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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微微一笑,道:“说得不错,继续讲下去。”贪王道:“小子,死到临头你还猖狂!”
颜必克道:“第二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出去了一下,过不了多久,你又进来了,大家以为是这样。其实,第二次进来的不是你,而是她——”指向媚王,众人“啊!”地一声,颜必克大叫道:“没错!他先前假扮作媚王,也就是那个身上带有纸蝴蝶被连姑娘趁不注意时拿走一张的‘媚王’,也就是那个假扮作送信人传书她——真的媚王到城西土地庙中干等,却掩人耳目为‘岭南四王’中的老四的‘媚王’,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真的媚王与贪王一直在争当老三,她就这样甘当老四。然后,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媚王就通知其他‘三王’去追连姑娘,这也是你的阴谋之一,你的目的是为了趁机害她。
“这也难怪我当初错把媚王当作杀人凶手蝶舞,发生那饭桌上剑拔弩张的一幕了。(向媚王看了一眼,脸现歉意)当媚王出现时,我隐隐觉得她与先前有些异样;等到她与我争辩的时候,我已有些怀疑;直到我带她到下面的天井中,问她那些茶花的名字,她却一无所知时,我已断定,先前那个‘媚王’绝不是她,绝对不是!因为你这个‘媚王’(看向小二)在秋瑟被害的当天还在天井中向我和萧殿下侃侃而淡茶花的品种,杀手虽然谨小慎微,但毕竟还有疏忽的时候,毕竟还有因虚荣心而失言的时候。
“我本来以为一切已经很清楚了,媚王就是蝶舞,她杀了秋瑟又杀了平天光,然而事情到这里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直到二件事情摆在我面前,我才渐渐有了头绪,但我感到了更大的危机感,好像每个地方都潜伏着蝶舞一般。”
蝶舞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他就像一只被剖开肚腹的麻雀一般,五脏六腑暴露无遗,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溃,握住匣子的手开始颤抖,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道:“没错,说得很漂亮。说下去呀,是哪二件事?”
颜必克说:“第一件事,客栈老板在厨房下面的地窑中发现了一具男尸,面目甚至连四肢也被损毁得难以辨认,没人知道他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但我却从死者的手掌中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的手掌满是滑腻的油脂,我闻过细看过那些油,那不是死者体内排泄出来的肤油,而是厨房里炒菜用的菜籽油。
“我当时还猜不出为什么无名男尸手掌上会有菜籽油,直到第二件事情摆在我面前,也就是鱼兄提醒我,平天光死的时候,用他惯使的判官笔在那凶手,也就是蝶舞身上刺出了一个伤口,因为笔锋上留有他的血迹,那判官笔笔锋被平天光在临死前按下机关,流出一种慢性毒液,也就是说蝶舞的伤口已经感染上了这种毒,他必定要想方设法解毒,否则毒虽慢性,亦是性命攸关。
“当我们二人在‘百草堂’门口碰到你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替受了惊吓的老板来抓药的,但过不了多久,我便全明白了,你就是蝶舞。因为我和杨公子整天陪在连姑娘的左右,你无从下手,所以我感觉到你的毒针已经向连姑娘射去了。
“无名男尸的手上沾有油腥,这本是一个极为明显的标志,他就是店小二,只有整天在厨房进进出出,端惯了杯盘碗筷的人才会双手沾上一层油脂……”
门口客栈老板惊颤万分的声音道:“你……是你杀了小六子,你……到底是谁?”
