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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城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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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任朴城紧接着说是群狼战术,不会再让人像余珏上次那样,孤身犯险,而是同进同退。
噢!我大悟。算放下了心。
趁大家转移话题的空档,我拉住吴乐问:“回归石器交友会是怎么编号的?”
“编号?”
“不是有个0091?”
“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指的是劳教所里囚衣的号码!”吴乐挠挠耳根,“我们还可以叫他BC0091,B代表的是男孩,如果是G就是女孩了。”
“第二个字母呢?”
“我们把每个会员自我保护能力分为七个等级,能看出需要得到的帮助和可以帮助别人的能力是多少,A是完全献血型,E是完全输血型。”余珏替吴乐为我解释。
“那我呢?”
“BG级吧!”吴乐笑嘻嘻地说,“因为你是我们石器公认的胆小鬼,对医大的那位天使说出那个字你都不敢,让她拿着白色手帕坐船走了。”
我心抽痛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吴乐,虽然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许,他是对的。
“别笑韩若了。”余珏说,可嘴角却挂职上了笑的弧形线条,“项羽在垓下不也是在虞姬面前哭鼻子,爱情面前,没有勇者和懦夫之分,谁都是胆小鬼,都是三岁小孩。”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笑我没长大?”
“你看你,又敏感了。”
十点正,我们出了音乐屋来到酒吧,这时我已有了一个新的身份BB0133,第二个字母是我自己设定的,但必须对交友会负担相应的责任,到了B就不能随便找借口搪塞交友会的活动的借故不予其会员帮助。我是磨破了嘴皮才让余珏他们把我从E提升至B,因为他们不相信我我有能力完成B成员的义务。我说我不想做一个总在寻求避风遮雨的港湾的泊船,我是男孩即将要成年,我要普会替别人遮风挡雨,余珏就高兴地把E改成了B,不过死活不肯改A。余珏说无论任何人都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没有例外。纵然一个盖世英雄,一个呼风唤雨的独行者,都不能没有别人的支持的理解,世上没有绝对孤立的人。所以在回归石器交友会中还无一人第二个子字母是A。就连余珏他们这几位创始人也只是与我平起平坐。我只好作罢。
酒吧内是一片黄昏时的光线门口的阳光打在地面上是一地耀眼的雪白。最里的一张桌子围坐着七八个年纪比我稍大的人,个个眉清目秀,身上全然不见坏孩子那种邋遢猥琐之气,穿着大多正点。有两个挺另类但也不夸张。肢体暴力当然没女孩子的份,清一色大男生。0091瘦高,也架着一副眼镜,脸色苍白得历害,总让人起疑他是不是纯血统的黄种人。我很难想象这地群稚气犹在,文质彬彬的人跟拳脚相加扯上关系。由人推已, 我不是一个嫌惹事无聊的人么?怎么今天石器一说要去打架,我就积极响应,生怕被捺下了。想到这儿,我不禁哑然失笑。
何文说其实几个书生气的人进退一致,每个人身上的勇气就是他们勇气的和。不是勇者亦要成为勇者。然而现代社会让人们孤立,追求偏隘的独立与个性,人人争想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是,在麻烦面前却都明哲保身。所以他们就组织了回归石器交友会,在林立的高楼中间创造一个小小的、返回远古那种互相扶持的天地。在人性上用十个人的善良对付一个人的邪恶。只不过所用的手段偏向强硬。这不是人与人之间为生存的争斗,亦不例外是思想贫乏的人为了填补空虚的斗争。
免了礼节,也不见打出表示是回归石器交友会成员的手势。大家随随便便打个招呼。否则真有点帮派的意味了。
