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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现在已经把头上的范阳斗笠摘了下来。
皇甫云正在对这两个人的来历感到疑惑,眼光落在那两人胸前的金牌,立时愤血往上涌,双目喷火,拳头捏得“啪啪”响。萧琴摇了摇他,轻声问道:“你认识他们?”皇甫云道:“他们就是杀死我师父的大仇人。”当下把如何在核桃林中发现师父的尸体简单与萧琴说了。萧琴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咱们身处危境,不要冲动。”皇甫云转过头来,接触到她一双妙目中满是殷切的热意,心中一暖,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一看到仇人就站在眼前,他心中仍是禁不住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立时冲进去手刃仇人。
这时,但听那个抱剑的竹笠剑客朗声说道:“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杨帮主快人快语,愿不愿意加盟在我家主人麾下,一言而决!“杨振山并不回答他话,端坐在椅上,沉吟不语。
另一个竹笠剑客见他迟疑不决,大声道:“天狼帮只要投靠了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保管助天狼帮扬威武林,压倒丐帮、少林,成为武林中的第一大派,到时候江湖上除了我家主人就是你杨帮主了,杨帮主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皇甫云听他言语中一再提到“我家主人”,却不知这两个杀师仇人的主人是谁。
但听杨振山不紧不慢道:“贵主人行事不正,况且两位也不是什么心善之辈,到时候江湖中人说我投靠反贼……”那个抱剑的大汉打断他话道:“杨帮主所干的坏事也不会比我们两个少得了多少,天狼帮虽说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帮,但江湖上的人都是有眼睛的,天狼帮是不是名门正派,想来也不用我们两个多说。”
杨振山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另一个竹笠剑客这时道:“如果杨帮主愿竭诚相投,我家主人有一件东西要作为见面礼送给帮主。”
抱剑的大汉走上前,双手捧上怀中那柄剑,道:“杨帮主可认得这把剑?”皇甫云看到那剑剑柄乌黑,浮雕着一些面目狰狞的鬼怪,立时热血翻涌,心中一阵冲动。这把剑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侯,师父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边磨一把剑,那时候他总是问师父这把剑这么锋利了,还磨它干什么?师父总是声音低沉地告诉他要去杀一个人,那个人不忠不义,是个大大的坏人,师父要杀了他为一个被他害死的英雄报仇。师父经常磨的那把就是现在竹笠剑客手中捧的剑,如今人亡剑在,看到那把剑,皇甫云心下一阵凄然。然而,师父留下的这把剑现在却就落在仇人手中,他心中又不禁愤火炽烈。
杨帮主一直打不起精神的双目陡然放光,直直地盯着大汉手中的剑看了半晌,突然一跃而起,扑到大汉面前,把那柄剑抢在手中,微颤着声音道:“这把可是怒剑?”那个大汉笑道:“杨帮主好眼力,一下子就猜中了,这把怒剑江湖中多少人求之而不可得,现下我们把他送给帮主,足见我家主人对帮主的诚意。”两个竹笠剑客看到杨振山脸上克制不住喜悦的神色,心下暗喜,齐拱手道:“还盼杨帮主早作明断,我家主人静候帮主佳音。”说罢二人把背上的黑纱竹笠重新戴上,转身便从旁边的石门出去了。
当他们二人出去之时,皇甫云一遍一遍在心里道:“怎么办?我要不要冲进去杀了他们,为师父报仇?”他并不是畏惧两个竹笠剑客,而是考虑到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卤莽,白白送掉性命还是小事,不能为师父报仇,如何对得起养育了自己十几年九泉之下的师父。
