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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裤子一褪,长袍一撩,茗儿满面羞红,一颗芳心卟嗵卟嗵乱跳,早已急急扭过头去,可那持烛的手臂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阵儿,就听夏浔道:“郡主,请……请转过头去,我……我尿不出来……”
徐茗儿又羞又气:“人家早转了头啦,才没看你……”
“喔……”
又过片刻,徐茗儿等得脸蛋烫都能煎鸡蛋了,一颗心乱糟糟的,还没等到那“甘霖普降”,忍不住问道:“怎么……怎么还不……好?”
夏浔道:“我……实在尿不出,要不……郡主你来?”
徐茗儿吓了一跳,急声道:“我才不要”
夏浔苦着脸道:“郡主,大局为重”
徐茗儿大声道:“我不要,毋宁死,绝不……绝不……,来了,来了……”
夏浔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喜道:“郡主答应了么?这才对,做大事不拘小节……”
徐茗儿顿足道:“我说火烧过来了”
“甚么?”
夏浔抬头一看,果不期然,情急之下忽地一探手自徐茗儿手夺过烛台,拔下了蜡烛。蜡烛本有三支,夏浔也不知几时才能转悠出去,为了灯火不致熄灭,所以早就拔下了两枝揣在怀里,这时最后一根点着的蜡烛拔下来,蜡烛往茗儿手里一塞,自己拿着烛台。茗儿呆呆地道:“你干什么?”
接下来,茗儿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惊心一幕:那火药捻子在地上并不是绷得紧紧的,夏浔伸手一扯,便扯过来一些,他把延长的这一载盘在面前,一把扯开衣袍,袒出肩膀,倒转烛台,向自己肩头狠狠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插立蜡烛的铜制尖钉刺入了他的**,眼看火头越来越近,血流的还是太慢,夏浔咬咬牙,将烛台刺进臂膀,又向下狠狠一拉,鲜血汩汩,在那火捻上积成了血的一洼。
茗儿用嘴紧紧地掩着小嘴,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转,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终于,火线堪堪燃至脚下的时候,夏浔狠狠一脚踩下去,把火头紧紧压在血泊里,火捻熄灭了。
“你……你没事吧?”
茗儿战战兢兢地问道,夏浔刚想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火光一闪,一个人举着火把从岔路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三人一见面,都是一个愣怔。
夏浔看清了那人模样,那人也看清了夏浔的模样,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是你?”
这人正是希日巴日,他引燃了火线便开始胡乱跑动,结果东绕西绕的不辨西北,竟然又跑了回来。
看看夏浔的模样,再低头看看他脚下那未燃的火线,希日巴日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的目闪过一丝狞厉之色,慢慢扬起了手的钢刀,夏浔脸上一片凝重,急忙把茗儿拉到身后,缓缓拉开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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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很困难的打斗。希日巴日身高力大,手执利刃,但他擅长的功夫是马上劈砍,招式大开大阖,在这样狭窄的通道里有些施展不开。而夏浔虽然身手灵活,但是空手入白刃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再加上他不能退,至少不能大幅度地后退,因为对方一手刀一手火把,他还得护着地方的火药捻子,以防对方重新点燃。