大家像早已熟识朋友似的相谈,尽管除了余珏他们我一个人也叫不上名字。有点像分离很久的儿时好友重聚,说些自己的见闻,话中不见暗藏的刀光剑影。吴乐更是不忘逮着时机打趣逗笑,幽默但也不失一个乐队鼓手的身份。有一点缺憾。贝斯手被晾在了音乐屋内。我第一次感到很多人在一起也能畅所欲言全无顾忌,有的点评国际时事,锋利与深刻直逼时事评论员。像0091,说话温文尔雅,演讲般具有深度。
乐融融也好,笑颠颠也罢,也不能忘了碰头的正题呀。0091说是时候找那几人的晦气了,十一个人你谦我让地走出了初初酒吧的大门。回归石器交友会会员之间的称呼很有趣,平日里不常见面聚会的不直接称呼对方的姓名,我就叫那位瘦高个子0091。他叫我0133。
被他们称为0133我感觉怪怪的,并不是监狱里囚犯被点名的那种耻辱感。自己的姓与名只要是认识的人都通用。不分亲人、师长,朋友陌生人。每天被无数人韩若韩若呼来唤去。包含在名字中的那份亲昵与亲情早已荡然无存,被陌生人叫一声,又被爸爸妈妈叫一声,久而久之,耳朵生茧,至使我有时也分不清他们称呼中的感情差别。而0133不同,注定只有回归石器的会员才这么叫我,很贴切。
一行十一人顺着人流走向第七小学,一路上笑笑谈谈。气定神闲翩翩风度,只有头顶的骄阳大摇大摆,气势汹汹,狞笑着撕散一片薄云。我看不出我的同行人是去寻衅斗狠的。反而像是当街散步。我有点担心出手时要是还如此绅士,遭殃的还不知是哪一方哩!我也这着他们装做一身轻松。可是,心在不停地跳呀跳的。
街道尽头,几个头发全染成黄色的人在电话亭旁吐着烟圈。他们中间一个人突然一声怪叫,其它人跟着丢掉烟头拨腿就跑。
“就是他们。”0091说。脱兔般追上前。
“分成两组,把他们截到巷子里,快!别让他们跑了。”何文大声喊道人已开始行动,有二人跟了上去朝那几个黄毛脑袋逃的方向追去。黄毛脑袋转向了另一条街道。
“跟我来。从前面截住他们。”任朴城手一招,剩下的人都尾随着任朴城钻进旁边的一家大超市,我没主意。只知道紧跟着任朴城吴乐还有另外三人就是了。一溜急促的脚步声划破了大厅的宁静,顾客和营业员纷纷移步让路,脸是无不现出诧异的神色。我一个人跑在最后,不住地向那些诧异的脸谦意地笑笑。
我本来自持在篮球场上练就的功夫,在速度和规避上不会输于前面的他们。谁知刚一交手我就败下阵来,任朴城吴乐“不好意思请让让”的高音开路。而那三个身子似不善运动的BB紧随其后,我用了百米冲刺的全力竟还被他们甩在了最后。而且我闪的功夫也不够火候,地板眩目的滑,几次急转弯差点一头撞上货架柜台,一次差点扑倒在一位年轻的女郎身上,她尖叫着闪下身,我才暗呼南无阿弥陀佛庆幸自己躲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连脸红的想法还没上来,又是一个急转弯,弄得我神经紧张兮兮的。
超市后面的安全出口被任朴城强行打开了,五人如敏捷的猎豹似的跨门而出,消失在光亮中,把气喘吁吁的我丢在后面。想不到只一个月我竟如此退步。太阳光一阵刺目,全世界只一片亮白。我定定目,确定吴乐他们远去的方向,抬腿追向前去。
找到他们时,有三个黄毛脑袋被逼在了墙角,何文和0091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B会员有的拿着工地上随处可见的红砖。吴乐掌中握着的不是那些初级武器而是一把指宽刀叶的匕首。十一个人半弧形排开,封死了黄毛脑袋的逃路。不会真的要血溅当场吧!我剧烈跳动的心脏又是一阵提速。滚到了嗓子眼。
我极力抚平胸口的不安。深呼吸几次,抬头挺胸大步走了过去,插在吴乐的旁边。瞄一眼黄毛脑袋就明白吴乐他们干嘛会多出些木棍刀具。因为被围的三个黄毛脑袋手中也各有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不同的是他们的小刀的刀尖一颤一颤的。刀是不会自己发抖只因拿刀的手有惊惧。刀尖抖一下停几秒又抖一下,显示出它的主人在尽力伪装心中的恐惧。可是,被依赖增加底气的却是彻彻底底出卖他们的元凶。
三个黄毛脑袋成犄角之势,背靠背,可是,有点僵直。
“你们想怎么样?”犄角尖色历内荏地大声问道,中气不足而且掩盖不住尖声中那一缕颤音。
何文不急不徐,优美在抬起拿木棒的手,木棒轻轻在脸颊上摩娑,又在嘴边吹了吹口气,缓缓开口说:“你知道!”
