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情绪干扰的方法。
“我要当一个童话作家！”她睁开眼，快乐地喊道。
“不错的愿望，你要加油哦！”塞特斯·；威尔笑道。
“如果你当了作家，那我就帮你画插图，好不好？”向来最擅长绘图的莉塔抢先预约。
“好呀！那我们两个都要加油了哦！”
莉塔伸出右手道：“那，打勾勾！”
段织羽愣了下，脑海里迅速闪过那个万圣节夜晚的情景
“打勾勾、打勾勾，不守信的人会变小狗狗……”
第十六章
香港的夏天依旧炙热无比，几乎可以把人活生生地烤脱一层皮来包饺子，也因此全年无休止的免费冷气供应站——百货公司就成了莘莘学子与逛街人潮最爱去的去处，父母亲更是乐得带孩子下楼去喘个气，好图个十分钟或是更短的清净与凉爽。
时序正值仲暑，离了校的学子纷纷换上便装，在人挤人的街道上来回行走而丝毫不觉疲累，一会儿是唱片行、一下又换到电影街，总之，全是供应冷气的清凉地。就不知道他们为何不待在家里，也许是响应政府“少开冷气、维护生态”的口号吧？
一辆机型小巧的浅蓝身机车在百货公司的后门停靠，车上的骑士直朝门口的来往行人挥手喊叫，由于说的是英文，因此惹来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直到原本站立在门口的一位少女忙不迭地上了车，众人才收回视线。
“喏，你吩咐的安全帽。”骑士自车中取出一顶白色安全帽交给女伴，声音有点低沉，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女音。
“莉塔，我早叫你别约在这里的，人多车多，连废气也多。”少女依旧用英文向同伴抱怨着。
“小羽，我告诉过你这儿的人最多，可以找到不少好画题，所以下次只好委屈你带口罩出门了，毕竟，香港就是人多，车多，废气多嘛！”莉塔笑嘻嘻地瞟了眼友人被阳光逼出红颊和汗水的脸颊，问道：“怎么？又被人缠上了？”
“你大小姐既然如此神机妙算的话，干么不约我在别的地方见面？”
“反正没人能钓得上你嘛！都名花有主了。”
“莉塔，我说过很多次，我和凯依只是儿时的玩伴，你是得了重度健忘症吗？”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先到爹地的出版社报道吧！发表会要来不及了。”
莉塔眼尖地瞄到前方红灯转换，立即手腕一转，马力一加，往车浪与腾腾热气中冲入。
十年，说长不长却也算不上短，以人类平均八十岁的寿命来说，恰恰其八分之一。十年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够让一个孩子蜕变成人；足使研究生成为教授；科技的进步自不在话下。
如果告诉你，用十年来思念一个梦，除了无形的承诺和一根凭证似的白羽，天使不再在人间出现，自此在她面前销声匿迹，踪影全无，只遗落一地破碎的心和缺角的梦。万圣节的魔法不曾再显灵，彼德·；潘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小孩子坚决地拾起满地的心碎，契而不舍地拼出完整图形，然而不管如何找寻，画上的笑颜依旧缺上一角，尽管努力缝补，依然抹消不去的细致疤痕。
刚失去天使的那几个月里，她每晚恶梦连连，为天使担心受怕，每每在睡梦中惊吓尔醒，望着窗外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的明月，她悄然落泪，明白天使消失的事实，知道他无力抗争天界命令，但在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却不停地呼喊，次次重复他的留言——
“天使，是不会骗人的！”
十四岁那年，段羽举家返回香港定居，主要是想让女儿远离伤心地，希望能消退她对定雨的思念。但是眼看着段织羽一年比一年出落得美丽，视线却总是停驻在远方的天空发呆，他们明白自己再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支持女儿，给予她足够的力量。
