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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馨却是个稳重的,定定神,不慌不忙的行了礼,才道:“回皇上的话,德顺公公方才来禀报,察哈尔传来消息,固伦温庄公主的额驸,察哈尔亲王在三月初十病逝,公主遣人前来报丧。”
不待费馨说完,皇太极嘴角便勾起一个隐秘的笑容,道:“嗯,人已经到了?”好像死的不是他女婿,而是他的仇人。额哲当然不是皇太极的仇人,但额哲的额娘贵妃娜木钟却是皇太极从心底里恨上的女人。
“是。德顺公公还说,贵妃娘娘听了这个消息,已经失去神智。”费馨很懂事,只说了该说的。不过这足以让皇上高兴起来,不再追究自己冒失打断娘娘休息的事情。她心里还不愿意着呢,只是贵妃娘娘非要嚷着见皇上和娘娘,德顺公公被闹得无法,才冒着皇上发怒的危险,让费馨过来传达一声。
皇太极表面维持着一副庄严的情绪:“贵妃的事情让庄妃去处理吧,以后不必再禀报。”他丝毫不掩饰对贵妃的厌恶,漪澜甚至察觉到了皇太极平静下的不耐烦。贵妃的发疯是他一手安排,早就预想好结果的,此时听见害漪澜难产的最大凶手落难,竟是毫无在意的样子。只能说明,这个帝王是越发的深沉,越发的狠心。漪澜却不怕,皇太极的狠只是对待敌人,而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他的敌人,这个强势的男人是爱着她的。
费馨迟疑道:“贵妃娘娘一直说,想见皇上和娘娘。”皇上明显是别拿这件事情来烦我的态度,贵妃在皇上眼里还补不上娘娘的一顿午觉。费馨为主子的得宠感到高兴,却又为同是奴才的白里感到遗憾。白里是个诚恳忠心的人,可惜跟了个心狠手辣的主子,注定要受连累。
皇太极眉头皱得死紧,道:“告诉她,朕没有什么好见的。让她安分点呆在宫里养病,不要闹腾。”否则别怪我直接解决她这个麻烦。这是皇太极的潜台词。不过娜木钟吃了三年多的毒药,是绝无痊愈的可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皇太极对娜木钟的手段。
“是。奴才这就去。”费馨哪里敢承受皇上的怒火,她想,除了娘娘,谁也不能在皇上的龙威之下还能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心底对娘娘愈发佩服。
雷锋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漪澜生长在红旗之下,从小受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的教育,但对于一个生命的消失也只是心底叹息一声,再提不起一点伤心的情绪。漪澜明白,皇太极这是在报娜木钟想害死自己的仇,她不是圣母,不会以德报怨。对于娜木钟,漪澜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只会设计让你陪她一起死,所以皇太极的决定是正确的。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漪澜忽然想起白居易这首诗,真是对一个失宠的女人最好的描写。帝王,可以是最多情的人,也可以是最薄情的人。她何其幸运在这三百多年前遇见一个把自己珍藏在心底的男人。一个女人,再坚强,也会渴望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肩膀和一个温暖的家。
听见漪澜幽幽的叹气声,皇太极着急的问道:“澜儿,怎么了?”
