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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臂膀的感觉。虽然在朝政上冯去疾有时令人颇为不快,但是更多的还是给人一种安全感和可靠感,这老人若是当真离开,未免不是自己的一种损失。
想到这里,分外难过,正要吩咐韩焕去取些上好人参从到冯府,只听一名小内侍在大殿外小心地禀奏道:“陛下,刘美人有急事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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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猝然之变
大殿内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炎热的暑气终于消退了一些,随着微微有些凉意的微风吹入殿内,原本闷热的大殿内终于可以感到一丝凉意。
张启站在朱漆描金屏风前,他身边不远处摆着一大盆的冰块,两名内侍举着长达一米的大团扇用力地扇着,将一阵阵冰爽的凉风煽动起来,不到片刻,殿内便觉凉快了不少。鲁元这时已经是临近生产了,隆起的腹部已经十分地臃肿。这时正脸色苍白地坐在软榻上,似乎根本感受不到那原本的清凉,脸上全是细密的汗滴。
大殿中一片死寂,耳边只有那两柄巨大的团扇挥舞起来搅动空气的呼啸声。
好半天,张启缓缓转身来到鲁元面前,苦笑道:“你来见朕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有什么话,便说出来,朕不会随便怪罪的。”
鲁元玉容泛白地低声道:“父亲来信,询问鲁元腹内骨肉究竟是男是女,若是男孩,便要鲁元为父亲讨取爵位……”
张启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鲁元不安地瞥了一眼张启,小心地摇头道:“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张启一边在原地踱步,一边点头道:“刘邦手中原本有二十万大军,邯郸和上党两役损失了近乎十万,但是赵王投降后,剩余的十万并没有投向当地郡守,而是全部归入了刘邦手中,如此算来他手中便再次恢复到了二十万左右。”
说到这里,转身向坐在软榻上的鲁元沉声道:“朕的推断是否正确呢?”
鲁元娇躯一颤,低声道:“父亲损失十万大军,手中的确还另有十万兵马,但是赵王之事鲁元并不清楚。”
张启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既然你父亲前来询问,就不妨直接告诉他们你怀的是皇子好了!”
鲁元诧异地望着张启道:“臣妾的怀的虽然确是皇子,只是这样直接告诉他们陛下难道不担心吗?”
张启失神地笑道:“若是他们知道你怀的乃是朕的皇子,说不定还可以使他们改变主意。”
鲁元秀眸一红,含泪苦笑道:“即便父亲有心改变,恐怕也无法不听从母亲的意思,母亲是个十分坚定的人,她若是决定事情,是绝不容任何人改变的。”
张启暗自叹了一口气。吕后果然是厉害,居然这样影响刘邦。不过吕雉家给刘邦的时候的确相差悬殊,一个是富家千金,一个是市井流氓,刘邦能能娶到吕雉,也正是一次命运的改变,可惜他遇上的自己这个改变历史轨迹的秦二世。不然,吕雉的梦想应该可以如愿。
想到这里,并不意外地点头道:“你母亲的确不是普通女性,朕明白。你安心把朕的皇子生下来,同时告诉沛公的使者,朕已经加封你为妃,为四妃之一,只希望你父亲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毕竟我们乃是姻亲,不看在朕这皇帝面上。也应念及自己的外孙贵为皇子。”
鲁元这时并没有想到张启会晋封自己,不管怎么说,一个月前张启那狠厉的话语还不时萦绕心头,况且父亲的确心存反意,而皇帝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些。不来贬谪已是庆幸,这时的晋封来的实在大出意外。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k.cn不觉猛地一呆,好半晌才难以置信地低声道:“陛下,鲁元乃是待罪之身,实在不敢当陛下如此晋封……”
张启怜惜地看着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点头叹道:“朕并未怪罪于你。何来待罪之说?”
鲁元这时才明白张启对自己的一片诚挚之心。思忖之下,越想越觉心酸。只是勉强含泪笑道:“陛下,都是鲁元辜负了陛下……”
张启轻轻将她从榻上扶起,柔声叹道:“你是朕的爱妃,是朕骨肉的母亲,朕自该好好怜惜疼爱,只是……唉!”
