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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经验,哈迪斯竟连丝毫的抵挡也是奢望。身体好像不属于了自己,双脚脱离了地面,向后的倒飞了出去。沉重的力量贯穿过身体,引得胸中血脉翻滚,一大口的热血喷涌而出,许哲的一脚仿佛连灵魂也要踢出体外一般。
哈迪斯只觉得视线都变的模糊了,和自己了解的一样,金代表的便是本质的力量,例如八歧。
可没想到的是,只能凭借身体凝聚些许灵气的许哲,尽能将这种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估计就是八歧在此,力量方面也占不到许哲什么便宜。
不过更可怕的是,许哲拥有的不光只有力量……
身体极限半蹲,硕金之气未散,虚木之灵又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飞翔的压缩灵团推进着许哲瘦弱的身体到了十米高空,然后,哈迪斯是看着他如同陨石般加速坠落向了自己。
“轰!”一声激烈的震动比刚才大桥上的地雷轰隆炮更加嘹亮,身边高耸的悉尼歌剧院都在为之颤抖。
大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浅凹坑,在这坑中所有坚实的岩石地面都被轰成了碎片,细小的石屑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它们完全的吹散。
而在这凹坑的中心,哈迪斯无力的躺在那里,淤血顺着嘴角向外的流淌着,许哲踏在其胸口的右脚缓缓的放下,向后退开了数步,身体已是不稳,差点摔倒。
“十四根肋骨断裂,肺脏胃脏破裂,体内灵气完全的混乱……即便你是神,十分钟内也别想站起来了。”散去了等同摧残躯体的天地五灵,周身的符咒渐渐的暗去。双手支撑着膝盖,弯曲着身子,许哲述说的声音很轻,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了地面之上。斜目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刚刚好。
微微抬头看向了远处漆黑的海面,一艘雪白的游艇正加速的向着自己驶来。虽然还距离千米,可许哲还是认出了船上熟悉的人影,站于船首手握威武蛇矛的桑琪,驾船的桑美,还有卷缩于甲板之上珍妮。
黑色的长裙从昨天开始便没有换过,珍妮冷漠的表情似乎也从昨天开始没有换过。
“并不是这样的……”躺在冰冷的大地上,本应该除了喘息什么也办不到的哈迪斯轻声的叹息着。仰望着寂静的天空,暗淡的瞳孔中竟带着几分的失落,“虽然你已经极力的去获得力量,也许你比拥有灵力之前更强了……但这终究摆不上台面。至少现在的你无法让我恐惧,连些许的害怕也不可能。”
双手支撑着地面,这希腊的冥王再自然不过的站了起来,除了衣服上鲜明的血迹根本感受不到受伤的痕迹,遗憾的看着面前错愕的许哲,“你已经尽全力了,可我还没开始发力啊……”
夜晚的悉尼一下子好像更凉了……
回到那高高在上的神界,回到漫天冰雪中的英灵大殿。
喧闹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厮杀,呼喊,惨叫,全远离了这栖息着神灵的土地。
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的只有两个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吐纳清晰且沉重。
在那华丽的宝座边,遍地的尸体述说着刚才的惨状。一些可怜的家伙尸体与身上的铠甲一同的扭曲变形,而剩下的一些却是身首异处。
鲜血染红了大厅灰黑的地面,借着微弱的火把光晕望不到头。
还站立的九尾第一次露出了疲惫的神态,身上单薄的雪白长裙已变成了血的红色,就是身后的九条巨尾也是被血染红。
而站在不远处,北欧主神奥丁同样狼狈不堪,华丽的战甲上满是战斗的痕迹,一直紧紧握于手中的长枪现在却成为了支撑身体的工具。银色的长枪通体泛着圣洁之灵,洁白的光晕让人不敢正视,好像它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灵。
九尾知道,它便是自己要找的冈格尼尔,因为如果不是有它的存在,自己早就杀死了面前的独眼男人了。
“九尾,你没多少时间了,再过上几分钟,各神族的援兵便可赶到,即便你是百分百的状态也注定要死在这里。”奥丁得意的笑着,可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的悲伤,毕竟这一切都是用整个北欧神族的性命去换取的。
“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我没多少时间,逼迫而来的灵气越来越重,他们心里的声音吵得我都耳鸣了。”九尾的笑容还是那么的亲切,“虽然声音很乱,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你心里隐藏的话。你或许不害怕死亡,但你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例如她……”
突然,九尾正中一条长尾向着宫殿的深处急速伸展,如同一条爬行的巨蟒寻找自己的猎物。
当它重新收缩回到九尾身边之时,已拖住了另一个慌乱的身影。
不是什么躲藏的战士,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惧。
巨尾缠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了半空,就是想呼喊也不可能了。
“放了她!!!”奥丁无法控制的咆哮着,仿佛一直怒吼的雄狮。
“乔迪,你的妻子。虽然你拥有众多的妻妾,可你的心却在对我说,只有她才是你的真爱……所以,放下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放下属于你的东西。”九尾是邪恶的,用一张最为清秀美丽的脸,挂着最为甜美的微笑,做着最为残忍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犹豫,奥丁身体弯曲,将自己的无敌冈格尼尔投掷的插在了九尾身边的地面之上。
“真乖,她是属于你的了。”难得信守承诺的放下了快断气的女人,九尾抽起了那象征力量的长枪。
落地的乔迪眼寒热泪的冲向了自己的丈夫,感觉全世界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
奥丁也是张开了双臂,迎接着自己的妻子。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相拥了,刚才缠绕乔迪的巨尾猛然贯穿过了乔迪的身体,如同穿透过一张薄纸一般。
而失去了神兵的奥丁,这北欧的诸神之父,同样死在了这条巨尾之下。
整个北欧神族近乎在这不过半个小时中覆灭了……
接下来的会是谁呢?
