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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梳啊,你找和离书干什么啊?莫不是你和曲尘说和了?”
“谁跟那货色说和啊?”宝梳一边翻找一边回话道,“他就算富可敌国,本姑奶奶也没兴趣跟他说和!别啊,我亲亲的和离书,我正说要拿了你去衙门里过堂呢,你可不能不见了啊!姐姐的身家性命都在你那儿呢!乖乖,出来吧!”
海樱眨了眨眼睛,略带茫然的表情问侯氏:“娘,要是没了和离书,那宝梳跟曲尘算和离了吗?”
侯氏偏头想了想道:“当初和离的时候没找本族人作证,就单凭了那么一张纸,要是没了的话,应该不算吧?”
“什么?”宝梳转身激动地问道:“没那张纸就不算和离了?不会吧,侯大娘?全村都知道我跟阮曲尘已经和离了!那张破纸有那么紧要吗?”
侯氏笑道:“你也别着急,只要曲尘承认跟你和离了,有那张纸没那张纸都一样儿,大不了往后见到曲尘再补一张就是了。不过,曲尘要是不承认,那你们就算不得和离了,又没个中人作证。”
☆、第六十一章 忘不了的模样
“哦,”宝梳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差不多!放心,那货巴不得早点跟我撇清干系,娶那庞三小姐呢!怎么会不承认跟我和离呢?好啦,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逛雅州城咯!”
与此同时,曲尘三人已经下了山,坐上了等候在山脚下的马车。微微颠簸的马车内,曲尘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纸,展开在手里看了几眼。旁边的曲中好奇地探头来看,曲尘却拨开脑袋说道:“乱瞧什么?”曲中笑问道:“什么东西啊,哥?这么神神秘秘的?宝梳嫂子写给你的亲笔信?”
曲尘没回答,照旧把那张纸收回了袖子里。大概过了半分钟,曲中忽然拍了拍膝盖,转头指着曲尘笑道:“哥,我想起来了!那张是不是早几个月前你让我给宝梳嫂子的……”
“临走的时候世海来跟你说了什么?”曲尘打断了曲中的话问道。
“哦,他就是来跟我说,让你……让你别再为难宝梳嫂子了,说过段日子他就会找人跟宝梳嫂子提亲的。”
“世海哥什么眼神啊?他居然会看上靳宝梳?”初心略带鄙夷之色道。
曲尘瞥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呢?找靳泰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眼神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初心立马红了脸。曲尘抹下了手腕上那串海南黄花梨手串,捏在手里拨了几颗又道:“回去之后,大少爷纳妾的事你们都不用理会。”
“不理?”初心忙转头问道:“大少夫人铁定不会让她进府的,顶多把孩子生下来就得赶了她出府。你要不理,大少夫人怕会不高兴吧?”
“她既然那么有空闲来管我的私事,那就让她自己慢慢去收拾大少爷带回来的烂摊子,明白了?”曲尘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初心说道。
“知道了,大堂哥。”初心心虚地点头道。
曲尘抬起眼皮瞟了初心一眼,微微颦眉,似有不满之意。随后他合起双眼,静静地养起了神来。不知怎么的,他一合眼,脑海里便蹦出了靳宝梳的模样,鲜活生动,如在眼前。他略有些伤神地睁开了眼,使劲捏了捏手里的珠串,低头揉了揉鼻梁心想,这不才见面一两天吗?怎么就像过目不忘似的?今天那丫头,好像还是有点不舍自己。她说要对世海以身相许,会是真的吗?若是真的,似乎是件好事,但似乎也……他抖了抖手串,重新合上眼打坐,可有些东西仍旧萦绕在他的心间,一时难以去清……
到了初八那日,进城的事又被耽搁了好几天,因为禄成连喝了几顿酒又伤风了。好容易等他病好了,夫妻俩这才带上宝梳和元宵下了蒙顶山。
到了山下戚家茶寮,几人花了十个铜板买了壶茶和一笼包子做早饭。宝梳跟这茶寮的伙计姚溜子熟,所以又再送了半笼。禄成客气道:“怎好叫你破费,你也是小本儿买卖,一会儿在帐里算。”
那姚溜子笑道:“哥你客气了,我跟宝梳妹子熟着呢!眼下这茶寮归了我掌管,这一笼半笼的包子还是送得起的。”
宝梳听了这话,忙抬头问道:“溜子,你做东家了?这茶寮几时归了你了?”
