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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连哄带吓,吓得经受过‘聚仙楼’事件的九云花容失色,只得睁大着惊恐的大眼睛,脑袋中不停闪现出那日几个满脸横肉屠夫的狞笑。
“那……那本公主还是不去为妙……”九云再次吞了口唾沫,粉嫩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着王承恩的手臂,身体拼命往王承恩身上蹭,她实在是怕得紧。
王承恩心中暗笑,任你是皇家刁蛮小‘欲妹’也逃不了大爷的坑、蒙、拐、骗、哄。
※※※※
两日后,王承恩安排好京中的一切,领着乔装后的容容,带上卫大同、汤若望等人准备前往上海,倪元璐和钱谦益带着大臣们前来送别。
“王公公,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在下恨不得与王公公早些相识,也好多了解一点王公公的惊世伟略,现在却没有机会了!这副字是一直想送王公公的,一直留在府邸,那想到却是此送别之时才能送与王公公。”倪元璐拿过一副卷起来的字,双手郑重的递给王承恩。
“倪大人过谦了,鄙人那些想法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其实倪大人才称得上惊世伟略。”王承恩接过字卷,小心的摊开来,却是一首行草的送别七言律诗,只见字体苍劲、洒脱、力透纸背,落款上写着‘元璐’二字,这可是大书法家倪元璐的真迹呀!
“好字!”王承恩懂个屁书法,只不过出于对倪元璐的尊敬,才装模作样对着字卷诈唬半天。
“哈哈——王公公见笑了!”倪元璐豪气大笑,这书法,本就是他最得意之处。
钱谦益看着王承恩与倪元璐有说有笑,面色为难,似有什么事情要对王承恩说,又不好开口一般,王承恩一眼睹到钱谦益脸上的作难之色,朝钱谦益疑惑道:“钱大人似有什么事情吗?”
“惭愧,王公公就是王公公,钱某有什么异常都逃不过王公公的法眼。”钱谦益那张儒雅的脸上竟然有些须绯红,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对王承恩说。
“王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承恩点点头,随钱谦益走到一侧。王承恩心有奇怪,这钱谦益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脸还会红?
“王公公,你此去上海,定路过南京,能否帮我一个忙!”
“绝没有问题!”
“王公公能帮钱某转交一封信到南京城中,秦淮河边……伶人坊……一位叫柳如是的姑娘手上吗?”钱谦益绯红着脸,吞吞吐吐、声若梦呓好不容易将原委告诉王承恩!
啊——秦淮八艳里面的大才女柳如是!
不对!不对!柳如是是崇祯十四年嫁给钱谦益,当时是二十岁,而现在是崇祯元年,难道钱谦益有幼稚嗜好?
绝对不可能!唯一可能的是,历史乱了,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的美女出道了!
“王公公……若是为难,便……”钱谦益依旧绯红着脸出言打断惊呆了的王承恩。
“没……没问题!”王承恩好不容易缓过神,朝钱谦益拼命挤出一个笑脸。暗中嘀咕,钱谦益这老牛还要吃嫩草,丫也不怕精尽而亡!
“那就多谢王公公了!”说罢,钱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给王承恩,王承恩一眼扫到信封上的‘柳如是’三个字,心头再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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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卷二 上海滩
章40 泊秦淮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就是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这陈后主果然是先淫,喜爱的诗歌都荡到了及至,连杜牧大大这样的大诗人也抵受不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泊秦淮》是唐朝著名诗人杜牧游秦淮所作,他在秦淮听见歌女唱《玉树后庭花》,绮艳轻荡,男女之间互相唱和,歌声哀伤,是亡国之音。当年陈后主长期沉迷于这种萎靡的生活,视国政为儿戏,终于丢了江山。陈朝虽亡,这种靡靡的音乐却留传下来,还在秦淮歌女中传唱,这使杜牧非常感慨。他的诗说:这些无知歌女连亡国恨都不懂,还唱这种亡国之音!
——真的是那样吗?如果杜牧大大来到明朝崇祯年间的秦淮,不知道会不会写出这样意思的《泊秦淮》,也许杜牧大大的诗里面,又是另一层寓意了!
南京在古时也叫金陵,明朝更名为南京。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在众多的南京人和外地人心目中,秦淮似乎是个永恒的话题。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可见秦淮是个培育名妓、文淫骚客聚居的好地方。
现下刚到南京城的王承恩,心思却没有因为番绮丽的金陵城所吸引,他这些天在路途上,脑袋中只盘旋着三个字——柳如是。
“承恩……”一身男装的容容看着王承恩在来南京的路途上默不出声,似有什么为难之事,连绮丽的金陵城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容容心下不安。
“唉!”王承恩出神地看着车帘外的金陵古城叹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而改名柳如是。若论才气,绝对是秦淮八艳之首。后人对她的评价是“艳过六朝,情深班蔡”,可惜嫁给钱谦益这个大官僚后,原以为可以结束歌妓生涯,从此可幸福的过一生,那想到,到最后也是落个惨淡收场!
