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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便听左林不屑地道:“陛下,张良虽然有才,但是当日行刺先皇实在是令人发指,此人一直心怀叵测若是放了,便是放虎归山,大大不利于我大秦啊!”
这时,太尉冯劫忽然抱拳道:“陛下,以微臣看,如此危亡之际,若正有办法解决粮草大计,其功应当可抵其过。陛下为当世难得一遇的明主,必定早已有所决断,微臣所言只是一些浅薄之见,如何定夺自有陛下决断!”
张启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无语的冯去疾,点头笑道:“不知丞相有什么看法呢?”
冯去疾垂下目光,躬身道:“张良不过区区一名死囚。如何处置,陛下自可决定!”
张启看着目光低垂的冯去疾和小心地向自己望来的冯劫,忽然想到冯氏家族自长平之战后弃赵归秦,一直是秦国举足轻重的大臣,如今冯去疾为左丞相,冯劫为太尉,三公之中独占两席,可以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左林虽然实力上稍逊与冯氏,但是其外戚的身份也是自己不得不提防的一种势力。眼下的确到了提拔新人的时候,这些老臣已经应当放一放了!
想到这些。不觉点头道:“张良之计挽回了大秦的危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此乱世,正是招揽人才的时候,既然张良立下如此大功,便免其死罪,以庶民的身份留在咸阳。”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恭谨地跪在当地的萧何。点头道:“萧何能采纳张良的建议,而又能够不将功劳据为己有,一心为国家举荐人才,而且担任廷尉期间诸事妥当,极好的协助三公处置朝政,如今右相虚悬,便从今日起担任右相一职。”
张启的这道命令登时令殿内的百官同时一惊,大家都没想到萧何竟然只是因为一次小小的举荐而一举登上丞相的宝座,不觉同时吃惊地低声议论起来。只是张启这时的威望已经仅次与秦始皇在世之时,这时虽然吃惊,却都不敢公然反对。
萧何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张启任命为右丞相,次从赵高伏诛之后,冯去疾便升任了左丞相,右相一职一直空着,使得不少人虎视眈眈。萧何本是狱吏出身低微,升任廷尉已经惹来不少非议,这时根本就没想到张启会提拔自己,这时闻言不禁猛地一呆,旋即又明白了张启的用意,如今冯氏一门独大。左林又是外戚。赵高死后,朝中势力尽入这两人之手。张启这时提拔没有一点背景的自己,必定是准备开始铲除这些势力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只觉背后凉飕飕的,竟是被冷汗湿透了!
看到萧何呆呆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张启暗自苦笑一声,冯去疾和冯劫虽然的确都是大秦绝对的忠臣,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如今实在是不能太轻视了。三公的位置之外,多了萧何,正好可以互相牵制。
思忖之间,微微一笑,正要安慰一下萧何,只听萧何小心地拱手道:“陛下,萧何初任廷尉不过短短两年,如今恐不能胜任,辜负了陛下的一片信任!”
萧何此言一出,殿内的众官员这才微微平静了一些,低低的窃窃私语也淡去不少,都不约而同地向端坐在御榻上的张启举目望来。
萧何是历史上著名的良相,对于他的才华张启倒是十分地相信。能有名传千古的良相精心辅佐,建造一个世上空前强大的王朝便不是梦想了。
听到萧何这样说,张启不经意地笑道:“爱卿平身吧,这右相一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两年廷尉你干的很不错,这次总算可以正式分担冯老丞相的重担了,你尽心去做,朕相信你的能力,尽管放心便是。”
萧何闻言,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推辞不掉这次任命了,不觉郑重地跪在地上诚挚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如此相信萧何,萧何已经精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张启呵呵一笑道:“爱卿先起来吧。你已经向商贾们做下承诺,如今兑现起来也更加容易些。粮草需要尽快筹措,一切便交给你去办理。”
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若是贻误了战机,朕便要从重处置!”
