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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挑向上空,借着那一刀之势,身形在空中腾转,左腿重重踢向景清的肩窝。
右边那个侍卫动作比他更快,已经来不及收刀了,仓促之中,猛地反转了刀刃,使刀背劈在景清肩上。
一刀下去,肩骨碎裂,景清一声惨叫刚刚出口,肩窝又挨了一脚,被踢得从御案上飞起来,直接摔到御阶下的金砖地面上。这一下就算是个练家子也承受不起,何况景清一介文人,他摔得都岔了气了,几乎晕过去,可是肩头的巨痛,却又让他保持着清醒。
两个侍卫紧接着跃到面前,将他制住,金瓜武士们呼啸而入,一排排在御阶前站定,控制了整个夫殿。
景清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仍旧凶狠地瞪着朱棣,大臣们脸都骇得白了,静了片刻,不知谁福至心灵,抢先高呼一声:“臣等疏忽,惊了圣驾,万死!”众文武反应过来,忽啦啦跪倒一片,纷纷请罪。
”够了!”
朱棣一声咆哮,登时鸦雀无声,大殿上一片寂静,除了景清粗重的喘息声,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为什么?”
朱棣好象刚刚清醒过来,他的声音微微颤,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清。他一步步地从御阶上走下来,走到景清的面前,压抑着渐渐粗重的呼吸,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朱棣的确不可能被景清刺到,他那稍显迟钝的动作,只是因为他内心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似乎不让景清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利刃刺到胸前,他仍旧无法相信:他的宽宏大量、他的既往不咎、他对景清的青睐器重,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现在,他终于醒了。
“为故主复仇!”
景清被死死摁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叫,因为痛楚和气息不匀,那声音显得有些怪异:“可惜景清未能成事,真是令人痛心疾!”
朱棣的脸色突然胀囘红,接着又像是被抽光了血液,变得一片苍白,非常骇人,他的声音稳定下来,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巍峨的宫殿让声音显得空洞,他的声音毫无生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为建文削藩摇旗呐喊,朕不怪你,而今,朕是皇帝,朕十分器重你。本指望你我君臣,共同打造一个大明盛世。你为什么……,要刺杀朕?”
景清嘶声大笑,他恶狠狠地呸了一口,把一口血沫子吐到了朱棣的龙袍上:“叔夺侄位,如父奸子妻。
尔背叛太祖遗命,实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想要我景清为你效命,做梦!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方消此恨!”
朱棣额头的青筋都绷了起来,谁都听得出他在强压愤怒,但他仍然不死心地问着:“难道,朕该束手就毙?难道,朕就不能治理好天下吗?”
景情被人死死压在地上,却仍奋力抬起头来,挑衅地瞪着朱棣,一字一句地遒:“建文帝嫡子长孙,皇道正统,你,算什么!”
朱棣好象被凭空打了一拳,腾腾腾连退三岁,一双袍袖无方地垂了下去……。
随着百官散到,景清金殿刺驾的消息迅在全城传扬开来,消息自然也以最快的度传到了锦衣卫衙门,纪纲闻讯马上赶往皇宫。
纪纲”病”了,他只察了一天风纪,就患了风寒,只能告病休息,在他告假的第二天,陈瑛也消失了,换了一个御使当班纠察。
那天百官上朝之后,陈瑛对纪纲说了一番话:“陈某执掌都察院,纪大人执掌锦衣卫,咱们这两个衙门,跟其他的衙门是不一样的,其他的衙门,是替皇上治理天下的,而咱们,是替皇上纠察百官的。
天下无时无刻不需治理,所以百官无时无刻都得存在,唯独咱们不成。咱们是皇上手中的一件兵器,咱们是孤臣,咱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拱卫皇上。兵器嘛,需要用的时候才会抽回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得刀枪入庠。
如果没有官员犯错,咱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有人犯错,咱们才能存在,犯错的官员越多,咱们的权力才越大。希望百官都能克尽职守,永远也不需要咱们,什么时候我这都察院成了清水衙门、你那锦衣卫门可罗雀,那就四海升平,天下大治喽!”