☆、第六十二章 戚家要远行了
姚溜子的媳妇赵氏笑米米地提着茶壶走了过来,接过话道:“亏得原先的东家提携,把这小店儿打给了我们,要不然,上哪儿盘这么现成的买卖去?”
“不对吧?”宝梳搁下茶碗道,“他们打了这茶寮给你们,他们靠什么盘活儿?”
“宝梳妹子你不知道?”赵氏给她添了半碗茶水道,“老东家要随了东家娘的妹子一家迁到建州去。照说他走之前也该跟初真妹子说一声儿的,难道他没招呼一声儿?”
宝梳摇头道:“没听初真说啊!怎么就要迁了呢?戚汝年有信儿了吗?他们不等戚汝年回来了?”
赵氏摆摆手,苦脸道:“哪儿有音讯啊?这一去就是五年多,指不定早战死在哪个沙场了!老东家也是盼得两眼快穿了,盼得没了指望,这才起了心要随东家娘妹子一家迁到汉中,就想着万一汝年真的没了,他们老两口也有个依靠不是?”
“那个戚汝年,”禄成摇头叹气道,“多半是折在沙场上了!要不然,怎么五年也不往家里带个信儿啊?可惜初真了,打小定下的娃娃亲,给她耽搁到这岁数,戚家就这么没交代的搬走了?”
赵氏道:“我听东家娘说,不敢再耽误初真妹子了!那亲本该五年前就做了,偏偏汝年脑子发热,跟个过路的将军走了,眼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再这么耽误着人家姑娘,怕是要遭雷劈的。所以啊,就想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多多少少给初真妹子一点点补偿,让她另外寻户好人家去!”
桂姐点头赞同道:“这么做也算仁义了!依我说,早退早好,初真那年纪真真地耽误不起了,快二十一的吧?这叫怎么回事?好在初真那模样性情都是蒙顶山这片难找的,指定能再找个好人家的!你说呢,宝梳?”
宝梳咬了口油汪汪的肉包子,微微颦眉想了想道:“退倒是可以,想来二叔也是能答应的。只是……万一那戚汝年又回来了,那该怎么办?初真可是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呢!初真说过,万一戚汝年真的战死沙场了,她就给他守坟。”
“这叫什么话?”桂姐忙摇头道,“万万叫她断了那守死gua的念头!你只当那桢洁娘子四个字那么好当啊?一辈子孤老,膝下又无半个子嗣,临老了得过得多凄惨啊?还不如早些忘了,另外寻一个呢!这世上哪儿有一根藤拴死一只鸟的道理儿?”
“嘿!你这婆娘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禄成笑道,“这么说来,我前脚一蹬腿儿,你后脚就得改嫁不成?连半点给收坟的心思都没有?”
桂姐白了禄成一眼,含笑嗔怪道:“一大清早的,能说点吉利的不?什么蹬腿儿不蹬腿儿的,谁这么咒自己的?”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旁边又有客来了,赵氏道了声慢慢吃,忙赶去待客了。宝梳等人吃过早饭后,雇了一辆进城的驴车,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晌午前赶到了雅州城。
☆、第六十三章 终于到了城里
入了城,禄成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们去了云宾客栈。打点好房间后,又带到对门胡婆汤饼铺里吃午饭。那汤饼铺子不大,买卖却极好,八张小桌被占得满满的,不少人是端碗站着吃的。好在禄成跟店家娘熟,就在后院现摆了一张小桌子。
元宵左右四顾了一下小院,略有些失望地嘟嘴道:“哥哥,你不是说带我们吃好的吗?这地方瞧着也不是那二层三层的大酒楼,能有好吃的吗?”
“真是个眼皮浅的丫头!”禄成抓了一把院子圆箕中晒的青豆,走回来笑道,“那些个大酒楼卖的全是噱头,面上瞧着金碧辉煌,里头的菜式也就那么回事,鲍参翅肚燕菜熊掌,花样儿翻得再新,里头的味儿还是没变,没甚吃头!哥哥今天带你来的这家小店儿全雅州城找不出第二家,也只有懂吃的行家才会到这儿来!”