殿内众人被这忽然冰冷下来的语气骇的俱是一惊,听到要按军法处置,不由又暗自庆幸。对萧何的嫉妒登时少了一些。
萧何这时却平静如昔,从容地向张启躬身道:“先期筹措的三十万石粮草已经可以随时起程,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商贾们筹措的四十万石需要十天以后才能抵达咸阳,运到上郡前线需要十三天以后。”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若一切能按计划行事,便十分不错,只是时间紧张,一旦中间有所变化便很难控制了。”
萧何肃容道:“眼下战事危急,时间紧迫,只能如此,若有闪失,萧何一人承担!”
张启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萧何,这才点头道:“成泰立刻整装出发,萧何立刻着手准备粮草的起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朕便回宫了,众卿有事可随时进宫见朕。”
说毕,在群臣的恭送声中起身退出殿外。
来到殿外,看到宫中草木新绿,嫩柳如丝,这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秦二世三年的春天,三年的经历宛如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卷,更象是一场场离奇的梦魇。
登上肩舆,正要向寝殿走去,忽然想到了被囚在昭明宫的丽姬,心中便一阵隐隐地刺痛。看到张启脸色不好,韩焕以为是张启一夜未眠身体不适,急忙小心地低声道:“陛下可用传女医诊治?”
张启听到韩焕这个办法,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韩焕果然聪明机警,自己也算没看走眼。想了想,摇头道:“先回寝殿再说吧!”
看到张启对自己的主意不置可否,韩焕小心地应了一声,护着肩舆匆匆向寝殿走去。
回到殿内,张启这才发觉浑身如散架一般,酸痛不已。在韩焕的服侍下勉强换上便服,这才送算是松了一口气。
躺在卧榻上,这才发觉余枕之间依旧可以闻到一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正是鲁元身上那含着春药的香气。想到鲁元那别有韵致的魅力,张启忍不住暗自叹息,如此佳人正改自己好好怜惜才对,却奈何自己与刘邦之间的这种暧昧保持不了多久。
若是真有那一天,自己固然能够痛下狠手,但是鲁元就未免太令人可叹了。转念想到孤身而去的,一直杳无音讯的虞姬不知这时身在何方,来到这时代虽然美女如云,却并非一如自己想象那般简单,感情上的纠缠当真令人难于应付。
思忖之间,不知不觉朦胧睡去,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暮色苍茫之际了。看到张启醒来,侍立在床头的一名年轻内侍,急忙上前服侍张启穿好衣服,这才小心地恭声道:“陛下,御膳已经备好,陛下可要用些?”
张启一夜未眠,早上只是简单地用了一些点心,这时闻言才发觉果然十分饥饿,不觉点头道:“也好,朕先随便填填肚子吧!”
话音刚落,一群内侍捧着已经备好的朱漆描金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看时都是几样口味略重些的菜肴。只听那小内侍恭恭敬敬地道:“这时慧妃娘娘亲手为陛下烹制的,娘娘担心陛下胃口不好,特意备了些味道香浓的饭菜。”
张启闻言大为感叹赵嫣的灵心慧质,如此佳人为伴,实在是人生之幸啊!
看到张启神色欣然,那小内侍恭敬地道:“今晚陛下可要再宣刘美人侍寝?”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命嫣儿来吧,朕有些日子没和嫣儿在一起了。”
说比这才发觉,自己当真是很久没和赵嫣在一起共度春宵了,只是最近虽然恢复了从前的亲密却一直都没召赵嫣侍寝,想必一定令美人望眼欲穿了吧。
自己这次总是不能再辜负了赵嫣那浓浓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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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乍闻喜讯
春风柔软地拂过夜色中咸阳宫,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静静地注视着隐没在重重阴影中的宫殿。
张启身穿便服,斜倚在御榻上,摇曳的烛光中,赵嫣身穿月白色丝缎深衣,跪坐在张启身前的坐榻上,为张启整理翻阅完毕的奏章,暴露在灯光中的玉颈洁白如玉,细如凝脂,随意挽起的长发用一只质地温润的白玉暂固定着,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额外的装饰,愈发将那惊觉尘寰的美色突出到了极点。
望着美艳不可方物的赵嫣,张启忽然想起当日初见赵嫣时的那段惊心动魄的行刺和赵嫣那曾经流露的深深恨意,大概这秦宫之中没有人能比得上赵嫣对于亡国之辱的切肤之痛。不禁伸出大手将赵嫣那纤纤玉掌紧紧握在手中,轻声道:“嫣儿,你真是太美丽了。”
赵嫣嗤嗤笑道:“赵嫣再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能留在陛下心底,赵嫣这才是真正的幸运。”
看着巧笑倩兮的赵嫣,张启忍不住笑道:“能有嫣儿这样的美人相伴,朕才是应该庆幸之人啊!”
