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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城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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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地记得那时我正在回想着一本刚看完的卡通书的故事情节,在白纸上画着毫无意义的线条,多了,渐渐凸现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仔细分辨,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个卡通造型。宛如我的心情,凌乱不规整多了,也能社会窥见一些稚气和幻想。前排的同学喊道萧稣有人找。我头没抬回应说不在。当我望向窗外时,萧叶茗已撑开了一把天蓝色的伞,转身步入了迷濛的雨中,留给我一个古典而又青春的削瘦背影。江南的烟雨柔婉许多浣纱少女,江南的暴雨却冲刷不去一个白色身影的纯净淡雅,移步暴雨中仿佛漫步于烟雨中一般无二,该拥有一份多么恬淡的心境呀!我不由得在惊叹。当萧叶茗渐渐被一片雨点围旋,渐行渐远,消失在路的弯角处。我才惊觉自己不舍收回的目光还在望向远处,等着什么。
以为期待中的女孩在这世上不存在的时候,她骤然而至,没留意到你又转身骤然离去,好像只有距离才能让那份瞬息间来不及看真切的美丽永恒。也许是,也许不是。听着雨声,手捏着短短的炭笔我又在纸上涂画着,只凭感觉一笔一笔刻着心情。丢下炭笔,一个穿着罗裙和长发卡通女孩跃然纸上,竟是有史以来我最好的作品,可是,我一时想不起那女孩是谁,头痛了很久,终于在记忆的海洋中搜索到那个女孩的名字…——白雪公主。
夜阑人静时,萧叶茗约好似的,来到我的梦境,依然一片迷濛烟雨,依然一身白衣白裤,依然撑一把天蓝色的伞,依然在弯角处消失,遗落给我的依然是一地惆怅。
于是我拐弯抹角向萧稣打听,萧稣从不拒绝我的要求,唯独对他姐姐的一切守口如瓶,让我时不时碰一鼻了灰。在我闪烁的言语中发现我的企图后他更是严防死守,以至从那个雨天到今日,我只知道萧叶茗在另一个城市的医大读书,其余一片空白,一如萧叶茗衣装的洁净,溅不上一丁点泥水。
“韩若,你说我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才对另一个人好的。”萧稣说。扯扯,拉回逆着时光飘往记忆海洋的我。
“我晕了!”我拍拍额头作个不敢相信的动作,“萧稣,你还小孩呀,思想停留在过去几时?你在惧怕改变,一点点变动都会引起你的不安,你奶姐迟早要离开你的,你爸妈也一样,快十八了还那么想,将会限制自己的快乐的。”
“我不管。即使姐姐把对我的爱转到辊人身上一点点也不行,再说别人怎么知道我姐姐真正要的是什么,那个人是不是真心的?”
“你想怎样?”
“我不愿意有人在我和我姐姐之间。”
“这是你能够决定的吗?”
“所以我要拜托你。”萧稣讪讪地说。 
我?听错没有?拜托我跟他姐姐的男朋友单打独斗踢他下深渊,还是拜托我帮他摆脱那种不成熟的想法。
我说你拜托我什么?萧稣帅气的脸上挂上认真的坚定说,你不是想追我姐姐吗?弄得我许久才回过神来,太出人意料了。萧稣原来是要我在爱情的独木桥上与他姐姐的男朋友点到为止,输者出局。简直天方夜谭,以前是,现在就算有萧稣相助也白搭。我可不愿也如萧稣那样是个小孩子,想些奇奇怪怪幼幼稚稚的东东。
萧稣没给我多想说答应吗?我俩可是最佳搭档。
我说可是……
心中犹豫不决,我发觉自己真奇怪,之前总幻想能与萧稣的姐姐有一场暖人心肺的邂逅,现在更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反而搜肠刮肚找托辞,难道幻想才是美的,现实是残酷的么?我迷惑了。
见我可是可是个没完没了。萧稣嘟囔着嘴,很生气地说我数三声,不答应就拉倒,以后别提我姐一个字……一……二……
