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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啊，聪慧，犯不着提起我哥哥你的表情就这样啊。”
“呵呵……是吗？你要问什么？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是啊，上次说过了，可是我还是想再问一下。”付戏凤有点不甘心的看着甄聪慧，不知道为什么，在鞍城的时候她一直是很支持甄聪慧和她哥哥分手的，因为那时候的她觉得她们两个在一起不适合，毕竟吵吵闹闹的总是闹别扭，那样给她的感觉就是痛苦。可是，这几日在医院，看到一些她以前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像年老的父亲得了癌症不想再花子女的钱治病而要求医生帮助隐瞒病情，而子女明明知道救治不了，却还想花所有钱给父亲治病，双方意见不统一而吵的翻天覆地；像本来感情不和的夫妻打伤住进了医院，闹的要离婚，却又欢天喜地的回家过日子，只因为他们都是真实的亲人，她们之前有一种很难以表述的感情。
昨日付戏龙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到了杭州，他询问甄聪慧的下落，从言语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哥哥还是很关心甄聪慧的。所以她想，是不是很多事情不是她原本想的那样，或者在生活中，那一种争吵在外人看来是一种相互折磨的感情对于当事的两人其实并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温馨的牵挂，让人能够努力生活下去的牵挂？
“问什么？那你问吧？”
这一刻，甄聪慧的表情有点让付戏凤看不明白，她突然发现她们相识了四年多时间，原来也还不能够从一笑一颦中知晓彼此的心声。
付戏凤眨了眨眼睛，在昏暗的壁灯下，她的大眼闪亮发光，甄聪慧本是直视着她的眼睛，在付戏凤眨眼似在思考要如何发问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去。动了动身子，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甄聪慧犹如梦呓一般发出声音：“想问什么就问吧，要不我就睡了。”
“哦……”明显感觉到了甄聪慧的消极配合，付戏凤内心在挣扎着是否要放弃问她问题。沉默三分钟，当付戏凤怀疑甄聪慧已经睡着时，又听见甄聪慧轻缓的说：“戏凤，有话就说吧，我们是朋友的，想什么就问什么吧，我会回答你的。”
“好，那我问了啊！”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付戏凤问道：“我想问你和我哥哥复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寂静。付戏凤静静的倾听，房间中仿佛除了寂静，只有空调风向外涌的丝丝声响，还有的大概就是付戏凤自己的心跳声。
“聪慧？”
“不是我不想立即回答你，只是这个问题我觉得无法回答。”甄聪慧迟疑了好半晌，在付戏凤等的有点着急的时候，她的声音才在房间中缓缓传了出来。这一刻的甄聪慧和之前那个兴奋开心挠着付戏凤痒痒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戏凤，你知道吗？”甄聪慧停顿了一下，听付戏凤‘嗯’了一声，她这才接口道：“我和你哥哥其实根本就没有说分手。”
“……”
“你也许觉得奇怪，呵呵……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连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了，毕竟四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或者也就是因为我和他没有果断的说分手，所以即便遇到了小时候我立誓要嫁的那个人，我也不敢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握我一直渴望的幸福。”
仿佛从甄聪慧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点希望，付戏凤的语调有点激动：“你是说你……”
