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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远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心满意足的上了路。心想安排这差事给自己,这家伙还算是半个人。可坐在车里他又觉得不是滋味了,自己这些年的近步不小呀,怎么还是处处让这家伙给利用呢?
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只有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看来原因只有一个,赵启明这个奸商心太黑,而自己比他可善良多了,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混在一起,难免会吃亏。想到这里他心里舒服多了,吃亏就吃亏吧,谁让自己是个好人呢……?
奸商和小辣妹的婚礼在众人的努力协助下,终于如期举行了。买下酒店之后的第三天就是正月十二,提前住进新房的赵启明心情有点兴奋,早晨七点不到就起了床。刚穿上件毛衣,就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陈致远这家伙跑来找他。
这家伙几天来尽围着符媛转悠,抽空给奸商上课,昨天还警告他不但不要跟自己争。
没想到他话没说完,赵启明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当时就开始脱衣服,陈致远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性取向变了。
大冷天的,奸商只穿着件裤叉站在陈致远的面前,抹了把眼泪指着身上各处:“这是我跟收银员结账的时候说了声谢谢,胡雪怡说我勾引人家,结果就咬成了这样;这是昨天不留神碰着个八十多的老太太,胡雪怡说我想非礼人家留下的;这是我冲邻居家一个两岁的小女孩笑一下,胡雪怡说我意淫人家,用老虎钳子夹的……”
看着骨瘦如柴的奸商大腿、胳膊、屁股等等数处青紫瘀伤,陈致远终于明白体会到了他过得是什么样的幸福生活……。
从订下婚期的那天开始,奸商就被身边的两位大神变着法子折磨,还美其名曰:“婚前训练”。小辣妹的目的非常明确,这是为了让奸商今后更好地适应婚姻生活,同时也是给齐雅婷做示范,捎带着研究研究最好最实用的惩治手法。
奸商幼小的心灵倍受摧残不说,还受尽了皮肉之苦,眼下就只剩一口气了。别说符媛只是个千斤小姐富家女,就是仙女下凡,他也不敢哪有那心思。
“兄弟,你……你的命好苦呀!”陈致远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和赵启明抱头痛哭:“她不会连你底下的那玩艺儿都不放过吧……。”这家伙突然想到了奸商的命根子。
赵启明啥也没说,只是哭得更伤心了:“……我知道她们这是为我好,怕我犯错误。其实我一点都不怪她们……。”
陈致远感动得直夸他:“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好人哪!”
他哪知道,赵启明这话说得违心,现在提到自己的两个老婆这家伙就神经过敏,对谁都不相信。奸商心里想着,指不定哪天你小子就把我给卖了换糖吃,到那时候,只怕老子连剩下的这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人要是活到这份上,真是凄凉。
所以现在陈致远每次见到奸商,都是怀着无比同情的眼光望着他,还尽可能的不让他和两个老婆单独相处,这让赵启明非常感动,患难之交就是不一样呀……!
正在卫生间里的赵启明吐了口嘴里的牙膏沫:“这么早!就这么急着当扮郎?”
陈致远坐在客厅里点了根烟:“反正也闲着没事,看你这边还有啥要准备的。”
“都弄好了。符媛呢?”奸商问道。
“陪你两个老婆去美容院了,顺便把自己也收拾收拾……”陈致远刚答上话就后悔,这小子最近在老婆们的惩治下,变得越来越精了。
果然,走出卫生间的奸商冷哼一声:“我说你也没这么好心舍得扔下符媛……。”
陈致远懒得理他,咳了几声:“问你件事!”他这几天忙得厉害,体质有所下降,又正赶上最近流行性感冒,这家伙给传染了,说起话来鼻音很重。
“说吧!”赵启明靠在刚买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揉了揉肩膀,嘴痛得直咧,顺手从桌上拿了块活血止痛膏贴在上面。活血化瘀的东西他新房里随处可见,只要是手能够得着的地方,至少能摸到一打。
他经常被人问起弄这么多膏药干什么,奸商骗人家说自己落枕了、闪着腰了、扭着手腕了、崴着脚脖子了……。时间久了,实在编不出什么别的理由,这家伙干脆说自己有这方面的爱好,喜欢贴一身的膏药,浑身舒服,弄得别人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
像他这种常年身上不是内伤就是外伤的人,贴上这东西当然舒服!
……看来昨天挨了顿狠的。陈致远装作没看见,免得他又脱衣服:“你小子为什么非要在结婚之前买下淮都酒店?只是为了摆酒席?”这个问题他这几天一直没弄懂,今天早上看了省城的早报才有点明白了。
赵启明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哦……,这事呀。他们的饭菜连你都说是猪食,那厨子哪还能要呀。你好象感冒了,我这有感冒药,要不要来点?”
