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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蛛丝虫迹……】a!!
第442章 敲山震虎
“哦?”夏浔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道:……说下去”
“是!本来木恩是不大懂得这些规矩的,恰因他刚刚接手内书房,内书房的太监们正向他解说这些规矩,所以他就顺手拈起最上面这封看了看,无意中注意到是弹劾国公的,他就顺手把这封奏疏放到其它奏章后面去了。回头他就让戴头儿捎信给国公,尽快把院子还了,或者使钱买了,免得皇上追究。”
夏浔唔了一声,没问弹劾他的御使是谁。这个御使肯定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件事纵然真是受贿,顶多让皇上感觉不快,却不可能扳倒他,如果有人要对付他,绝不会这么早就图穷匕现,暴露自己。
至于那被人当枪使的御使,就犯不着追究了。人家言官就是吃这行饭的,风闻奏事,纵然不实也不怪罪,他们经常弹劾这个、举报那个,王侯公卿,逮着谁告谁,没必要耿耿于怀。就算那九千岁魏忠贤,权倾朝野的时候,多少一二品的大员都拜了他当干爹,照样有御使时不时地告他一本,也没见魏忠贤不依不饶。
因为都督察就是为了咬人而存在的,你不准人家告,那就是夺人家饭碗,整个都察院都要与你为敌了,除非你永远别让人家逮着把柄。再说弹劾奏章跟雪片儿似的报上去,未必就能伤了你,说不定圣宠还更加牢固了。做皇帝的,可不见得会喜欢一个连言官们都对你没有一点,意见、或者不敢对你有一点意见的官员。左丹见他沉思,特意停顿了一下,才道:“当时”送奏疏去内书房的,正是这位张通政。”
妥浔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张通政和段御使是好友,给他家人出出主意,找条求情的门路,这是人之常情,或许他只是恰巧知道了自己如今的住处,单就这一件事的话,夏浔不会追究,也不宜追究。不过,这两件事儿凑在一块,就不免耐人寻味了。
“只是一个偶然么?”
夏浔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吩咐道:“给我盯紧了这个张通政,公事、私事,一件都不要放过!如何处置”等我吩咐!”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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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按照流程,还是先处理陛辞与觐见的事情。
其实这个步骤大多数时候只是个摆设,除非有外国使节、或者一二品的朝廷大员朝觐,否则皇上是不会接见的。陛辞的官员也是一样,如果确实需要皇帝做些甚么指示,早就私下见过了,除了奉旨出兵这种大事,一般来说皇上也是不见的。
不过今天不同,虽说许浒只是一个四品武将,但他是招安来的。
现在朱棣御极登登基”各国还不知道,除了在京的几位王爷,就连其他各地的王爷们都还来不及派使节入京朝觐,这时候有化外之民、海外群盗归降朝廷,对朝廷来说是相当有宣传意义的。
何况这股海盗实力不小啊,算上他们的亲戚朋友、以及居住在各个海岛上”只是托庇于他们羽翼之下的百姓,估摸着得有近十万人,这已经相当于一个番帮小国的人口了,所以就如当初那名不见经传的“山后国”来朝觐一般,永乐皇帝也是相当重视的。
永乐皇帝立即下旨召见,已经换上朝服的许浒等三个海盗领便进了金鉴殿,别看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如果朝廷水师真个去打,他们也不惧与之一战,可是真的到了金鉴殿,还是油然生起一股敬畏。
那巍峨的宫殿,笔直挺立的宫廷侍卫、盛大的派场,本身就会对人形成一种心理压力,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算是朝廷的臣子了呢。
朱棣传见他们,并没有一味地宣示皇恩、威严,当然,甫登大位,有人来降,这个必然是要大力宣传的,不过这是礼部的事,朱棣本人并不太在意,安抚赞扬了几句忠心可嘉的话之后,朱棣话锋一转,便向许浒问起了东海情形。
说起来,大明对海外诸国确实不大了解,要不然朱元璋的时候派使臣到〖日〗本,也不会错把亲王当国王了。而许浒对东海、南海乃至与他们有联系的海外诸国却是非常熟悉的。本来许浒见了皇帝还有些心中忐忑,现在问起他最了解的情形,态度也就从容下来,开始侃侃而谈。
夏浔注意到,朱棣倾听的十分认真,而且他问的东西也不仅仅是东海、南海盗寇、倭寇们的情形,恰恰相反,他最关心的就是海外诸国的情况,以及称霸东海、南海的几股实力最强大的武装。
朱元璋是个很强努的皇帝,可他的太低,造成了他看世界的眼光还不够远。放弃海洋、甚至放弃沿海的那些岛屿,把居民内迁,不是因为他惧怕什么,朱元璋从来就不怕任何人、任何事,而是在他看来,他放弃的那些地方连鸡肋都算不上,而朱棣的海权意识明显比他老子强些。
