
莫惜情深吸一口气,伸手过去欲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一愣,迅速握紧她的手腕,粗鲁地将她甩在沙发上,沉重的身躯瞬间压上她。
就这样吧……她闭上双眼,任凭他为所欲为。
大手带着触电般的感觉,伸进衣服里四处游走,滚烫的唇也重重地堵住她的唇,似乎连呼吸都不愿意给,狂热地吮吸、甚至撕咬。她渐渐感到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曲起手臂抵在他胸口,脸憋得红红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方哲停下动作,脸庞埋在她的颈窝处喘息,拼命抑止住汹涌而来的情欲。
刚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支起身子,手伸到她背后将内衣扣好,又将凌乱的上衣整理妥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抖。沉默半晌,突兀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客厅大门。
“你……去哪儿?”声音很小,带着些微颤抖。
“公司还有事。”他脚步不停,拧开门把逃也似地冲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
就这样?
决然的背影远去,汽车的引擎声也很快消失,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莫惜情呆呆地半躺在沙发上,嘴角泛起一丝惨淡的笑容。
他厌恶这样的女人吧……是啊,连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 * * * *
单身公寓的豪华大客厅里,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痴呆地盯着面前不停走来走去的好友。
从东到西,从西到东。随着身形的移动,四道目光也随之移动。
“不要走了!”李云霄终于受不了地大叫,“你再走一步,我就把你那双腿剁掉!”
脚步终于停下来。
“真好笑,”蓝宇翔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伸直长腿,“你都把人给弄回去了,自己倒窝在这儿不声不响。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哲皱起眉长叹一声,点燃一支烟,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呢……”
“真搞不懂你,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要把事情弄成这样。”李云霄嘴角抽了抽,“真是的,坏毛病越来越多,什么不好学,偏要学别人包——”
“包什么?”凌厉的眼神投过来。
“子。”梗着喉咙吐出一个字。费了半天劲,才没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
方哲皮笑肉不笑地斜他一眼,用力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心情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因为那无意的一句话而起伏不定。
难道两个人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就只是那两个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一场错误。可是,他宁愿就这样一直错下去……
“我以为,十年的时间够你去忘记了。”蓝宇翔淡淡地说。
“是啊。”方哲冷冷一笑,重新掏出一支烟点着,缭绕的烟雾笼罩住他的眼眸,也掩盖了眼底的万千情绪。“我也这么以为。”
以为,可以忘记。
“我可告诉你,你是男人,身边的女人再多也没人敢说你,可莫惜情是女人,你这样的举动让别人怎么看她?你得想想她的处境。”
“处境?如果她想好好过她的日子,就应该待在南方。”他狠狠将烟蒂按进烟灰缸,眼神冰凉,“她既然回了江北,你叫我怎么放过她?她想要加州阳光,就得付出代价。”
“什么破理论。”李云霄嗤笑一声,“要不是明白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真以为加州阳光是你给她下的套呢。”
“她是杜展鹏的女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蓝宇翔加上一句。
“我知道!”方哲烦躁地站起身走到吧台旁边,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下,紧接着又倒上,接连喝了好几杯。
杜展鹏。
都忘了中间还横着一个杜展鹏,她的男朋友,也许还是未来的丈夫……那么,自己算什么?暂时的情人?金主?
“阿哲,放手吧。”蓝宇翔轻声说,“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怎么困住她都没有用,如果真的爱她,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放弃也是爱她的一种方式。”
放弃。
该怎么放?
“我是爱她没错。”方哲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两个好友,“爱是什么?爱她就要给她自由?爱她就要祝福她跟别的男人?爱她就要甘心放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这些,我爱她,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这就是我方哲的爱,你们懂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阿哲,你醉了。”李云霄皱起眉头。
“是……我也希望我醉了。”方哲喃喃道,摇晃着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夜色如水。
玻璃上倒映的那张男人的脸,带着醉意轻轻笑。他伸出手指用力按压那笑容,嘴角弯起的幅度却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这可能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无耻、也最绝望的方式吧。
* * * * *
上午十点,方道集团迎来了风尘仆仆的美国客人,双方商谈的内容,是共同开发位于市郊的那一大片荒地,将它建成中国最大的教育文化中心。
一整天时间,方哲都陪同在代表团左右,为他们引见政府官员、教育界名人。知道他们喜欢中国化的东西,所以晚上吃饭时,特意订了一家古香古色的中国餐馆。
果然,一行人刚下车就惊呼连连。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古朴繁复的雕花窗棂、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精巧典雅的陶瓷花瓶,以及墙上遒劲奔放的书法作品……无不引得他们如醉如痴,端着相机拍个不停。
等到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上桌时,更是赞叹不已,指着盘子逐一询问。
“Sweet and Sour Pork(糖醋排骨)、100…year Egg(皮蛋)、Mar…Boh Tofu(麻婆豆腐)、Kung Pao Chicken(宫保鸡丁)……”方哲微笑着一一说明。
“Yes,Kung Pao Chicken is my favorite!”
