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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很让岑岚放心,“以后呢?”
可森笑道,“柯英韵是个内向的女孩子,我第一次看见她,她真让我尴尬。”可森在认识梦卿不久后的一个周末来到“玉搂”七室,谁知梦卿不在,他碰见了面目俊正、清贵显扬的英韵,“就象爸爸感觉的那样,我第一眼就觉得她太俊了,真的,她是那种天生就令人瞩目的人。”可森感慨地,“我跟她完全陌生,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我们只是互报了对方的姓名,就这样算是认识了。后来,还是梦卿正式帮我介绍了英韵,她说英韵酷爱话剧,我就开始送戏票给她们。前个月剧院演出《罗尔尼》,英韵看了就写了这篇评论,我们主任很欣赏,让她发表在《戏剧》上了。”
,“到底是柯珂的孩子呵!” 岑岚象在喝蜜汁,“你认为她适合往哪方面发展?”
可森沉思着,“评论,或者创作,我看都可以。她有这个能力。诶?妈,你怎么问得这么仔细?”
岑岚不置可否地笑笑,“谁让你跟你父亲这么夸她!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她的文章写得……”
可森赞赏地,“既精湛,又抒情,是吧!”他看看手表, “天已晚了,妈,你该休息了。”
“明天早上,你打算几点钟去接她们?”
“哦!我至少八点赶到医院,妈,我走了。”
在亮着灯光的二搂廊道里,可森默默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觉得冬夜的寒意向他围来,“天真冷呵!滞留在医院里的英韵和梦卿已经睡着了吧。”
早晨八点,可森走入英韵的病房。英韵正在打吊针,梦卿笑迎可森,“这么早啊,严先生。”
“昨晚睡得好吗?梦卿。”
“一夜平安。这是最后两瓶药水,吊完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英韵也笑对可森,“严先生,我的烧已完全退了,这次幸亏有你帮忙……”
梦卿插了进来,“严先生,有一件事我现在必须告诉你,待会儿,我妈要来,……”可森楞了一下,“我和我妈要把英韵接回家去。”
“那你们不回圣大了。”可森有点泄气。
英韵赶紧说,“梦卿认为我体虚,她一定要我去她家……”
“补补身体,谁让她这段时间里那么用功。”
他们正说着,一个纤巧、柔丽的妇人走进病房,“梦卿!”
“妈妈,你来了。”梦卿几乎雀跃道,“妈,这是严先生,是他送英韵入院的。”
“裴伯母,您好!”
“好,你一个男孩子这么热心,难得!难得!”可森脸红了。
“梦卿的妈妈,我是柯英韵!”在输液的英韵不能起身,她只能在床上示礼,“对不起,这么冷的天,让你跑到医院……”
梦卿的母亲——苏苇这才走到女儿的好友面前,仔细地看着这个自己的爱女真情恳待的女孩,“英韵呵,你这孩子长得俊呵!难怪我家梦卿老夸你。”
英韵的病容立时红了,可森也忍不住笑了。苏苇回头朝他,“是吧,严先生,我的眼睛还能看清人的形样?”
“伯母,你说得没错。”
“梦卿,我光顾说话,这儿还有我刚刚买来的鲜肉小包子,你们趁热快吃吧!”
“啊?妈妈,我们已经吃过了呀!”
苏苇坚持道,“大家分着吃,没关系的,严先生,你带头1”可森推却不过,他先把一只包子塞入口中。
这边英韵也想用不吊针的左手去拿包子,梦卿却抢先把热气腾腾的包子送入她的嘴里。这时,阳光已洒满病房,英韵依顺地由梦卿喂哺着,可森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女孩之间如此亲密相融,即使迷恋自己的马明玫也不曾这样,嫉妒,羡慕,他失去了真知觉,不知今生能否有个伴儿,也能使他象英韵与梦卿一样爱亲,这难得的爱情难道只有她们女孩子才会显现?