尽管,他的动机未必是纯正的海权意识,可是做为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帝,江山还没有完全纳入治下,就能放眼海外,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胸襟了,如果能稍加引导,以这位帝王的魄力,未必不能开辟大海洋时代。
朱棣问的很详细,今天的早朝,仅是接见受招安的许浒等人,就占用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等到许浒三人退下,被鸿胪寺引导着在武臣班中站定的时候,只觉汗出如浆,后背都湿透了。
“***,当官还真不容易,老子只上了一回朝,就累成这副模样,真难为这些官儿们,天天上朝,都怎么捱过来的。”
许浒暗暗拭了把汗,钦佩地看看那些镇定自若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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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了,许浒等三人跟着出了大殿,磨磨蹭蹭的没有马上就走,他们想问问夏浔下一步他们该干什么。他们做海盗那都是极精明强干的,可官场上的事却一窍不通,非常的茫然。一见夏浔走出来,许浒三人赶紧凑上去。
不料三人还未站稳,后面呼啦围上一帮,一下子就把他们挤到帮边去了,别看他们一身武苦,往船头一站就像立地生根一般,任你再大的风浪也休想撼动他分毫,此时被人一挤也是立即败下阵来。
挤人和打架那是两码事,轻易不挤公车的兄弟们想必深有体会,那些窈窕淑女们,一见公车靠站,便劈波斩浪,肩膀顶屁股拱,把你大小伙子也挤得东倒西歪。此刻挤人的这几位不是姑娘,乃是文官,而且瞧他们那一把胡子,岁数都不小了。
挤过来的这几个官儿是兵部尚书茹常、户部尚书王钝、工部尚书郑赐、吏部尚书张沈、工部侍郎黄福、御史尹昌隆、吏部侍郎毛泰亨,这阵容,六部之中就占了四部。这几位仁兄昨天没有得空去接夏浔,今天散了朝,怎么也得过来跟辅国公说句话呀,所以不约而同,他们就挤到了夏浔身边。h1ah1a轿子众人抬,这几位不是尚书就是侍郎,那都是一二品的朝廷大员,夏浔也不能摆谱,急忙拱手还礼。
几个人正谈笑着,忽然有位官员施施然地从大殿中出来,夏浔一眼看见,马上唤道:“张通政!”
那位官员正举步往外走,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瞧,不由攸然变色。
夏浔微笑着,张安泰的神色变化已尽落他的眼中,要确定张安泰是否有敌意,这是最直接的试探了。至于打草惊蛇,他需要担心这个么?
张安泰神色数变,勉强安静下来,急忙趋前拜见:“下官见过辅国公,不知国公有何训示!”
夏浔笑吟吟地道:“皇上赐建的辅国公府还没建好,本国公在王驸马府叼扰许久,又蒙王驸马借了处宅子给我,一直心存感激,打算择日在“聚贤楼,设宴答谢驸马。听说张通政与王驸马素有交情,到时候还请一同赴宴。
茹常等人听了,都有些羡慕地看向张安泰,能蒙国公开口相邀,好有面子啊。可是…………张安泰的脸色却有些白,他勉强笑了两声,答道:“下官与王驸马仅有数面之缘,哪有甚么交情,想必是国公听岔了。”
夏浔听了,笑得更愉快了:“这样么?呵呵,那是本国公冒昧了。”
张安泰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
这时有人唤道:“辅国公,皇上召见!”
夏浔扭头一看,只见木恩不知什么时候闪了出来,就在旁边站定。
夏浔便向茹常等人拱了拱手道:“各位大人,皇上召见,可耽搁不得,咱们改日再聊,请了!”
“请了,请了!”
众人连忙拱手,夏浔又向许浒等人点点头,转身便随木恩而去,自始至终,未见看张安泰一眼,仿佛已把他当了空气一般。张安泰惊疑不定地看着夏浔的背影,直到夏浔消失在殿角,才把牙一咬,急惶惶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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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敲山震虎……】a!!
第443章 秘事
“臣杨旭,拜见皇上。”
“呵呵,文轩来啦,起来吧!”
朱棣放下奏折,瞟了夏浔一眼。
经过这段时间,朱棣已经适应了皇帝这个新身份,如果说他刚刚登基的时候,言行举止还稍有些拘谨,有些刻意保持威严的痕迹,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那种威严气度与他这个人已是浑然天成了。
他没有刻意模仿谁,他的威仪是专属于他的,与朱元璋即便病卧榻上,也如猛虎一般的凌厉气息不同,与朱允坟自幼接受宫廷礼仪教育养成的那种雍容优雅也不同,他把奏章一丢,椅背上一靠,还用手轻轻捶着他的老寒腿,仍旧像他做燕王时一样随意,与他在帅帐里指挥三军时一样自然,却已自然而然地拥有了一种至尊无上的气概。
“皇上召见,可是为了双屿招安的事么?”
