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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洗剑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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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杆,和风煦煦,离牛头镇不到十里路的一座村庄的一条小道上,张朝贵正怀揣一袋铜钱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朝贵是一家客栈的老板,他为人纯朴,附近有客人到他的店来,临时身上钱资不够的,他均准许赊账。
  今日一大早他出去要账,忙活了大半个上午,正沿路回家,后面杂乱的脚步声赶上来,却是一队衙门的捕头。一个满脸凶相的捕头奔过时把张朝贵用力往边上一推,张朝贵一个踉跄,差点摔入道旁的臭水沟中。
  “糟老头子,敢挡爷们的道。”跟在最后的一个年轻捕头回头踹了张朝贵一脚,眼睛一亮,地上一个鼓鼓的钱袋儿,正是张朝贵一个早上要账的钱,捡起来揣入怀中,转身欲走。
  “官爷!”张朝贵急唤道:“那是……俺的钱。”
  年轻捕头回过头来,把眼一横道:“什么?你说这是你的钱?好啊,你竟敢窝藏赃款!”
  张朝贵吓了一大跳:“赃款?官爷,这……可是我……”年轻捕头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还敢狡辩,牛头山上一伙山贼拦路剪径被我们一举破获,赃物中唯独缺少了这一袋钱,你看,共是十两,三十,四十……五十四两不多也不少,钱袋子也是一模一样,你还敢抵赖?”
  他边说边掂数铜钱数目,这时刚走过去的一群捕头也都围回来,纷纷叫嚷道:“人赃俱获,正该把他解回衙门候审!”“少说也得签竹签,夹手指,坐老虎凳,打八十大板,打到屁股开花,再下到牢里关个一年关载。”
  “哪有这么便宜的?我朝律法严明,百姓纯朴善良,安居乐业,这个人为老不尊,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那可是要抄灭九族的啊……”
  众捕头你一句我一句,直把张朝贵唬得双腿筛糠般发抖:“各位官老爷,行行好,这些钱,就当小的孝敬……”
  “什么孝敬?这是赃款,我们看你年老体弱,替你收下上缴,就免予追究了。”年轻捕头把钱袋在空中一抛一抛道。
  张朝贵连声道:“是,是,赃款归公,多谢官老爷们。”看着捕头们尖声怪笑嘻嘻哈哈远去的身影,想到几个月来的经营所得,低声长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
  颜必克凝力运气,欲把溶入血液中的毒质逼到一处,但试了好几次都是无济于事。憋得脸红耳赤,还是全身酸软,几乎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暗暗惊讶:“这叫什么‘销魂散’的毒性之烈竟至于斯,今日遭那臭小姑娘暗算,吾命休矣!”越想越不禁黯然。
  正在伤神处,外面传来脚步声,但听一个仿佛是店伙计的声音道:“老爷,我们这店已经住满了,这一间里面是一位病人,昨夜刚来投宿……”
  另有一人便马上打断他话喝道:“罗罗嗦索什么?我们老爷有要紧事找你们老板,歇会儿就走,里面是谁?你叫他挪挪地方。”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一听就知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
  外面的人眼看就要进来了,颜必克一只手掌努力往地上一撑,整个身子向一边翻过去,顺势又一滚,就此裹着被子滚进了床底下,探出头来观看,便看到房间里已经站了三个人了,一个是店伙计,搭着一条白色的四方巾;一个一身官服,八蟒五爪的袍子外套雪雁补服,颜必克暗自嘀咕;这么大的官,少说也是正二品;另一个长得不算高大,但腰宽膀圆,极是威武,想必刚才在外面喝喊的就是他了。
  但见他把眼一瞪,揪住店伙计胸口,一只醋钵般大的拳头扬在半空作势便要打:“你说里面有人,人呢?敢耍我们家钦差老爷!”
  店伙计也早看出眼前的官老爷非同寻凡,一听乃是个钦差大人,吓得腿也软了,哆嗦道:“大老爷明鉴,我们这店里昨晚上确实来投宿了一男一女,那男的就住这一间,今日也不见他结帐离去……”那钦差的跟随蒲扇般大的手掌甩过去,打了店伙计一耳光,怒道:“放屁!大白天说鬼话,还不赶快滚,远远的在楼梯口给我们家老爷守好了,任谁要进这间屋子都不能放他进来,听清楚了吗?”