陈瑛微笑,望着纪纲,语气诚挚,可那深邃的目光里,却有一抹让人很难读懂的意味。
但是纪纲读懂了,所以第二天他就生病了。
第三天早上,陈瑛见纪纲没来,所以他也回去了,换了一个老眼昏花的御使来值班。
有些事是需要心照不宣的。
想不到辅国公一语成谶,竟然真的有人敢当朝刺王杀驾,纪纲快步奔向皇宫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厉害,他意识到,他风光的机会来了!
纪纲走到东顺门,迎面正撞上脚步匆匆、神色凝重的夏浔。
一见夏浔,纪纲便上前一步,卟嗵跪倒,痛声道:“卑职愧对国公托付,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想不到仍然……。”
”起来起来!”
夏浔赶紧将他扶起,一把扯住他便往宫里急走,同时说道:“你又没有生就一双火眼金睛,哪就一定就能识破他暗揣利刃,我嘱咐你,也只是以防万一,好在没有伤了皇上,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一见他的面,纪纲就下跪请罪,夏浔也不好说的太多,让纪纲难堪。他是没有办法插手皇宫防务的捞讨界那是绝对的出力不讨好他也没有疑心纪纲放水如果景清的心理素质够好站在那儿纠察风纪的确看不出甚么来,事情已经生了,他不想再提此事,让人知道他未上先知,对他同样不利。
纪纲听了杨旭的吩咐之后,的确在金殿安防上下了极大的力气,御阶前的四个武士都是他特意挑选出来的身手最高明的侍卫。他当然不能让皇帝出事,不过他却很想把事情闹大。未曾上殿便搜出兵器,那动静太小了,在百官面前公然动手行刺他锦衣卫才有用武之地。
如今冒险果然成功,一见夏浔不想再提此事,正中纪纲下怀,当下纪纲便也住口不提,两个人脚下力,快赶向谨身殿。
”皇上呢?”
来到谨身殿门前,就见木恩等大小太监都在门口儿跪着,一个个面色如土,夏浔连忙停住脚步,向木恩小声问了一句,木恩往殿上指了指,小声道:“皇上龙颜大怒,百官请见,一个不见,正在殿上生气呢,已经砸了几件东西。”
百官没有皇上允准,除了奉天大殿,是到不了别处的,夏浔和纪纲有穿宫牌子,这才畅通无阻。听了木恩的话,夏浔心中一沉,向纪纲使个眼色,便一起走进殿去。
“啪!”
又是一只上好的定窑茶盘摔碎在脚下,夏浔赶紧与纪纲长揖施齐匕:“皇上息怒!”
”你们来了!”
朱棣脸上似笑非笑,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说他在怒吧,那样子又不太像,倒像是受了极夫的刺囘激,精神有点不太正常,看得夏浔和纪纲心里一阵毛。
”他们坑俺、害俺、逼得俺堂堂皇子、一藩之王,铤而走险,被迫靖难,四载出生入死,几度命悬一线!如今俺得了天下,对他们还得以直报怨,俺得低声下气地哄着他们、供着他们、陪着小心、说着小话人…”
朱棣痛心疾地说着,盯着夏浔和纪纲的目光,一片水色莹然:“俺对他们是推心置腹,竭力买好啊,俺朱棣……,是真的想做个好皇帝,想做一番大事业,想得到他们的认可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朱棣很郁闷,其实夏浔也很郁闷,来自于现代的他,根本无法理解,那狗屁的道统真的就这么重要,就可以高于一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由低到高、由小到大、由悲怆到疯狂,笑声从朱棣的胸中喷薄而出,仿佛殷殷卷过空旷田野的一串滚雷。
“男儿大丈夫,不能快意恩仇,就算做了皇帝又有什么快活?朕是天子,九五至尊,需要一味地对他们委曲求全么,错了,他们大错特错!以为朕会任由他们蹬鼻子上脸?”