“厂里就生产感冒胶囊,我拿了几十板备用,用不着你充好人!快说正经的!”陈致远才不理他这一套。
奸商接着跟他打太极,反正自己也没养庞物,没事干逗着猪头陈致远玩玩也是一种生活乐趣:“淮南又没有比淮都酒店档次更高的地方,现在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不在那还能在哪?”
陈致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今天早晨刚到的报纸,一把按住了奸商的肩膀:“你小子还不说实话?是不是以为今天当新郎我就不敢抽你了,这报纸上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让姚小胖急着去把淮都大酒店的名字换成明远……”
晨报上头版头条就是:富商新婚一掷千万,购买酒店只为婚宴!
这条新闻的主要内容是说:明远集团的老板之一,上海怀圣堂药业公司总经理陈致远先生,为自己朋友赵启明先生的婚事,几天之内花了一千多万买下淮南市最大的三星级酒店当成贺礼……。上面还附了一张陈致远咧着嘴傻笑的照片,跟电视广告里卖旺旺大礼包那家伙风格差不多。
奸商被他抓住了肩头的伤处,一脸痛苦:“哎哟,你他妈轻点!明白了你还问,我懒得跟猪解释。”
“老实交待。不然我让胡雪怡问你。”陈致远放开了他。
奸商脸吓得煞白,当时就全招了:“我说……。其实也没什么,还是那个目的,造造声势。国内的老百姓你又不是不明白,对广告的信任程度已经到了迷信。在香港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我是彻底想明白了,钱还是咱们这边好挣。现在要在内地发展,企业本身首先一定要有影响力,你只不过是花了一千多万,但是这种做法造成的轰动效应,比单纯的广告宣传更具有震撼力,而且宣传费还一分钱不用出……!”
陈致远想了想,奸商说的有道理,这一则头版不仅把明远集团所附属的企业情况进行了详细地报导,还强调了鸿福连锁超市最近的火爆势头,把自己和赵启明说成了解放后省内绝无仅有的商界奇才。
“上次收拾钱经理一家,闹腾的还不够大呀!”陈致远问道。
赵启明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省委徐书记让谢秘书长给我递的口信,劝我大事化小。省里一把手发了话我哪能不给面子,结果报纸没上,电视没播,除了政府里一些当官的了解内幕,老百姓谁知道?而且我下一步首先准备把怀圣堂医药这一块做大,鸿福超市也要在短期内向省外拓展,有了这次的宣传,不论是间接还是直接的利益对我们来说都是难以估量的。”
抛开私人恩怨不谈,收拾钱经理父子的商业目的,是希望在省内上下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为以后铺路。这件事可以给政府部门一些有人品问题的人敲个警钟,提醒他们少背后使绊子打鸿福超市的主意。
类似情况一定要考虑到前面,香港的廉政建设搞得好,符媛在在那边没接触过这类无耻的公务员。胡雪怡就更不用提了,基本上就是白纸一张。日久天长,一旦这种人玩起阴的来,她们再处理不好,虽然不至于影响到公司的根本,却会招来许多小麻烦,到时候能让人焦头烂额。
一百七十五章 三个人的婚礼
听他说得这么张狂,陈致远心里有点担忧:“你就不怕树大招风?”
赵启明鄙视地瞅了他一眼:“你小子怎么没当几天老板,就变成李胖子第二了?树大招风,招什么风?这个成语只适用于爬到一半上不去的笨人。想办成国内甚至国际知名企业,没有这点魄力趁早回家种地。况且名气越大,办起事来就越容易,连省里包括中央都重视的超大型企业,有谁敢动?当然,有了钱适当的还要为国家做点实事,免得让人说咱们为富不仁,给那些眼红的人钻空子上坏水。”
就拿葛兴邦的事情来说,奸商对重要的人物该怎么用、在什么时候用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很久以来,他只是在扳倒钱家这一件事情上请葛兴邦为自己出了头,至于上海的怀圣堂药业和李胖子明远房地产,不用说葛兴邦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支持。
所以他认为,害怕树大招风的人,是自己不够强大,如果你真是一棵参天大树,十二级台风只怕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关键是根要扎得够深才行!深到和脚下的土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取得政府部门的支持,就是自己需要的那片土地。
陈致远长长地吁了口气,奸商对的战略意图他是彻底清楚了,不用说,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和那篇报导都是奸商一手泡制的。这家伙为了生意,总是懂得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事,将它们像垒积木一样放在最适合的位置上,构造自己设计的雄伟建筑。
他同时对奸商的谋略也更加佩服,做兄弟这么些年,这家伙的头脑和纵横天下的战略思想,真是越来越让人崇拜了。陈致远自认为打死自己也没他这么多花花肠子,可能这就是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最大的区别吧。
但是从奸商的话里他也听出了这家伙对自己的反思。当初过早地进军香港,从现在看来有些急功近利,以至于明远集团在香港折腾了两年仍然毫无建树。转移回内地就是赵启明对自己当初决策的一种否认,只不过这家伙没有明说就是了。
尽管如此,陈致远还是觉得在香港的投资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至少可以在进行国内投资的时候,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第一家香港上市的企业,这个名头就是个宝,以前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加以利用罢了。
而在针对石家的问题上,虽然现在看来明远集团暂时还没有干掉他们的实力,但是从商业角度来说,把符家牵扯了进来,这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战术手段。当然,这主要还是和符媛的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两个所谓的商界奇才聊了一个多小时,赵启明的爸妈首先过来了,让奸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带了一个人来,一个多年前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
“杨叔叔!你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赵启明脸上难得地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急忙迎了上去。陈致远也是十分意外,和奸商一起迎接这位很久不见了的忘年交。
杨君筱还是当年那副直爽的脾气,狠狠地敲了赵启明一记疙瘩梨:“你小子结婚连我都不通知一声,如果不是你爸前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还真赶不上了呢!好在哈尔滨机场我有朋友……”
说着,他又转脸冲着陈致远训斥道:“还有你!他不说你也跟着瞒我,等下非灌你几杯不可!”