十点,办了出院手续的他们一起走出广和医院的大门,梦卿叫的车子已停在路边,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注意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停着辆豪华的“蓝鸟”轿车。
岑岚与她的二哥岑崴在“蓝鸟”里已等了一个多小时,岑崴冷得不时蹬着脚,想抽烟又顾及妹妹,终于等到可森一帮人出现,“哦哟,阿岚,你的孩子来了。”兄妹俩的视线全集中到不远处可森他们身上。
“大概就那位,穿米白色大衣、戴浅灰围巾的,那个是你的英韵。”岑崴口气不象平时那么玩世不恭了。
岑岚紧盯着英韵,因为百米之距她看不清女儿的确切容貌,但英韵匀致的身段与风雪帽下乌黑的头发仍给与她一种女儿的辉光之照耀,这就是她和小珂的爱情结晶,女儿的眼睛该是柔和的、不含怒意的。岑岚的双眼潮润了。
可森独立在道边,他眼看着英韵她们三人走入车内,一一与他招手告别。车子很快消逝在广和医院的门口。“她象一个宝贝女儿似的被另一个拥有宝贝女儿的母亲接回家去善待了。而我呢?这世上又有哪一个妇人待我象宝贝儿子?”可森落寞地走了。
“英韵走了,大概被她的同学接回圣大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儿,以后真到了认她的时候,你怎么办?”岑崴见妹妹发呆便打趣地。
“哥,我们也走吧!”
“别不开心了,阿岚,英韵这孩子,我看蛮不错的,首先她人长得好,又是圣大的学生,才貌两全,这就够了!”
岑岚低着头,“我还不知道她怎么看我这个母亲呢?”
“你们女人就是多虑,凭我的感觉,她……一直在想念你,不然的话,她不会成为圣大的学子。”
岑岚不再言语,她今天不顾一切冒着严寒等候在广和医院的门口,当女儿象一道光从她眼前掠过,她的心在向这个心爱的孩子呼叫,“英韵,妈妈已经看见你了!”
八圣京大学
英韵象被遗忘了,她孤零地寄存在狱室,警察有几天没提审她,遭受刑伤行动不便的她只能在静默中反复体味躯体的伤痛。下一次审讯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会是怎样的下一次?英韵咬紧牙根,那种深入肌骨的痛感,没有人性的残害,她一个孤立无助、书生意气的女孩怎能长期经受?她难道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无论是情感的动激,还是敌恨的怒狂,她终是没能用理性支配自己。
英韵仰视天顶,是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仇恨才让她处于现在这个位置,然而,她的眼睛和梦卿临终的眼所见的有何不同?梦卿虽不是英韵的最初与全部,但她却是她意想不到的终结。如果英韵没有循着梦卿的命线运行,她怎会堕入“西郊监狱”这个虎狼之地横遭吞噬?
十八岁的英韵由表兄尹君陪护着来到首都——圣京,她没让阿奶失望,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入她父亲的母校——圣京大学。
圣大处于圣京西部邻郊地区,他们乘车赶到大学门口,就有年轻的学生热情地围上来,英韵的行李被拿到校内停着的车子里,一个穿着白衬衫、形象帅气的男生走到英韵和尹君身边,“上车吧,同学,你们哪个是……?”
“她是!”尹君指着英韵,
“你什么系?”
英韵回答,“国语系。”
“咱们一个学院呢!我三年级。我叫任义,是校学生会主席。这辆车会把你们直接送到玉楼。”
不一会,英韵、尹君随着校车进入圣大校园,这所国内第一流的文科大学不仅是知识的殿堂,也是一座美丽的花园,绿树成荫、花草遍地,校径通达、洁净,人临其境时,自由、鲜美的空气迎面而来。当车子开过一个清澄、宽展的湖泊,任义高兴地,“这就是留英湖!圣大的象征。”
过了留英湖,女生宿舍——玉楼,一座灰白色的四层大楼出现在眼前,它位于留英湖的北面,楼的四周全是苍翠的树木与宽阔的草坪。离它最近的是校务楼,因为其砖墙呈暗青色,又是圣大各院校头头的聚集地,所以被戏称为“青宫”。
英韵与尹君、任义他们一起从车上下来,玉楼门口立即迎上来几个女生,“你是哪个系的?”
英韵拿出通知单,“柯英韵,你就是国语取得本年级最高分的柯英韵!”
