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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击向背面并不在他视线中的傅君嫱。
“哐啷!”
坚实的木桌在斩玄剑激发的剑气下化成漫天碎末,一片残渣中一声震人耳膜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
“当!当!”
两击之后,随着噼里啪啦的木削落地声,跋锋寒与傅君嫱两人都落回地上。跋锋寒是站在刚才的座位旁边,白皙的脸上一抹潮红之色一闪而逝,斩玄剑斜指着身侧,高大挺拔的身材顶天立地的站着。
傅君嫱的脸上亦带着一点晕红,透过面纱只能看到淡淡的痕迹。不过她此时露出盈盈笑意,站在跋锋寒身前两丈的地方,嘻嘻笑道“跋锋寒?看来你这人还是有些本事嘛!不过本姑娘还是疑惑,你从哪里来的可以一起对付我们师姐妹两人的信心?依我看来,收拾你虽然有些麻烦,但本姑娘个一个人就足够了!”
跋锋寒针锋相对的道“姑娘叫你的师姐一起上来围攻,当会马上揭晓答案!”
话音刚落,两人眼里闪出一抹寒光,几乎同时动了。场中剑气激荡,一边的跋锋寒的剑法狠辣霸道,带着无边杀意。另一边傅君嫱的弈剑术则凌厉快绝,优美的身形中带着赏心悦目地优雅,但每一招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两人的交手处剑气纵横,很快将二楼大部分客人吓走。交手处的桌子凳子窗户今年遭到剑气殃及,成为残渣碎木。跋锋寒与傅君嫱的身法各有各的特色,前者沉稳快捷。后者轻灵飘逸,但普通人的眼睛几乎无法跟上他们地速度,只看到两道人影上下翻飞,接手处不断的传出刀剑交击之声。本来上来盯着他们,想将他们请出去的两名武师见到此情此景,哪里还敢冒头,大惊失色的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小心看着那边的情形,深怕被这两个不顾他人安危的江湖剑客给殃及池鱼。
跋锋寒正处在巅峰水准,一手剑法用得兴致淋漓。虽然对手的弈剑术高明。经常将他还未施展完全的招式给打断,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兴致高涨。强烈地战意就连置身其外的傅君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正是这时,楼梯口另一道身影急速蹿出来,娇叱道“跋兄我来助你!”
是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子的声音,但上来的却是个皮肤白皙、面目俊俏无比的青年公子。一见到这边的情形就马上拔剑急冲而来,那寒光闪闪的剑尖不光显示出宝剑的锋利,上面吞吐地寒芒更是让人不敢小觑其中蕴含的杀伤。
傅君瑜美目中寒芒一闪,冷声道“想要围攻,先过我这一关!”
说罢挺剑而上,将刚上来的青年公子给截住。这位青年公子打扮的正是东溟公主单琬晶。她后面还有赶来的东溟派护法。单琬晶的武艺不弱,剑法高强,连大名鼎鼎地杜伏威都曾忌惮她一剑而来的威势。凭着开先地一股锐气,单琬晶看堪堪与傅君瑜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傅君瑜的九玄大法是第七重的顶峰,而傅君嫱则是刚刚突破到第八重,大师姐傅君也是在南来中原的时候到达第八重境界的。本来以ωωωㄧб傅君的资质。要在短短三年内突破六重到达八重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之前与朱浩相处地那一段时间在武学见识上颇有得益。因此领悟第七重快了许多。
九玄大法共有九重,到达九重极致地仅有她们的师父傅采林一人。
几十招过去之后,单琬晶之前地一身锐气渐失,面对傅君瑜的进攻显得吃力了许多。几次险些受伤,都是靠以伤换伤的打法才将对方逼退。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极为难受的。
“公主莫急,我们来了!”