信步的走出了空旷的英灵大殿,九尾又来到了冰雪覆盖的世界,真的好想快点回到那温暖写意的澳洲,享受一杯香浓冰凉的柠檬红茶。
遗憾的是她还无法脱身,在那还开启的银白通道入口的位置,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只剩灵魂的战斗
三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遥远?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来说,足够一个马桶变成传世的古董,一具尸体腐烂上数百次。
可对于神或妖来说,一切可能就像昨天一样让人记忆由薪。
看着面前那阻拦在通道口前的人影,九尾便有如此的感觉。
一身龙鳞般精细的琐甲,和三千年前同样的闪亮。单手轻提的红缨枪,枪头血红毛坠随着冰冷的寒风飘逸着。脚踏风火之轮,背负着精钢乾坤圈,右臂之上缠绕着混天之凌。
不过最让九尾熟悉的还是对方那双清澈的瞳孔,仿佛孩子般纯洁的眸子中却带着最为露骨的憎恨。
“瞧瞧这是谁来着?斗神哪吒,好久不见。”自然微笑的打着招呼,九尾如同遇上了久违的朋友。
“三千多年了,已经三千多年了……”低垂着额头,哪吒平静的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从当年的朝歌之战后,我们便再没有见过面了。”
“是啊,好像真的过去了好久,不过都三千年了,你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少年的模样,跟长不大似的。”九尾用的是长辈的口吻,要不是哪吒赤裸的敌意,估计她都要上前亲切的抚摸哪吒的后脑了。
“可这三千年内,你却换了数个躯体,变来变去有意思吗?”哪吒的语气间透着讽刺。
“挺有趣的,可以体会各种不同的人生,也可以让身边许多的东西因此改变。”九尾说的其中之一便是许哲,欣赏他那为自己憔悴,为自己伤悲的脸,是件快乐的事情。
“看来这三千年你过的不错?估计你是不会记得了,在你逃出朝歌时对我说的话了……”话语之间,哪吒一直垂于地面的枪头缓缓的抬起,直直的指向了那久违的敌人。
“不,我记得。”九尾的笑否认着哪吒的猜测,“‘你是为战斗而生的机器,你不过是神战斗的工具。当我离去,当世界恢复了和平,你的命运只有被放在角落生锈,直到再一次乱世的降临……’”
“那么你觉得,我这具‘生锈的机器’还动的起来吗?”哪吒的话是最真诚的询问。
“呵呵,难道你不觉得‘乱世’已经降临了吗?还是由我引发的‘乱世’。某种程度来说,是我给予了你这斗神真正的生命。”九尾认真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是吗?”询问的声音好轻,哪吒握枪的手变的好紧,浑厚战气刮起了脚边地面上的白雪,扫出一片圆形的光滑空地。
九尾也不再多说,神情凝重,摆出了战斗的姿态。作为站在顶点的存在,九尾少有受到真正挑战的时候。
不过当年,一直默默跟随在子涯身边的这男孩,却是真正具备与自己一战的实力。某些方面,他比子涯更加强大。
回到人类的大地之上,许哲是看着拖行着死神之镰的哈迪斯一步步的靠近,可笑的是自己却什么也办不到。
别说先一步的发动攻击了,就是快步的离开都成为了奢望。
全身每一根肌肉如钢铁般僵硬,疯狂的心脏已是超负荷的跳动着。上下激烈起伏的胸腔仿佛要将全世界的空气压缩进身体才能缓解疲惫。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十分钟内动弹不得吗?说真的,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我可是一直垂涎宙斯宝座的人,你以为欲望只需要靠野心来支撑吗?没有足够让众神臣服的力量,就是当了主神也会遭到反抗的。”哈迪斯解说的是道理,举起的却是战镰。
森白的镰刀刃口在那月光下透着刺骨的寒光。
一定要做些什么……这是许哲心中不断重复的声音,可即便有再清醒的神经,身体却已到极限,哪怕一丁点的天地之灵也无法凝聚了。
许哲是看着那镰刀挥向了自己的头颅,勉强的抬起了一只手臂硬生生的抵挡。
但许哲却再也没感受到钢铁的冰冷,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钢铁的冲击。
锋利的镰刀像一道幻影,穿透过了许哲的身体,回到了哈迪斯的身边。
猛然检查自己的身体,许哲竟找不到任何的伤口,就是一丝的疼痛也没有。
“许哲……你已经‘死’了。”哈迪斯的吐词清晰且平缓。又一次举起了镰刀。
想都未想,许者空翻的向后退去躲避。说来也怪,此刻的许哲身轻如燕,数秒已退到十米开外,滑行的停住了身子。
再看向那冥王,并没有追击,举起的镰刀也是缓缓的重新垂于了地面。
可让许哲顿时瞳孔放大是那站在哈迪斯身边的人影……那正是自己的躯体。
低头审视,许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身体会变得如此轻盈,因为身体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自己操纵的便只有赤裸的灵魂,也可以说是称为灵元的东西。