我阻止了他数三,即使数了也没用,因为他有言在先。萧稣高兴地过来搂搂我的脖子特无间地抱抱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帮我的。他又怕我反悔,鼓捣了一会儿,弄出个约法三章,要我击掌为誓。我敲了下他的脑袋说你知道我从不信誓言也从不发誓的。萧稣睁大眼睛说这次不能例外,我姐姐可不能随随便便。萧稣说什么也要我立誓,内容是我帮他只是让他姐姐不离开他而我不能有非分之念。
如果我姐姐对你没感觉你不能有非分之念,更不能有非分之举。萧稣补充说。
你为什么那么反感发誓,是不是以前被人骗了?萧稣说。
我说我在三岁的时候,一时冲动立了一个誓说一生只能发一个誓,这样才能证明誓言的无价,所以现在没的发了。萧稣笑着戳我脑门说你笨呀应该是一生两个誓言,仅有的一个被你发了,还不如直接指天说从今后我韩若不立誓了。我说你才笨了,三岁时我就琢磨透了什么是誓言我笨么?萧稣不服气地说明明是借口,为了我姐你连一个誓言也舍不得,那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拜托你。
我懒懒地打个哈欠说那好我要睡了,反正誓言是没的商量。
萧稣扒开我蒙上的被单捏我鼻子,扭扭,说大白天睡也是白日梦,算你过关了,你要是发了誓我倒怀疑你居心不良。
我说我俩在这儿心怀鬼胎算计你姐姐,你有没有把你姐姐出卖的感觉?
甫一出口,我意识到说错话了。果真萧稣怔一下说出卖?你姐姐才是商品。随即给了我一顿拳头说让你好好消受。他象征性地惩诫了我,拳头打在我身上像在按摩,已在病床上躺了几在的我很是享受。
萧稣走时,我叫他再来时带几本他姐姐喜欢的但是没看过的书来。萧稣说卡通漫画要不要?你的文学欣赏就那个水平。我早习惯了萧稣拿艺术来取笑我。推心置腹的好友间这是一种善意。可今天听后我耳根竟微微有点烫,底气不足地说要全文学的,充当工具蒙蒙人。萧稣眼睛机灵一转说蒙我姐姐博好感吧!韩若,你终于认真了。
我嗤下鼻说谁认真了?还不是为了你。
卡夫卡,三毛,川端康成的,行不?萧稣说。笑着带上门。
第二章 城
    有的时候真奇怪,苦苦期待的一旦到来却发现没有之前的那么缤纷。在学校时时盼望自己能慵懒地在医院里捧本卡通漫画,安安静静傻笑着,傻笑完后再听听自己喜爱的音乐慢慢入睡。如今真的如愿以偿躺在了病床上,却是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内,想到接下来还有漫长的期限,我莫名有一点点怨恨了。也许,想得到的在得到之后,失去的色彩恰恰是自己最想要的。在病房里,分钟一圈我有五十格沉默,因为我没有开口言语的说话的人儿。我并不孤独,孤独从未曾征服过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和它较量,在姥姥家,那是一个古老的小镇,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和日子,我和孤独即是敌人又是伙伴,那时我三岁。刚能用完整的语言表达我的意愿。一个人的世界是自己跟自己说话,我很喜欢那种感觉,陨星过眼一个人痴痴看着独自一点点拨弄那份美丽,弄懂它。
来医院看我的人中,双胞胎最使我惊讶,高中数学我百无聊赖时曾翻了集合那一章,双胞胎与萧稣相交有真子集,和我相交有的除了空集还是空集。她俩跟萧稣距离亲密,我说的不是爱情那种。班上除我之外就数她俩与萧稣最要好了,可是,我和她俩都似乎在排斥对方,四人永远不会同时碰头在一起,我不知道卞一一和卞乙乙是有心还是无意。仇视学习的人行为上自然而然与学习特好的人远离。我承认只要她俩和萧稣在一起我绝不会加入他们的气氛中,我承认她俩的成绩让人无法逼视,我的例外是从不把目光浪费在那上面。萧稣私下问过我为什么不放他朋友在眼里。我说我不喜欢书呆子。并着一脸不屑。
所以,同班近一年,双胞胎和我仍是陌路人,她俩像往常一样,着相同式样的衣服,扎同样的发式,额前飘晃的薄碎刘海也是上天有意的重复安排。醒目的不同是胸前衣服的印染,一个是蓝月亮紫星星,一个是漫画《七龙珠》中的孙悟饭,还是那么一副无无谓谓轻松模样,引得我目光在上面停留好几次,为了避免产生尴尬,注意一样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可以做到不着痕迹。可是,这次好像不行了,每回我的目光从孙悟饭身上稍稍上移就发现有一双清澄的眸子捕捉到了我的视线,弄得我有种做贼心虚被人误会的感觉。