希日巴日挥刀劈砍,逼退夏浔,火把探向地面,夏浔马上纵身反扑,抬腿侧踢,迫他回防,两个人僵持不下,你来我往地交手十余合,希日巴日着起急来,若让那些官兵搜索至此,他又被夏浔这样拖着,那他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希日巴日大吼一声,手刀挑拨撩刺,迫得夏浔退开,然后挥刀前指,手火把向地面指去,夏浔见状焦急万分,可是他钢刀前指,封住了自己的进攻角度,如果强攻势必先得吃上一刀。
夏浔扭头一看,见茗儿就站在他身旁,立即顺手一夺,脱手向前一掷,一道火星便攸地闪进了希日巴日的皮袍。
“啊”
希日巴日惊叫一声,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觉袖传来一阵灼痛的感觉,紧接着袖筒里冒出一股浓烟,原来夏浔把那小半根蜡烛顺手一抛,竟然射进了他的袖。
趁着希日巴日仓惶挥袖的当口,夏浔抓住时机凌空跃起,一脚飞踢正他的手腕,只听当啷一声,那口刀不知被他踢到哪儿去了,夏浔也重重地摔落在地,希日巴日甩脱了蜡烛头儿,也顾不得袖口还在冒烟,是否燃着了衣服,立即挥动火把,向夏浔脸上狠狠砸去。
夏浔就地一个翻滚,双腿一绞,把他绞翻在地,火把掉落一旁,两个人扭打起来。这一打夏浔可吃了亏,虽说他也练过擒拿搏斗术,可要说这擒拿搏斗术就比蒙古人的摔跤术如何的高明却也未必,尤其是人家那是从小就练就的本事,日常骑马放羊,闲着没事就要与人摔跤,再加上他身高力大,夏浔手臂上又有伤,如何能占上风。
茗儿虽然年纪小,看起来胆子也小,但是大事面前头脑反而清醒,眼见夏浔吃亏,被那蒙古壮汉压在身上,换作一般只有十岁大小、娇生惯养的小丫头不是吓得哇哇大哭,就是撒腿逃去了,她居然敢壮起胆子冲上去,用她那小靴子狠狠去踢希日巴日。
虽说这小丫头力气小,踢在身上不痛不痒,却也着实讨厌,希日巴日和夏浔厮打一阵,双腿缠住他的双腿,将他死死按在身下,自腰间摸出一柄匕来,便向茗儿当胸刺去。
这匕一尺多长,就凭茗儿那小身板,还不被这一刀刺个对穿?茗儿吓呆了,想逃,却已来不及反应,眼见那一刀就要刺到胸前,骇得她双眼一闭,心只道:“死了死了,这回死了。”
“噗”地一声利刃入体声传来,茗儿却未感觉到痛楚,睁眼一看,只见夏浔奋力挣扎,自希日巴日身下挣扎出半个身子,手臂一探,希日巴日那一刀堪堪刺他的手臂,刀尖刺穿了他的手臂,一滴殷红的鲜血,自那刀尖上缓缓滴下。
希日巴日也是一怔,夏浔腰杆一振,缩回一腿,狠狠往希日巴日小腹一撞,借着痛楚催生的力量奋力一挺,反将希日巴日压在了身下,伸手拔出臂上尖刀,鲜血标射,溅了茗儿一脸,骇得她连退几步,几乎一跤跌坐到地上。
她手脚软,呆呆地看着,就见夏浔挥起匕去刺希日巴日,反被希日巴日攥住手腕,两人互相僵持着,揪着对方的衣袍,时而你上,时而我上,在地上像一对野兽般的厮打着,但是夏浔本就比他力弱,又受了伤,一臂鲜血如注,渐渐开始不支,再度被希日巴日压在身上,而且把他的手腕拗过去,刀尖对准了他的眼睛,狠狠向下刺去。
夏浔拼尽全身气力死死抵挡着,希日巴日起狠来,一把揪住他的头,狠狠地往地上撞击,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死给我死你给我去死”
眼看如此情形,徐茗儿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她突然拾起地上烛台,和身扑上去,用了全身的力气,将手的烛台向希日巴日的后脑狠狠砸去。
“啊”
希日巴日一声惨叫,烛台上用来固定蜡烛的三枚铁钉般的寸长尖端刺入了他的后脑,紧接着铜制的烛台也重重叩在脑袋上,希日巴日头脑一昏,手上立即没了力气,正奋力招架的夏浔一反手,尖刀便噗地一声刺进了他的咽喉。
夏浔一把推开希日巴日的尸体,坐起来呼呼地喘着粗气,徐茗儿手脚软,跪在他旁边,呼呼的直喘大气,头一回杀人,真的把她吓着了。
就在这时,那掉在地上的火把火苗子喷吐几下,又“噗”地一下灭掉了,洞穴立时一片漆黑,饱受惊吓的徐茗儿尖叫一声,一头便扑进了夏浔的怀抱。
夏浔手臂伤处一阵巨痛,却也知道这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真的吓坏了,强忍着痛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乖,不要害怕,那恶人已经死了,我们安全了,不要怕……”
徐茗儿本来还强忍着不哭,听他柔声一劝,反而软弱下来,忍不住哭泣道:“你怎么样呀,你会不会死?”