东溟派护法单秀、单玉蝶看到自家公主处于劣势。对视一眼马上持出自己的兵刃加入战团。有了两人的加入。傅君瑜立刻吃力了许多。单秀与单玉蝶的武功虽然不及单琬晶,却也相差不多。三人合力。足以让她为难。
“快看快看,人皇神农氏转世的并肩王朱殿下的神车来啦!”酒楼上剩下的离得远些的人听到下面的喧哗声,将头伸出窗外,便看到朱浩那特有的车子正在街面上缓缓朝这边驶来。当下激动的对众人喊道。
“这里地面太狭窄,有碍发挥,敢不敢到下面去比一趟?”
跋锋寒与傅君嫱的交手激烈依旧,跋锋寒横斩一剑,一边抽空挑衅道。
“有什么不敢!”傅君嫱立刻答应下来。一剑划开面前的窗户,率先纵身而下。跋锋寒马上跟着跳出。
“前面有几位故人在打架呢!”慢悠悠的开着车的朱浩转头对身旁的石青璇道。之前宋家已经先派人送去了拜帖,这里正要赶往独尊堡。
“你不会是要要去劝架吧?”石青璇挤兑着道。
“难道不行吗?”朱浩挑了挑眉头,“你不知道我除了不高不低的武功之外,最厉害的一样本领就是口才吗?”
石青璇调皮的扮了个鬼脸,吐舌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谦虚。”
朱浩一本正经的道“都不是,我是在说事实!”
“原来是两位师姨与跋锋寒呀!”与宋玉致同坐在后座的徐子陵精神力一扫,顿时也发现了不远处聚花楼的状况。
一旁的宋玉致将车窗摇下去又摇上来,颇感兴趣的对徐子陵道“你们师徒真厉害哩,眼睛还没看到就知道那边地情形了。”
徐子陵笑道“都是师父教的。”
宋玉致又兴致勃勃问道“那就是说寇仲也有这样的本领了?”
徐子陵扫了扫后视镜里神情淡然的朱浩,点头答道“老师从来不藏私。也不厚此薄彼。从来都是我们能学多少他就愿意教多少。寇仲当然也会这样本领。”
“朱先生真是了不起!”宋玉致真诚的夸赞道。
朱浩听了,不禁揶揄道“不是因为我教了寇仲这样本领你才这么说的吗?”
宋玉致俏脸一红,立即道“当然不是,玉致是诚心夸赞地。”
“是吗?”朱浩故意的加重语气。一旁的石青璇没好气的道“你作为一个长辈,怎还开这种玩笑?”
朱浩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我关心一下自己徒弟的终身大事,这很正常啊!”
“你总是有理哩,有时正经无比,有时又……又有些吊儿郎当的,不像别人印象中的那么稳重。”
朱浩作势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有时又很不正经呢,那我的名声可就坏了。”
“你很在意名声?青璇还以为你早已看破红尘,不在乎那些虚名呢!”
朱浩以自己地理解说道“虚名和好名是两回事。前者大多是损人利己,而后者是利人利己。”
石青璇思索一下。点头道“算你说的有理,便是过关了吧!”
“怎么,这还算考试吗?”朱浩讶然道。
“咦,你们说的就是那两个人吗,他们跳出来打了!”石青璇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跋锋寒与傅君嫱跳出窗户落在大街上,又一步不停的朝对方冲过去,再度战作一团。两人一落地,旁边的人群赶忙闪躲开,一下就腾出十字形街口处的一大片空地来。
“那个男子是跋锋寒?”石青璇惊讶的指着前方道。对于曾和她完美的合奏了一手“敕勒歌”的跋锋寒,她至今还是记忆犹新地。所以一眼就看到中间的人影是跋锋寒。
“就是他。”朱浩点了点头。又道“正和他打得难分难解的女子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小徒弟。”
石青璇看了看,两人依旧是不分胜负,看不出有任何一方占了便宜,“他们有仇么?”
“不知道,不过那个小姑娘是没人惹她她都能找出一堆事端的主,两人打起来多半也只是口角之争罢了。”朱浩想起当初在宜情园与傅家三姐妹那次不算太愉快的见面。不知是该说这个小姑娘刁蛮任性还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抑或是这个年龄段地小姑娘都有的叛逆与幼稚。
正说着。朱浩忽然打住话端。石青璇看到他地神情,问道“有事?”