“戏凤，你听我说完。也不是我在等待，或者期待什么，之前我总觉得我和你哥哥没有明确说分手是我迈不出去把握君苒感情的主要原因，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我是担心占有了本不该属于我的感情。我特别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尤其不想让一个男人忍受我。你也知道我……我是个不完美的女人……”
猛然发现埋头在枕头里的甄聪慧甄聪慧说话有点哽咽，付戏凤忽而转身，伸手将甄聪慧的头扭转过来。借由那一盏昏暗的壁灯，付戏凤看见甄聪慧的脸上竟然挂着两行晶莹的泪。
“聪慧，怎么了哦？哭什么啊？你……我……”付戏凤突然有点手忙脚乱起来。她不是没有看过甄聪慧哭，实际上在鞍城的时候，甄聪慧每次和付戏龙闹了矛盾，总是会跑去她那里，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可是，这一次，很不一样。眼前这个脸上满是泪水的女人不是因为别人而哭，而是付戏凤问的问题惹的她哭了。无奈的抓抓自己的头发，付戏凤发现自己有点把事情搞的一塌糊涂的感觉。“聪慧，你别哭哦，我跟你说，你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也没有人在忍受你，你不要这样……啊！”
胡乱的替甄聪慧抹着眼泪，付戏凤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面对付戏凤的紧张无措，甄聪慧却是突然笑了，笑容之中的那一抹无奈显示了她发自内心的悲伤。“戏凤，你不明白的，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的，我和你们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甄聪慧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身体还不觉往远离付戏凤的床缘退去，眼神之中的躲闪和茫然看得付戏凤一阵难受。
伸手拉住甄聪慧的胳膊将她的身体一把带回，付戏凤探出自己细长的双手，像安慰一个迷失了心路的孩童一般将甄聪慧护在了怀中。“聪慧，别想太多，你没有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事情，过去的话就让它过去啊。你没有不同的，你自己不要想的太多啊。”
“戏凤，不是的，不是那件事，是我真的不一样……”
“别说了，没什么不一样。”见怀中的人依然流着泪，自卑自怜，无比伤心又不听她的劝，付戏凤有点火大，她几乎是用吼的说道：“没有，知道不！没有不一样！”
“可是……”
见甄聪慧还想争辩，付戏凤的语气更添霸气。“没有可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知道不？”
“那要不是人呢？”甄聪慧问的寒蝉，付戏凤想也没想，依然肯定的说：“也一样，不是人也一样，每个生命体都是一样的，知道不？”
“每个生命体都是一样的？”
“嗯！”
付戏凤无比肯定的话语让怀中的甄聪慧一阵安心，很快地她便安静了下来，在付戏凤并不宽广的怀中又哽咽了一会，逐渐失去了声音。
良久之后，当付戏凤感觉到她的两只手臂都快失去知觉的时候，她才不觉轻轻放开了甄聪慧。将她轻轻移动到属于她的那一边位置，帮她盖好被子，付戏凤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解答，而甄聪慧说的话，又让她着实摸不着头脑。唯一让付戏凤有点点了解的，就是眼前这个睡熟中身体微微蜷缩的人，似乎内心有着极度的不安定，而这份发自内心真实而浓厚的不安定，可能致使她不会再回到她哥哥的身边，也不敢接受她一直渴望的幸福，那个何君苒。
“哥哥……呵呵……何君苒……”付戏凤躺在甄聪慧的身边，最里嘀咕着，不觉睡去。她现在也有点两难，她想帮说是到杭州来追回爱人的哥哥，也想帮好朋友勇敢追寻渴望的幸福。可……还真是有点难办啊！
第七十一章 不要再问
又一天，当阳光从窗户斜斜射进的时候，甄聪慧迷蒙着双眼看着窗外，那里竟然停留了一只看起来有点呆头呆脑的小麻雀。“叽叽喳喳……”麻雀对着睡在床上的甄聪慧叫着，像是不满她还躺在床上。
推开微微有点汗湿的枕头，甄聪慧一脸木然的坐起身来。已经是夏末的早晨，关了空调，房间还是会热啊！掀开被单，穿上拖鞋，刚起来的甄聪慧行动有点缓慢。
戏凤一定又在做早饭了。甄聪慧的脑子里刚飘过这样一个念头，在甄聪慧面前那紧闭的门立即被打开，甄聪慧一抬头就看见用一只手托着木质的托盘，另一只手费力打开门进来的付戏凤。
“起来了？早饭做好了，是莲子粥哦！”付戏凤说话之时，那只开门的手已经撤回来帮忙有点撑不住托盘重量的那只手。
