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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伙伴不仅限于山东一府,我怕被人看见,以致天下之大,都没有我容身之处。迫不得已,我母女俩干脆出关,远赴西域……”
说着,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颊上流下:“杨旭!你害得我好苦!我们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的日子,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这儿?为什么?”
夏浔要问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出现在罗布淖尔,但是妙弋却误以为他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关外,这番话说出来,久久压抑心头的委曲和屈辱都化了眼泪流下来。夏浔没有打断她的话,由着她发泄完了,才喟然一叹,喃喃地道:“嬴战?我似乎听说过他,他对你……还好吧?”
“当然!”
妙弋tǐng起了xiōng,骄傲而自豪地道:“你不是听说过他,而是见过他!他去见过你,当然,沙洲这么多豪绅世家,你不会记得他!在你心里,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可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夫、我的天!我和娘远走关外,遭了一窝蜂的马贼洗劫,一贫如洗,是他收留了我们,而且娶我为妻,我已经嫁了他,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
妙弋好象在表白什么似的,但是可以看得出,在提到她的丈夫时,她真的一种幸福的感觉。
夏浔心里也忽然轻松下来,百度锦衣夜行贴吧黄门内品提供无错虽然那孽是杨旭造的,可是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子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他也由衷地感到开心和欣慰。
“那就好!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在哪里,都好!那么这次,你是跟你丈夫,一块儿经商路过这里?”
妙弋警惕地看着他,答道:“不错!你……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事情,你已做了大明的国公,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还变成这副模样?”
夏浔苦涩地一笑:“我往哈密去,路上遇到贴木儿的追骑,分散突围后mí失了道路,被追兵一路追杀,结果就逃到了这里。”
妙弋轻轻“哦”了一声,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夏浔心里一宽,暗道:“看来,妙弋姑娘是真的已经把那段荒唐的恋情搁下了。”
他继续说道:“妙……嬴夫人,我的失踪,可能会在朝野造成很大的震动,我需要尽快赶回去,叫人知道我平安无事,可是如今这情况……,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妙弋听了,脸上yīn晴不定起来,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恨杨旭欺骗了她的感觉、欺骗了她的身子,可是只要杨旭不再来打搅她的生活,叫她对杨旭生起杀心,她没有那么狠,但是叫她帮助杨旭,她的心里还是有很深的疙瘩。
尤其是……丈夫对投奔大明亦或投靠贴木儿,态度一直摇摆不定,后来因为杨旭左右了沙洲局势,才决定万不得已时听从安排撤往嘉峪关内。而今,丈夫若是见到了他,会不会再生起别的想法?如果拿了这大明的国公去投贴木儿,权势荣华可是唾手所得啊。
而自己呢,如果丈夫这么决定,自己还能帮助他么?如果不帮他,他会不会对丈夫说出与自己的往事?虽说,丈夫是西域男儿,不大在乎女子婚前的贞操,嫁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处子之身,可这昔日的情郎就在眼前,那又另当别论,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取舍?
夏浔见她咬着嘴chún,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恳切地道:“妙弋……啊!嬴夫人,昔日种种,一言难尽,那时杨旭放dàng无良,做了许多错事!可今日之杨旭,已非昔日青州一纨绔,浪子总有回头时,如今,身为国家重臣,我是真心想为国家、百姓,做点切切实实的事情。
虽然,你已离开中原,可你终究是个汉人,是在中原长大的,难道你希望自己的故乡被异族占领,自己的同胞被异族奴役?你希望那左邻右舍、那些你自幼的玩伴、如今已儿女双全的人家,全都毁于战火?妙弋,朝廷现在四面用兵,表面风光无限,实在危机四伏,我是朝廷指定的西线将领,我一人生死可以不计,可是如果因此叫贴木儿率军夺关,将有无数生灵涂炭啊!”
夏浔盯着妙弋的眼睛,沉声道:“妙弋,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幸福,我只是……想请你帮助我!”
“你知道吗?”妙弋一双剪剪双眸突然扬起,刀一样刺向夏浔,一字一字地道:“杨旭!我真的,恨不得你死!死无葬身之地,才消我心头之恨!”