在灵元与那遥远的躯体之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联系,10条粗细不一的铁链伸展的锁住了躯体与灵魂。
“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是不是感觉很怪?”单手搭在身边没有了心跳的躯壳,哈迪斯的笑容变的异常狰狞,“这是冥王才有的独特能力,镰刀的挥动便能轻松的挖出对方的灵魂。某种程度上,你还不算真正的死去,灵魂与躯体之间还有你们东方称为‘三魂七魄’的东西联系着。”说着,哈迪斯轻松的牵起了其中之一的铁链,如摇铃铛般发出着噼里啪啦的清脆之声,“只需要斩断这些,灵魂便再也回不去躯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要做的是彻底毁了你的灵元,让你真正的从这三界之中消失。”
“好像更加麻烦了……”虽然恢复了自由运动的能力,但失去了躯体的保护,许哲知道,此刻远比动弹不得更加的危险。
夜晚的风吹拂过这片死静的大地,空气似乎变得更凉了,不过许哲却感受不到。
“安静的死去吧……”带着命令的口吻,哈迪斯闭上了双眼,身体侧立于地,笔直的身影如同即将翩翩起舞的天鹅。漆黑的长镰背于身后,可垂地的刀刃却是刃口向天,轻提的向上挥动。
看似缓慢且无意义的动作,刮起的却是一阵可怕的风。
不规则的气流相互的撞击扭曲,如同一台绞肉机般向前推进,饱经摧残的岩石大地被无情的掀起,巨大的石料被乱刀似的狂风撕成了碎片,宽达数米的风道之内无一物不是被摧毁待尽。
那十条牵扯着许哲灵魂的铁链在风中疯狂的相互撞击。
双手握拳,交叉的护住了头部。当风吹到身边之时,许哲才知道一切的阻拦都没有意义。
贯穿而过的风刃未停,直直的轰进了后方那宏伟的雪白歌剧院中。那巨大的人类“宫殿”被轰成了对穿,一个直径十米的大洞留在了整栋建筑的一侧,阴森恐怖。
无力的灵魂被风卷到半空,又是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激烈的撞击引得许哲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怜即便失去了身体,灵魂也同样能感受到攻击带来的痛苦。
侧头用已模糊的视线,许哲看见的是缓缓靠近的哈迪斯,还有那高速接近中的游艇。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接近了,死亡接近了,而希望也接近了。
已觉醒的珍妮拥有了最强的封印之力,她可以结束所有悲哀的命运。结束自己与九尾的纠缠,结束人类与神的瓜葛,结束所有人可悲的生活。
真的好近啊,只要给她一个靠近九尾的机会,一个像哈迪斯这种混蛋无法打扰的机会。
那个思念了好久的“她”将再次脸上挂起淡淡的笑,默默的跟随在自己的身后,不肯离去。
这是吴倩唯一的机会,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如果真有人要为这个“机会”而牺牲掉什么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便是自己。
所以,即便灵魂与躯体同样的痛苦,即便下一次可能就要死去……
颤抖的手还是支撑着颤抖的躯体,许哲重新的站起,牵动着身上十根坚固的铁链劈啪乱响。
“还能站起来吗?灵魂果然比躯体更容易控制,只要有战斗的意识,在被毁灭以前便能无数次的站起。”哈迪斯佩服归佩服,但杀戮的心却不会松懈分毫。
对于许哲,自己没有怜悯可言……
“也许我真的没有力量,也许你真的强的像变态一样。但决不允许有混蛋破坏我的‘机会’。就是神也不可以!!!!!!!!!!”许哲放肆的咆哮回荡在寂静的夜空,这是灵魂的怒吼,浑厚的气浪引的身上的铁链疯狂的颤抖着,大地仿佛也因为这呐喊而在悲鸣。
远远的海面之上,一直坐于船上默默不语的珍妮,眼眶中不自觉的充满了泪水,因为听见了他的呐喊……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块钱的赌局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怒吼的狮子足够让众多的动物胆战心惊。可嚎叫的老鼠,即便声嘶力竭,到最后也只会被当成死前的悲鸣而已。
很显然,哈迪斯已将许哲的呐喊归纳到了后一类中。脚尖轻柔点地,沿着垂于地面上的十条铁链,向前奔出。
说其快,动作又是那么缓慢,都能看清哈迪斯脸上放肆的狞笑。
说其慢,这冥王的身子在这夜幕中就如同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
相反,站立于原地的许哲并没有动,当灵魂冷静下来时,表情竟带着些许的惊愕,好像发现了点异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与这灵魂之间。
哈迪斯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