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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关键性的一点。
一翻身把秦枫压倒在身下,鼻尖压鼻尖。终于轮到我在上面了,我得意地笑:“一丁点儿麻药。放心,只会令你手脚酸软无力。下官专门命人为你配好特制麻药,储在香片茶罐里,专等王爷大驾光临。如此特殊待遇,王爷可还满意?”
“你……你怎知道我会来?”
“我做贼心虚……”我老老实实地说。“下官怎敢低估王爷的才智,以为这套小把戏瞒得了您一世?”
“所以你故意和我东拉西扯,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秦枫的声音已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我甜在心里,忙不迭点头,开心地笑,开始一件一件地剥这聪明孩子的衣衫。
肌肤滑腻,骨肉停匀,四肢纤长。
身段不错。我“咕嘟”咽下一口口水。
以前都是我光光溜溜,他整整齐齐,现在倒过来。
小人得志喽。
我得意洋洋地哼起了小曲儿。
“你在干什么?!”秦枫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当然是和你圆房……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脸,食指轻轻划上他的菊花蕾:“忘了告诉你,我就喜欢吃人不吐骨头……”
“你敢!”秦枫大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气急败坏,智慧严重低下中。
我相信秦枫如果还有一丁点儿力气,他一定会扑上来和我同归于尽。
可惜,他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为什么不敢?难道王爷会因为这种事去告御状,昭告天下,堂堂南华王遭人强奸?”我凉凉地说。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你……今天你敢上我一次,明天我就上你一百次!”秦枫终于恢复了一点智慧,咬牙威胁。
张狂什么。不就是欺负我没武功。
我坏坏地抚上他赤裸的下身,露出色咪咪的笑:“一百次?吹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要多上你几次,免得明天你还有力气上我。”
说到做到。我低下头去,轻轻吮吸秦枫柔软的红唇,辗转深吻。
“我……我怎么会以为你像他?你根本是个恶棍……”秦枫喘息,喃喃说道。
我停止了动作。
“我像谁?”我慢慢地说。
秦枫冷笑:“你谁也不像。开始我以为你像他……你根本不配!”
“他是谁?”
秦枫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闭上了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失笑。可怜的孩子,爱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我苦笑:“我正奇怪,为什么王爷会对我特别感兴趣?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影子。”
秦枫恶狠狠瞪着我:“我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像他!”
我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你……?”
转过头,我看见秦枫脸上难以启齿的奇怪神色,微微一笑:“王爷可是想问:‘你不上我了?’启禀王爷:是的,下官改主意了,不上你了。”
不再去理会光溜溜的秦枫,我推门而出。
月色流华,夜凉如水。
不知呆立了多久,我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又是这样寂寞的月光呵。
***
晚间吹了些风,第二日,我的头昏昏沉沉,身子酸疼,开始缠绵病榻。
迷迷糊糊躺到下午,宫中却来了西夏王旨意,宣我晋见。
圣旨砸下,就算病入膏肓也得精神矍铄。立在御书房中,我的腿阵阵虚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元昊阴沉着脸,扔过一份字柬。
我捡起来看。原来是辽国传来消息,辽帝即将增兵夏辽边境。
“云中书,你怎么看?”
“威慑。”
元昊挑了挑眉毛。
我解释:“我国近日厉行新政,志在天下,辽国必有所留意。此番增兵边境,代表两层意思。一层意思,辽国最近无心攻我,否则不会如此打草惊蛇;另一层意思,辽国对我存猜忌之心,防我有异动,增兵乃是威慑,要令我投鼠忌器,心生顾忌。”
元昊缓缓玩弄手上的朱笔:“境有重兵,如骨鲠在喉……”
我微笑:“正是。”陈兵是表象,根本还是在于信任危机。
“可有计化解?”
“联姻。”
元昊不耐烦地皱眉。“中书大人,你不要总是吐两个字出来,痛快点,朕还记得你滔滔不绝的模样。”
我尴尬地笑,奉旨滔滔不绝:“方今三国之势,宋最强,辽次之,而我最弱。上上之策,莫过于联辽抗宋;辽国之所以陈兵边境,无非因对我国缺乏信任,恐我攻击。说实话,辽国增兵只是小事,彼此缺乏信任才是大事。我国欲立,和辽国交好势在必行,不可不博其信任。”
“细观历史,短期内两国间建立信任的最好办法,莫过于王室联姻。微臣斗胆进言:目前王室中唯一未嫁的公主乃是昭玉,昭玉公主与陛下一母所出,自幼亲厚,若能至辽和亲,何愁不得辽人信任?”
元昊阴着脸,说道:“你要朕把昭玉嫁给辽人?”
“公主虽是女子,但生于王家,自然要负起国家兴亡之责。”我硬起头皮,大义凛然。
“昭玉早已出家明誓,绝不嫁人。朕就这一个妹子,如何忍心逼迫于她?”