鲁元感动地倚在张启胸前,失神地道:“陛下,鲁元不是身在梦中吗?”
张启微微用力地将鲁元揽在怀中,大手轻轻抚摩着鲁元那隆起的腹部,爱怜地叹道:“朕的骨肉便是你的至亲,鲁元,你要好好珍惜啊!”
鲁元娇躯轻颤地失声道:“陛下,鲁元明白!”
张启温柔地在那苍白的玉容上轻轻一吻,柔声安慰道:“鲁元你先回去,按照朕说地去把事情全部告诉刘邦,就说皇子出生后朕便会晋封刘邦的爵位,命他放心便是。”
鲁元激动地有些难以自制,定定地望着张启感激地道:“鲁元替父亲谢过陛下!”
张启却暗自叹了一口气,以刘邦的精明,他不会不知道皇子降世以后作为皇亲的他们必然会收到皇帝的晋封,这时却冒冒失失地前来索要爵位,无非是想告诉所有怀疑他的人,他只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庸人。
正是如此,才越发地将那勃勃地野心暴露出来,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若非自己早已熟知了刘邦,以及他的老谋深算。否则,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目送着鲁元的青色步辇消失在永巷的朱门后,张启终于倒吸了一口凉气,反身回到殿内,只留下韩焕,将其余的内侍全部遣散,这才心情沉重地回到御榻上坐下。
看到张启将殿内地内侍通通遣散,韩焕便暗自一惊,心知必定是张启有什么极重要大事,不禁心中一阵狂跳,好不容易才竭力保持着平静道:“陛下,出了何事?”
张启脸色阴沉地盯着大殿那渐渐朦胧起来的盘龙金柱,思忖良久,这才低声道:“立刻宣召丞相和太尉进宫,记得不要走露风声!”
韩焕惊得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转身向殿外跑去。这种情况,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赵高擅政时那惊心动魄的一晚,不知不觉中,冷汗竟湿透了单薄的夏衣。
看着韩焕急急冲出殿外,张启忍不住皱眉苦思起来,王贲被死死牵制在邯郸郡一带,若是轻易调动只怕反而会打草惊蛇,可是蒙恬正在准备北征匈奴,三十万大军已经全部调集到咸阳附近,若是用蒙恬去征雁门,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想了想,只觉全无什么好的办法,只好耐住性子等候萧何和冯劫。大殿内空荡荡的,内侍都被赶出了殿外,偌大的宫殿愈发显得空寂起来。
这时,只听殿外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要循声望去,只见萧何已经大步来到殿中,看到张启立刻惊讶地道:“陛下何事如此匆忙?”
张启点头示意他坐下,这才皱眉道:“朕担心雁门的刘邦要谋反,所以急召丞相和太尉进宫,商议调兵之计!”
萧何闻言惊疑不定地道:“沛公乃是皇亲,怎会贸然谋反?陛下,恐怕是空穴来风啊!”
张启看着窗外越来越昏暗的光线,皱眉叹道:“鲁元刚刚来向朕讨要其父的爵位!”
萧何惊讶地望着张启,故作平静地道:“刘美人身怀陛下骨肉,讨要爵位虽然不合礼法,却还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陛下为何如此判断呢?”
张启冷笑道:“丞相应当很了解刘邦,若是他全无异心,怎会不知道皇子出生后朕会不晋封他们的爵位呢?这很明显是在试探朕的态度,也是在告诉朕,他们正在准备安享富贵了!”
萧何道:“为何陛下不觉得他们的确是想安享富贵呢?”
张启低笑一声,点头道:“若是刘邦当真想要安享富贵,只怕会十分关切鲁元的身体才是。毕竟,鲁元腹中的骨肉是刘氏兴起的希望。可是,他却以患病为由将赶来照顾鲁元的吕雉召了回去,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重视这个孩子。或者,并不是十分地重视,这正是他们野心的不经意的暴露!”