两年后，段织羽的好友莉塔捎来讯息，通知她要到香港来找她实现十三岁生日的约定。这个消息使得段织羽开始忙碌起来，莉塔和她开始在香港各地会集各式童话书语与绘本，却发现香港的童话书少得可怜，而且颇不受重视，更别提莉塔最由兴趣的插画了，要是没什么商业性的，出版社根本不敢冒险出书。
于是他们誓言要将童话书发扬光大，帮孩子们找回失落已久的童心。织羽开始提笔写作，并且在休闲之余遍读各类相关书籍以充实知识，莉塔负责练习各式绘画方法，从粉彩到蜡笔全都一一实验，企图替自己找出固定风格，并且开始试着向各家出版社毛遂自荐，希望能找到一家愿意救孩子心灵的公司。
三年来的努力使得两人都由不少的成就，从国内到国外的文学奖和绘画奖，这两个年纪不过二十载的小女生已经各自获得三到五座奖杯，期间虽有商家找上门来，但却因为理念的不相契合而宣告失败。她们不愿只将童话当成赚钱的工具。
梦想在段织羽二十岁生日那年出现转机，香港一家颇具规模、由外国公司来港投资设立的新兴出版社“EDEN”举办了一项全国性的文学与绘画比赛，邀请各方有志在文坛立足的人士前来参加，而且不限题材、年龄、语言，属自由创作。至于评审团方面，更是重金礼聘各地的文学名人来担任。这项结合文艺与商业的活动自然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大家都在猜测拔得头筹的会是何种作品。
段织羽和莉塔自然也前去参加了，两人的主题是相互关联却又可各自独立的，分别为童话“PAINTMYWURLD”与全开粉彩的单幅插画“PRINCE”，主题中除了点出环境污染与人心的腐蚀外，更有着如梦幻似的词句与大量的蓝。
果不出所料，这两件作品一公开后，立刻抢尽其他人的风头，声势远远盖过其他作品，而在前三名与特别奖皆决定后，“EDEN”还将作品陈列在世贸中心的会场，供其他人参观比较。
第十七章
展期连续三个月，这段期间，世贸中心几乎每天都挤得水泄不通，除去媒体记者外，有带着小孩来的父母、好奇的各界人士，对作品有兴趣的学生与评论家等等，对于那张包含各种浅淡不一的兰色调“PRINCE”的作者的作者起了莫大兴趣，大伙儿争相询问作者的身份，但主办单位却严守口风，除了众所周知的笔名“PAINTMYWORLD”，则引起各方颇大争议，她的作品除了在题型上沿袭了以往安徒生童话钟那著名的“美人鱼”之外，对于人心腐化的暗中指责更是震惊许多保守派人士，他们向来认为给孩子看的童话就该是“只”充满幸福美满与正面教育意义才是，但“PAINTMYWORLD”飞弹打破传统，更以类似词的方式断句写出，教许多意图创出新文学的年轻子弟趋之若骛，两方意见相持不下，更是炒热媒体新闻。
可是，不管外头炒得再热再滚，都不干两作者的事，她们依旧自在地四处逛街看电影，在商场的旧书摊翻出可能饿实物，再不就花上一个下午炮在茶香四溢的红茶馆里品尝美味的蛋糕。毕竟，她们只有二十岁，那些蜚短流长、明褒暗贬，管它去！还不如吃块香嫩的橘子蛋糕来得实在对味！
展览落幕后，作者们也开始接洽出版社的事务，即使是向来不愿曝光的段织羽也得出席，但约好和“EDEN”总编辑见面的那天，她们俩着实吓了一跳，只因为那位亲爱的总编辑，正是莉塔家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爸！
他之所以没有知会莉塔，是要她们心无旁骛地参展，也是为了避开媒体的不利猜测，希望以她们自己的实力来对这个社会证明，故而直到今天才对她们摊牌。
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莉塔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老爸成天不在家里，竟是开了出版社！
于是，在“总编辑”再三保证绝无不公平事实以及不会对外泄漏她们的身家资料后，两名作者才乖乖地签下合约，好让“EDEN”去进行出版事项。
接连两年来，她们顺利出版了四本作品集，除了原本的“PAINTMYWORLD”的系列外，还有一本关于天使的童话书，至于插图方面，不用说都是莉塔的杰作了。
“EDEN”够聪明地没给旗下作者们过度曝光，除了部分必要场合——当然是要没有记者采访的那种，否则鲜少请作者出席，理由是：作者卖的是作品，不是脸，要看人，请找偶像明星。够酷了吧？