颜必克右手往前一指,大声道:“没错!就是他,蝶舞,在地窑中杀死了小六子,装扮成店小二,因为这时候真的媚王已经出现了,他必须另外找个替身,把自己遮掩起来。
“我佩服你的易容术之高,本来,很少有人能易容瞒得过我的,但你做到了。可惜你还有二点做得不够好,第一,你的身上带有些微香味;第二,你端盘子时不够熟练。”
颜必克冷冷盯着蝶舞,一个字一个字道:“你是个女人,我猜得没错吧。”
碟舞脸色苍白,强自镇定,“哼!”地一声,撕下脸上一张薄薄湿湿的面皮来,众人“啊!”地齐发出一声惊叫,面前的蝶舞竟是一个与连流岚长得一模一样的窈窕少女。
颜必克浑身亦是一颤,整件事情已经够离奇了,没想到到了这里,又冒出了这样出人意表的转折来,道:“你是连姑娘的同胞妹妹连镜月,为什么你要害你姐姐,对她追杀不放?”
连镜月的脸突然胀得猪血般赤红,尖声叫道:“我受不了她和我分享一切!而且,她的那一份总是比我多,我受不了!受不了!”
她双目喷火地瞪着地下的连流岚,似乎胸中积压了火山般炽烈巨大的郁气,到这时候才得以一泄而出。
众人相顾骇然,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美人皮囊下藏的是如此比蛇蝎还蛇蝎千百倍的心肠,而她千方百计施尽手段追杀同胞的姐姐只为了姐姐与她共同分享应该得到的东西。
连镜月仍在大声嘶喊道:“如果不是她!我爹会加倍疼我;如果不是她!我的师兄弟们也会更加爱我;如果不是她,……”
连流岚白如窗纸的脸上两颗明眸如夜空寒星般闪烁,怔怔看着对着她咆哮怒吼的妹妹,看着这个在自己心中完全陌生的妹妹,两行晶泪划过脸颊,嘴唇微微翕动道:“妹妹,我……从来都……让着你,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十三妹紧紧偎在她身旁,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越来越如同寒冰的娇躯。
连镜月怒道:“你别再假仁假义了!你总是这样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所以到了哪里都有人喜欢你,而我没有,在别人眼里,你一贯比我娇巧,一贯比我伶俐,一贯比我能说会道,甚至也比我长得漂亮,而我没有,在你光芒的遮掩下,我就象大树底下直不起腰的小草,永远只能仰望你的高大苟延残喘……”
颜必克大声道:“够了!你小时候被人欺负,是谁冲出来对那个人兜脸一拳,替你出气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因为那个欺负你的人就是我,你……好没人性!”
连镜月冷笑道:“你们就是这样护着她,排斥我,什么事情我都是错的,她永远是对的,为什么我要一直扮演这样的角色,在她的面前,我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永远不会!”说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握着“七星针”匣子的手臂不自禁地颤抖。
暴王怒道:“废话少说!待我一戟在你身上刺上十七八个透明窟窿,你就有出头之日了!”
连镜月连转过“七星针”机簧弹匣,冷笑道:“不要命的且过来试试!”
吹王冷笑道:“她无非是仰仗手中那个破匣子,论起真实本领来,除了轻功稍佳外,她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众人步步逼进,连镜月的脸上已经罩上一层死灰般的绝望之色,苦于贴身墙壁而立,已经无路可退,突然后背一轻,仰后便倒,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人一指点倒,浑身酸软,便被那人提起飞一般地奔出去了。
这一下陡变奇生,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墙壁对面那人便已将连镜月携走。
颜必克正对着连镜月,却对那个人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惊呼道:“杨公子!”
众人或从连镜月倒下的那个洞中穿过,或从房门中窜出,一片叫嚷声,纷纷追赶杨雄飞。连镜月手丢在地上的机簧弹匣被暴王的一脚踏过,“咔嚓!”一声脆响,瘪成扁扁的一片。
颜必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连镜月倒下的那个大洞,“翠玉居”的墙壁都是木板隔成,谁能料到,杨雄飞在众人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在隔壁的房间以利刃划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御下木板,劫走连镜月。
身后但听连流岚微弱的声音道:“大哥……”
颜必克俯下身来,想要控制住泪水,但泪水还是噙满双眶,哽咽道:“我在……”
连流岚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哥,我能……叫你……一声‘大哥’吗?”
