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婺俊V谌怂湟皇辈虏煌杆堑睦蠢铀菓G悍魁梧的身躯和一身结实利索的劲装,以及背上背负的长剑,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身负绝顶武功的江湖好手。
五个人勒马排成一列,左首一人首先从马上跃出,稳稳当当落落在西门飞花面前,从背后缓缓拔出一柄长剑,昂然道:“臭小子,听说近来江湖上出了个高手,凭一把剑便要向整个武林挑战,就是你了?我们兄弟几个不相信,要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西门飞花伸指自行在胸口,腿上点了穴道,止住血流之势,但受伤极深,鲜血仍是不断渗出。要知道众敌环伺,他如果抛剑包扎伤口,非得立时给在场的人乱刀分尸了不可。由于失血过多,他渐觉力不能支,咬牙道:“你,什么人?”
那人道:“我们的大名你是不须知道的了。待会打赢了你之后,还要你交出一件东西来。”
西门飞花道:“东西?什么东西。”
那人一字一字道:“一本剑谱。”
西门飞花道:“什么是剑谱?”
那人怒道:“看你长得挺英俊的,满口净会装糊涂,那本剑谱原是你父亲的,不在你身上,会在谁身上?”
西门飞花“啊!”的一声低呼:“我爹,他在哪?你知道?”
那人道:“你爹是武林败类,早给大伙儿杀死了,你要找他,呆会儿就可到地狱中去和他相会。”说完仰天哈哈大笑。
西门飞花圆睁双目,满含悲愤难当的仇恨,如欲喷出火来。那人被他瞧得心下发虚,怕他骤然攻上,大喝一声:“看剑!”刷地一剑抢先刺出。西门飞花不闪不避,迅速绝伦地迎身而上,右手快如闪电地伸出,抓住那人握剑的右手腕,但听“喀嘞!”一声脆响和“啊呀!”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呼,那人的手腕已被捏碎,被西门飞花一掌拍在胸口,整个人仰天直飞出去。
身后的四人同时抽剑离马跃出,如四枝利箭在一张拉满的铁弓中同时射出,四柄长剑如同四道寒光一般向西门飞花剌来。然而,西门飞花的剑也在同一时刻脱鞘射出,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地而起,凌空接住长剑,人剑合一,翻身一刺,一个竹笠剑客惨呼一声,胸口左乳处已经被刺了个透明窟窿。
西门飞花一刺得手,立即向后倒跃开去,落下时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又向后跃出了一丈来远,这才直挺挺地立住,长剑斜斜指向地下,鲜血一滴滴地流落于地。周围一片寂然,只有他的血流在地上发出的“嘀嘀嗒嗒”之声。
其余四个竹笠剑客都怔住了,他们这一扑上来势突然,算准了西门飞花的出招的各个方位,任谁也逃不过的,况且他们在马上也都看出了西门飞花失血过多,又刚力战数人,内力大失。然而西门飞花却不仅避过了四剑穿体的一劫,而且反守为攻,刺中了他们中的一个,剑术之高实在非夷所思。
西门飞花也知道他适才一剑实在凝聚了身上所剩不多的真力,他凝气要使劲握住剑柄,但右手还是不住地微微发颤。而且由于刚才一剑催动内力,伤口迸裂,致使血行加速,胸口、左腿处鲜血又开始汨汨冒出。
四个竹笠来客紧紧聚在一起,左首一个人突然大声喝道:“这小子真气已经耗尽,咱们四个一起上,把他剁成肉酱。”
适才由于惊吓退到泰山门下的众人一听此言,也都愤恨难当地大声吼道:“杀了他,杀了他!”众人复提起剑,咄咄逼视西门飞花,随时准备扑上厮杀。但众人究是忌惮他如鬼似魅的剑术,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
忽然左边第二个竹笠来客伸手在自己脸上“啪”地拍了一下,骂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臭蜂?”摊开手掌,是一只被拍死的大黄蜂。随后‘噼噼啪啪“几声,其余三人也在脸上或脖子上拍下几只黄蜂来。
“他妈的,晦气!”左首一个竹笠客骂了一声,复举起垂下的剑,警觉地道:“大家小心了,别给这小子逃走了。”
“咦?怎么这么痒!”最先受到蜂蛰的那人伸手在脸上乱搔,脸上那处被黄蜂蛰过的地方被他越搔越痒,越搔越红,最后竟肿了起来,如一块小肉瘤一般,其余三个也都大声喊痒,其中一个竟受不住,抛了剑,双手在脖子上乱抓乱搔。