今年年中，她们俩又合出了一本童话书，依旧和天使有关，“EDEN”在自家出版社里办了个自家作者的小型聚会和庆祝派对，多一莉塔才会骑着小机车去接段织羽。
“EDEN”坐落在忠孝东路五段，较之强北车站附近是冷清了点，但交通便利、距离又近，所以几年来也没换过地点。整栋大楼呈现一片暗砖红，看起来倒像是住家大楼而非商业用地，而派对地点正位于六楼的小型会议室。
载着两人的浅蓝机车平稳地滑入机车专用车区，段织羽和莉塔下了车，和守门的警卫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搭电梯上六楼。
“对了，小羽，你还记得两年前那幅得特别奖的绘画作品吗？”踏出电梯，莉塔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是说那幅‘靛海蓝天’的天使像吗？”段织羽回忆起两年前混在人群中看展览的时候，那时她曾在某幅画前停驻了三十分钟之久。
那是幅油画，鲜明却又意外柔和的色调包裹着一位半遮眸的天使，浅金的卷发似真似假，仿佛风一吹便随之飘动，沉蓝的眼瞳呼应着背景的海洋与天，整片的蓝色调像要溢出画框般令人感到莫名的忧伤。
那时大家还将“靛海蓝天”和“PRINCE”相互比较，因为两幅画的主色调都是用蓝色。
“对，对，就是那幅画，我听爹地说，那个作者也会来参加今天的派对哦！”莉塔兴奋得双颊通红，越说越激动。
眉办法，她实在是崇拜哪个署名“幻天”的作者了，简直是拿那人当神明，只差没有每天对着那幅画的复制品再三膜拜兼烧香了。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说不定作者是个女孩子，你还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样。”段织羽笑着臭她。
“小羽，那时候是谁念了好几天的短文来着？什么”念羽在阁‘的……“莉塔不甘心受窘，连忙加以反击。
她记得太清楚了！那幅’靛海蓝天”之所以得到特别奖，是因为它无法归类于绘画或文学。因为画和上面所题的词句，意境都十足地传出深切的思念与关怀之情，故而颁发特别奖。而段织羽尤其偏爱最后两句。
“是《思梦于乡、念羽在阁》啦！”段织羽补充道。
第十八章
“看吧，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是谁在发春哦！”莉塔乘机扮了个鬼脸，随即拔腿便跑。
“莉——塔！什么发春啊！不会用中文就别乱用！”段织羽跟着追过去。
“你平时不是叫我要多练习吗？我这叫实地演练，即学即用啊！”莉塔大笑着跑入会场。
“什么即学即用！你老是学些怪东西！”
段织羽抗议着追入会场，没料到一踏进大门，身后立刻伸出一双臂膀，越过她的肩，给她来了个“大熊式拥抱”。
“呀！”段织羽吓了一跳。
“小羽？”莉塔连忙回身，看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正抱紧段织羽，她正想过去给他结实的一记脚印踢，却发现那张脸，好似在哪儿见过……
“凯依？”她傻傻地问道。
“凯依？”段织羽闻言，立刻静下来。
“不然你以为是谁？”男人抬起头，金色卷发随风往后散去，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凯依！”莉塔惊喜地叫道。
“小羽，莉塔，好久不见了。”男人松开手臂，改绕到两少女中间。
淡金的卷发依旧亮眼如昔，只是长度足以触及肩头；水蓝的瞳眸仍是澄清无比，然而眉宇之间却少了分稚气；圆润的脸孔被岁月刻上浅浅纹路，强行宣示自己的成熟；瘦高的身影、稳健的双臂与宽阔的肩膀，像个令人心安的避风港。昔日那个活泼的美国少年，已经是个“成长过”的大人了。
“凯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他占有似的搂住段织羽的肩，皱眉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还是这么瘦。”