来的是一堆同学,双胞胎站在众人的后面,厮磨耳鬓亲昵着,挺亲和无间。她俩在任何地方都在挑战人的观察力,我目光几次惊鸿扫掠过她俩的脸庞试着分出谁是卞一一谁是卞乙乙,无功而终,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留意双胞胎,可造物主的神话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有点感激她俩能来看我。彼此不曾说过一句话,一半是由于她俩的心高气傲,而她们眼中我肯定上个虽不飞扬跋扈却也很少把人放在眼里的那种不学无术的人。是的。一个人的世界不允许有太多人的烦扰,我沉浸时,瞳仁开放,视线关闭,外面的世界倒影在视网膜上但深入不了眼里。所以,我很少朋友。这也难怪双胞胎与我相逢故作不相识,即使有萧稣在,也是。
王枫回头说,咦,卞一一你怎么在玖瑰上系一条丝带?卞一一说,好玩呗,免得扎到手。我才知道卡通孙悟饭的那位是卞一一,蓝月亮紫星星的是卞乙乙。卞一一手中旋着一支红色的玖瑰,她低头嗅嗅又在脸上摩娑几下,心神不定的样子。其实双胞胎很爱笑,可爱无邪的笑容漾在嘴角,涌在乌黑的眼眸里,她俩总是相顾而笑,挺默契相通。我怀疑这世上除了对方她俩恐怕不愿意再对别人慷慨笑容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笑中,我记住了她俩唯一我能分辨的差别,卞一一的笑有点保留,嘴唇微微抿着,有下意识用手遮遮的动作。卞乙乙一笑就有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在唇间忽隐忽现。
离去时,卞一一才走近我的病床,把手中那支玖瑰轻轻插进了“早晨的阿尔卑斯”中央,说,可以吗?声音纯净。我点点头,对这个意外的来客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笑笑,也没启齿道谢。卞一一亦回报一笑没再说话,在她一如她声音一样纯净的笑意中,我突然感受不到她身上一丝一毫与我冲突的气息。
也许,是笑的温度在那一瞬间融化了我们之间的冰层,那层冰来很薄很薄。
很多时候,一弹即破的冰障没有笑容就成了坚不可摧的冰山;很多时候,坚不可摧的冰山有了笑容便只是一面一弹即破的冰障。
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萧稣上课,爸妈工作紧脱不开身,因为我的意外遇险。爸妈放下外出的远行办公赶回已耽误了不少的日程,他们要陪我我不让,爸妈同在一家制药公司管销售,经常在外,为了能天天照看我他们丢下了外地的业务回了制药厂总部。我知道他们一直对他们唯一的儿子有点欠疚,因为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有些可怜,
而我,三岁时已学着怎样去习惯。
失去什么才明白什么的价值,仿若一碧如洗的蓝天下人们就异常想拥抱白云的轻柔。抚着伤腿我异常羡慕可以活蹦乱跳的人。每当走廊上有脚步声经过,我总爱侧耳倾听,猜猜那双脚是属于何人的,是老人,小孩还是护士的,同时猜着那人的心情,轻盈整齐时,或许那人是个乐天派;沉重无力时,或许那人有心事正在苦恼。最常听到的是护士的脚步声,通常很急,哒哒哒从走廊那边响起,又哒哒两声消失在房门开启声之后。
我心情如同窗外的天空,没阳光的踪迹,飘浮着几片灰暗色调的云彩,阴晦灰濛。天空的阴晴雨雪是我心情的迁变,或喜或悲。这种想法我一直不觉可笑,每次郁郁于怀,天空就不会现出骄阳的笑面;每次我想逃避有呼吸困难的感觉,那一定是乌云积压得太历害,几欲将大地压毁。
我玩弄着卞一一留在病房的那支玖瑰,近花托的茎上系着一条一指宽的紫色绸带,送病人玖瑰已不太合适,而这紫绸带的意义更让我捉摸不透,如卞一一所说是缠着刺不让它扎手,那么,她是个挺爱惜自己身体的女孩!