颜必克搂住她的头,道:“大哥永远是你的大哥,你要叫一千声,一万声,都可以……”
连流岚道:“好,大哥,小妹……说错了……什么,你不会……恼我吧……”
颜必克道:“傻孩子,你说错什么,大哥都当你无心的,哪里会恼你?”
连流岚道:“大哥,虽然我……不想……嫁人,但我……第一眼……看上……大哥你,我便……便喜欢……上了你,我……自己想,要能……跟大哥……这样的好人……生活上一辈子,那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她一口气讲了这么多,面色越发苍白,一口气提不上来,竟而闭过眼去,颜必克大急,赶紧捏起她双手,放在自己掌心上,给她输入真气,少顷,连流岚才悠悠地醒转过来,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道:“大哥,我总算……没有……”
颜必克道:“你别说了,我这就给你去请大夫,全城里最好的大夫,我全让他们来给你医治。”虽然他也知道中了连镜月的“七星针”存活机会已经很渺茫,连流岚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心中的意念在支撑着,然而为了安慰一下连流岚,他还是颤动着嘴唇这样说道。
十三妹道:“没用了,大哥,我……自己……知道,你不必……费劲了,小妹……这些话……本是不敢……说出口的,但现在……我……就要去了……”
颜必克道:“我永远当你是我的小妹妹……”
连流岚道:“小妹也……知道,大哥心里……已经有了……十三姐,其实我……也不敢……奢望,我只要……能每天……多看大哥……一眼,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颜必克没想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竟对自己如此痴情,想起这两天来她看自己眼中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心中一颤,伸臂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好妹子……”
连流岚苍白的脸颊上又划过两行珠泪,颜必克感觉得出她寒凉如冰的躯体在微微颤抖,但听她细声道:“大哥,我好……开心……”
没多久,连流岚已经呼吸急促起来,她仰起脸来,看着颜必克,然而她此时已经双目无光,好似眼中看到的只是上面,而不是颜必克,但听她用力道:“大哥,小妹……说的话,你……能……答应吗?……”
颜必克点头道:“那是自然,妹妹说什么,大哥都会听的,妹妹爱玩什么小玩意儿,大哥马上去做来给你玩。”
连流岚道:“大哥别哭,你哭……就不是……男子汉……”
颜必克擦干眼中的泪水,笑道:“大哥不哭,妹妹快告诉大哥,你喜欢玩什么?”
连流岚似乎想摇头,却连摇头的力量也没有了,只是轻微动了一下脑袋,微声道:“小妹……想求……大哥把我……送回家……”
颜必克道:“好,我们回家,大哥送妹妹回家。”
连流岚道:“还要……告诉……我爹,镜月……她在……杨公子那里,不然……爹找不着……会……”声音渐渐微弱,头一歪,伏在了颜必克怀里。
颜必克拍着她的头,喃喃道:“睡着了,她睡着了,睡着了,她终于睡着了,她乖了,再不会乱跑了……”
等到第二天十三妹和天上鸟、水中鱼他们醒来,颜必克已经带着连流岚的尸体不辞而别,此时他正一步一步走在通往凌绝观的路上,口中喃喃念的是萧琴离去时讲的那句话:“天涯伤心人,不需要陪伴。”
到得观前,观下迎客的弟子通报上去,一个一身道袍飘逸儒雅的中年人稳步走出来。颜必克抬眼一看,不自禁地倒退一步,怔怔看着中年人,如见鬼魅,怀中抱着的连流岚的尸体险些跌落在地。