突然“噗!”地一声,有人直挺挺仰面倒下,倒下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影剑”西门飞花。他一番苦战,受伤极重,真气已近乎耗尽,适才坚持站立乃是苦苦支撑,过不了多久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此倒地昏去。
山门下众人都是一阵狂喜,一大群人呼喝着挥剑向西门飞花扑来,眼看群势汹汹,西门飞花就要被乱剑分身。突然众人眼前红影一闪,一个人影疾风一般跃过众人,轻轻盈盈地落到西门飞花身边,抱起他往怀中一揽,脚尖在地下轻轻一点,稳稳落在一匹竹笠剑客骑来的马上,双腿一夹,驾马驰去。
这一下变化实在来得太过突兀,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一个驾马的红衣少女消失在蜿蜒向下的山路上,最后缩小成一个红点。而那四个竹笠剑客还在那里不停地搔痒,边搔边喊边破口大骂。
第五章 何滋此情徒扰心 难忘深仇空余恨
泰山山门下救走西门飞花的红衣少女正是十三妹,她在“名剑堂”中被皇甫琰点倒,膝下一软,便昏卧于地。皇甫琰本来无心伤他,她过不多久便醒了过来。她想起殷师伯被灰袍老人劫持,不知是生是死,而这一切皆因自己丢了师父留下的信所致,懊悔之下,沿着山径飞奔下山。
奔到山门下,挤进人群,她想起上山一路上听到的众言烁烁的“红衣少”,倒要看看他是有三头还是六臂,一眼便看到屹立在群雄之前一身紫色锦袍大红斗篷的西门飞花,霎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不是她朝也盼,暮也思的“臭小贼,坏小贼”吗?难道冥冥之中注定让他们在这个时候相见。
一时之间,她的面前闪过一幅幅画面:那个以手撑地倒立在石礅上目光冷傲地看着前方的小男孩;那个满头大汗来回般花盆的小男孩;那个连哭都不会在女孩子面前拼命挤眼泪的小男孩,那个跳绳子不断被绊倒的小男孩……
依稀之间,她还看得出他小时侯的影子,眼前的红衣少年依旧未脱那个固执冷漠的“小贼”的影子,只是今天的西门飞花已经出落成一个气宇轩昂伟岸挺拔的玉面少年了,凛凛地挺剑而立,更有一股傲视群雄咄咄逼人之气,直看得十三妹心中怦怦乱跳,脸上一片红晕。
待得西门飞花一剑刺中一个竹笠剑客,倒跃而出屹立当地,最后真气耗尽,倒地昏厥,形势凶险无比,而江湖群豪却在这时候趁机发难,西门飞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形势凶险无比,十三妹迅疾地拉开蜂囊一角,放出四五只大黄蜂,分袭四个竹笠来客,凌空跃出,抢在众人乱剑扑上之前救走了他。
她驾马直往山下奔去,怀中抱着西门飞花软软的身体,心中胡思乱想,甜蜜不已。转眼,前面便是泰岳酒家了,她挂怀西门飞花身上的伤势,“吁!”一声,勒住奔马,抱起他冲进店去。此时店内一个顾客也无,一个酒保打扮的少年正在那里自斟自饮,正是颜必克。
十三妹一进门就急切地道:“店家,打盆热水来。”,颜必克自十三妹走后,就一个人坐着独自喝闷酒,心中一遍一遍地道:“我不能想她,我要把她从脑中抹掉,颜必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岂会为那些女人们所羁?……我不再想她了,我已经把她彻底地忘掉了,以后见了她面,我把她当作陌路的匆匆过客,我不看她一眼,更不会和她讲话。她要是转过头来看我,我就把眼斜到一边去;她要是想主动和我说话,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不,干脆她一想接近我,我就远远地走开,理也不理她。只是她也未必会回转来……最好这一生不要再见到她。那么我该当高兴才是,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心中还要烦恼呢?……”