  那店伙计捂着一边火辣辣的脸颊,点头如鸡啄米地应道:“清楚!清楚!钦差老爷要什么自管跟小的吩咐,小的随叫随到。”赶紧出去了,走到门口,钦差的跟随跟出来抓住他吩咐道:“没有我叫你,你也不能进来,知道吗?”在里面把门闩上了,走到钦差身边恭谨地道:“老爷,我已通知这里的县太爷,派一帮捕头来协助我们,现在应该正在赶来的途中。”
  那钦差年纪也多不了他的跟随几岁,但料是整日沉湎酒色,虚耗过度,脸上神情委顿,萎靡不振,但听他缓缓道:“我刘澄福堂堂朝廷一品大员,要找一个小妞儿,还是什么难事儿了?值得这么大作文章吗?”
  那跟随道:“是,老爷位高权重,原只要对这里的地方官说一声就是,甚而也不需要明说,只要那么稍微暗示一下,那小妞儿还不马上就被送到老爷怀中,只是老爷在朝中素有清明,这样一来恐有不便,如果哪个不知趣的御史在皇上那里参上一本,于老爷任途多有不利,小的为老爷操心,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他们这一翻话直听得颜必克血肺贲张,只恨自己浑身无力,连移动身子也困难,不能挺身而出,痛惩一下这两个正准备强抢民女的狗主仆。
  刘澄福眯着一双鱼泡眼,捋着颔下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缓缓道:“小鞋子,我这次受皇恩出巡检察各省的吏治,你一路跟随我奔东跑西,辛苦吗?”
  小鞋子闻得此言,赶紧躬身道:“小鞋子能伴随老爷出巡,整日陪老爷左右,聆听您老人家的教诲,那是小人的福份,小人受苦受累也是应该的,哪里会辛苦呢?”
  颜必克暗暗骂道:“马屁精!不愧是在官场混熟了的。”但听刘澄福满意地笑道:“小鞋子,你打从我金科及第起便一直跟着我,先是做我的书童,后来我想让你当我的师爷,只可惜你学识不够,很多事情处理不了,不过你忠心耿耿,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周到,我有你这样的帮手在身边很放心,所以我每次出门都忘不了带上你。”
  小鞋子道:“多谢老爷夸奖,小鞋子能侍候老爷已经心满意足,哪还敢有什么奢望?”顿了一顿,道:“老爷,您渴了吗?”
  刘澄福道:“是有些口干舌燥的。”小鞋子打开房门,唤来店伙计,一会儿店伙计端上来一大壶泡好的茶水和两只小碗,小鞋子接过后又把门在里面闩上了,小心搁到一边的圆桌上,给刘澄福沏茶。
  外面彤云密布,房间内光线越来越暗,一片要下雨前的景象。
  颜必克正仔细瞅着刘澄福的脸型,好以后寻上门去为被抢的民女讨个公道,瞥眼见小鞋子偷偷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纸包,迅速地展开,哆嗦着手指头把里面的粉末抖进小碗中,取过茶壶倾满了水,小心晃了晃,端到刘澄福面前道:“老爷,您老用茶吧。”
  颜必克看得眼睛都直了,脑中冒出两个字:“毒药!”几乎冲口叫出来,那小鞋子下药时背对着刘澄福,丝毫不动声色,刘澄福正好整以暇地闭目养神,如何能知?闻得唤声,接过茶碗,拿碗盖慢慢地在茶面上扒拉着浮着的茶叶。
  颜必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仿佛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床下潮湿闷热,颜必克额上料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但他却丝毫未觉,只在心里迅速转道:“我此时身无分力,若是出声示警,那钦差便不能喝茶,但多半也会被小鞋子狗急跳墙下毒手害死,连我自己也要命丧他手……”
  刘澄福端着茶碗道:“那个小妞儿实在长得水灵灵的,我昨日在大街上见他和一个老妇人提着花篮手牵手过街,问身边的人,说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呵!那脸蛋,那身段,啧啧,我在京城就没见过这样的水晶人儿。”说到这里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到:“怎么今儿到店不见她,是不是……哎呦!”痛呼一声,捧着肚子弯下腰去,茶杯“哐铛!”一声掉在地上。