漪澜扭过头去看皇太极,他脸上是深刻的焦虑不安,眸子里充满关怀体贴,漪澜忽然觉得心里一松,将头靠在皇太极的胸口上,她真诚的道:“爷,澜儿是个幸福的女人。”
皇太极从未感觉到漪澜和自己的心如此贴近,他松口气,道:“还好。我还以为澜儿被我吓到了。澜儿不要怕,娜木钟就快去见他的儿子了,她永远不能再伤害你。爷会一直保护你的。”
皇太极你想歪啦。我哪里是怕娜木钟?就算她死了化成鬼,我也不怕。漪澜暗道。漪澜舒口气:“有爷在,我什么也不怕。”你不在,我也没什么可惧的。
“澜儿。”皇太极抚摸漪澜的秀发道:“睡觉吧。难得今儿天气好,你躺着,爷接着给你读书。”
“嗯。”漪澜点头。经过这么一会儿,确实是睡意来袭,便换个姿势将头枕在皇太极腿上,听着皇太极低沉的声音渐渐睡熟。
次日的朝会上,皇太极深切表示了对察哈尔亲王英年早逝的惋惜与伤痛,又马上提了额哲之弟阿布鼐做察哈尔亲王,为了显示大清对察哈尔的重视与恩宠,更是将刚刚丧夫的固伦温庄公主改嫁给新的察哈尔亲王做大福晋,并封为和硕温妃。
对出嫁的公主来说,皇帝最好的恩宠是加封其本人的头衔,比如和硕公主变固伦公主,固伦公主变固伦长公主,享双亲王俸禄。但皇太极这次一反常例,加封自己的女儿为和硕温妃。等级下降了不说,这封赏方式明明是对待外人的。满朝大臣都在嘀嘀咕咕,皇上这样子像是要把公主从皇室除名,公主再嫁也不能嫁得这么着急吧,甚至都没有提起让公主回京准备婚礼,直接就在察哈尔把公主赐给下任亲王了。
哲哲听见这个消息,病了一个冬天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又被打垮了。因为皇太极一句“大清不吝惜一点珍贵的补药”,太医给皇后开的药多是大补之物。哲哲本就体虚,再经过这一补,人倒是长得富态了,底子却是亏空之极。就像不稳当的地基,再怎么也撑不起一座高大的建筑般,哲哲已经快要倒下。一年里,哲哲大半时间是生着病的,天气稍微变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月的苦药渣子。虚不受补,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而这一切都是皇太极一手导演的。漪澜猜到一些,对哲哲却同情不起来。
漪澜看着三岁多的儿子满头乌黑的发丝,十分的开心。关于剃发令,皇太极虽说还未废除,但却已经下旨,还未剃发的幼儿和汉人不必剃发。这回他的态度十分强势,任满洲大臣拿出祖宗家法来也被皇太极一句“难道朕比不上先帝吗”给堵回去。努尔哈赤也让满人换过发型,于情于理,你不能让现在的皇帝不准让人换发型呀?何况,换个发型是小事,总比丢掉旗主之位,闲置在家好吧?
汉大臣是最开心的,他们是受儒家思想熏陶长大,归顺清朝后,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剃头发。谁也不想被老父老母和远在明朝的汉族同胞们指着脑袋骂不肖子孙,所以对这个旨意大力支持。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懂打仗的满洲将领们,谁的嘴皮子能磨得过读书人?就连现在最能说上话的礼亲王代善也被范文程说服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的威势不可挑衅,否则你就等着和睿亲王一样回家吃老本吧。哦,不对,现在不是睿亲王了,是十四贝勒。去年多尔衮以死相逼皇上,结果一败涂地。不仅被皇上除了亲王封号,还被收回了正白旗旗主的位置,赋闲在家已经一年时间。多铎和他哥哥的处罚差不多,但因为在皇上下旨处罚的时候跳出来指责皇上不顾兄弟情谊,错待有功之臣,比多尔衮的结局还要惨烈。多尔衮的睿亲王府邸没有被皇上收回去,而多铎的肃亲王府邸却被收回,俸禄也停了。就连皇上的亲子豪格也被收回亲王封号,做回贝勒。几个胆大违抗旨意的将领全部被处分,许久没在朝堂上露面。皇上一句好好反省,就整整晾了几人那么久。大家心有戚戚,对皇上的命令不敢再反驳。