英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尹君却喜上眉梢,“是的,她就是柯英韵。”任义连连点头,“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英韵走进了玉楼,她所住的七室离盥洗室最远,他们经过六室门口时,里面出来两个女生,“小柯,这是你的同班同学。”任义介绍,英韵点头示意。瞧这两位学友,那个眉目纤细、似古代仕女的自称“居岭”,另一个面目粗犷、眼大唇厚的叫“于闻光”。
“裴梦卿在吗?”
“她去小卖部了。”居岭她们领着英韵来到七室。
英韵的床紧邻南窗,床前并列着两张赭红色的写字台,她的床对面是另一个女生的床位,英韵看见,纹帐敞着的床上,一只绣着娇憨女娃的漂亮枕头,枕头下叠着一条柔软的薄毯,润泽的草席上放了一本《圣京大学学生手册》,主人不知何处去,但英韵已领略到这位女室友的芳菲气息,只是人与物到底能否真正相符?难道自己就跟这样的娇小姐如亲似眷相对四年?
居岭说,“这是裴梦卿的床铺,她和我们同班,圣京人,刚出去买东西。”
任义把英韵的行李放入壁橱,尹君见英韵的木板床洁净崭新,“天气还热,就先铺一层席子吧。”
居岭羡慕地看着他们,英韵怕她误会,“这是我表兄,他送我来的。”
“你们还没吃饭吧?食堂已经关门……”
“我们带着干粮。”
“你们用裴梦卿的热水瓶好了。”
英韵拿出自己的茶杯,任义说,“小柯,你们忙吧,我还要去门口接新生,再见,尹表兄。”任义走后,居岭、于闻光也走了,七室里只剩下英韵、尹君,俩人一起吃着饼干。
尹君背对着门坐在橙色的木椅子上,英韵坐在自己的床边,她望向窗外,因为是底楼,眼前即与绿色的树草直面相对,透过楼房外围的木栅栏,她看见著名的留英湖,宽展,清澄,平波微漾,“这湖永远不会有狂浪凶涛。”英韵心想,“此地甚佳!”
尹君在一旁也感慨系之,“你真是如临福地呵!让如此优美的情境浸润四年。”
微风轻拂而来,他们沐浴在生活的明丽阳光中,室内一片静寂。此时,一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在七室的门口,她手里捧着袋东西,见屋里坐着两个陌生的男女青年,一时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英韵喝水时不经意侧过脸,一眼看见门口伫立的姑娘,她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身着白衬衣、外罩一件浅红色短夹、下着一条墨绿色裙子的女孩,——英韵不能不称之为佳人。她不用对方介绍就已从其匀美、娇柔的躯身上读出“裴梦卿”这个芳名的确切含义了,她相信除了这个姑娘以外,就没有什么人可称之为“裴梦卿”了。英韵凝滞的眼神使尹君转过了脸,他也立刻被对方的美丽给震惊了。
梦卿与英韵四目相对,英韵的眉毛不自觉地微蹙,其显露的年轻、才智的光辉与坚质的锐气如利刃刺痛了梦卿的眼睛。梦卿的心海掠过一道动激的波浪,她和自己想象的差不离。她忍不住脱口说道,“你就是柯英韵吧?我叫裴梦卿。”梦卿的脸上漾起一层快乐的轻波,她慢慢地走向他们。
午后的阳光随着梦卿的靠近而更加耀亮起来,英韵站起身,“就是这位,在床头夜夜枕着娇娃入眠的俏美女生,我并没猜错,她就是这么一种可意的人儿,哦!她能入住玉楼,肯定还是一个聪明异常的女孩。”
梦卿见英韵与尹君都呆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她忍俊不禁,“怎么,我脸上有什么怪物存在?”
尹君首先反应过来,“没有,没有。”
梦卿走到桌前,把纸袋放到台面,英韵看见里面是鲜嫩的香蕉。梦卿坦然一笑,“你不必吃惊,咱们以后天天见面,朝夕相处,你早晚会把我的脸看得象教科书一样的乏味。”
梦卿的目光象她的脸儿一样融合着蜜意,“我就是柯英韵。”英韵开口了,向梦卿这样的美女生介绍自己,她有点虚弱感。
“你们坐呀!这么站着累吗!”