朱浩默默的点头,低声道“李阀与宇文阀的车驾,同路的。”
“你的对手来啦?”
“嗯。”朱浩应了一声。
“你大风大雨的都经历过了,怎么这一次反而露出难看的脸色?”石青璇有些奇怪朱浩为何忽然眉头紧锁,这样难为地神色一起地这十多天从未见他露出过。想来是事态严重超乎意料了。
朱浩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这台戏要更加热闹了。”
只是后座的徐子陵忽然一下脸色苍白起来。比之前朱浩地为难更加难看。而这一切都看在朱浩眼里。因为刚才十字街口的对面处,他用精神力波纹扫描到傅君从李阀的车驾上出来。三个月前那份情报上说她到了洛阳。现在终于成了事实。徐子陵显然也察觉到了那边的情景,两边相距仅仅不到三百米的路程,这个距离内的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之内。
李阀的车上不是李世民,而是李阀的宗亲李孝恭,一个名声不显,但很有才能地将帅之才。历史江南的地盘几乎都是李孝恭一手打下来的。这人不光能打仗,有才华。而且很低调,很内敛。宇文阀的车上则是宇文智及。
“君嫱,快停下来!”傅君下了马车之后就见到正对面不远处打斗激烈的跋锋寒与傅君嫱。而楼上的激烈程度亦不下于街面上地这一场。
傅君嫱与跋锋寒都已打出真火,一招一式之间均是狠辣无情,各自身上都已挂彩,多是被剑气余劲扫到。并且因为一口内气未泄,伤口并未流出多少鲜血,只是把两人一身白衣划破,破口处透出红色血迹。
现在如果不是两方自愿,那么首先后撤的一方定难以全身而退。而外人在两位高手对决时贸然加入只会让另一方发动杀招,最终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傅君显然也发现场面上的状况,右手握着剑柄,想要出手,又不敢出手。正自彷徨时。听见耳边的喧哗声,顿时转头看向另一边,如愿以偿的看见了一百多米外车子,还有车上驾驶座的朱浩。先是惊喜,然后立刻有些紧张起来。
“师父……”后座的徐子陵犹犹豫豫的唤了一声。
“说!”
徐子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转口道“跋兄与师姨伤到对方都不太好,不如您出手将他们分开吧!”
朱浩嗯了一声表示答应,就算徐子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三辆车最终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下来,两架马车当然没有朱浩地小车这么拉风,不过车子里的李孝恭像是没看到朱浩一样。对场中打斗兴致勃勃的赞道“两位好本领!”
宇文智及的车子跟着并排上来,也赞道“高丽弈剑大师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傅姑娘只花季之龄,武功却令在下自惭不已。跋兄独身修行,更与傅姑娘不分上下,更是难能可贵。不过两位定有什么误会吧?不如智及做个和事老。两位同时停手,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宇文智及见两人连个眼神都没有投来。虽然知道这样的高手比斗别人不好插手,更不好停手,但这样的冷遇还是让他产生一丝尴尬。
前面的好奇又带着敬畏的人群们慢慢疏散开来,朱浩将车开上去,也不看旁边的李孝恭与宇文智及,只对场中道“现在两位想必已经累了,不如停下来喝杯茶吧!”