去年太医们研究出的牛痘预防天花这一成果,为皇太极收拢人心加了不少分。天花是困扰满洲人一生的疾病,基本不可治愈,却在崇德年间被攻克。这说明什么?说明大清的皇上是个明君,是得老天爷眷顾的真龙天子。对一些事,如留发,建立汉军旗,开垦农田,释放奴隶等,武将们都不敢支声。皇太极对皇权的控制力越来越强,大清国制度逐步完善,国富力强。
第五十二章 皇帝亲征
第五十二章皇帝亲征
从崇德六年起,济尔哈朗开始令诸军包围锦州。因清军威胁,明朝已调洪承畴入卫京师,正式任命洪承畴为兵部尚书兼副都御史总督蓟辽军务,准备与清军决战。洪氏十月出山海关,调集曹变蛟、王廷臣、自广恩、马科、吴三桂、杨国柱、王朴、唐通八总兵,十三万军队,东来决战。当时祖大寿驻锦州,以松山、杏山、塔山三城为犄角。
崇德六年八月,皇太极见形势危急,事关重大,亲自领兵进战,不顾鼻子出血,十五日起程,三日后方止。有人建议“徐行”,皇太极说:“朕如有翼可飞,当即飞去,何可徐行也!”经过六天急行军到了松山。皇太极亲征,大大鼓舞了清军的士气。他部署清军自乌忻河南至海,横截大路,绵亘驻营,再在高桥设伏,围追堵截,处处有备。明兵虽号称十三万,能战者只有白、马、吴三总兵所部。
此时吴三桂已经因爱妾陈圆圆对崇祯帝颇有怨言,兵部尚书陈新甲、职方郎中张若麒等皆轻躁促战,洪承畴无法,只得被迫进兵,初获小胜。皇太极以退为进,诱明军深入。皇太极采取大包围的攻势,挖深濠困住了明军,洪承畴正欲决一胜负,而诸将以无饷,议回宁远取粮。洪承畴看出:“战亦死,不战亦死;若战,或可冀幸万一。”皇太极早有所料,明军各部并不团结,而吴三桂更是心怀异志。皇太极许以高管厚禄以及异姓王爷,吴三桂很快便与清军达成协议,里应外合。
还没有等洪承畴下令与清军决一死战,王朴已畏敌先逃,于是各帅争驰,败如山倒。逃兵半路被清军伏击,追击,明朝十三万兵士,被斩就有五万。只有曹变蛟、王廷臣突围入松山城,洪承畴与巡抚邱民仰在松山坚守。松山城内兵不过万,外失救援,孤立绝望。洪承畴几次欲突围而出,皆以失败告终。到第二年正月,副将夏承德以其子夏舒为质,密约清军为内应,二月十八日清军入松山,生擒洪承畴。三月初八日,锦州城内的祖大寿也以孤立无援被围一年后投降。四月,清军又攻克塔山、杏山,并毁二城。至此,松锦决战以清军胜利告终。经过松锦决战,明朝军队精锐伤亡殆尽。清朝人说,萨尔浒之战是“王基开”,而松锦之战是“帝业定”。皇太极为大清奠定了一代基业。
皇太极得胜归来,直奔关雎宫。漪澜早早命人准备了充足的热水给皇太极解乏,又带了三个孩子在正殿翘首以盼。待身穿盔甲的皇太极大步迈进宫门时,漪澜忍不住泪盈于睫。领着孩子们与皇太极请了安,漪澜又让宫女们将他们带下去,自己亲手服侍皇太极梳洗。
听说皇太极在行军途中身体微恙,漪澜甚至将空间里的温泉水放出一部分在浴池之中,为皇太极解乏。有专人在外面烧火,热水随着铜制的管道输送进浴室,纯金打造的龙头吐出冒着热气的水流。皇太极强忍着把漪澜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念头,一双凤眼燃着灼灼的火焰,将漪澜盯得死死的,视线不断纠缠在漪澜的身上。每一根头发,每一寸肌肤,皇太极都细心审视着。漪澜眼睛里闪着的水光,让皇太极心跳如雷,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把他放在心底了。这是多么欢欣的事情,皇太极心里陡然繁花似锦,喜悦再也无法掩饰的流露在眉梢眼角,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皇太极恨不得告诉天下人,他的澜儿真心爱他了。这种喜悦比打败明军,生擒洪承畴来得更猛烈。
衣衫尽褪,漪澜领着皇太极往浴池里面走去。皇太极猛的一把抱住漪澜,热水扑面而来,沾湿了她的襦裙。皇太极哈哈大笑,在漪澜埋怨的眼神里把她剥得光溜溜的。漪澜臊红了脸颊,皇太极亲吻着她的眼角,安慰道:“澜儿别生气,爷这不是回来了吗?”