“他娘的!”王承恩想到柳如是生平种种遭遇,骂了一句娘!
王承恩决定改变明朝历史的同时,也要改改柳如是的命运。要改变柳如是这样忠贞与才智并存的美女,必须要让柳如是移情别恋,可是这个明末的文人除了倪元璐,王承恩还没发现谁能适合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并且让这美女幸福,何况,倪元璐是个傥荡君子,如何接受歌妓出生的柳如是?
得!还是自己这个太监上吧!
问题是自己上,难度高呀!对于柳如是这样的女人,是该尊敬而不能亵渎的。王承恩要泡柳如是那敢用强、用龌龊的手法去亵渎这样的女人,秦淮八艳里那个不是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何况,柳如是还是个才女,历史上不知道多少文人骚客为她折腰,柳如是都没动心,最后选择了钱谦益这条老牛,无非是看中了钱谦益的文采。王承恩文采没有,淫采、坏水就有一堆。
看来只能用智取了!
“承恩——”容容依偎在王承恩怀中,玉指滑过王承恩紧邹的眉毛,爱吝道:“承恩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且去做吧,承恩无论做什么事,妾身都愿意做承恩最坚实的后盾!”
闻及容容此言,王承恩身躯一震,有个红颜如此体贴,而且如此惠质兰心,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何能私自瞒她。王承恩朝怀中的容容展颜笑道:“若是我给容容找个姐妹回来,容容以为如何?”
容容一愣,随即娇嗔道:“妾身还以为什么大事折磨承恩呢?原来是如此而已。妾身实感每晚应付着吃力,苦于支撑,早巴不得承恩给妾身多找几个姐妹回来!咯咯——”
“呃——”王承恩那想到容容会如此说,一张脸上突然涌上红云,习惯了现代人思维的他,突然想要弄第二个女人,总有些心中忐忑,毕竟王承恩的思想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年一夫一妻制度熏陶。要是自己去撩拨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钱谦益知道了,他率领的东林党大臣会不会在京城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反伐一击?
管个求!为了拯救柳如是,王承恩就算是跟东林党的合作全部蹦盘也再所不惜!
“主子,南京知府林大人率领南京府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卫大同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承恩揭开帘子,果然见京师马车队前方站着一群官员。
这为首的林知府见到居中马车揭开帘子,带头朝王承恩鞠躬行礼道:“下官南京知府林平之,带南京府官员拜见王公公!”
“咳——”听到这南京知府竟然叫‘林平之’,王承恩差点为憋住不笑而咽死!
林平之——笑傲江湖里放任岳灵珊大美人不‘嘿咻’,反而‘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势做太监的极端份子林平之!
“大人不必多礼,鄙人仅仅是路过南京,多有打扰,还请林大人见谅!”王承恩步下马车,容容跟在其后默不作声。
“不敢,不敢,能见王公公实乃是下官的福分,王公公请——”林知府让过身子,躬身在旁带路。这南京知府那敢怠慢在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
“请——”王承恩一声礼让,与林知府一同返回南京官方驿站。
上下打点好后,卫大同命武监们分了六队轮换在驿站周围值勤,林知府命了好几百南京驻军和捕快在驿站四周布防,将驿站围了个铁桶似的。
王承恩看着林知府躬着身带着南京群官跟在身侧,自嘲笑道:“林大人不必如此,你且带着官员们回去吧。”
“下官不走,若是王公公有什么需要,也好服侍……”
王承恩摇摇头,心道这些官员为了巴结上司,竟然放弃南京府那么多事情不干,偏要来陪自己这个太监:“林大人,可知道秦淮河畔的伶人坊?”
林知府听到王承恩的话不由得一愣,暗道了声,太监也对妓院感兴趣?
林知府奇怪归奇怪,王承恩的话还是要回答的:“下官知道!这伶人坊中,还有一位头牌姑娘叫柳如是。这女子不仅仅精通音律,长袖善舞,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造诣也是颇为高深……”
看来林知府也是同好之人呢,说起美女来也是如数家珍,王承恩一笑,打断林知府的介绍:“百闻不如一见,林大人——”
“下官明白,下官马上去请人过来!就算是绑,也给公公给绑了过来!”林知府打着哈哈。
“不!我亲自去伶人坊!”王承恩完全不顾正在发呆的林知府继续道:“佳人,如何能唐突!今天晚上林知府就陪我去一躺,脱掉你的官府换套平常衣饰,只许你来。”
“是……是,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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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1 带着贵妃逛窑子
华灯初上,将南京这座历史名城点缀得婀娜多姿,秦淮河畔***通明的金粉楼台,河面画舫的灯影映在河面上荡起阵阵凌波,加上蜚声、燕语、娇笑,声色犬马,十足一个男人的天堂!