甄聪慧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用刻意去闻，一股清新的粥味已经飘进她的鼻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它竟然非常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惹得才将托盘放到房间她们用来吃饭的桌子上，正待将碗盘摆好的付戏凤一阵哈哈大笑。
“你的肚子还真是可爱，似乎每次只要我一端饭菜，你用手一摸它，它便会叫呢。”
“饿了。”甄聪慧只说两个字，她站在房门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看着付戏凤一件一件将托盘里的盛满粥的碗，装有清淡小菜的碟子都拿出，筷子、勺子也摆好。
一切就绪，付戏凤将空了的托盘放到一边，再搬来她们晚上用来放置衣物，现在要坐下吃饭的方凳，双手一拍，满脸陶醉。“聪慧，怎么样？我的厨艺一流吧？”
“嗯，想吃！”甄聪慧一般早上的起来总是会像个弱智小孩，讲话，对人都会有点痴傻的感觉，付戏凤显然早已经熟悉了这一点，看着甄聪慧两眼看着碗碟发光，心中更添一种满足感。“嗯，你快去洗洗，我坐下等你吃。”付戏凤说着便坐了下来，顺便将面对自己的那个方凳推推，摆一个可以让甄聪慧舒适用餐的位子。
“那我去洗！你别先吃哦！”
甄聪慧几乎是拔腿就跑，这情形付戏凤并没有怎么见过，可能她的确很饿了吧？付戏凤眯眼看着甄聪慧消失的门口，不觉回想昨晚甄聪慧悲伤流泪的那一幕，还有一早就给自己发了短信的哥哥，不觉一声叹息。
事情有点为难哦！付戏凤一边等着甄聪慧回房吃饭，一边楞楞的想着：哥哥能为聪慧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找来了杭州，猜到聪慧和她在一起也没有逼问她们在哪里，而是暗示她要好好照顾聪慧，这样的感情应该就是深深的爱恋吧？
有着深深的爱恋，可是为什么却总是不能避免争吵，还有对彼此的伤害呢？“唉！”付戏凤不觉又一声长叹，感情这种事还真是很难想的明白呢？她想不明白甄聪慧和哥哥的感情，又何曾想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呢？那个男人……
“唉！算了，还是喝粥吧！”付戏凤摇头又一口叹息。好好喝粥，之后她还得回医院去接替王嫂，那个臭白大褂，叫什么李自成的吧，说玲姐的情况快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他就可以不用再看到她了，难道她就那么讨厌？真是……
付戏凤兀自想着，对于洗好脸已经回来坐到她对面的甄聪慧竟是丝毫未有察觉，这情形让甄聪慧有点诧异。
端起放在自己那一边的粥碗，甄聪慧拿起一双筷子，准备开吃之前忍不住的开口：“戏凤，你在发什么呆？”
“啊？”付戏凤有梦被惊醒后的失措，瞪了一眼已经开始进攻她精心制作的美味小菜甄聪慧，没好气的回道：“没发呆啊，谁在发呆，你是说你吧？每天起来都是痴呆状态，洗个脸后才像个正常人。”
“我是有……有下床痴呆症，可是……某人……某人坐在那里发呆，还一脸绯红，不知道的人一定……一定会想你一定是在做……那个白日……春梦。”
甄聪慧一边说话，一边喝粥，讲话便不是十分的利索，其实她也不过问问，发呆这种事谁还不是常常有？相比较她的饥肠辘辘，她还是觉得先喂饱自己的胃比较重要。
“什么啊！你说什么啊？”付戏凤一听叫了起来，“谁在做白日……那个梦啊，我才没有呢！”
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更红，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狡辩，甄聪慧不再拿付戏凤开涮，她得赶紧吃完，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如此思考，甄聪慧喝粥的速度不觉加快，她刚刚洗脸的时候已经将今天一天的工作都计划好了：今天她除了要继续在网上找宣传时机，向一些喜欢在网络里闲逛而懒得实际购物的那些青年朋友推销她的商品，还要约烂黄瓜（杨蔓）见面。
烂黄瓜杨蔓在好几天前就给她电话，说她终于脱离了她老爸的魔爪，用陪姐姐做为借口到了杭州，还在一家大企业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工作内容其实就是闲扯的轻松工作，她说要约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只是聪慧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终于第一笔生意做成了，甄聪慧决定就在今天晚上约她吃个饭，免得她总是在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不放心的问这问那。