望着绛红色层层叠叠的娇嫩花瓣,那点比房间内任何颜色都诱人的红色。呆呆看着,我心底竟涌动一股想把它撕碎的欲望,不由自主的想象花瓣在我掌心呜咽,指缝间溢出怵目惊心的落红的惨像。
怎么了我?干嘛要毁了这美丽的花朵?我蓦地心惊自己那股愚蠢的冲动。我盯着那支玖瑰,面带疑惑。房间里的空荡如恶魔般助长着我体内某一方面的邪恶,抑压不了心底的烦意,只想把玖瑰一瓣瓣扯下,再一瓣瓣扯碎,揉成一团随意丢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靠猥渎那份美丽来平静我有焦虑。
我暗叹一口气,原谅了自己,然后准备好了对这支玖瑰的亵渎。唇沿逸出一缕冷冷寒意的笑,手伸出,忽然惊觉有人来到了我的身侧。
萧稣,你吓我干嘛?我倒吸一口凉凉的空气说。萧稣痴痴对我笑着。一定是我刚才专注的神情引他有如此表情的。但如果他知道我接着要干什么,他肯定笑不出。
萧稣说没干嘛,想送我姐姐呀!我可告诉你我姐姐她不喜欢玖瑰的。萧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蓦然说不对,这花是送你的,哪儿来的?我说这你也惊讶?别人可不像你,送什么“早晨的阿尔卑斯”给我摆在病房其实是为你姐姐准备的,哪儿是在慰问我这个病人?萧稣被人识破花招似的陪笑说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有“早晨的阿尔卑斯”在,我姐姐对你印象会深一点,你不想吗?你还可以说那花是你插的,增点感觉。
我说你省点吧,三句话没说肯定穿邦,我可不愿被你姐姐认为是在冒充风雅。萧稣说你还有点良心。
萧稣记着我们说好的真为我带来了几本书。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奥地利卡夫卡的《城堡》,一本《三毛文集》,全都崭新的,掂在手中,沉甸甸的。 
这是你托我买来的道具,算不算冒充?萧稣不怀好意地问。他要我自已打自己的嘴巴,我横他一眼说你小子可别逼我,要么你把书从哪里来带回哪里去,以后妄想再要我帮你什么。我走进了自己布的套只好玩点下三滥威肋萧稣连消带打化解了他的针锋,我心里挺明白是自己无言可辩已沦为溃军。萧稣知趣得胜似的笑了笑,亦不敢乖胜追击他知道我很少说无用的话。
萧稣目光回到我手上,突然神经质大叫一声,从我手中抢去了那支玖瑰。害得我没明白过来之前还以为那支玖瑰是微型炸弹,萧稣舍身救我。
又怎么了?我的伤口被你吓得差点得血友病。我苦着脸说。萧稣没回答,语调善恶未明的重复之前的提问说这是谁送的?他一双眼睛打量我的全身,眼神透着不敢置信。我说有问题吗?萧稣说大有问题,你知道这条紫绸带代表的意义吗?很有深意的。
我摇头。
想知道吗?萧稣说。
想。我说。
告诉我是谁送你的我就告诉你。萧稣说。
我不受诱惑。我牙根恨恨地说。
在中古世纪的匈牙利,一个古老的小镇上,一名勇敢的骑士,一位漂亮的女孩,她是骑士的恋人。骑士每次远征前,他的恋人就会在马鬃上缚上一支红肜肜的玖瑰,那是女孩所有的的爱意,她希望它能陪心上人到远方,一直到天涯海角。战场撕杀阵前,人们总能在上万浴血身影中看到一名最前的骑士,嘴叨着一支玖瑰。手中剑起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形冷芒,弓弦张驰,箭矢流星般穿破血腥的微风,一如丘比特的箭,无一不射在人最脆弱最致命处。骑士冲在最前却一次次活到最后。因为玖瑰有刺,刺破舌头,有比战场上更浓的血的味道,时时提醒骑士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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