笑声还在宫殿上空回荡,朱棣愤懑的咆哮便带着凛凛的杀气扑面而来:“好!好!好!求不来一个天下太平,朕就杀它一个天下太平!莫道俺朱棣的钢刀不快,杀一不能儆百,朕就杀百儆百!”
p昨天有书友跟我讲,说有人提意见,说俺黑黄子澄,说人家黄子澄的气节堪比文天祥,他给予了回复,俺说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史书中有些话就是春秋笔法,你仔细读两遍,再好好琢磨一下,就能品出点味道来,别光听人家说好你就夸好。
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史书上说:“南京陷落前,惠帝召黄子澄回京,未至而南京已失守。黄子澄密谋继续反抗朱棣,行踪被人告,因而被捕。”
多有气苹!坚贞不屈,还要反抗呢。好吧,咱来分析分析这句给黄子澄脸上贴金的话。
他是皇上派去募兵的,手中当时有兵,可他做什么了?他”密谋继续反抗朱棣。”这句话就太耐人寻味了,什么叫密谋?这密字如何解释?”行踪被人告”这句话又如何解释?
我说他解散了兵马,自己化妆逃走,没错吧?他是出去募兵的,听说皇帝死了,他既没有自杀,也没有领着他募的兵去反抗朱棣,他”密谋”继续反抗朱棣,这时候都不反,他准备二囘十囘年后再召集建父朝的遗老遗少上山打游击去么?那时谁会听他的?
所谓“行踪被人告被捕。”说白了不就是化妆逃跑么,史家一句春秋笔法你也得自己品味品味不是?
再说,黄子澄的气节能跟丈丞相比?且不说文天祥那是对异族,而且文天祥也没干过举荐个草包,六十万大军惨败了,还替他掩饰,以致闹出更大失败的蠢事来!
当然,我这是小说,必然有所演绎的,不过有些事,我可不是黑他,从这段明显是在褒扬他的话,我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另外,又有人讲:月关在黑方先生、黄先生,奸佞榜上就没说有他们。
我现在直接把奸佞榜给你看看:第一次揭榜的”奸囘臣”计左班文臣二十九人;父学博士方孝孺,太常寺卿黄子澄,兵部尚书齐泰,礼部尚书陈迪,御史大夫练子宁,右侍中黄观,大理寺少卿胡闰,寺丞邹瑾,户部尚书王钝,户部侍郎郭任、卢迥,刑部尚书侯泰,侍郎暴昭,工部尚书郑赐,工部侍郎黄福,吏部尚书张眈,吏部侍郎毛泰亨,给事中陈继之,御史董慵、曾凤韶、王度、高翔、魏冕、谢升,前御史尹昌隆,宗人府经历宋征,户部侍郎卓敬,修撰王叔英,户部主事巨敬。凡楫捕缚送之人,皆得悬赏。不久,户部尚书王钝、工部尚书郑赐、工部侍郎黄福和前御史尹昌隆,乞宥罪得免;并宥吏部尚书张沈、吏部侍郎毛泰亨之罪,皆先后授官,或仍复旧职。
第二次揭榜的”奸囘臣”中,增加徐囘辉祖、铁镭、周是修、姚善、甘霖、郑公智、叶惠仲、王址、黄希范、陈彦回、刘螺、程通、戴得彝、王良、卢原质、茅大芳、胡子昭、韩永、叶希贤、蔡运、卢振、牛景先、周璇等,共五十余人。
另外,礼部侍郎董伦,曾劝请朱允炆亲睦宗藩,因而不列入”奸囘臣”榜中。
兄弟俺是很下了一番功夫滴,很多细枝末节不是信手瞎写,有疑问你查查史料再说。
冲俺创作这么认真的态度,那啥,月票、推荐票是不是该多支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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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不屑仁者讥
三山街,几个孩子正在嬉戏玩耍,道路两边有些摊贩。由于天气热,有的摊子在那摆着,小贩都避到了荫凉地里去,看见有客人看货,这才匆匆跑过来热情招呼。留在摊位前的,也带着草帽儿,懒洋洋的,一派悠闲气象。
忽地,蹄声急骤如雨,沿着长街有几十匹骏马驰来,马上武士各个身着红色战袍,头戴宽沿遮阳大帽,腰间佩刀,杀气腾腾。
小孩子们赶紧跑到路边,一个老头儿听到声音,赶紧跑出门来,正好接住小孙子。老头儿把宝贝孙子搂在怀里,诧异地看着那些身着红色战袍的武士,他们策马急驰,一溜烟儿地奔着城门方向去了。
老头儿看着他们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想起了这似曾相识的打扮,脸色顿时大变:“缇骑?皇上爷重建缇骑了!”