“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对方气焰矮了,他们手中的小刀颤抖得更加历害,那人的面色变得惨白。何文摘下眼镜,往镜片上呵一口气,呵上水雾,在在衬衫上擦擦。复又戴上。眼睛没有正视对方,只盯着手中的木棒,拍拍左手的手心,仿佛要把对方发出的质问的勇气拍碎。
“这你们也清楚!”
何文漫不经心地说。石器乐队的吉它手兼队长,斯斯文文的何文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一如拨动弦线的他与生活中的他的判若两人。现在亦不像生活音乐中的他,冷酷、极具危险性。我想当一个人为私欲丧心病狂或者为信念义无反顾的时候,那个人身上的力量往往是最可怕的。
“我不明白。”
犄角尖的声音到了嗫嚅的地步,像在乞怜。
“你说什么?”何文装没听见。
“我说我不明白!”犄角尖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有点视死如归。
“你们上天堂后,我会在给你们的祭文一条一条地写明白,这你满意了吧,收到祭文可能需要点时间,困为你们下的是地狱,是要从天堂转信的。”
吴乐说。他永远改不了不甘寂寞的毛病。就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脸上的嘻哈笑容。
“明白了吗”何文仍漫不经心地说。三个黄毛脑袋耸拉着,不敢吭声。可手中的刀仍然坚持着,泛着寒光一致向外。虽然这边的人多,就之样扑上去也不见得讨好,我想见见何文怎样能让他们自动放下武装。
“让你们跑了两个。算他们走运。但你们就不会还那么幸运,便宜了你们我们就该下修罗狱了。说!你们知道什么事是不可原谅的吗?”
何文开口威肋。
任朴城小声对何文说:“跑掉的那两个,会不会找人?”
我正有此顾虑。
“不可能。我注意他们很久了,就五个,除非他们愿意让警察介入,那样的话,他们可能自找麻烦。”0091接着说,仍有顾虑,“不过,他们有点背景,否则上次公安局怎么那么快就放了他们出来?”
犄角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眼内生出希望,恢复了一些狂傲:“对,我们的兄弟……”
“什么”何文一声喝问,特霸道的味道。
“不,不。刚才我们走了的两个朋友中,有个人的爸爸是教育厅的副厅长,上次我们进了局子里,就是他托人叫叫公安局放我们的。”
“嗯哼!”吴乐折起刀丢给0091,拿过0091的木棒,“抬高帽压我们,想得美,如果今天你们侥幸没死的话,爬回去问问那戴黑帽的家伙,到底是他的乌纱够牛逼还是我的木棒硬!”
吴乐笑着说完,突然举起木棒挥向何文,何文早已双手握住木棒在空中等着,很像日本忍者握着倭刀,双棒相击。爆出“咔嚓”一声响,何文的木棒应声折断,吓得墙角的那三个人一阵颤栗。突如其来的响声也使我抽紧了一下心脏,干嘛吓我?
我发觉何文吴乐有一唱一和的天赋,简简单单就把对方吓得不成样子。看着墙角三个可怜兮兮的家伙,像待宰的羔羊。我心里很是快意,平日的嚣张不可一世到哪去了?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有跪地求饶乞舍放一马的今天。正应了余珏的一句话,你越孙子他越张狂,你大爷他就越孙子。
巷子一头走来地对情侣,一看架势就明白这边有恩怨便急急忙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我真想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一声,喂!我们不是坏人。
“不能再和他们僵持了,速战速决。”一个休闲装的BB说。
何文徒手踏入跟对方对峙的中间地域,踱着步,说:“好吧,我们不想多说,跟你们这些人渣纠缠不清是在浪费我们的生命,我们很讲公平,给你们两种选择,武斗还是文斗?”