“对嘛！小羽前几天还嚷着要减肥呢？”莉塔在一旁扇风点火。
“减肥？你全身上下找不出几两肉，减什么肥？”凯依上下打量着她。
“你别听莉塔胡说了。”为了预防莉塔又大嘴巴地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段织羽连忙把凯依拉一旁。“凯依，你不是说这阵子医院很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已经休假了，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回去问威尔医师。”
“每次我出书你都放假了，那么巧？”段织羽怀疑地瞅着他。
“我顺便回来替伯母他们用体栓嘛！”凯依搬出免死金牌。
“说不过你。算啦！我得走了，你别乱跑，当心迷路。”段织羽无奈地挥挥手，转身朝拉长了耳朵在偷听的莉塔走去。
“喂，你的相公不跟着来吗？”莉塔凑上前去。
段织羽又好气又无奈地指正道：“莉塔，我再说一次，我发誓我会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她终于知道莉塔地中文从哪儿学来的了：八点档古剧。
然而身后的凯依，却正以一双未曾被发现的深情蓝眸，定定地望着她的身影。
在可容纳近三十人的“思念”发表会小型会场里，不外乎是些相互熟识的面孔，使得段织羽的压力减轻不少，而莉塔更不用说了，她根本没什么神经可承受压力，因为所有的神经管线内都装满了爆笑因子。
和几位作者打过招呼吼，段织羽暂时离开莉塔躲到预备好的餐桌旁去休息，她徘徊在满桌的甜点之间，正犹豫着要选什么时，一根银叉突然闯入她视线，落在正前方的双层巧克力蛋糕上。
段织羽不由得将视线沿着叉子上巡，却意外地瞥见一张充满儒雅气息的年轻脸孔。
“定雨……”她不禁失声尖叫。
那午夜般的眸，漆黑的发、白皙的脸庞，以及殷红的唇与柔和的笑——
是定雨！他回来了！
发颤的手掩不住突如其来的惊喜，化为串串断线珍珠，溢出贮满相思的眼瞳。
“定雨！”段织羽只能一遍遍地呼唤，却不敢伸手触摸。
多少次，她在梦中扑空，醒来面对着冰冷墙壁，几乎泣不成声。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连伸手碰触的勇气都没有。
“定雨！是你……是你吗？”
“呃？是……我是。”眼前似梦如幻的年轻男子终于开口，斯文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迷惑与讶异。
“定雨！”段织羽倾身横过桌面，双手勾上男人的颈项，泪水如堤的洪水尽数倾出。
“小羽！”闻声而来的莉塔，再吃惊不过地看着至交好友惊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男人！
“小姐，小姐！你……”年轻男子文雅的脸孔染上一抹红晕，站着愣在那向莉塔求助。
莉塔这才清醒过来，急忙从身后拉开段织羽，却惊讶她满脸的泪痕。
以往，莉塔鲜少见段织羽哭过，除了少数几次发病令她痛苦难耐而掉泪外，段织羽几乎是不哭的，纵然是带病在身，她也总是面带微笑，她说好是给自己和家人信心的最好方式。
但是现在——
“你没事吧？别吓我了。”莉塔抱紧好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你还好吗？小姐？”陌生男子递上一条干净的白手帕。
“定……雨……”段织羽从莉塔怀中起身，她用手背抹去泪，瞪视那条手帕，而后盯向男子的面孔。
他不是定雨吗？
“我是叫定雨，小姐认识我？”年轻男子微笑道。
“我是叫小羽！你不记得我了？”不！她拒绝相信这种残酷的事实！
“小羽？”男子下意识地挑起一边眉毛，这个名字委实揪紧了他的心，让他感到熟悉无比。
“啊！”男子突然一拍手掌，笑道：”你就是‘PAINTMYWORLD’的作者织羽小姐吗？”
年轻男子的话像无情的海浪朝段织羽袭来，掩盖住她的一切思绪，几乎窒息……
“小羽？小羽……快来人啊！”
整个会场突然喧闹起来，自称“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