我失笑:“陛下欲效妇人之仁邪?嫁不嫁人,如何由得她?这本是金枝玉叶的命。要怪,只能怪她生在帝王家。”
元昊盯着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一带,我不由自主地跌入他怀里。
“云爱卿,没看出,你这颗心还真够硬的……”元昊在我耳边呢喃,手已抚上了我的胸前。
我暗暗吃惊,连忙挣扎。只是身子病弱,如何挣扎得过这些习武之人?
心中气苦,头更是昏沉。我强支精神,一派坦坦荡荡:“微臣只以国家为念。陛下圣明,自能作出对我夏国最有利的决策。”
元昊俯身望着我,暧昧地笑:“朕若依了爱卿,爱卿是不是也该依了朕?”
两只手已在我身上不安分地动起来。
他一语双关,我背上生寒,强笑道:“若是臣子的本分,微臣自然千依百顺。但若遭分外强迫,唯有一死以谢君王。贱命一条在此,陛下若欲拿去,尽管继续动手!”
我赌,赌我这条贱命对元昊还有点利用价值。
生命在于赌博。
元昊恶狠狠捏着我,我只觉骨头剧痛,却倔强地直视他。
这不是示弱的时候。
良久,元昊终于松开了我,粲然微笑:“云中书,新政繁杂,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好生回去休息吧。昭玉那里,朕会亲自去说。”
他的微笑温和灿烂,看起来一派人畜无害,我在心里日他奶奶,连忙告退。
虎口余生,一身冷汗。
***
头更沉了。
病来如山倒。这个身子,已经很虚弱了。
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我被梦包围。
梦中,还是那片如云似霞的杏子林,他对我笑了笑,转身欲离去。如水月华,落英缤纷,染上他翩翩的青衫。
“别回去……”我喃喃地说,这次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
“别回去……”
不知为何,心被浓浓的悲哀包围,似乎这一别便是永远。
他不说话,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回去……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别回去……”我反反复复地说,眼中涩然。这句话,这些年我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把它说出口?
那双桃花眼一如无数梦境中那么黑亮晶莹。
“……我不回去。”只是这次,他竟然开口答我。
“真的?”
他点头。
我的心被欢喜塞得满满,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看着他笑。
我知道这是梦,可是梦多好。
好得我不愿醒来。
梦醒时,朦朦胧胧中,我似乎躺在一个人怀里。
似乎,我又看到了那双黑亮晶莹的桃花眼。
他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
窗外,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白日梦罢了。
我闭上眼睛,任自己伏在他的胸膛。
就这样吧。就当是病中脆弱时的任性吧。
朦胧中,我感到他轻轻吻我,解去我的衣衫。
半梦半醒间,我对他温柔地笑,抬起身子迎合他。
我用身体告诉他:我想你。
我想你。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已经太久,太久。
恍然如梦。我轻轻喊出了那个惦记千百遍的名字。
身上的人却僵住了。
我立刻明白自己错了。
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睛,微微地笑:“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病糊涂了。”
秦枫看着我,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我们衣衫半卸,躺在一处,但谁也没有再做下去,想着各自的心事。
日高花影重。阳光照着我们。
两个影子的交缠。
终于,秦枫开口了。
“云大人,拜你所赐,昭玉昨夜悬梁自尽。”他淡淡地说。
“什么?”
我想我脸上一定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秦枫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还好被救下了,不然我决不饶你。”
半个时辰后,元昊召见。
“云中书,你怎么说?”元昊脸色阴沉。
我苦笑:“联姻势在必行。而今之计,只有陛下自己去向辽国求亲了。”
元昊阴沉沉看着我:“先前你怎么不提?”
我只得再苦笑:“陛下,娶一个比嫁一个难上百倍。辽国此代的公主,只有兴平一人,而兴平公主乃辽帝耶律宗真之同胞亲姐。耶律宗真自小过继给皇后,生母不在侧,唯与兴平相伴,感情深厚。微臣斗胆判断,其手足之情,决不下于陛下与昭玉公主。”
其实,不是“不下于”,而是“远胜于”。有句话我没说,耶律宗真依恋兴平如母。
“那求亲岂不是没指望?”
“这……也不能这么说。耶律宗真新立不久,根基不稳。辽有传言,帝乃杀兄弑父自立。不久之前,其太后养母又暴薨,传言纷纷,皆言太后开罪耶律宗真,死因不明。大臣亲贵多有不满耶律宗真者。如此情况,宗真必忙于安内,外部之交,则会以和为贵。他增兵边境而不发,正是为此。若陛下去求亲,辽为示亲好,则会允诺,但若不允,无异于火上浇油。如今,陛下若是要去求亲,便赌耶律宗真他忍不忍得了。这一赌,微臣以为,还有三、四成的胜算。”
元昊微微一笑:“云中书,你对辽国的形势倒是很清楚。有的事,连朕都是刚知道呢。”
我心头暗凛,连忙笑道:“想当年,诸葛孔明足不出茅庐,天下大事却尽罗怀中。微臣鄙陋,不敢妄与先贤相比,但陛下英明,定知像微臣这种人,暗地里都准备了不少材料,只待一朝卖与帝王家。”
说到这里,我一脸的忠心耿耿:“良禽择木而栖,臣卖,因为陛下值得!”