梦卿的眼睛灵动地闪烁,英韵低着头不知如何面对 ,梦卿拿出香蕉,“尝尝吧,它很甜,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尹君接过梦卿递来的香蕉,“我是英韵的表兄,我叫尹君。”他咬了一口香蕉,赞道,“真甜!裴小姐,你一来就给我们尝甜头,这甜头可太令人难忘了。”
“你们是第一次来圣京?”
尹君说,“英韵是第一次,我以前来游玩过一次。”
“圣京是古都。没有你们海城洋派。”
“她连我是海城人都知道。”英韵想自己人还未到已被人传闻,她有些不安。
“尹表哥,你们在这儿可有亲戚?”
“没有,今晚我要乘京海线回去。”
“啊?你今晚就走,太累了……”
“不要紧,我是卧铺,车票预订的。”
梦卿摇头,“你票也买好了,可惜,我倒可以为你想办法。”
英韵解释,“他是复兴大学的毕业生,刚刚考取公费留学生,下个礼拜就要去F国了,时间很紧。”
梦卿眼睛一亮,“是吗?你们家的孩子可都聪明过人呢!复兴也是一流大学,不过,它是理科的……”
尹君笑,“跟和尚庙差不离,裴小姐不会喜欢的。”
“尹表哥是学什么的?”梦卿钦佩地。
“化学。”
“裴梦卿,都几点啦?你怎么忘了?”任义突然出现在门口。
“哟!两点了,对不起,任义,我跟柯英韵他们谈话……哦!英韵,尹表哥,学生会要我去参加迎接新学期的组织活动,因为我是本地生,上个礼拜就来报到了,一直被学生会象拉差一样……”
“呵!谁敢把你这个娇小姐当差夫拉呀?”任义指着梦卿。
英韵笑道,“任义,你们学生会要不要我这个外地生?”
任义连忙摇手,“你今天刚来,休息几天再说。”
梦卿转动身子,“英韵,尹表哥,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她指着自己的床,“英韵,你睡我的床,晚上五点,我带你们去学生食堂吃饭。你们可要等我啊!”
梦卿和任义走了,英韵依照梦卿的叮嘱睡到她的床上,自己的床让给尹君。她望着帐顶上贴着的“阿福娃”剪纸,不到半天,圣大给予她两个美的象征——平阔的留英湖,恬美的裴梦卿,她将在这两个自然与人的灵瑞的陪伴下度过她学生时代的顶峰时段?她有种不安的波动感,梦卿的身影总是在她闭合的眼前晃动,她的心则象留英湖水轻轻漾起美丽的波纹。
“英韵,快三点半了……”
英韵睁开眼,尹君已收拾好背包,“咱们去看看圣大校园,然后到外面吃一顿晚饭,算是你送我,也是我送你。”
“梦卿不是要陪我们吃饭吗?”
“我的小表妹,我现在能停留圣京的时间仅四个多小时,连圣大都逛不过来,裴小姐那儿就请你代我谢罪了。”
英韵只得给梦卿留了张字条,说明缘由后,便与尹君离开七室。
尹君与英韵一起走出圣京火车站附近的“圣战饭店”,暮色已降,“六点了,英韵,你回校吧。”
“君哥,我再等一会儿。”
尹君看着英韵,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她年轻的容颜里依然有着最初的稚真与纯洁,“英韵,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知道我们这个国家不适于我这类知识分子的发展,我讨厌军政,咳!不说了,你更不喜欢政治。”
英韵无所谓地笑笑,“君哥,你就按你的计划去做,留在F国当你的纯粹的化学家,只是,可千万不要被军火商和暴政者给控制呵!”
“F国是科学家的天堂,我喜欢科学,就象你喜欢文学一样。”
“我可以用幻想实现不可能,这是文学的幸福。不过,君哥,我们都远离海城,姑妈和阿奶会想念咱们,想想她们真是可怜呢。这次我来圣大前,跟阿奶提都不提我妈的事,如果我表现出回归母家的愿念,阿奶一定会伤心,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算了。”
“英韵!”尹君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