金发碧眼的Stacy小姐非常高兴,拿起筷子就去夹,偏偏使不惯这两根细棍子,碎碎的鸡丁像在跟她捉迷藏,夹到哪儿就躲到哪儿,追逐了半天,终于颤颤巍巍地夹起一小块。
“Oh,I win!”唯恐鸡块再掉下去,她赶紧将头伸过去一口吞下。
满桌的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方哲也微微扬起嘴角,目光一直定在她持筷子的手上,笑容有些恍惚——
那个女人,也用左手。
吃饭时,他总喜欢故意挨到她左边,然后埋怨她的筷子老跟他打架。她便奋起反抗,振振有辞地说:我比你聪明,因为我用左手;为什么呢,因为用左手的人右脑发达;为什么右脑发达呢,那是因为……常常自问自答好半天,到最后,他只好乖乖地自动离远一点。
一晃十年,往事却历历在目。
是啊,如果你不聪明,我怎会做了十年彻头彻尾的傻瓜?
轻叹一声,方哲收敛心思,示意助理为客人逐一倒酒。可想而知,浓香四溢的米酒又引来一阵惊叹,酒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
“What’s that?”Stacy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泼墨国画。
“That is a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助理回答,“Jasmine。”
“Oh,I see。”她瞪大眼睛,“Mo Li?”普通话极不标准。
“对,茉莉。”方哲笑着点点头。
茉莉,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不敢轻易触碰的那个女人。
吃过饭,看看时间还早,几个老外嚷嚷着要去游览江北夜景。方哲吩咐助理,先安排他们在房间稍做休息,然后电话通知公司多派几辆车来。
天公不作美,等到要出发时,居然下起雨来,而且势头越来越大。
“方总,外面下暴雨了,”助理提醒道,“我看,我们就在这儿……”
“轰隆隆——”
他的声音淹没在爆炸般的惊雷当中,雷声如此猛烈、强悍,震得脚下的地板似乎都抖动了几下。方哲皱了皱眉头,看到窗外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将天际硬生生劈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户上,嘈杂得很。
脸色突然一变。
“方总?”助理迟疑地望着他。
“我要出去一趟。”方哲抓起西装外套就往门外走。
“方总!”助理追过去,“客人都在等着您的安排呢——”
“你安排就行了,明天再说!”
话音还在,人已经不见了。助理无奈地冲天花板叹口气,愣了半晌,只得转身讪讪地朝客人房间走去。
* * * * *
夜很黑。
莫惜情有些害怕,把楼上楼下的灯全都打开,想了想,又怕浪费电,还是只留了一盏卧室的小灯。想想都觉得好笑,叫她搬过来住,他自己却不露面,难不成是叫她来守房子?
这些天她都睡在她原来住过的客房,屋里的摆设同以前一模一样,连那只长毛的小狗都还在,只是颜色褪了许多。
还留着干什么呢?都回不去了啊……
她拿起小狗亲了亲,嘴角上扬,却又觉得心痛。
喉咙里干干的很不舒服,鼻子里呼出的气体也热热的,根据多年经验,她知道自己一定又着凉了。
都是那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那个人常常说泡澡可以消除疲劳,于是她便傻傻地泡了又泡,每次都等到水凉透了,才后知后觉地爬出来。明知道是坏习惯,怎么就保持了这么多年呢?无奈地摇摇头,钻进被子里蒙头大睡。睡一觉就好了,只要身上出点汗,感冒自然而然就会好。
夜渐渐深了……
一阵大风吹来,半开的窗户“啪”地一声打在墙壁上,将睡梦中的莫惜情惊醒。刮风了吗?她忍着眩晕的感觉走到窗前,想将窗户关上。
“轰隆!”