跋锋寒与傅君嫱听到他开口后。两人地剑势均微微一滞。跋锋寒已经有意停下来,不过转瞬之间。傅君嫱像是赌气一样,忽然爆发绝招,娇叱一声,脚下左右连闪,幻作一团白影,手中宝剑在急速挥刺下几乎失去踪迹,只有无边的剑气充斥了整个空间。
跋锋寒瞳孔极缩,双手握住剑柄,面对这全方位刺来,几乎每一剑都瞄准他防守薄弱环节的剑招,心里差点升起想要弃剑投降的念头。不过手上的动作强行的扭转那一瞬间地恐惧,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难,跋锋寒不退反进,爆喝一声,双目神光大显,双手抡着斩玄剑举过头顶,一招刀法里才用地力劈华山斜斩而下,同样无可匹敌的招式,惨烈的杀气爆发而出,与四周的剑气不分上下。
这威猛霸道、凌厉果决的剑招带着有去无回的绝然,明明应该快若奔雷,但周围的普通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剑下劈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四周地空气像是被这参天地造化的一招吸干了一样,围观之人莫不赶到Xiong口一阵郁闷,呼吸如同刚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断,难受得快要窒息。
“没想到大半年未见,跋锋寒进步了这么多。逆境最容易激发一个人的潜能,现在跋锋寒已经摸到了挑战毕玄的门槛。”朱浩欣慰的笑了笑,左手扣住一粒石子,探出窗外。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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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巴蜀形势
“当!”
两剑交击。跋锋寒的超常发挥使得傅君嫱这登峰造极的一剑被窥破后续变化,斩玄剑从漫天幻影之中击中傅君嫱手中宝剑剑脊。不过两人本就是一个等级的高手,而且弈剑之术一直就是以窥破敌手的变化见长,所以异变突起,傅君嫱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那剑脊微微弯曲的宝剑贴着斩玄剑一滑,贴着剑脊刺向跋锋寒心口。而跋锋寒亦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谁也没有料到,原本的口角之争会演变成同归于尽的下场。
一边干着急的傅君见到此情此景,哪里还敢顾忌贸然插手进去的下场,锵啷一声拔出宝剑,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叮!”
傅君还未来得及冲进去架开他们,就听见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响,紧跟而来的就是几乎不分先后的清脆的叮当声。
“扑!”
跋锋寒与傅君嫱同时感觉两剑交接之处如同被一只巨手拉扯一般,强行将他们分开。如果不是将手中的剑视作与生命等重的东西,这巨力造成的手臂酸麻几乎让他们丢掉手中的宝剑。即便是如此,跋锋寒与傅君嫱都在半空喷出一口心血。
甫一落地,就传来朱浩的声音,带着些调侃的味道“闹市打架,为的是炫耀武力引人围观还是想要惹是生非殃及无辜?”
朱浩是留了手的,两人吐血之后反倒宣泄了体内躁动的内气,内腑几乎没有受到创伤。正因如此。傅君嫱一落地就听到朱浩地奚落,立刻杏眼圆瞪,怒骂道“关你什么事?”
傅君上前来一拉她的衣袖,低斥道“君嫱,不得无礼。”又歉意的对朱浩笑了笑,柔声道“多谢先生搭救!”
“举手之劳而已。”朱浩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独尊堡的方向道“朱某还有些事未完。后面再叙一叙如何?”
“先生请便!我们住在城南的祥云客栈。”傅君感激的笑了笑,拉住傅君嫱,低声道“还不向殿下道谢?”
“才不呢,没他干扰我早就杀掉这个狂徒了!”傅君嫱气哼哼的别过头去。此时楼上傅君瑜与单琬晶三人地打斗也因朱浩的到来而停止,各自奔下来。
单琬晶上下看了看嘴角犹有血迹的跋锋寒,惊道“锋寒你没事吧?”
跋锋寒看了一眼旁边还瞪着他的傅君嫱,洒然笑道“没事!”又转头对朱浩抱拳道“多谢殿下搭救!”
朱浩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开动车子继续前行。路过傅君身边的时候。徐子陵摇下窗户。欲言又止的叫了一声“娘!”
“哎!”傅君应了一声,柔声道“后面再见!”
“再见!”徐子陵咬了咬下唇,点头离开。
前面的单琬晶对路过身边的朱浩道“殿下慢走!”
“嗯,替我向东溟夫人问好。”
“一定。”单琬晶目送车子离去,神色间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待众人眼中那夸张而华丽地神车远去之后,十字路口停着地李阀与宇文阀上的马车上,李孝恭与宇文智及对视一眼,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