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荒野中谋害自己的恩师,在他背后插上一刀,并杀死了自已的同门师弟的凌绝教的掌门人连倾城,那晚还和颜必克交过几手,颜必克左躲右闪,肩头还是被刺中一剑,只是现在见来他笑容可掬,一脸和蔼,浑不似那个心狠手辣的恶人。
颜必克愤火上涌,恨不得立时拔剑出鞘手刃这个表面和善内心实是歹毒无比的伪君子。
连倾城当然也早察觉到这个少年人神色间的变化,但他还未来得询问,目光一落在颜必克怀中的少女,立刻就像定住了似的,笑脸立时僵住,几步奔到面前失声道:“岚儿!……”
颜必克把连流岚的尸体交给放声悲哭的连倾城,向凌绝教的弟子简略讲了连流岚的死因,并告诉他们连镜月的下落,放眼凌绝观前的一片空地上还张灯结彩,搭有一个宽阔的擂台,料想几天前这里还在为谁能娶得连大掌门的千金而龙争虎斗各显看家本领。
如今一场喜事化作悲情,颜必克转身便走。他本想手诛连倾城的,但想到连流岚临死时对她爹恋恋不舍,连流岚刚刚瞑目,如果在这时候杀他,她的灵魂在天上必然不安,心道,还是暂且记下你的狗命,待我来日随时来取走。
颜必克缓缓走下凌绝观的石阶,一阵山风迎面吹来,心里暗道:“连妹妹,你的灵魂可在我身边吗?如果你在我身边,你可以现身和大哥说上句话吗?”
第十一章 阱底听君滔滔语 崖边携尔飘飘过
皇甫云在泰山脚下核桃林中拜别了师父的墓后,一路行来,注意打听“金鹰恶人”,身上所带盘缠也渐花罄,差不多每日只能风餐露宿。这日行到一处山脚下,见该山林木葱翠,风物宜人,环境清幽,不觉慢慢地沿山路走了上去。路旁有一棵芒果树生长甚高,时值盛夏,正是芒果成熟季节,大树树梢垂有几颗熟透了的芒果,想是生在下面的都已被路人摘光,腹中正饥,当下轻轻一跃,攀上树去摘。手刚把一颗芒果攥在手中,远远传来大喊声道:“臭姑娘,站住!……”见远处一群大汉穷追不舍一个少女,向芒果树这边奔来。那少女一阵急奔,突然猛一回头,右手袖中飞出一条钢抓,银光一闪,奔在最前面的一人惨呼一声扑倒在地。少女得意非凡地冷笑一声,拔步正欲离去,头顶风声飒然飞过一人,肩头奇痛,娇呼一声扑倒在地,上身衣衫被涔涔流下的鲜血渍得一片殷红,已然被刺中了一剑。后面的七八个人一起追了上来,团团围住了他。
那在少女头顶飞跃而过的大汉扫帚眉,鹰钩鼻,双颧同耸,一脸煞相,一把长剑指在少女胸口,剑锋泛着阴冷冷的白光,森然道:“交出来!”少女微微抬了抬右手,众人忌惮她的飞抓,齐齐用剑逼住她道:“老实点!”一个大汉便欲去搜她身,少女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你干什么?……”大汉嘿嘿冷笑,一双粗手向她伸来,少女威吓道:“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要不客气了!”大汉笑道:“不客气又怎……”那个“样”字还未出口,少女手中已多了一块乌黑黑的铜牌,大汉脸色大变,颤声道:“‘生老病死’风火四君,‘妙手回春’司命子,你,你是……”少女傲然拨开眼前的剑道:“家师的大名你们是如雷贯耳的了,还有我的三位师叔伯,哼哼……”
七八个大汉耸然动容,竟然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鹰钩鼻大汉突然大声喝道:“‘风火四君’便怎样了,天狼帮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帮,你再不把那东西交出来……”说到这里,剑锋一抖,长剑斜划,眼看这一剑下去就要划得少女衣裳裂开,破空声传来,长剑歪了开去。却是一颗芒果,横空飞来,击在那剑上,余势未消,击得大汉虎口震痛,微微发麻。跟着半空中白影矫燕一般掠下,“嗤嗤嗤”一连几剑荡开围住少女诸人,长剑横在胸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