“聪慧，你抢火哦？”
“嗯！”甄聪慧点一下头，突然发现好像不对，又忙摇头：“没要抢火。只是我要赶紧去公司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也赶紧吃，去医院看玲姐，换王嫂休息哦！”说着甄聪慧夹了一点菜往付戏凤那还没开动的粥上一放。“多吃点，你烧的这么好吃，自己也多吃点。”
“我又不抢火，我慢慢吃。”付戏凤终于拿起筷子往自己的嘴里塞粥，才没吃几口，又想起什么一样，连忙抬头看着甄聪慧说道：“聪慧，我昨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啊！”
“扑！”刚喝口的粥被甄聪慧全数喷出，手忙慌乱一番，甄聪慧这才看着付戏凤，有点逃避的回问道：“这个问题你还记得？”
“我昨晚才问的，为什么不记得哦？”付戏凤没好气的给了甄聪慧一个白眼，她的逃避太显而易见。她也不想问的，只是她又不知道在甄聪慧的内心里，她哥哥是不是已经没有了一线机会？那她哥哥早上叮嘱她的事，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戏凤，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过去的就过去了，未来的要靠现在把握。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吧！尽管我连跟他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甄聪慧说话间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刚刚经由她那一喷，付戏凤碗里的粥也是不能吃了。甄聪慧将付戏凤的粥倒到自己的碗里，帮忙又去盛了一碗。
“你们以前说过好多次了吧？”结果甄聪慧递过来的粥，付戏凤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是啊，四次了，呵呵……那时竟然都回头了，可是这一次，真的走了，说不说都已经走了，那就再不要回头了，何况我也是根本不是……”好像提到很不愿意想的一些事情，甄聪慧突然打住不说了。伸手清理掉付戏凤头发上的一颗粥粒，隔了半晌，甄聪慧这才悠然长叹：“总之，都过去了。我现在在杭州奋斗，你哥哥在鞍城，大家各自幸福不是很好么？所以你就不要问的太多了，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啊，生活啊，也不要总是这样混着了。”
“可是……”
付戏凤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甄聪慧一口打断。“好啦，你在家，我先出门了，今天我约了杨蔓吃晚饭，晚上可能会比较晚回来，你就不用到阿里巴巴等我一起回家了，自己先回来休息啊！”
楞楞的捧着自己的粥碗，付戏凤心里复杂极了，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哥哥再也没有机会了？那那个何君苒呢？付戏凤突然很想问，要知道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只要她幸福，那要是她不能和她的哥哥在一起，付戏凤还是希望看到最好的朋友感情稳定的。只是这一刻，甄聪慧给她的回答还真是不能确定，而她自己也就难以决定要怎么做？她要告诉哥哥，她们在这里么？还是她该告诉甄聪慧，她哥哥为了她到了杭州呢？
甄聪慧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是那一身她来杭州时所穿的T桖和牛仔，高高的扎起马尾辫，这个样子的甄聪慧特像还在校的大学生，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不过细细观察，还是可以从她的眼底寻出一抹属于成熟的稳重。
“戏凤，我走了，拜！”如往常一般打个招呼，甄聪慧就要准备出门，付戏凤却是猛然站起，喊道：“聪慧，等等！”
“嗯？还有事？”甄聪慧笑笑着回应，当她以为付戏凤又要像以往一样开口说“一起一起”的时候，付戏凤的口中却是冒出了一句让甄聪慧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话。
“聪慧，我哥哥到杭州了，他不在鞍城，他也到了杭州，那你……你是否还是要像刚刚说的那样……”
“……”
面对甄聪慧的无语，付戏凤又追问：“聪慧，我哥哥到杭州了，那你和他还分手吗？”
“呵呵……戏凤，别尽说一些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