林知府一身锦衫华服,简直跟个土财主似的走在前头领路,王承恩带着男装的容容和卫大同三人却是一身贫民装扮。这四人走在大街上,让行人纷纷侧目,一身锦衫华服的土财主竟然拼命给三个贫民点头哈腰,这样的情形又有多少人见过,不行‘注目礼’才怪了。
“王公公,这秦淮名坊、妓院在江浙一代……”林知府正要跟一边走一边感叹秦淮河畔‘六朝烟月之区’果然是不同凡响的王承恩介绍这秦淮名坊、妓院给王承恩出言阻止住。
“林平之,你我几人乔装出来,直呼姓名即可。”
“下官不敢——”
“不敢?那是不是想在青楼里公公长公公短的大声呼喝呀!”王承恩白了一眼林知府,心叹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当管的就知道捞钱,然后就是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做一天官刮一天民脂,正经事一件不干。
“下官不敢——”
“不敢就照做,林平之,你这知府是不是不想坐了?”王承恩实在恼怒到了极点,没出京城之前,他还真没想过明朝的地方官已经昏庸到了这种程度,心中暗恨,走的时候非从这昏庸的林知府身上刮下一层油来。
林知俯听到王承恩话里不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王……王承恩,下官……不,在下不敢了,在上有七十岁老母……”
“停!真是怕了你了,真是个做戏子的料,回头鄙人走的时候,林平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王承恩被恶心得直翻白眼儿,这林知府若是在现代做个王刚那样的演员去扮演和砷,绝对比王刚还红。他到是一时间忘了自己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明白、明白!”林知府一边抹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边点头哈腰,这王承恩话里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明白了!还不走!”
王承恩一声训斥,林知府赶忙哈腰在前带路,三人随着林知府朝前而去。南京秦淮河畔,著名的青楼、妓院、画舫多如牛毛,自然也是达官贵人,世家公子经常出没之地。
四人来到名曰‘伶人仿’的青楼,才到大门边儿,依门而立寻觅客人的妓女们手舞丝巾,朝四人频繁招手娇笑,一时间媚态横生,淫蜚娇咛,让人舒到了骨子里。
王承恩这个假太监那见过这阵式,早已经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卫大同是个真太监,对于‘糖衣炮弹’的免疫力为百分之百,女色对于他来说不好使;而容容本就是世家出生,加上久居宫中,那见过这样的姑娘,一时间俏脸上红霞满布。
还是这林知府久经***战阵经验老道面不改色,带着三人进到伶人仿中,正想寻个空桌子落坐,那里寻得到,座位早就坐满了!
可见这伶人仿每晚的客人之多,到了客满为患无座待客的地步。
“四位公子,有无预留座位?”伶人坊的龟奴一脸的讨好之色,不过这伶人坊的龟奴说话地语气都比别的青楼龟奴硬气了许多。
“嘿,我来你这伶人坊还要预定座位?叫陈妈妈出来,看我要不要预定座位?”林知府看来是伶人坊的常客,语气强硬蛮横,当官的就是当官的。
“这——”龟奴为难,其实那家青楼没预留几间雅座、雅间呀,都是预防着突然降临的达官贵人,可是龟奴越看穿着贫民便服的王承恩等人,就越不象达官贵人。
“你还不去!”林知府不敢对王承恩怎么样,难道还怕个青楼龟奴吗?
“唉呦喂,我还说今天早上怎么看到喜鹊上了枝头,原来是有贵客到呀!”伶人坊的陈妈妈站在楼台边缘的扶梯上看到一身便装的林知府早就走了下来,一边朝林知府走过来,还一边娇笑道:“知——”
陈妈妈才叫了个‘知’后面的‘府大人’还没来得及时叫,已经给突然窜出的卫大同捂住了嘴。附近的龟奴正想大叫,给卫大同空余下的手,一手点在穴道上,顿时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陈……陈妈妈,收声,不要叫出我的官名,否则封你伶人坊!”
民不与官斗!从十四岁开始就在风尘中打滚二十年的陈妈妈那不明白这个道理,听到林知府的话,只得惊恐着拼命点头。卫大同这才放开手掌来,静静的又呆在一边。
“我要个雅间,款待三位贵客!”林知府道。
“自然有、自然有!”陈妈妈被吓得不轻。
随即,陈妈妈也不敢多嘴出声,带着四人来的二楼的雅间,这雅间可以通过木窗台将一楼的所有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到还真是位置不错。
陈妈妈命人奉上茶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为难间,只听王承恩道:“陈妈妈,你的伶人坊开了几年了?”
“四年,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王承恩举目四望,答非所问道:“你这伶人仿到是不错,有点意思!”随即,王承恩脸上挂着微笑继续道:“四年?怕是月进斗金吧?”
王承恩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陈妈妈心中疑惑,就算是容容等人也疑惑,都不知道王承恩问人家妓院一月赚多少是为什么?
“这……”陈妈妈为难,没见过这样的嫖客,竟然打听妓院一个月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