陈致远一脸憨笑,当时就把赵启明给卖了:“我原想打电话给你的,启明说刚过完年,怕您老人家忙,非要等以后再告诉你……!”这家伙现在学得比奸商差不了多少,连脸上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憨厚。
奸商压根就没说过这样的话,却也懒得跟他记较,装得像个乖孩子似的摸了摸后脑勺,冲着杨君筱傻笑几声默认了。
一般来说,让陈致远在小事上占自己一点小便宜是奸商的风格。自己平时把这家伙收拾得鸡飞狗跳上吐下泄,总要给他一点寻找心理平衡的机会,要不然哪天真被自己给玩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
“一个都跑不了!对了,李胖子和张志诚呢?我刚从合肥下飞机就直奔你爸那儿了,他们两个不会没来吧?”杨君筱是个念旧的人,想起当年在上海受到大家的照顾,心里酸酸甜甜说不上是个啥滋味。
一晃几年过去了,杨君筱自从回到伊春就很少有时间过来这边,黑龙江与这边离得太远,火车要坐几天几夜。而且前年刚提拔为伊春市外贸局局长,平时工作太忙,只是偶尔和赵启明以及他老爸通通电话,赵启明去了香港之后他去过一次,其间还借着出差的机会来了趟安徽。
赵启明知道他急于见到往日的朋友,歪着嘴笑了:“胖叔在酒店里正住得爽着呢!张大哥还在香港,那边的事情比较多,说是今天和张廷张叔叔一起坐今天早晨的航班过来……。”
“刚才听你爸说你最近在安徽搞了几家超市,生意越做越大了,啥时候到我们那旮也投点资?”杨君筱说着,一只大手拍了拍奸商的手臂,刚好又是新伤……
赵启明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说不出是疼的还是高兴的:“这还不简单吗?等过了今天,一定跟您好好聊聊这事。”他心里早就有这想法,只不过黑龙江太远,一直没有成行。
几个人正聊得开心,赵妈在一旁催促赵启明准备动身:“刚才来电话说雪怡已经到家了,外面的花车正等着,回头再聊,快去接人吧!”
奸商这才注意到旁边来了不少亲戚,闹哄哄像是开茶话会,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带着陈致远这个猪头伴郎上了路。
齐雅婷和胡雪怡在美容院花了几个小时梳理化妆,符媛和董欣陪着她们,顺便也让化妆师帮着修饰了一下。
符媛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脸幸福的表情,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伤心、失落、羡慕……,表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是哀叹不已。听说赵启明要结婚,符媛不由得满怀失望,但这种事情谁也不能勉强,她只有带着对新人的祝愿和幽怨来了淮南。
刚到这里,就听陈致远说胡雪怡要和齐雅婷一起嫁给赵启明,符媛吃了一惊,随后就被这两个女孩子宽广胸怀和对奸商的真爱所感动了。她自问自己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对于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赵启明哪怕是个天使,既然已经有了两个女人愿意一起嫁给他,自己还能做什么呢?老实巴交的陈致远看出符媛心情不佳,可着劲地逗她开心,把从小到大跟着奸商学来的那点破玩艺儿全抖了出来,就差没在大街上耍猴戏了,符二小姐这才勉强露出了笑意。
付出当然是要有回报的,符媛对他的好感也因此从原来的一滴水,慢慢变成了现在的一碗水。她哪知道,那家伙虽然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其实憋了一肚子的阴谋,正等着这次的机会表现呢!
陈致远自己的这只桶早就装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看她的一只桶啥时候能装满,到了能抬走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客气挑回家。
两个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到了奸商给买的新家,一进门胡爸胡妈包括家里所有人全愣了。
身为婚礼伴娘的齐雅婷居然也穿了身婚纱,和胡雪怡一起甜蜜蜜地走进了房间。除了清楚内情的董欣在一旁抿着嘴偷笑,其他人都在小声议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