正自烦闷无比之际,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回过头来,那张曾被他在心里说了上百遍要忘掉的脸此时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立时心跳加剧,不停地在心里道:“我会不会是在做梦,我昏昏沉沉的,一定是在梦中。”呐呐地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三妹没注意到颜必克怔怔发呆的神色,把西门飞花直抱进内屋去,小心翼翼地把他平放在床上,揪心地看着他满身的剑伤,想到他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他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她连连啐了几口,显示否定自己刚才自己心中不祥的念头。
颜必克提了一盆热水跟进屋来,他以为十三妹要擦脸,还特意挑了一条雪白的绣花巾奉上。岂料十三妹沾湿了毛巾,拧干了,十分谨慎地撕开西门飞花伤口处的衣襟,便开始替他擦拭伤口。她擦拭得是那么小心而且认真,每擦一下,口中还要喃喃道:“不知道他疼还是不疼?”其实西门飞花此时昏迷不醒,就是再大的疼痛他也感觉不到。
颜必克看到十三妹抱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冲进来,本就有些惊异。此时看到那少年一脸的英俊潇洒,再看十三妹为她擦伤口,满脸都是关切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胸口一痛,如遭锤击,头昏昏地,连双腿也几乎要站立不稳。
十三妹突然回过头来,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皱着眉头急切地道:“有没有烈酒,棉花,取一些来,要快。”颜必克失神地道:“有,烈酒每家酒店都有的,棉花我再去找。”他反身去取,从屋内出来时一头撞在柱子上,额头上立刻撞起个大包来,摸了摸,并不觉得痛。他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一瓶高粱米酒,自言自语道:“哪里有棉花呢?”伸手触及从酒保身上换下来的长袍,一把撕破了,露出其内雪白的棉絮,大感欣喜。虽然这棉花找去是为了给西门飞花擦伤口,但此时在颜必克心中,只要能为十三妹办事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他高兴地走进内屋去,冷不防脚下踏着一柄横在那里的长剑,“哎哟!”一声,整个人从痴迷中清醒过来,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道,颜必克啊颜必克,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吗?红颜祸水,天下的女子都是害人精,越美的女子害人越深,妲已亡国,周幽王为了博庖鲡一笑而丧失了天下诸候的心,吴王败在西施手中,董卓因貂禅而灭身……他脑中一瞬间转过很多历史典故,突然大步流星地迈进屋内,把米酒和棉花往床边重重一搁,大声道:“都在这里了。”
十三妹接过酒和棉,嗔道:“你就不能小声点?”
便在这时,外面蹄声如雷,人声杂沓,十三妹面如土色地站起来,对着颜必克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颜必克明白了十三妹为什么抱着个少年冲进店中来。他昨天潜进店中大吃大喝,便已对这店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当下道:“有,这床底下有个活板,打开来,下面有个地窖。”
十三妹大喜,小心地抱起西门飞花,颜必克移开那张床,掀开一张木板,果然露出一个洞穴来,待得十三妹抱着西门飞花下了地窖,颜必克半个身子站在地窖中,用力拉过大床,最后在上面盖上活板。
二人在地窖中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一丝响动。过不多时,但听得上面脚步声响,一大群人拥进了店内,叫骂声不断从上面传下来,跟着是噼噼啪啪摔桌子、踢椅子的声音,又夹着打碎瓶瓶罐罐的破碎声。但听一个人大声骂道:“他妈的,真是邪门,我认得是这匹马,却为何不见了西门飞花?”