萧何闻言神色紧张地拱手道:“蒙将军正在准备北征的事情恐怕很难抽出身来,而且蒙将军名震天下,若是轻易调动,必然惊动刘邦。王贲虽然也守在邯郸,却实在距离太近,若有动静,刘邦必然察觉,如此一来,若不能一击而中,陛下的北征计划恐怕便要被迫停止,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粮草军械的准备极为妥当,消灭一个区区刘邦绰绰有余!”
说到这里,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冯劫那闷闷的声音:“陛下若想灭刘,微臣倒有一个好办法,灭掉刘邦之后,大军在雁门郡稍事修整,便可北征匈奴!”
张启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觉讶然望去,只见冯劫正自肃容立在大殿门口,大概是依稀听到了萧何的谈话,这时神色极其凝重。
张启看到太尉冯劫及时赶来,不觉点头道:“太尉来的正好,朕正在为此事苦恼,不知太尉有什么良策应对?”
冯劫看着张启拱手道:“微臣早的赶到,只是听到陛下在与丞相交谈,不敢打断,这才……”
张启看了一眼萧何,摆手道:“太尉有何良策?”
冯劫道:“北征诸事均已妥当,陛下可以提前调动大军前往九原,不过面上做出北征匈奴的样子,大军逼近雁门时,刘邦心中有鬼,必然心虚而全力防范,这时再命王贲星夜疾驰,直扑雁门,然后两军合而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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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亲征雁门
天气分外地炎热,酷热的天空下,只有战马的马蹄声和战车的行过时的隆隆声,通往九原郡的驰道上,张启骑在一批黑色战马上放马疾驰,他的周围簇拥着数百禁卫骑兵,他身边便是正在同样疾驰的蒙恬。
他们身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一支大约五万人左右的骑兵,这支骑兵乃是张启从六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精兵。也是这次张启亲征对付匈奴和刘邦的一张王牌!
由于有了上次亲征的辉煌战果,这次亲征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反对之声,使得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只是唯一令张启放心不下的便是即将临产的鲁元,上次亲征便发生了柔儿的惨事,这次他特意嘱咐了太尉冯劫暗中安插眼线,监视宫中的动态,一旦有事,立刻快马传报,这才安心踏上征途。朝中诸事自有萧何打理,对于萧何的能力,张启倒是十分地信任。
从北地郡出发,经过一天的疾驰,已经可以隐隐地看到上郡那高大的城墙,由于早已接到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信任的上郡郡守李青,带领各县官员站在城外十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中迎接圣驾。
看到前来迎接圣驾的北地郡官员,正在疾驰的队伍立刻放慢了脚步,蒙恬一紧缰绳,回身向张启道:“陛下,前面就是北地郡,已经奔驰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明日自上郡出发,正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九原郡,再修整三日,同时策应一下从邯郸秘密赶来的王贲。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从容的蒙恬,觉得这样安排的行程还算周密。只是作为皇帝,却不能养成对臣子言听计从的毛病,至少不能给外人这种感觉。不禁看着前面匍匐在地的上郡郡两百多名下层官员,一边策马上前,一边点头道:“在此地休整一天,待赶到九原郡之后再依情况而定吧!”
蒙恬微微抱拳道:“微臣明白!”
张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蒙恬的势力越来越大,恐怕日后不好掌握,希望不要在自己手中上演那君臣反目的悲剧。
毕竟蒙恬这样有大功与大秦的将领实在太难控制了,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虽然军队的调动权力死死地掌控在皇帝手中。但是武将一旦变质的确比文官带来的后果严重的多,历史上著名的诸如王莽篡汉、司马昭篡魏、安史之乱等等动乱。
而武将改朝换代的能力更是突出历史上早已不乏其例。这也是历代封建皇帝对武将防范的根源所在。而武将比文官更难做到善始善终。历史上这样的悲剧更是数不胜数。
思忖之间,已经来到距离匍匐在地上,行着恭迎大礼的北地郡官员面前,张启这才点头道:“大家平身吧,今日朕累了,就不再召见各位。大家都散了吧!”