“真的吗?”元宵翻着可爱的小眼皮嘟嘴道。
“自然是真的了,哥哥还能哄了你?就算你好哄,也哄了你宝梳姐啊!回头你们俩尝尝汤娘那手艺,保准下回来还嚷着要吃呢!”
话音刚落,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便捧着一个托盘笑盈盈地走进后院道:“是吗?汪家大哥又替我吆喝了?那回头得好好谢谢你呢!几位,久等了,正热乎着呢,趁热动筷子吧!”
那托盘里搁着四个碗四个碟子,碗里五颜六色的,蛋条青瓜腊肉条都有,混着油汤盛了满满一大碗。那一个个白色似金鱼的东西立刻吸引了宝梳的目光,她脱口而出道:“是金鱼饺子吧?”
“饺子?”这妇人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这名儿倒没有听过,我们都叫角儿呢!”
“哦,都是一个意思!”宝梳忽然反应过来,这朝代还没饺子这称呼,都叫饺子为角儿。闻了一口香气后,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热乎乎地尝了一口,肉嫩皮弹,味儿鲜咸带酸辣,真真地吃了一个还想再吃第二个!
“如何?”禄成笑米米地问她道,“味儿好吧?哥没哄你吧?”
宝梳冲这妇人竖起大拇指道:“这远比我在那些个旅游小镇上吃的所谓的百年老味儿好多了!元宵,别愣着了,赶紧吃呀,好东西呢!”
这妇人笑了笑,正要说话,穿堂处忽然进来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喊道:“越儿,赶紧备三两帛金,四尺白布,利索点……”话未说完,他抬眼便看见了禄成,急忙走过来笑道:“兄弟什么时候进城的?你是算着时辰来的吧?”
这人叫周奉,是那妇人汤越儿的丈夫,往常与禄成一块儿在向老爷家做伙计,交情甚好,又是同年,便拜了个结义兄弟。
禄成忙起了身问道:“你刚才叫嫂子封帛金扯白布,谁家没人了?”
周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是老东家,半柱香前才没了的。”
“什么?”桂姐也起了身,惊讶地问道,“老东家就没了?怎么这么快啊?”
☆、第六十四章 去鸢尾阁找碴
周奉道:“还不是给那忤逆子气的!罢了,先不说这些了,你们既然都来了,是不是也随我去走一遭,给东家娘帮衬帮衬?自打从那大宅子搬出来之后,家里的丫头仆役去的去,逃的逃,没剩几个了。眼下老东家要敛葬,得要人帮着打点才是。”
禄成一脸仗义道:“这是自然!老东家待我们不薄,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该的!我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先吃过饭吧!”店家娘汤越儿道,“横竖也不急在这一时。吃饱了再去,才有力气干活儿呢!我再取壶酒去,你们两兄弟暖暖肚子。”
当下汤越儿取了一壶酒和三碟子下酒菜来,周奉与禄成喝了几杯酒,吃过饭便和桂姐一块走了。临出门前,禄成把宝梳和元宵托给了汤越儿,叮嘱她们不要乱跑,城里最近查乱党查得紧。
宝梳和元宵岂能待得住?禄成他们前脚出了门,两人后脚就闹着要出门逛逛。汤越儿实在不放心,便叫了小女儿朝霞陪着她们一块儿去。
三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小零嘴吃了,随后走到一处门面装潢得很漂亮的店铺门前,宝梳刚想进去时,朝霞忙扯住她说道:“宝梳姐姐,别进去了,这里头的东西贵得吓人!”
“这什么地方啊?”
“这是全城最大的绸缎庄子,鸢尾阁,是庞府的家业。”
“庞府?”宝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容,挥挥手道,“走,进去逛逛!”
“宝梳姐姐……”
朝霞和元宵见劝不住,只好跟在宝梳身后进去了。刚一进门,一个伙计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可那笑容仅维持了两秒钟便立刻散去了。那伙计打量了三人一眼,口气淡淡地问道:“是来应征绣娘的吗?”
“绣娘?”