十三妹心道,原来他们是看到了我骑来的马,刚才真是粗心,早知道把那马牵到店后小树林中。她以为店中那些人此番找不到他们,定会沮丧地离去。正自心中一松,突闻上面另一个声音大声道:“放火烧了这鸟店,看西门飞花出来不出来?”过不多时,便听见了噼哩啪啦的烧火爆裂声,显是搜屋的众人一怒之下开始放火烧屋,店内贮藏着一大批烈酒,酒罐已被打碎,酒水洒了店内一地,到处都是,酒精最易燃烧,一遇火星,登时窜起冲天大焰,又有还未被打碎的酒壶,受到烈焰加热,爆炸开来,轰天巨响。一时间一间盖得不错的酒家到处都是火,如一座火窟一般。
十三妹心中暗暗咒道:“这些人个个不是好东西,待姑娘逃过了这一劫,看我不每个人喂你们一只最毒的大黄蜂。”又挂念西门飞花安危,把他紧紧抱在怀中。上面烈焰熊熊,火焰冲天,就是他们不被热死闷死在地窖中,过不多时,上面被烧得一片焦黑,地窖的通道也必暴露出来不可,虽然身处如此几乎没有生还机会的险境,但在十三妹心中,能和自己心仪的人死在一起,却是件无比快乐的事情。
空气被烧烤得便似也要燃烧起来了一般,烫得地窑中也是热浪滚滚,灼体烧痛。浓烟从上面的板缝飘进来,呛得几乎要使人窒息过去。
颜必克转过头去,背对着十三妹和西门飞花而立,脑中昏昏的,口中一遍一遍自言自语道:“此番定要被烧死在这里面了……”然而心中想的却是:“要是我也一身重伤,她会不会也这样搂着我?哎,我宁愿那个被打成重伤的是我,不,要是能被她搂得一时半会,把我一剑刺死我也愿意……”可是他的脑中一浮现十三妹对西门飞花无微不至的关心,心中就隐隐作痛。颜必克紧紧咬着牙根恨恨地在心里道:“美貌的女孩子最是会害人果然不错。不然怎么自己早上还在好好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无意中遇上个穿一身红衣服到处乱跑的小姑娘,便要葬身火海?”
他仰首向天,来回慢慢走了几圈,长长吸了口气,暗自心道:“谁说我喜欢她?我根本就没喜欢她,颜必克是个逍遥自在的浪子,又岂需……哼哼。”
十三妹小心察看西门飞花伤口,解开他胸前的衣襟,一个红线系着的小银铛露了出来,她轻轻把它拿在手心,那银铛的侧面上刻有两个隶书的“福禄”,十三妹从自己脖颈上也解下一个一模一样的铃铛来,和西门飞花的并排放在一起,她上面刻的是“平安”……
十三妹幽幽道:“他自小便一心专注练剑,如今剑法精进,不知他心里还记不记得我……”
她还在一个人胡思乱想,上面的火势却已经越来越旺了,热气直往下逼来,似乎要把整个地窖烤成火笼一般,一股弄烟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连连,瞥了一眼旁边的“酒保”,突然道:“店家,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帮我,胜于我们三个都死在这里。”
颜必克抑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双目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一张俏丽如花的脸上,想她对面前这个少年那么关切,心中一痛,先前的洒脱全都抛到了脑后,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罢罢,他们一个貌美如花,风姿绰约;一个英俊潇洒,面目俊朗,本就是天生一对,我,我一个被父亲赶出门的浪子,无才无貌,算什么呢?”越想越觉得凄然。他本就自暴自弃,此时更是恨不得立时就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十三妹不闻他回答,直截了当地道:“我要你扮作西门哥哥,冲出去引开上面的人。”颜必克听她讲到“西门哥哥”四个字时,声音柔和无比,一双妙目情意绵绵地盯着怀中的受伤少年,本就恼恨不已,再明白她竟是要自己出去替他们两个送死,心中怒气勃发,暗暗咒道:“臭小娘,你的西门哥哥在你心目中重要,难道我颜必克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