漪澜又哭又笑的捶着皇太极越发坚实的胸膛,娇嗔道:“叫你不注意身体,叫你生病,叫你不听话,叫你欺负我。”樱桃般水润诱人的红唇里吐出一句句暗含关切的怨怼,听得皇太极又大笑起来。漪澜咬住下唇,心里的小人抖了抖,哎呀,这话真酸,说的真是难为自己。
一个心爱的女人红果果的靠在你的怀里,柔情似水,娇艳欲滴,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住?何况是向来重视口腹之欲,且饿了半年多的皇太极,他发狠的想大口吞下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人,将她溶于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离开。含住漪澜喋喋不休的小嘴,皇太极双手也不得闲的到处揉搓、摩挲,在他的强烈攻势下,漪澜很快便动情了。顾不得矜持与害羞,漪澜也热烈的回应搂着自己的男人。皇太极胸腔里发出呵呵的笑声,放开漪澜的嘴唇,见漪澜红霞满身,好不得意。
漪澜嗔怪的瞥了皇太极一眼,凑上去吻皇太极的脖子、喉结,两人夫妻那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哪里是皇太极的敏感点。皇太极低吼一声“小妖精”,抱着漪澜旋转一圈,自己坐在浴池的椅子上,把漪澜按在大腿上,便埋头去吻漪澜的锁骨,一路向下。漪澜嘴里抑制不住的吟哦声,大大的鼓励了埋头苦干的皇太极,他嘴角一弯,竟露出和福儿一模一样的狡猾酒窝,又去亲漪澜最动人的地方。漪澜被吻得雪白的双腿直抖,无法挂在皇太极的肩膀上,双手直往皇太极的头发上招呼,压着嗓子低低的乞求着喊“爷”,皇太极听得心肝儿都醉了,又如泡在蜜罐里一样,甜的发腻。
皇太极抬起头来,舔舔嘴角,看着最爱的女人在自己怀里盛放,得意一笑:“澜儿还是这么热情,这么快就受不住啦?”活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热纨绔。那双大手却是握着一对雪峰,把它们捏成不同的形状。
热情你妹!你来试试看。漪澜心里暗骂道。她鼓着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报复般的咬上皇太极坚实的下巴,嘴里是含糊不清的委屈控诉:“你欺负我,欺负我。”
皇太极眼眸一暗:“你这个小妖精,看爷今儿不好好治理你。”说着,一个挺身,两人便陷入无边的喜悦与纠缠之中。漪澜和皇太极针锋相对,谁也不服气谁,在浴室里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可苦了烧火的婆子丫头们,水烧了一锅又一锅,直累得腰酸背痛。
女人在体力上始终是不如男人的,漪澜使出满身劲儿也没能比上这刚从战场上回来的皇太极。最后还是皇太极用浴袍把漪澜细细的裹住,不露出一丝如玉的肌肤,抱回大床,餍足的搂着漪澜睡了一夜。
虽说昨天累得不行,漪澜还是在次日早晨八点准时醒过来,生物钟这玩意比闹钟都准时。漪澜睁开眼,细细的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他黑了些,也瘦了些,半年不见,似乎更壮实了。柔软洁白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的眉,他有两条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男人的眼是一对大凤眼,眼尾上翘,漪澜不知感慨了多少次爱新觉罗家的基因强大,三个孩子没有一个的眼睛是杏眼;挺直的鼻梁对男人来说有些秀气,想是遗传自他的母亲叶赫那拉孟古;下面是一双薄薄的唇,和福儿很像。人家说,薄唇的人薄情,看来是有些道理的,不过,皇太极的一腔情思却是倾注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皇太极笑眯眯的睁开凤眼,漪澜保证自己看见了那双眼睛闪过不明的光亮。他笑得很是开心,轻轻将漪澜放在他唇上的食指含住,充满暗示的舔弄着,看着漪澜的脸皮“轰”的变红,慢慢的问道:“澜儿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他很明显是就早醒了,闭着眼睛看小妻子要做什么呢。
漪澜向来是不肯服输的,特别是嘴皮子,即使心里认了,嘴上也不肯承认的。这种性格不知被漪澜压抑了多久,却被皇太极日复一日、年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