赵嫣秀眸一转,从身边的宫女手中结果一个小小的包袱,打开看时,里面竟是两件婴儿所穿的布袍,只有张启手掌般大小,煞是可爱,另一件则是一只绣有飞龙的锦缎制成的襁褓。
只听赵嫣低叹道:“丽姬姐姐即将临产,不知陛下有何打算,这些东西是赵嫣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值什么,却是赵嫣亲手缝制。赵嫣未奉圣旨不能前往道贺,还请陛下将此物交给昭明宫掌令。”
看着那几件精美可爱的婴儿衣物,张启只觉心中隐隐一痛。勉强道:“幸好嫣儿提醒,朕竟差点误了大事。”
赵嫣叹道:“丽姬虽然犯下大错,但是毕竟也为陛下诞育骨肉,还请陛下能免其死罪。”
张启对丽姬的感情总是与别人不同,本来就有心免其一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宣布这个决定罢了,这时听到赵嫣为丽姬求情,心中的担忧登时减弱不少,不禁点头道:“嫣儿,想不到你如此善良。要知当日若非朕查清此案,你可是最大的嫌疑。说不定已经……”
赵嫣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的冷月。轻轻摇头道:“若是当日赵嫣当真蒙受不白之冤,只能算是赵嫣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这寂寂深宫,若是真的拭去了陛下的宠爱,便是生不如死。死了倒也未尝不是解脱。况且臣妾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比起柔儿,赵嫣何尝不是幸福百倍呢?”
说到这里,忽觉话中隐隐含有怨愤之意,不禁暗自一惊,急忙悄悄举目向张启望去,发觉张启神色平静如常,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正自心念急转之间,只听张启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怨朕无情!”
赵嫣大吃一惊。脸色登时一变,惊呼道:“陛下,赵嫣无心,陛下开恩!”说毕,就要顺势跪倒在地。
却被张启一把揽在怀中,俏脸登时一热,挣扎着便要挣脱张启的怀抱,只听张启忽然低叹道:“丽姬便是死罪能免,恐怕亦要废为庶人了,皇子自然是要另外托付给可信之人。朕才放心!”
赵嫣闻言。娇躯登时微微一僵,不自然地点头叹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皇后乃是嫡母,自该有皇后作主。”
张启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赵嫣那一闪而逝的微妙用意,不觉点头道:“这件事情还不到决定的时候,若是皇后的办法不妥当,朕再另作决定吧。”
赵嫣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轻轻点头道:“赵嫣着实羡慕丽姬能为心爱之人诞育骨肉,可叹赵嫣命薄如斯!”
张启地笑一声,轻轻将赵嫣搂在怀中,低低安慰道:“嫣儿正是妙龄,无须担心,只要同朕一起努力,皇子迟早都会有的!”