石室内,杨振山仍喜不自禁地抚摩着那柄怒剑,似乎仍不想信自己已经得到了那把武林中轰传为神兵利器的宝剑,想起那句十几年来江湖上流传的话,喃喃道:“‘怒剑在手,神鬼莫趋’,这真是怒剑吗?”,举剑往旁边的一张木椅挥去,那椅被无声无息地削作两段,“哐当!”一声裂垮于地。突然把手一扬,那柄怒剑闪电般脱手飞出,倏地插进石壁内,直没至柄,杨振山大喜之下,仰天哈哈大笑:“怒剑,怒剑,这果真是怒剑,我终于得到了!”他一心要夺得宝剑,这几年派了不少手下暗中查访,但都毫无音讯,此时骤然得到,竟是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举止十分失态。
这时,门外有人大声道:“启禀帮主!”一个天狼帮的喽罗刚刚奔到石门口,面色慌张,喘息甫定,显是有什么重要事禀告,却因帮主平时待手下十分严厉,未得许可,不敢擅自闯入。杨振山眉头一皱,走了出去,那手下也不知说了什么,杨振山脸色微微一变,回来拔了插在石壁上的剑便匆匆出去了。
萧琴还在朝石室内张望,似乎要搜寻出什么宝贝来,皇甫云拉一拉她衣袖,道:“我们快下去!”二人又转过了两个地道弯口,突然黑夜中传来一声女人尖厉的叫声道:“你再过来,我……我……”
二人凑到木窗去看,室内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青衣少女,那个男子正在笑道:“连妹妹,咱们真是有缘,没想到你就是小时侯动不动就喜欢哭的那个小女孩,那时侯我就住在你乡下外婆家的隔壁,”他见少女一脸惊疑之色,道:“没错,当西门公子在餐桌上认出你姐姐是他们孩童时的玩伴的时候,我就已知道,我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飞哥’,因为我也知道那个我们从小定好日后相见的约定,不过那时候我并不愿与他们相认。”
青衣少女冷冷看着他,一声不吭。那男子一双眼中精光暴盛地看着她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姐妹俩长大后出落得如此水灵可人,你和你姐姐简直是仙宫里下凡的一对仙女,我到现在才知道,江湖上流传的那句‘天上掉下来一片岚和月,化作明镜流人间’指的就是你们姐妹俩流岚、镜月,我知道你嫉恨你姐姐,可现在你害也把她害死了,你,我不找你找谁呢?……”作势便往前扑去,眼前银光一闪,那少女不知从哪里拔过一把剑,挺身便刺了过来。那个男子武功竟也不弱,左躲右闪,少女一剑也碰不到他的身子,男子虽然被她迫得不断闪避,口中却仍不忘轻佻地大声喊道:“谋杀亲夫吗?唉呀,我要是死了你可得当寡妇啊……”突然飞起一脚,踢中了青衣少女的手腕,探手接过剑,嘿嘿笑道:“连妹妹不仅人长得漂亮,连剑术也是一绝……”
萧琴探身往里一看,“咦!”了一声道:“怎么是他们?”皇甫云道:“你认识他们?”萧琴道:“我在一家客栈请一位……公子,”想起“西门飞花”,她又不禁心下凄然,顿了顿,续道:“他们也在内,那时侯,杨公子可还对连姑娘恭恭敬敬的,不知他们怎么翻脸了。”
萧琴说得不错,室内男子正是天狼帮主的独生子杨雄飞,当日在蓬莱客栈以剑划破隔板劫走连镜月,便对她威逼利诱,但连镜月始终不从,这一晚不胜其烦,便决定对她用强。只是萧琴并不知道石室内的少女并不是她在客栈看到的连流岚,而是连流岚的同胞妹妹连镜月,当然客栈内后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更是无从知晓了。
皇甫云看不下去,当下便要破窗而入,萧琴一把按住他道:“人家的好事,你瞎搅和什么?”皇甫云急道:“那个姑娘……”萧琴把眼一瞪,道:“你喜欢上她了,这么急着要去救她?”皇甫云苦笑道:“琴儿就是会吃醋。”萧琴把小嘴一撇,哼了一声道:“谁吃醋了。你守在这里,我替你去救她。”言罢擎皇甫云的剑在手,突然砍破木窗,飞身入内。
杨雄飞正心旌摇动地一步步向连镜月逼过去,突然“咔嚓!”一声响动,待得反应过来,脖颈上一凉,已被一把剑制住,却是萧琴偷袭成功。萧琴嘿嘿笑道:“杨雄飞,你好啊。在这里娶小媳妇也不请客。”
杨雄飞正在心神激荡的时候,哪里想到窗外会埋伏有人,更没想到会有人出手阻挠了,他乍逢变故,冷汗淋漓,但见制住自己的只是个小姑娘,稍稍镇定,干笑一声道:“这位小姑娘,你是连家大小姐的什么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他此时自然也不认得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在客栈中款待过自己的“萧殿下”,萧琴道:“连家大小姐跟我毫不相干。你快跟我说‘天狼啸天’曲怎么吹?”