嗯?给那三个小子台阶下?我不解何文的含义。现在我们可占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可是,看着三只汗淋淋瑟瑟发抖的羔羊,我还真同情他们,只是一点点而已。
“怎么说?”领头的羔羊颤声问。
“很简单。”吴乐拖着木棒朝前一步,木棒在地面划过,发出沙沙声,“武斗就是你们不心丢下手中的刀,枪棍戟锤槊钩鞭你们都可任意选,我们亦然,你们一齐上,我们也一齐上,挨刀子受闷棍谁也别哼一声,如何?”
“文斗呢?”羔羊怕了。
“文斗,手中谁也别想拿半点东西,比拳头硬腿脚狠,还是刚才的规矩。大家上齐上。”
“这不公平,你们人多。”对方叫道。
“公平?亏你说这两个字脸不红,对你们是没公平可言,对别人这是最大仁慈的公平,一对一我们朋友都不干,都想亲自送你们下油锅,三对三。车轮战你们会更惨。”
何文悠闲地说。仿佛欧斗是一种艺术,一如音乐。
对方久久不出声答话。
“想好了吗?”任朴城大吼一声,“武斗还是文斗?我们可没耐心陪你们玩,文斗访问演出把刀丢在地上,我数三声,就由不得你们了。”
“三——二……”
当第一把刀掉往地上时,另两把亦像烫手似的唯恐丢之不及。在刀伤与拳击之间,没人会先前者,这是另一种判断聪明人的标准,那三个黄毛脑袋并不傻,可他们没有想过,纵然昔日瑞威风凛凛的尖刀终有一天会因颤抖的手无法握持而颓然落地,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那有点像尊严夭折碎裂声。
人,总是祸到临头才懊悔不已,不管如何飞扬跋扈也有卑躬屈膝的一天。何文一皱眉头,命令道:“把马丢过来。”
那三人听话,挺乖的,各自捡起刀丢在何文跟前,吴乐拾起扔到了墙跟。
“真的要打?”我问0091。
“不能让他们心存侥幸,留点伤疤给他们反省反省。说实在的,他们这一副窝囊像,我也有点下不了手,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但要记住,比他们软弱的人满街都是,像狼,在老虎面前别看他唯唯喏喏,一转身在羊群面前将是另一副嘴脸。”
“可是,拿草包练拳多没意思,回归石器会不会因为这个担上持强凌弱的骂名,有损形象啊。”
“对有些人,天平上不同时放上宽恕和同情,有些人会把自己赢取到别人的仁慈看成是自己的胜利,别看他们现在战战兢兢,真要是就这么放过了他们,包准我们还没离去十秒,他们就说那是能屈能伸,会笑我们白痴的,轻而易举被他们搞定了。”
我攥了攥紧拳头,掩掉眼内同情和不忍的光泽,换上冲天怒气和冰冷,怒目望向黄毛脑袋,他们让我生气的理由除了盗用回归石器之名还有差点让我在超市中被掴耳光。当然后者是微不足道的。飞入眼底的是三双充满哀求乞望的眼睛,那六道哀怜的目光仿佛是六根锐利的针,不见金戈铁鸣,嗤嗤几下刺破了我胸间的气囊,怒气一泄而出我垂下了目光。有时,强敌在侧,为全其身鲨鱼的尖牙利齿也不及砧板上的鱼眼内一点黯淡的闪光,我即使清楚如果那一点点光芒被响尾蛇摇成沙沙响的后果是什么?但我的拳头还是不听话地越捏越松,只有指甲陷在肉里,单调地痛。
我想或许许多天真的老鼠就是因为像我这样而最终成为响尾蛇的裹腹之食。遇上一条奄奄一自的响尾蛇就应该扑上去在它的七寸处狠狠咬上一口,这才是聪明老鼠的行为。我是吗?
而我是一只傻冒老鼠,假如世上没有响尾蛇和猫,那该多好啊,老鼠就不用分出智者和傻冒,就不用整天东躲西藏、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可以自由自在捧着玉米啃呀啃。呵!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呀!
一厢情愿的另一种解释是自作多情,曾凡何时,一只叫韩若的傻冒老鼠不是对一支香洁无暇的百合痴痴等过吗?像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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