朱棣摆摆手:“那个不急,后续的事情,弃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料理,你就不用管了。”
“是!那么……”
朱棣站了起来:“走,随俺到帝后苑散散心。”
“是!”听他要带自己去帝后苑散步,夏井心中一宽,如此看来,应该不是甚么紧要的朝廷大事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几名小内侍陪伴在旁,便踱向帝后苑。
帝后苑就是御hua园,明朝时候称之为帝后苑,一般外臣活动的地方仅限于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后廷是外臣莫入的,能被带到后廷”那是莫大的荣耀。
夏浔还是头一回看到宫中园林的景象,金陵皇宫的御hua园在保证了皇宫的威严气度的同时,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江南园林的特色,亭台楼阁掩映于松柏翠竹之间,点缀着山石水池,细微处如民间院林一样细腻柔美,却又不似那般缩微景观一般的小家子气。
漫步其间,看过留传后世的几座著名园林的夏浔,也不禁被金陵皇宫帝后苑美不胜收的景致给迷住了。眼前的一草一木,一岁一枯荣,年年相似,年年不同。可那殿宇楼阁乃至园林的布局设计,却是永远不变的,而这一切美景”做为后来人,只有他才能欣赏到了。
永乐迁都之后,金陵皇宫作为陪都依旧受到重视和保护,清灭明后,改金陵为江宁”明皇城成为八旗驻防城,而明故宫则成为将军及都统二个衙门所地在,康熙年间,从金陵故宫里偷偷摸摸拆了些石料雕件去建普陀山庙宇了,等太平天国攻陷南京后,更是干脆拆了整个明故宫”重造了一座甚么天王府。经过这么个败家玩意儿一折腾”明故宫连宫殿带宫墙”全都夷为平地了。
“好美啊,可惜了……,不过……,历史是由无数的必然和偶然组成的,要是能利用我的能量,将历史的进程和方向哪怕稍稍做出一点变动,丰来……还会是原来的样子么?”
夏浔畅想着”一直缓缓而行并未说话的朱棣似乎也是心潮起伏,忽然,他在雕栏的宫池前面站住了,转过身来,面向夏浔,神情严肃地道:“文轩,朕有一件机密大事,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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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光线非常黯淡的房间,静静地坐着几个人。
其实完全不必要把屋里搞得这么昏暗,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在这儿,必然能够现他们的身份。而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必然是他们自己人,都很清楚彼此的身份,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掌灯,门窗也都关得紧紧的,以致〖房〗中昏暗得连他们的模样都看不清。
房间里有四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前,这副景像,颇像当初青州城外小酒店里,冯西辉、安立桐、张十三、刘旭四人的坐相,不同的是,这四个人没有从属关系,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拥有极大的权势和威望,唯一相同的是,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与当时冯西辉等人面临绝境时是一样的。
背对着门的一个人说话了:“张安泰那个废物,被杨旭一吓就慌张了,急急忙忙找我讨主意,被我打回去了。我叫他按兵不动,从现在开始,不得再与我等联络。仅凭杨旭现在掌握的情况,只是提高了警觉,纵是国公,便能随意处置一位朝廷四品大员么?哼!”
他左手边的一个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做的很好,杨旭这么做,分明是想把我们吓出来,张安泰就此按兵不动,不再有什么举动,杨旭也就没辙了。张安泰去见你,不会引起杨旭注意吧?”
背对着门的人呵呵地笑了两声:“你放心,想要通声息,方法多的是,我们哪能直接见面呢,就算有人盯着我们两个人的所有举动,也不会现我们有所接触。”
坐在他对面的人沉声道:“那就好,杨旭这是敲山震虎啊,倒没想到,他这般警觉,一俟现有所不利,马上置身事外,跑到东海去了。不过,我们本来也没想就凭这么一件事便扳倒他,此人甚受燕贼信重,要对付他,就得让他失去燕贼的龙信,要想让他失去燕贼的宠信,得一步步来,耐心地来。他杨*就算是一座镇江的宝塔,底下的砖被一块块抽空的时候,也就轰然倒塌了。
右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我们有些冒失了,不该把杨旭做为我们的大敌呀。杨旭肯为入狱的建文旧臣们求情,对我们还是颇有同情之心的,在燕贼亲信之中,杨旭这样做,算是难能可贵的了,何必再……”
这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在四个人中明显是年岁最大的,他一说话,背对房门的人和他左手边的人都不说话了,唯有坐在最里边的,也就是主位上的人却是一声冷笑:“若非杨旭,燕贼哪有今日?先帝之仇,亡国之恨,都要报应在他的身上。
此人不除,我恨难消!你可不要心慈面软,你我落得这般田地,追本溯源,杨旭正是罪魁祸!
我选择他,可也不是因为私怨,此人在靖难功臣榜中名列第六,但是他的功劳都是走的偏锋,在朝中没有根基,是最容易扳倒的一个,而他位列国公,一旦扳倒,影响又较其他人大的多,此所谓怀璧其罪,不选他又选谁?”
那苍老声音幽幽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了。
华人又转向其他两人,说道:“时间还长着呢,要扳倒一个人,可以用一年时光,也可能是十年时光,这一次,只是稍作试探”杨旭虽然警觉”可他在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