元昊望着我,微笑:“爱卿似乎还卖得不彻底……难道,朕有什么不对之处,令爱卿对朕有所保留?”
果然是老狐狸,这句话含义就深了。
我小心翼翼出言试探:“请恕微臣不敢苟同。敢问陛下,微臣保留了什么?”
“你自己。”
擦把冷汗,我尴尬地笑:“臣愚钝,求陛下明示。”
元昊笑道:“你说,你将一身才学卖给帝王家,果然不假。但是,你只将才学卖给朕,却将自己完全保留。朕不知你的来历、你的过去,甚至不知你的真实姓名。不过,这都不要紧。因为,朕只要现在的云泥。云爱卿,你现在不会对朕有所保留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暧昧,那双鹰样的眸子似乎正在剥我的衣衫。
我暗自心惊,恭恭敬敬深施一礼:“陛下此言差矣。人生在世,有所卖,有所不卖。才学,微臣已经全卖给了陛下,别的,微臣卖不起。若惨遭掠夺而至破产,微臣有死而已。”
元昊的瞳孔缩紧,冷哼道:“云中书,你怎么总是要死要活的?朕听说,你刚到南华王府就闹了一次自杀?你的命,就这么贱么?”
我干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好性命,微臣焉能不爱惜?只是有的事情一旦发生,当真是生也无趣了,何苦活着?”
元昊盯着我,眼神似能杀人,脸上却露出了温暖和煦的笑容:“云中书足智多谋,难道是上天赐给朕的诸葛孔明?”
“陛下文韬武略,却令刘备望尘莫及。”我谄媚地笑。
高帽子,他给我一顶,我给他一顶。
大家戴高帽。
元昊呵呵一笑,道:“既然云中书判断有三、四成的胜算,求亲之事,就这么定了。”傲然道:“便算他不允,两国交兵,朕怕谁来!”
阳光映着他的眸子,漆黑发蓝,高傲凌厉如鹰。
“终于要开始了……” 我暗想。
第五章
秋,辽兴平公主适西夏元昊。辽帝加封元昊为驸马都尉,夏国公、西夏王,赏赐无数,大加笼络。
宫里的喜筵热热闹闹,我只托病在府中将养。病去如抽丝,起初只是风寒发热的小病,只因中途事务繁杂,劳心劳力,不得喘息,拖到入秋天凉,病势竟有些沉重。
秦枫仍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只是每次都被我气得不轻,暴跳如雷发誓再也不要见到我。过得几日却又哈巴狗般蹭过来,自然又被气得发跳,暴跳如雷再发誓不要见我。
我笑着看他,他的怒火令我感到温暖。
可是大多时候,我经不起这样的热闹。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做梦。梦见那片杏子林,梦见江南的潮水,梦见杏子林中那座美仑美奂的水晶阁。
落英缤纷,落在那人翩翩的青衫上。
我看不到他的脸。
梦醒时月光如水,夜阑人静,枕边湿了一片。
床前却有一人伏着。
那人很快察觉我醒了,抬起了头。
看到那双桃花眼的一瞬间,我以为是秦枫。随即反应过来。
秦枫的性子热烈骄肆,虽然举止温柔斯文,却不会是这种沉静如水的眼神。
一瞬间,我的心快乐得几乎要痛起来。
只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
呆呆地望着他,不敢说话。
只怕是梦,一开口梦便醒了。
他缓缓伸出手抱住我,柔软的吻,轻轻落在我唇上。
是梦。一定是梦。他从来没有吻过我。
我忽然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脸。
他低呼一声,放开了我的唇,嗫嚅道:“对……对不起……”
我瞪着他,问:“你痛不痛?”
“痛啊……”
我欢呼一声,一把搂住他:“痛,那我就不是在做梦了!”
见我笑,他也笑了,脸颊上印着我刚掐下的红印子,又红又白。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他轻轻地笑,明如秋月。
“我为什么生气?”话一出口,我立刻明白过来:
他、吻、了、我?
刚刚他吻了我??
呆了片刻,我埋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抱在怀里。
我抬头看着他,努力地笑:“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在喜欢你……”
我看着他,努力地笑,开心地笑,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吻去我的泪水。
不知吻了多久,我几乎以为我会在幸福中死去时,他低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含着一泡眼泪,我幸福地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曾也这样以为。
他笑:“刚听说西夏新中书令的行事风格时,我就想,会不会是你。直到兴平公主的婚讯传来,我才敢确定……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好狠的心……”说到最后,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浓浓的哀怨和眷恋。
真想醉死在这双眼睛里。
“大石头!”我脆脆地叫。
“嗯?”
“大石头!”我又叫。
“什么事?”
“大石头!”我再叫。
他皱起了眉头:“小土块,你别吓我,怎么了?”
我呵呵傻笑:“我只是觉得,叫着这三个字就特别幸福。”
即使是那么傻的三个字。
那时,我们在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