赵嫣俏脸登时飞起一抹动人的春色,娇羞地笑道:“陛下又来取笑嫣儿……”
看着烛光中,分外娇羞动人地赵嫣,张启不忍再令美人失望,俯身吻上那炙热的双唇,将那动人地娇躯轻轻抱起,大步向御榻走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喘息,汹涌的欲望直将殿内的两人忘记了危机四伏的现实。
摇曳而朦胧的烛光下,张启轻轻抚摸着那丝缎一般光洁的肌肤。灯光下,象牙色的肌肤泛着醉人的健康的肤色,玲珑的玉体,更是凹凸起伏,修长的玉颈上满是娇艳如玫瑰一般的吻痕,圆润的香肩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浑圆的酥胸,在赵嫣的阵阵娇喘中微微轻颤,愈发撩人。
在张启那温柔的挑逗下,赵嫣媚眼如丝地望着张启,诱人的樱唇不自觉地泄出一串婉转的低吟:“陛下……赵嫣……陛下……”
张启再也按捺不住欲火地煎熬,拥紧怀中的娇躯,挺进那销魂的炙热,与怀中的玉人一起攀上欲望的顶峰。低垂的帘帐,将榻上地光线遮挡地愈加朦胧,倍添缠绵旖旎。
雨散云收,赵嫣无力地拥着张启,低低地喘息着叹道:“陛下,可当得世上最迷人的男子了!如此柔情,赵嫣能陪伴陛下,实在是大幸!”
张启整整饱睡了一日,这时全无一点倦意,将动人地玉人揽在怀中一时动情地道:“嫣儿,朕本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想不到一觉醒来竟做了大秦的皇帝,更遇到了你这样红颜相伴,实在令人感叹世事难料啊!”
赵嫣以为他是说继承皇位的忽然,不禁安慰道:“陛下继承大位,果然是先皇的慧眼识人,若非陛下,此时的大秦恐怕没有这样的局面了。虽然隐忧不少,但是以陛下之才,平定危局一点都不算什么。”
张启轻轻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只听韩焕隔着帘帐,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前来。”
张启大感意外,这么晚了,皇后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禁起身向帘外的韩焕问道:“怎么,皇后什么事?”
韩焕急忙上前一步,小心地瞥了一眼低垂的帘帐,不安地道:“陛下,丽姬大概是要生了。”
张启闻言吃惊地道:“似乎时间不够啊,怎么……”
韩焕吓得中中的跪倒在地道:“陛下,近日丽姬有些不舒服,皇后看陛下政事繁忙,不忍打扰,所以便没有禀报,今日忽然腹痛,御医已经看过,说是丽姬心情压抑,影响了胎气,这才早产。如今胎儿已经七个月,早产虽然有些危险,也并不会太过凶险。”
张启闻言立刻起身穿衣,赵嫣这时也匆匆起身服侍张启穿好衣服,两人正要一同前往昭明殿,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循声望去,只见皇后的贴身内侍进来急急禀奏道:“陛下,丽姬正在待产,御医说大概要明日清晨才能生的下来,皇后娘娘已经赶到昭明宫照顾,陛下尽可放心。”
张启终于松了一口气,皇后赶过去了,自己总是放心了一些,想到刚刚还在谈论丽姬和她腹中的孩子,不到片刻那孩子竟即将出世,不觉大感冥冥中那无形的命运之手的巨大魔力。
殿内总算再次恢复了宁静,大殿中不时吹来一阵微微的凉风,将案上的红烛吹得忽明忽暗,张启不安地盯着那摇曳的火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从咸阳狱中救出蒙恬,与赵高生死相见的时候。
由于有了上次皇子死于意外的教训,这次张启决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想到这里,张启向韩焕低喝道:“韩焕,你立刻带领五十名可靠之人,前往昭明宫,小心看守,不得任何可疑人靠近丽姬母子,从此刻开始,丽姬的饮食与朕一同全部由你负责,若有闪失,朕诛你九族!”
韩焕也明白张启此刻的心情,不禁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叩行大礼道:“陛下信任韩焕,韩焕一定谨遵陛下旨意,守好皇子!”
说毕,起身匆匆而去。张启这才重新回到御榻上坐下,还未坐稳,心中一动,急忙向殿外喝道:“禁卫谁在外面?”
片刻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将领大步而来,看到张启立刻下跪行礼道:“微臣禁卫副统领月关,见过陛下!”
张启看了一眼月关,只见他身穿青色战袍,只在前胸和后背以及腰间缀有简单的铠甲,头戴一顶牛皮束发冠,浓密的双眉下一双虎目厉芒闪烁,气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