夏浔笑道:“当然不会,千山万水都淌过来了,我岂能死在这里?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徐茗儿带着哭音儿道:“你倒底有几个名字呀,怎么又叫小强了?”
夏浔:“呃……”
这时候,一道流星在黑暗冉冉飞来,犹如一团鬼火。到那鬼火到了二人面前猛地顿住,火苗子才蓬地一声暴涨起来,照亮了面前的一切。
原来那竟是一枝火把,只因持火把的人跑得实在太快,压制了火苗的燃烧,他脚下是又飘然无声的,黑暗看去,才只觉有一点火星在飞地流动。
来人是个不到三旬,肤色黎黑、脸孔方正,身着内宦衣袍的人,他一眼看见徐茗儿娇小的身影,顿时出了口长气,可是再一看到徐茗儿身上的血迹,脸色立时又变得铁青。
他可不知道那血是夏浔手臂上的鲜血,双目厉光一闪,向夏浔森然问道:“小郡主受了伤?”
徐茗儿擦擦一双泪眼,看清了他的模样,忍不住惊喜地叫道:“马公公,你来救我了么?”
那宦官神色又是一缓,急忙问道:“小郡主,你可安好?”
夏浔失血过多,精疲力竭,头又被希日巴日抓住狠狠磕了几下,全靠一股意志强撑,这时见燕王身边那个武功奇高的太监到了,心头一松,仰面一倒,便晕了过去。
徐茗儿见马三宝动问,点头应道:“我没事,我好得很,啊不好了,不好了,他晕倒了,马公公,你快救他,千万不能叫他死……”
这时脚步声嘈杂响起,许多官兵向这个方向追了过来,马三宝眉头一皱,心道:“郡主身份尊贵,无端陷身于此,还是不要被人看到的好,人多口杂,传出些不什么不妥的言语,可有损郡主清誉。
想到这里,马三宝飞快地躬身道:“郡主,请恕奴婢无礼。”
说着丢掉火把,一俯身抓紧夏浔的腰带将他提起,又伸手一揽,将徐茗儿托起来,飞身闪进岔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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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情不知所始
般角的白铜仙鹤袅袅地吐着兽香,满室暧流涌动,温暧如春黄ua梨木的大床上锦帐低垂,地上铺着锦绣牡丹的地毯,不远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卷耳方桌,徐茗儿穿着雪绸纱裙鹅黄襦衫,月牙白的腰带,长绑成两条俏皮的长辫子,头上结着少女特有的双鬟丫髻,正坐在那儿看着一册书。她的两条小腿在凳下轻轻地悠荡着,不时从锦盒拈一枚杏脯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显得十分悠闲。
忽然,锦帐里传出一声低吟,徐茗儿一怔,停了手上的动作,侧耳听听,一蹭屁股跳下地来,飞快地跑过去掀开了帷帐。
床上躺着夏浔,一番厮打当时还没看出来什么,其实他身上的伤可不只是手臂一处,头被磕破了好几处,淤肿了一大块,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好象印度阿三,肩胸部斜袒着,上臂被他自己先用烛台戳烂,又了一刀的地方也被包扎好了,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用的显然是上等的药膏。
他没有醒,疗伤的药物本身带有安神效果,他又失血过多,精神不济,此刻睡的正香。
徐茗儿趴在床头,双手支着下巴看他:“咦?这个大骗子其实挺好看的呐。”
茗儿好象忽然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雪白稚嫩的小脸一笑时居然已经有了几分少女的妩媚:“黑亮亮的眉毛,呀,那眼睫毛好象和我一样长哩”整整齐齐细细密密的。”
“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嘴唇……,只茗儿撇了撇小嘴:“男人的嘴唇长那么好看干什么用。”
她的目光又从夏浔胸口掠过,很健美的胸部,胸肌宽厚”充满阳刚的美感,很遗憾,小丫头年纪还小,对肌肉的堆积多与少还没有什么感觉,她的目光投注在夏浔的手臂上,那里缠着绷带,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
茗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想起尖刀刺至自己胸前,他以手臂为自己挡刀时的模样”犹自感到惊心动魄。后怕了一阵,感动了一阵,小丫头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开始研究起夏浔受伤的那条手臂来。
“好粗的胳啊……,……
茗儿伸出自己的手臂跟他比了比,摇摇头”又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弯下腰去试自己的大腿,一直移到大腿根上,才吐吐舌头:“哇,比我的大腿还要粗些!”