“是来买东西的?”那伙计口气里充满了嫌弃和质疑。
“逛逛!”宝梳没理他,绕开他径直往放置各色绸缎的架子走去。元宵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忽然见到这么多漂亮的衣料段子,忍不住啧啧赞道:“真漂亮呀!比那年画上的还漂亮呢!”
朝霞这个城里妞也点头道:“鸢尾阁里的东西就是好看,我还是头一回来呢!”
元宵瞧中了一匹绿湖色的缎子,刚想伸手去摸摸,却被紧跟着她们的那个伙计吆喝了一句:“这缎子十两银子十尺,你要多少?我拿尺子给你量!”
元宵一听十两银子才买十尺,心想自己兜里就二两银子傍身,连买个边角都买不上呢!她立刻红了脸,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显得极为尴尬和窘迫。宝梳白了那伙计一眼,大大方方地伸手去摸那缎子,那伙计又吆喝道:“要买多少就说,别净瞎摸,仔细摸脏了卖给谁去?”
“宝梳姐,走吧!”元宵悄悄地扯了扯宝梳的衣袖尴尬地低声道。
宝梳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抱起那缎子便扔给了那伙计,那伙计接过缎子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全要?”
☆、第六十五章 哪儿来的头牌
宝梳不答,又陆续抱起旁边几匹缎子,接二连三地扔给那伙计。一匹布有多沉,只有搬过的人才知道,重则十多斤,轻则也有两三斤。那伙计一时忙了手脚,手里的抱不住,丢过来的也接不住,结果被宝梳扔过来的最后一匹沉沉的缎子压翻在地。
那七八匹布料哗啦一声散在了地上,伙计甚是恼怒,跳起来便指着宝梳喝道:“你是存心来找碴的,是不是?”
说实话,宝梳小姑奶奶还真是存心来找碴的!刚才她在门外听朝霞说这儿是庞府的家业时,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股气,就想进来瞧瞧全雅州城最豪华最高端大气的绸缎庄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来两个人!”那伙计揉着摔疼了的屁股腚喊道,“把这三个找碴的都扔出去!”
“宝梳姐怎么办?”元宵和朝霞都躲到了宝梳身后,面带胆怯地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另外两个伙计。
宝梳则一脸淡定,抹开袖子道:“行,打归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不想爹娘哭丧,妻儿无依的就一边待着去,姑奶奶下手可试不着轻重的。万一叫你们折了条腿儿少了条胳膊的,汤药费姑奶奶也是赔不起的,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那两伙计见宝梳摆出了一副能打的架势,又抛了些狠话出来,瞧着不像是个普通的妇人,便有些不敢上前了。此时,早有伙计报知了掌柜。这鸢尾阁的掌柜急匆匆地从二楼上走了下来,一边招呼伙计收拾地上的缎子一边指着宝梳三人道:“你们是头回进城吗?知道这儿是哪儿吗?敢跑鸢尾阁来闹事,脑子给驴踢了吧?来两个人,利利索索地扔出去,省得在这儿找晦气!”
一个伙计道:“掌柜的,她瞧着像是有些功夫的。”
那掌柜沉下脸来道:“一个小媳妇,两个半大姑娘都对付不了,你们还能干什么?堂子里还要招待客人呢,由得她们在这儿撒野?赶紧的!”
“孙掌柜,你这就不厚道了吧!”
两个伙计正要上前拉宝梳三人时,旁边一股幽香飘来。宝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婀娜地走了过来,浑身绸缎,满头珠翠,手里还捏着一条绣鸳鸯的丝帕。她笑容冷淡地对这位孙掌柜道:“刚才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是你的伙计说话不客气,人家小嫂子才发火的,你怎么能这样粗鲁地把人家赶出去呢?就不怕坏了你们鸢尾阁的名声儿?”
这孙掌柜冷笑了一声,抖了抖衣袖道:“我说芳郁姑娘,这事儿你来掺和什么啊?你要买料子只管挑拣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知道吗?”
“我是真真地瞧不惯你手底下这些伙计的做派,这才忍不住出声儿的。你也是在庞府做了二三十年的老人儿了,怎么教出来的伙计眼睛都长脑门心上的呢?今日知道厉害了吧?人家小嫂子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怕真会把你这铺子砸了,看到时候你怎么跟阮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