杨雄飞假作惊奇道:“小狗叫天!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萧琴探出钢抓,在他左肩头抓出五道血痕来,痛得他呲牙咧嘴。萧琴问道:“这下知道了吧?”杨雄飞道:“我爹的‘天狼啸天’曲就是被你这……被你偷走的?”萧琴钢抓又是一划,笑道:“我偷了吗?”杨雄飞的右肩头被她划得皮开肉绽,哭丧着脸道:“不是偷,是……是被姑娘拿去了。不,不是拿,是本帮求姑娘借去了,‘天狼啸天’上有不妥之处,本帮请教姑娘法眼鉴评。”
萧琴笑道:“这还差不多,那么那笛谱该如何吹,这下该告诉我了吧。”杨雄飞道:“从第一个音符开始,每间隔一个音符为调动狼群进攻的笛曲;其余合为一曲乃鸣金收兵,停止狼群进攻。”萧琴心下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面上一冷,厉声道:“那么老狼王在哪里?”
杨雄飞道:“姑娘要见那头半死不活的废物何用?”萧琴怒道:“你只管带我去就是。”杨雄飞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诡秘的神色,但一现即逝,装作迫不得已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姑娘要观瞻鄙帮的狼,实是鄙帮之荣,小人还求之不得呢。”萧琴把剑在他的脖颈上划了划,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招。”
杨雄飞领着萧琴七拐八折,来到一座铁门前,萧琴道:“开门!”杨雄飞在门上铁环用力一拉,那铁门“哐!”一声吊上去了,萧琴步入其内,一股寒森森的冷气直逼过来,不禁机呤呤打个冷噤。呆立了半晌,突然发觉杨雄飞已不在身畔,心头一惊,身后“哐!”一声巨响,却是铁门被迅速地匣下了。跟着便传来杨雄飞得意地狂笑道:“臭姑娘,你就在里面喂狼吧,虽然现在大批狼已被我父亲遣下御敌,里面剩余的几头也够分你的尸了!”
萧琴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却已吓得白如蜡纸,石室内传来一片低沉的喘气声,黑暗中闪烁的绿幽幽的碧光,就像鬼火一样让人觉得可怕。说时迟,那时快,迎面劲风扑到,两匹狼像利器一般纵身扑到。萧琴飞出钢抓,在空中一扫,一头狼惨嗥一声跌下地来,另一匹却咬住了她的左手腕,狼牙嵌入骨骼内,发出“咯咯”的响声。情急之下,萧琴右手钢抓狠狠往狼头击落。那狼闷哼一声当即死去。便在这时,室内狼嗥声大作,几匹狼凶性大发,左右一起扑了上来。萧琴左手乱击乱打,右手钢抓在空中乱挥,但身上还是不断被咬中,萧琴心道:“一切了帐了,云大哥,你却在哪里?”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惨呼一声,振臂挥去,击中一头狼的嘴,那狼口竟不松,横生生撕下她腿上一块肉。
突然“轰隆!”一声,室内骤然变亮,传来皇甫云的声音道:“琴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把你斩成肉酱!”竟是皇甫云押着杨雄飞到来,威逼他打开石门,皇甫云后面跟着连镜月。