惊雷似乎在头顶炸开,紧接着,一道白光猛地劈开天幕。
“啊——”惊恐的尖叫声在房间里传开,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突兀地往地上一头栽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冰冷的雨水随着狂风浇在身上,才慢慢恢复了一点知觉,费力地爬起来,头部立即传来一阵钝痛。
发烧了。
退烧药呢?药在哪儿?她盲目地在房间里打着转,冷汗浸湿了身上的睡衣……明明就放在柜子里的,柜子呢?怎么找不到了?这是谁的房间,怎么这么陌生……
惜情,莫惜情。
谁在叫她?
眼前晃动着一个身影,焦急的嗓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
“展鹏,是你吗……药……不见了……”好累啊,她快支持不住了。身体突然腾云驾雾,似乎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身子。“展鹏……你,做什么……”
“送你去医院。”声音很飘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不……吃、点药、就……”
“听话,我们去医院。”
周遭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沉沉的黑暗袭来,莫惜情合上双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君莫惜3 完)
君莫惜4——转角看到阳光 第一章
睁开双眼,挂在床头的输液瓶首先映入眼帘。
怎么来了医院?莫惜情诧异地瞪着天花板,半晌才慢慢扭头四处看,一个身影静静地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是……他吗?
头脑里突然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望着那颗黑黑的头,喜悦迅速充斥了整个心房。
“你醒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展……鹏?”她呆了呆。喜悦又迅速降了下去,只留下淡淡的惆怅。
“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儿。”杜展鹏将手按在她额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烧退了一些,医生说吊完这一瓶就没事了。”
“嗯。”
应了一声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他安静地坐在床边,眼睛盯着输液管中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水;她躺在被子底下,心里忐忑不安。
“展鹏,我……”她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怎么还肯照顾自己?两人才吵过架啊。
“不要说话,我都知道。”
“不是……我、我一定要跟你说、说……那个、我想说——”
“如果是想跟我说对不起,”他叹口气,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吧,我接受。”
她呆呆地看着他,有些迟疑不定。
“你……不生我的气了?”见他摇头,还是不太敢相信,“真的不生气?”
“傻丫头。”杜展鹏捏捏她的鼻子,浅浅的酒窝挂在左脸颊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什么都不要想,等好一点了就跟我回家吧。”
回家?
回哪儿?方哲已经不回别墅了,再继续住在那儿也没有意思。莫惜情茫然地点头,心口突然掠过一丝尖锐的疼痛。
“好……回家。”
“再睡一觉,我会一直守在这儿。”他将被子朝上掖掖,温和地笑笑,随后走出病房。
身子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杜展鹏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也变得黯淡。沉默半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没事了。”
只有短短四个字,他听到对方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吊完了药水,又量体温、拿药,一直折腾到下午,两人才提着一大包药走出医院。杜展鹏没有送她回公寓,而是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盯着她上床之后才离开房间。
怎么睡得着呢?
莫惜情直挺挺地躺在客房床上,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安然入睡,索性翻身起床。杜展鹏不在客厅,折回书房一看,果然一个身影坐在灯下奋笔疾书。
“你在干嘛?”
“公司一大堆文件没处理完。”他头也不回地开口,“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她乖乖地坐到旁边,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
上面乱七八糟都写了些什么?澳门赌业洗牌、布莱尔渐出舞台、金融机构破产的制度计划、摩根中心戏剧转折……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心不在焉地翻来翻去,将纸张弄得沙沙响,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
“你想回去?”
什么?莫惜情一惊,手中的杂志掉在地上。
杜展鹏弯腰将它捡起来,轻轻放回桌上。沉默良久,起身走出书房,不一会儿就折回来,手里提着从医院拎回来的塑料袋,慢慢地将药丸一盒一盒拿给她看。
“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三片;这个是退烧用的,再发烧的时候才能吃;这一瓶可能有点苦,完了吃一粒糖就没事了。大白兔还有吗?”
“展鹏……”
“还有吗?没了我再给你买。”他轻笑,目光很清澈,看不到一丝阴影。
“呃,还有。”声音很小。
“别告诉他你喜欢吃大白兔奶糖,这是我的专利。”他弯起嘴角,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
“嗯。”莫惜情低低地答应,鼻子突然一阵酸涩。
大白兔,怎能不记得呢?刚到南方不久,就因为水土不服病了一个月,偏又闹着不肯吃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展鹏只好捏着鼻子陪她一起喝苦哈哈的中药,喝完了再塞给她一粒大白兔。从那时候起,她就爱上了吃奶糖,每一次都是他给她买。
十年时间,吃掉了多少粒大白兔?展鹏的心思,她懂啊。可是……
“等病好了再走……”飘忽的声音从头顶传进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