  “老爷!您怎么了?我来帮你透透气儿。”小鞋子一直一声不吭站着,其实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伸出一双大手假装去拍刘澄福的背部,却突然用力卡住他的脖颈。
  刘澄福口中“嗬嗬”有声,大喘粗气:“小鞋……我好……难受,快叫……啊!”他这一声大叫让小鞋子一慌之下手上使足了全劲,死死把刘澄福往下按。
  一道闪电划破沉闷的的天空,照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黄豆般大的雨点开始瓢泼而下,被风一吹,劈啪噼啪地砸在窗户上。
  当闪电的光芒耀亮屋内的时候,正好射在小鞋子那张凶相毕露又因紧张而扭曲变形的脸上,“狗奴才!……”刘澄福只叫得一声,小鞋子抽出一柄匕首,伸进他的嘴里一捣,刘澄福便再也出不了声,满口是血。
  颜必克在床底下看得一清二楚,刘澄福的头一寸寸地往下低去,脸色苍白得窗纸一般,两只眼睛凸出来,红得可怕,又颊汗珠淋漓,涔涔直下,混着满口的白沫,流得一地都是。
  天地仿佛也为屋子里的这一幕人间惨剧震怒了,一个又一个的霹雳接连而下,震得窗户也为之摇晃不止,突然“匡啪!”一声被强大的风吹了开来,外面倾盆般的大雨全泼了进来。
  刘澄福被捅大的嘴巴“荷荷”地出气,双手还在攀住小鞋子死命挣扎,但小鞋子力气比他大多少?他再卡了一会,刘澄福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头软软地垂向一边,就此死去。
  小鞋子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刚才还是自己主子的刘澄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哆嗦着手伸过去在他鼻孔一探,确定是死了,这才脱下刘澄福的一身官服给自己换上,又把换下的粗布衣服穿在刘澄福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刮下刘澄福嘴边的两撇胡须,照样子在自己脸上沾好。
  颜必克看眼前的这个“刘澄福”虽和躺在地上的刘澄福多少有些差异,但不熟识的人乍一眼看上去还是看不出来的,暗叹小鞋子非但居心歹毒,而且考虑周祥,什么都想到了。
  他换好衣服,赶紧把刘澄福在地上摆好,把匕首蘸血放在刘澄福手里握好,把原来挂在刘澄福腰际的一个玉佩握在另一手,又一丝不苟地擦试干净地上的秽物,用水壶里剩余的茶水擦试茶碗,环视了一下周围,又俯身涂了一大把血在自已胸口官袍划开的口子上,去把房门木闩打开,这才斜斜地坐回刘澄福坐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一遍遍叫道:“来人啊!……”
  叫了好半天,店伙计这才小心打开一条门缝,探进半个头问道:“老爷,是您叫小的吗?啊!……”
  店伙计一眼瞧见躺在地上的刘澄福,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叫出声:“闹人命啦!”拔腿正要转身往回跑,和脚步错乱赶上来的一群捕头迎面撞个正着。
  “瞎眼啦!”被撞的捕头揪住店伙计胸口怒道。
  店伙计满脸惊惶,丢魂落魄地道:“死人……死人……”捕头们呼啦一齐拥进房间内,为首的捕头抢先奔到“刘澄福”面前,诚惶诚恐地道:“钦差大人,您没事吧?”
  “刘澄福”耷拉着脑袋,双目盍上,断断续续道:“这个恶奴,见财……起意……”。
  那个捕头道:“奴才们该死,未能及时赶到,让钦差大人受惊了,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凶手尸体抬出去!”转头对其他捕头喝道。
  捕头们七手八脚地抬尸首,刘澄福呼吸困难地道:“封了这家店。”那个捕头躬身道:“是,大人放心,这店里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的。”对店伙计大声喝道:“老板呢?你们的老板哪里去了?”