李青从地上爬起来,面带愧疚地道:“陛下来地匆忙,微臣尚未准备行宫,恐怕陛下要委屈一晚。”
张启毫不在意地点头道:“如此最好,朕便住在官衙中即可,无须特意修建离宫,能够不因朕而扰民,办得不错!赏金一百两。”
李青这还是首次见到这传说中褒贬不一的年轻皇帝,悄悄地举目望去,只见他大约二十三四岁。白皙的面庞上一双凤目精芒闪闪,目光显得格外凌厉而慑人,虽然仅仅只是弱冠年纪身上却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强大的王者之气,令人心生惧意不敢逼视。
看到张启向自己望来,李青慌忙躬身道:“陛下请入城休息。”
张启点了点头。看着地上战战兢兢的两百多官员,淡淡笑道:“大家都散了吧,你们来此接驾,朕明白你们的心意,只是朕来去匆匆就不能单独召见大家了!”说毕,策马向城中赶去。
来到临时下榻地郡守府中。在韩焕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换过便服。这才来到大厅,接见早已等候多时的蒙恬和李青。
转过朱漆屏风,便看到蒙恬和李青结伴而来,看到张启急忙同时行礼道:“见过陛下!”
张启回身在御榻上坐下,这才点头道:“刘邦那边有何动静?”
蒙恬拱手道:“刘邦已经将一部分士兵从各县调回,全力驻守郡制所在的善无县。现在的军队估计已经达到二十万了,我们只有三十余万,若是正面交战必定是一场恶战!”
张启点头道:“王贲那边有消息吗?”
蒙恬点头道:“王贲亲自带领十万大军秘密北上,还有五日便可赶到雁门郡以南的太行山中,那里山高林密,极好掩饰行踪,刘邦就算有防范也很难发现。”
听到王贲已经在日夜兼程地赶往雁门,张启总算微微地放了一点心,却还是小心地问道:“大军调动的时候消息可有泄露?”
蒙恬急忙解释道:“王贲于七日前从邯郸出发,出发时乃是三更,所有营帐依旧不变,每日操练改为轮番操练,这样便可瞒过有心人的耳目,军营周围更是戒备森严,绝不会有外人出入,刘邦应当不会那么快就察觉!”
张启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只听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正在诧异之间,便见一名传讯兵满头大汗,脚步踉跄地冲进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雁门急报,八百里快骑,连夜送来!”
张启猛地一惊,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待韩焕递上,起身一步冲到那士兵身前,一把抢过那插着三根尾羽的急信。打开看时才发觉原来竟是刘邦上表奏请张启,表示皇帝亲征,臣子不敢有失礼节,邀请张启驾幸雁门郡,一来视察当地军制,而来以全臣子之礼,并诚恳地表示,实在是军务繁忙难以脱身,若是张启不能驾幸雁门,他将亲往九原郡接驾!
看完了大约数百字言辞恳切地长信,张启一边皱眉思忖,一边将信交给旁边的蒙恬,低声道:“莫非,刘邦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蒙恬皱眉道:“大军进攻匈奴之事准备了许多时日,若是有人知道倒不足为奇,只是进攻雁门乃是陛下临时决定,若有走露,着实有些不大可能,大军虽然并没有按照陛下先前所言的夏末出发,却依旧合情合理,并无可疑之处!”
张启皱眉思索道:“如今若是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而若去了,又全无把握,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蒙恬立刻应声道:“自然是不该去,陛下天子至尊,怎能轻易涉险?若是一旦发生意外,岂非令天下痛心?”
张启想了想,摇头道:“若是不去,将刘邦召到九原郡,万一刘邦立刻发动兵变,我们身在九原,根本赶不及前往与王贲合围,如此便将王贲孤军亮在刘邦面前,白白送给他一块肥肉,这未免有些太过……”
蒙恬面不改色,冷冷地抱拳劝道:“天下安危系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