三山街,缇骑狠,骤飞来,似鹰隼。
锦衣缇骑,重出江湖了。
他们重出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远赴景清家乡——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庆阳府真宁县(今甘肃正宁)明辛庄里寨子村。指挥使纪大人传皇上口谕,给他们的命令是:“里寨子村,鸡犬不留!”
纪纲手持司礼监出帖并加盖印信的驾贴,风风火火地赶到刑部,直趋刑科给事中的公署厅,刑科给事中见了皇上的中旨,不敢怠慢,立即在驾贴上加盖了“佥签”。
锦衣卫每办一件皇差,需要持有驾贴,而驾贴须由刑部加盖“佥签”才有律效力,在明中期以前,锦衣卫权柄再大,这一条规矩却是不敢违背的。
“佥签”之后,锦衣卫便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所办案件无须刑部、大理寺复审。纪纲立即赶回本衙,号施令,一队队刚刚组建完成的锦衣卫便纷纷冲上了街头。
景清的家被抄了,一家老少全部抓走,无须经过刑部一审复审皇上朱批的繁杂手续,立即绑赴菜市口砍头,景清的外甥刘固、刘国正在舅舅家里打秋风,也一块儿倒了霉。
这菜市口只是个俗称,每个朝代的具体地点都不一样,一般都是选离刑部比较近的处决人犯方便的地方,还得是繁华闹市,就是以杀警慑,叫人不敢违。
当一门老少被砍头的时候,景清已被带到了锦衣卫诏狱,绑在那张血锈斑斑的铁床上,一个已经失业近十年的行刑师傅,又被锦衣卫请了回来。
他放下小匣子,看看赤身**绑在床上的景清,脸上毫无表情,像看牲口似的试了试皮肤松驰度,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匣子,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向景清淡淡地道:“景老爷,小人今儿送老爷上路,手艺荒废了十多年了,骨什么差迟,请多担待!”
然后转向旁边的几个锦衣卫,问道:“活剥还是死剥?”
这个,皇帝倒未吩咐过,众锦衣卫也都是新丁,十多年前还是穿开裆裤的娃娃呢,也是头回看见当初常常听说的剥皮之刑,一时答不上来,一个小旗便瞪眼道:“这个大胆的逆贼,刺王杀驾,十恶不赦大罪,自然是活活剥了他的皮!”
行刑师傅笑笑,便走上前去。景清趴着绑在铁床上,口中塞着一团破布,怒目圆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行刑师傅走到他的背后,雪亮的小刀举了起来……
朱棣对景清的惩罚是剥皮揎草,悬挂于长安门示众!
古今中外,各国都有剥皮之,罗马、波斯、德国,还有藏人、印第安人……,中国从隋唐以前就有剥皮之刑,不过剥皮后揎草却是大明宰相胡惟庸的独家明。
洪武朝的时候,许多贪官受的都是剥皮刑罚,新官上任,如果衙里有前任是贪污处死的,都有一间单独的房子摆放着揎了草的前任官员的人皮,继任官员要去拜拜,以为警示。还别说,洪武一朝三十年的清官数量,占了大明三百年清官数量的一多半。
其它各朝并不是贪官比洪武朝少,而是抓的没有洪武朝那么狠,所以才显得洪武朝贪官层出不穷似的。当然,受剥皮之刑的也不全是因为贪污受贿,政争落马的官员也大有人在。
剥皮有活剥和死剥,蓝玉大将军受的就是剥皮之刑,念及昔日战,当时赐以死剥,就是先处死,再剥皮,一具臭皮囊,也就无所谓了。活剥却是惨绝人寰。从洪武末年起,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