  “官爷找我有什么事?”一个将近五十的汉子挤将进来,正是张朝贵,蓬莱客店的老板,看到房间内的惨状,吓得脸都白了,“这,这……”
  那个捕头看到是路上碰到的汉子,不禁微微诧异,随即便大声道:“你这店老板,现今在你店里发生了这样一桩大事,你如何解释?”
  张朝贵吞吞吐吐道:“小店……我……”
  那个捕头又喝道:“看好了,这位可是当今朝廷的钦差大人,行刺朝廷官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看你就不是什么老实之辈,路上我们查出你有窝藏赃物的嫌疑,此时还不快快招来,你和凶手有没有同谋?”
  张朝贵颤声道:“同谋?不,没有,小店向来……”
  那个捕头道:“没有?那为何凶手行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上来制止,显然是你们串通好了,来人哪,把店老板和店内所有的伙计都给我戴上锁具,押到衙里再审问!”
  “慢!”“刘澄福”似乎渐渐恢复过来了,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问道:“店主人的家人呢?他不是有个女儿吗?都要一齐审问。”
  “是,大人,我们立即下令捉拿。”那个捕头一摆手,一群手下如狼似虎,架起瘫成一堆软泥的张朝贵和店伙计去了。
  蓬莱客店发生这样惊天动地的惨案,拥在房间内的捕头们少说也有一十几人,却谁也没去朝床底下看上一眼,因为谁对这件案子都没有任何疑意。
  天幕将黑的时候,颜必克终于渐感周身血络疏松,又过了几个时辰,已完全恢复了力气,赶紧钻出那张床,出了店便直奔县府大衙,一打听,“钦差大人”却已在上午出店后已经乘马车直接出城了,至于去向则无从知晓。
  颜必克想救出关在衙内的店老板和伙计,然而寻不到那个谋害主人的假钦差,自己又如何替他们鸣冤?
  一番踌躇,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如十三妹所言“掉耳朵,烂鼻子,双目流脓”,这才知道“销魂散”乃是一种烈性极强的迷药,几个时辰后便可自解,其它并无功用。这时雨势已经渐渐减小,暗沉沉的空中只剩下灰蒙蒙的雨丝还在淅淅沥沥地飘洒下来,回首望了望挂在路口风中摇摆不定的风灯,叹了口气,展开身形,瞬间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第三章 粪土金珠宿草房 剧饮千杯临绝渊
  午后,骄阳当空,热浪灼人。宽阔的大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队人马疾驰而过。
  大道旁的一间酒家,门口酒招子随风飘扬。酒家本来也是酒家,和其他地方的没什么两样,只是酒招子上那四个还算过得去的“泰岳酒家”据说是出自东晋王右军的手笔,这个“据说”乃是出于酒保对食客们的介绍,后人无从查考。此地远离闹市,按道理本来不会有什么顾客,只因这条路是通向五岳之首泰山的大道,过路的江湖豪客多要在这里下马打尖,所以酒店还是酒客盈门,生意十分兴隆。
  今天酒店中依旧围满了喝酒吃肉的江湖汉子,划手猜拳,吆五喝六,好不热闹。但此时酒店旁侧的厨房中却传出了一片叱骂声:“臭乞丐,饿了几百天了?”“打死他!往死里打!”……跟着是一连串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声和“劈劈叭叭”的鞭子抽打声。原来酒店中的店小二一早起来看见厨房中的柴草堆上仰八叉卧着个衣衫褴褛的落拓少年,浑身惫懒,浑如个乞丐一般,从头到脚的污垢抖下来简直可以刷半堵墙;破衫上的油腻刮下来炒一顿菜绰绰有余。厨房中一片狼藉,各种好酒洒了一地,酒坛子一个个滚得到处都是,一盘盘预备好的美食佳肴不翼而飞,只剩下盘中残余的少许汤汁和满地的鸡骨鱼刺。店小二一惊之下,趁落拓少年大睡未醒之际,拿一条粗绳把他在一根柱子上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上楼叫醒了酒保。酒保闻讯火冒三丈,立即叫店小二拿来皮鞭,狠抽少年,自己操起醋铍般大的拳头往他身上招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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