夏浔这时已幽幽醒来,他的鼻端先是闻到一阵幽幽甜甜的兰草香气”有些熟悉的味道”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躯”小姑娘正弯着腰背对着他,衣服质料柔软贴身,青涩的、曲线还不够圆润的瘦削的小屁股正朝着自己。
夏浔轻轻咳嗽了一声,茗儿立即飞快地转过身”一见他张开了眼睛,不禁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夏浔展颜一笑:“我醒了。”他游目四顾”讶然道:“这是哪儿?”
茗儿道:“燕王府。你是为我受伤的嘛,我应该照料你的。”
说到这儿,她脸蛋一红,有些难为情地道:“当然啦,换衣服啦、看伤啦、敷药啦,包扎啦、喂粥啦,唔“……这些都有人做的,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呃“…,不是我不想服侍恩人,是他们不许我做。”
夏浔嘴唇抽*动了几下,想笑又忍住:“劳烦郡主了,在下一介草民,可承担不起。”
茗儿摆手道:“没什么承不承担的,我姐夫汇同三司衙门,正在清查北平府,以免蒙元余孽还有漏之鱼,后宫人等刚刚搬回来,地下秘道也需要进行清理封堵,姐姐也忙得很,反正我没事做。等他们忙完了这些,会来看你的,还会重重赏你。”
“对了!”
茗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的跳起来,往腰间一探,在那纤纤不堪一握的小蛮腰上摘下一枚金丝银线,精心织就的香囊,下边缀着七彩的丝线。香囊上绣着兰枝ua草,间还有一个ua朵儿似的小字,仔细看看,绣的分明是一个茗字。、
茗儿小小年纪,家教虽严,却还没人教她男女之事,她可不懂得女孩子贴身的香囊不能随便送人的。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肆后。”
三国时繁钦这诗写出来后,香囊就成了男女情人之间以身相许的暗语,这随身之物,纵是两情相悦,不到决心以身相许的时候,也是不可赠出的。不过,她不知道,夏浔同样不知道,在这方面的知识,夏浔就是个棒槌”一一窍不通。
茗儿拿起香囊,说道:“我身上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送你的东西,喏,这个香囊是我最喜欢的,送给你吧。”
夏浔为难地道:“我一个大男人,身上带这东西多不像话。郡主所赐之物,我又不好转赠他人。”
茗儿瞪起眼睛道:“谁要你送人了?我这香囊,徐国公府上下,人人都认得的。如果有朝一日你到应天府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拿它去找我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要报恩的。”
夏浔听了登时心ua怒放:“这真是打瞌睡送枕头,茗儿小郡主简直就是我夏浔的及时雨、顺船风呐。我正要回江南,想那杨氏一族在当地经营多年,士绅人家,潜势力极大,若再出几个作官的功名的族子弟,更加的不好对付。我正愁此番回去,能否了结小荻和肖管事父女二人的一个大心愿,如今有了大明第一功臣世家徐家的助力,还怕他何来?”
夏浔立即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像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