夏浔哑然,yù待再说,妙弋已转身行去:“跟我来吧!我帮你,但只此一次!希望今日之后,你我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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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商旅们驻营之地走,几个嬴家护院怪异的目光一直在夏浔身上打转:这厮也就一蓬大胡子长得比较威猛呗,瞧那模样也没啥过人之处啊!难道胯下的本钱特别出sè?三夫人明显跟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芦苇丛中sī相幽会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把他领回去,这下乐子大了,恐怕嬴家要家宅不宁……”
夏浔做昂首tǐngxiōng状,对他们和刘玉珏怪异而审慎的目光视若未见,他的心里正在盘算着,既然妙弋答应相助,应该如何借助嬴家的帮助离开。
经妙弋一说,他也隐约想起,似乎在会见沙洲豪门时,确曾有过一个姓嬴的,从苏莱曼老人所说的情况看,要想安然穿越大漠弋壁,应付一系列天灾**,不是只有足够的饮水和食物就可以的,还需要一个熟悉沙漠道路的向导,需要一队人的互相帮助。
他和刘玉珏虽然都是一身武功,但是如果五六十个强盗围住他们,也未必就能杀出去,而且两人对箭术都不甚精通,对方若是用箭的话,那更是凶多吉少,可是要嬴战派出太多武士护送他,势必让嬴家商队自己的保卫力量大为削弱,要不然……许他一些好处,这一次贩运货物的损失由我补足,叫他干脆折返回去呢?
这个念头转了一阵,又想:“妙弋神情有些不太正常,可别叫嬴战有所察觉,若是嬴战知道‘我’是他爱妻的旧情人,再呷起飞醋来,甚或在大漠里陡起杀心,那就坏了。”想是这样想,可是看着妙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夏浔一时也不好上前提醒。
就这么想想走走,堪堪走出芦苇丛时,已经可以看见前边胡杨树林边的一排房舍,还能看见停在那儿的一堆堆货物,几匹骆驼在周围悠闲地走来走去。
即便在这里,也需要必要的警戒,虽然在绿洲的歇宿点,南来北往的商队都集中于此,更容易建立防御,马贼们也知道这一点,除非拥有极强的武将,否则轻易不会对沙漠驼队的歇宿点进行攻击,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商旅们在这里也需要做些必要防范的。
今天又轮到嬴家商队当值,这个方向正是嬴家营地所在,因此妙弋带着几个护院和两大一小三个本地百姓装束的人进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可是众人刚刚进入营地,异变陡生,远处人喊马嘶,突然有大队人马卷着滚滚尘土而来,冲向营盘的另一侧,妙弋黛眉一蹙,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我去看看!”
一个护院说着,按刀跑了过去,这边所有的护队武士已刀出鞘、箭上弦,做好了防御措施。不一会儿功夫,那武士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禀报道:“夫人,不是马贼,不晓得是哪儿来的一支兵马,通报之后,各家老爷未作拦截,而是把他们的头领迎了进来,听说他们正在找什么人……”
这护院说着,一双凌厉的目光就盯在了夏浔和刘玉珏的脸上。
※※※总有那么一个人,相见不如怀念。总有那么一个人,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爱也好,恨也好,一辈子,能有几人让人刻骨铭心?要经历多少,才能够宠辱不惊,闲看堂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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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洪福齐天
夏浔一个箭步凑进妙弋,低声说道:“十有冲我来的,我先回村中躲躲!”
这里有芦苇丛,但是只生长在贴近湖畔的位置,虽然稠密却并宽广,很容易就被搜索出来。至于高大的胡杨树,树高十丈,树下却是一片黄沙,更无从藏人。沙漠里就更不用说了,不但无处藏身,而且地形相似,很容易迷路,如果依照苏莱曼的说法,不熟悉的人进去随便走走都会迷路,他们能一路蒙到这儿来,未必就不能再蒙回大漠深处去。
至于那小村子……,实际上夏浔心中最瞩意的地方就是这个商旅们的驻屯之地,村子里未必比这里更易隐藏,而这里有许多汉人,到了村子里可就太明显了。但是鉴于妙弋对他仍有敌意,所以夏浔以退为进,提出了这个主意。
果然,妙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而一软,说道:“不行,你们在那更加乍眼。李别,快拿两套衣服来,给他们换上!”