萧琴突然听到皇甫云的声音,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一丝光亮,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奋力扫开群狼,忍痛向皇甫云奔过来。皇甫云见萧琴有惊无险,心下大喜,道:“琴儿,你没事吧?……”突然大叫一声“小心!”便向她扑去,一匹狼在背后向萧琴偷袭,被皇甫云这一扑,尖利的狼牙狠狠地咬在了皇甫云小腿的铁夹上,那匹狼磕掉了几颗牙齿,满嘴流血,惨嗷一声,被皇甫云一掌击得飞了出去。突然身后传来连镜月的尖叫声“放开我,你这混蛋,你,你……”皇甫云和萧琴一齐回过头来,但见杨雄飞正挟着连镜月要离去,皇甫云大怒,捡起地上的剑掷去,正中杨雄飞大腿。杨雄飞惨叫一声,弃了连镜月,一拐一拐地逃去了。突听地道中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皇甫云变色道:“不好!”挟起萧琴,循地道往上奔去,果然地道的出口已被一道铁门堵死了。
连镜月放声便哭,突然哭声顿住,娇呼一声,脸色煞白地奔到皇甫云背后,原来四五匹恶狼正怒瞪着一双双似火的兽目,张开着血盆大口步步紧逼过来,喉咙中发出的沉闷的低吼声汇成一片慑人心魄的魔音。
萧琴钢抓也不再飞射了,伏到皇甫云肩上,惨然道:“云大哥,我们……我们死在一起好了!”皇甫云额上亦已沁出汗珠,把她往身后一推,喝道:“什么话?我们不能死!”纵身往狼群扑去,飞脚在空中一扫,夹在腿上的铁夹往当前一匹狼的头部重重一击,跟着挥拳向一匹扑上来的狼双目击去,两匹狼被打得嗥嗥惨叫,在地道内乱扑乱跳。
皇甫云有心要把狼群引离萧琴和连镜月,边打边往石室内退去,退到墙边踏着一堆软绵绵的宠大的动物身体。心里暗暗惊道:“什么时候死了这样大一匹狼?当真骇人。”手脚上却不敢疏忽。突然一匹狼怒嗥一声猛扑上来,皇甫云猝不及防,被它双爪按倒在地,那狼血盆大口一张,满嘴锋利的牙齿便闪电一般向皇甫云的喉咙咬来。皇甫云双掌迅疾地伸出,紧紧扼住了狼头,生死系于毫发之间,皇甫云运劲力拼,任那狼嗥嗥怒吼也不松手,突然飞起左腿,一脚踢中狼腹。野狼受痛,被踢得滚了出去。皇甫云趁势扑上去一掌,结果了它的性命。
萧琴眼睁睁地看着皇甫云搏斗群狼,苦于腿伤严重,无法上前相助,想到群狼在皇甫云身上噬咬的惨痛景象,心如刀绞,凄然一笑,伸手去摸出怀里的竹笛来吹,无意间带出贴身藏着的笛谱,心想今日丧生于此皆由此谱而起,临死之前何不吹上一吹?当下把竹笛凑近嘴唇,对照笛谱,按杨雄飞所吐之法吹将起来。
剩下四匹狼低吼喘气,竟似被皇甫云的神威慑住,把皇甫云团团围住,却一时不敢前扑。皇甫云当此危难时刻却更镇定,暗暗盘算应对之策。心想最好不要四头猛兽一齐扑上来。便在这时,地道中传来低低的笛声,笛音初时平缓,渐转悠扬,直至越来越诡谲莫测。皇甫云无心欣赏音乐,突然身后隐有响动,斜眼瞧去,大吃一惊,原来适才曾被自己踩着的“死狼”正缓缓睁开双眼,张了张嘴,晃了晃头,打了个大响嚏。
这时笛音渐渐往上升,愈升愈快,就像一位登山者看到绝巅就在头顶,发奋最后一丝力气,提气直上。那老狼突然抖了抖身上卷曲折皱的皮毛,浑身尘土脏物蔌蔌而落,好像它已经躺在那里沉睡了几千年似的。也就在这时,它那一双腥松迷离的睡眼陡地一亮,精光暴盛,野狼凶残暴戾的凶光透射而出。
两道兽光慑人心魄,如闪电一般迅利,如烈火一般炽热。皇甫云看得暗自心奇,这头老狼躺在地上如一堆烂肉一般萎靡不振,此时站立而起却高大异常,威风凛凛。
这时笛声已到了无比激昂的境界,就像一个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攀上了顶峰的登山者俯看脚下山色景致,天下万物尽收眼底,心境大是开阔。皇甫云注意到围着他的四匹狼竟也在凝神听曲,目中如火一般仇视皇甫云的目光大消,剩下的只是亢奋激越之色。
突然那匹老狼高昂起头,仰天长嗥,“啊呜——”长嗥,嗥声激越,连绵不绝,震得整个石室跟着也要震动起来似的。其余四匹狼也跟着齐声吼叫,一时间狼嗥声大作。皇甫云置身在一片野兽的咆哮中,也不觉为这壮观的场面浑身热血沸腾。
那老狼突然转过身来,朝地道口走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