“是!”这些护院倒是经多见广,见怪不怪,一听夫人吩咐,那个叫李别的护卫马上匆匆奔向一处营帐。
夏浔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对拉禽道:“拉禽,快回村子里去,告诉大家,如果有人盘问,就说村子里从未去过陌生人!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拉禽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夏浔急得跺脚,妙弋见状,连忙对他们雇佣的向导吩咐了几句,那向导跑过来对拉禽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拉禽惊讶地张大眼睛,使劲点点头,撒开双腿飞也似的奔去了。
“将军大人,我们是过往的客商,说起来,我们贩卖和购买的货物,还有许多贵国所产呢。哈哈哈……,我们都是生意人,只是做生意赚钱,不会掺和其它,我们这儿绝对没有生人,更不会收留生人。”
几个商团的首领簇拥着一位突厥式打扮的将军,两队贴木儿国士兵持戈握刀,杀气腾腾地拱卫在前后。那将军大步流星,他们就一溜小跑地跟在身边,其中一个商人说着话,往那位将军手里偷偷塞了一捆东西,用布包着的,入手一沉,非金即银。
今天,诸商团首领正在一位荆姓商人帐中吃酒,商议休整完毕,明日启程的一些细末之事,突然有一队骑兵从远处驰来,负责守望的护卫一见对方人数众多,在沙漠上趟起一条沙龙,不禁被那声势惊得屁滚尿流,慌忙闯进帐来禀报。
因为这段商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抢不到足以维持那么多人口的生活物资,所以受限于这里的生存环境,超过千人的马贼队伍非常罕见,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因此这段商路上的马贼队伍是不可能太大的,故而一听来者之众至少两千人,众商团首领都惊呆了。
及至来人赶到面前,他们才知道来者是贴木儿的军队。沙漠广袤,别失八里分治于三方,真正在这里驻军的却只有贴木儿,因此他的军队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众商团领袖顿时放下了一半心,只要是一支隶属于政治力量的军队,总比马贼讲些规矩的。
“什……什么人,站住!”
眼看走到嬴家商队所在了,两个护院刀拔一半,迎了上去。看他们色厉内茬的样子,分明是畏惧对方的强势,只是职责所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
“滚开!”
两个贴木儿骑兵不屑地将这两个不开眼的怂包蛋推到一边,为他们的将军开道。
两个护院顺势踉跄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极其跋扈地闯过。
嬴战喝得脸庞红润,此时也陪着笑追随在那位贴木儿帝国的骑兵将领面前,看见两个被推搡到一边的护卫,嬴站不由微微一怔。他带来的护院武士约有一百多人,这些人的名字他当然不见得都叫得上来,可是大部分是面熟的,这两个武士……
嬴战狐疑的扫了他们两眼,又瞟了眼其他那些肃立一旁的嬴家护卫,晓得其中必有变故,因此不敢声张,连忙追上两步,有意无意地反而替那两人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其实他不用去挡也没人认得夏浔和刘玉珏的模样,于坚倒是认得夏浔,可他当初故意泄露消息给胡商拓拔明德的时候,所说的身份只是甘凉一个百户官的亲戚,如果他竟能说出、画出国公爷的长相,恐怕反而弄巧成拙,拓拔明德不但不信他的话,还要认为自己已经被他识破,这是故意设计陷杀自己人。
何况只要脸上没有特殊的标记,口述几句又能说出什么来?至于画画,就算现代每个学生上学都学画画,又有几人能提笔画人栩栩如生?更别提在那个时代,而且于坚仅仅是粗通文墨了。
做为拓拔明德“宠信”的大管事,于坚正紧跟在拓拔明德的身边,虽然夏浔现在一脸的大胡子,若叫他仔细看两眼,没准惊个跟头,因为他还是能认出来,只是他也没去注意嬴家的两个护院,尤其是夏浔和刘玉珏最先迎上来阻止进入嬴家地盘,更加叫人不予注意,这就是灯下黑的效果了。
那贴木儿帝国的将领穿营而过,一直走到这边尽头,才攸然站住,瞟了前边芦苇丛中小道,寒声道:“就是这前边还有一个小村子么?派一队人,给我搜!”立即有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沿着拉禽刚刚跑掉的小道追去,他们是散开了连芦苇荡一并搜过去的,一时搜得芦花飞扬,野鸟乱跳。
那位将领按着刀,回身扫视了几个商团首领一眼,语带杀气地道:“你们一路行来,真没见过什么逃难的人,更不曾收留过什么人,嗯?若有虚言,一旦被我们搜出来,你们这里所有人,统统都要死!”
“将军大人,我们一路过来,真的没有碰见过陌生人,这都是商队上的人,明儿一早就要继续启程的!”拓拔明德含笑说着,又一拉那位将军的衣袖:“将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将那将军拉到了一边。
拓拔明德当然确信自己的队伍里绝对不曾收留过什么陌生人,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片刻之前,有两个陌生人,已经成了他们这个联合商团的一员。
他还打着利用这趟生意彻底取信这些沙洲大豪,等到以后明军要坚壁清野,将沙洲军民全部迁回嘉峪关内时,顺势跟着他们撤走以充内应的如意算盘,如今难得自己人横将杀出,给了自己这个卖大家人情的好机会,他哪能不善加利用。
于是,拓拔明德先生果断地站了出来,为大家挡灾避祸了。
几个商团首领就见拓拔明德把那将军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他们不知拓拔明德正向对方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