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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子是欧阳婉的嫁妆,高大结实做工精良·可再好的车子也无法在颠簸的乡间道路上获得平稳的驾驶效果······舒绿没中暑,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有些晕车,赶紧含一片薄荷丸子在嘴里醒神。
车外,展眉与夏涵并骑而行,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相当惹人注目。尤其马上的骑士都长得如此俊逸不凡,更是沿途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还有些大胆的小娘子掀起车上的窗帘朝这两位英俊的公子目送秋波,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
眼看西城门就在不远处·展眉斜眼看了看夏涵,发现这家伙不知道有什么神功在身,出门一整天身上的白袍还是那么整洁出尘。真是诡异!
因为即将关城门的缘故,城门外排了一条不短的入城队伍,正在逐一接受守城官兵的检查。这也是出入京城的必经手续,若不是这样,要这些守军何用?
没有路引或身份凭证,想要进出京城是绝无可能的。
展眉一行人就在队伍后头停下·突然间周围又围过来一大群穿着褴褛的百姓。展眉挑了挑眉毛,夏涵轻声说了句:“是从黄河沿岸过来投奔京城亲戚的难民吧。”
哦……展眉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已是七月,早在半个月前就听说中原一带的黄河水冲垮了几个州县的大堤·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涝灾。这也是常见的事情了,隔几年总要来那么一两次。
展眉解去了疑惑便不再在意这些灾民。一转眼就该他们的队伍进城了,守军们一看当头这两位少爷衣着贵气、坐骑不凡,就知道这家人不可轻忽对待。果然,展眉的长随拿出个信安王府的腰牌一晃,守军们就忙不迭将他们让了进去。
暮色下,长长的御街两旁行人逐渐少了。人们都要赶在黄昏前回到家中,和家人共进晚餐,以此宽慰这一天里的辛劳。街边屋子里的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展眉舒绿和夏涵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夏家和信安王府并不在一个方向,走到一个岔路口前,夏涵策马来到舒绿窗边,轻轻唤了声:“舒绿妹妹。”
窗帘撩起一半,露出舒绿娇俏的笑颜。舒绿一面回头让巧珍将琴抱下来,一面对夏涵笑道:“天色晚了·夏家哥哥路上可要小心。”
“嗯,你也多保重。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做事要紧。”舒绿嫣然一笑,放下了窗帘。
展眉双臂抱在胸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夏涵和舒绿说话,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知道婉儿怎样了?出门前她只说有些倦怠不喜动,精神倒也还好。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吧。
看夏涵依依不舍地策马 离开,展眉回头扫了一眼舒绿的车驾,示意车夫启程。他要先`妹送回王府,再回凌家去,不过两家是在同一个区域。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展眉一瞬间愣了一下。
嗯?
似乎,有些问题……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车夫疑惑地看着主子,迟疑了片刻也不敢出声。展眉突然招手让他下车,将他叫到马前来交代了几句。
车夫脸上的异色更浓,但碍于主人的威势,自然什么话也不敢说。
“嗯,怎么半天也不启程?”
舒绿在车里坐了半晌,发现车子一直不动,暗暗奇怪。正在她想让巧珍去问问的时候,总算听到车夫挥动马鞭的声音。紧接着,车子再次动了起来。
舒绿没有多想,继续半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两个丫鬟也有些倦了,只是当然不能像主人这么悠闲,还得撑着精神随时听候舒绿的吩咐。
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不明。舒绿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间车子咯噔一声又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家了?
她一愣神,下意识地掀开了一道窗帘的细缝,入眼的却是暗色的泥灰墙,不知是在哪一条小巷子里。怎么回事,难道车子坏了?
巧英和巧珍也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车子会在这儿停住。
“哥哥,怎么了?”
反正四下无人,舒绿便扬声问了一句。
“哦,没事,我的马出了点问题,你等会。”展眉的声音很平静,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
“嗯。”
舒绿不以为意,忽然听展眉又叫了她一声:“舒绿,你先过来看一眼我这马。”
啊?
马?
她能看得出什么,她又不是兽医。
话虽如此,舒绿也没有提出异议。巧珍先下了车子,替舒绿放好脚踏。舒绿才刚走下第一步,突然间从车底下窜出了一条黑影!
“呀——”
三个女人被吓得同时尖叫起来。舒绿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被人揪了一把衣袖,脖子上忽然一凉!
“不要乱来!”
展眉本来已用最快的速度飞扑过来,还是慢了一步!
舒绿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至于劫持自己的那个人,她没法转动脖子去看清他的模样,只能靠直觉来判断是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壮年男子。
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大概是个流浪汉,让好洁的舒绿闻之欲呕。
可是,若只是普通的流浪汉,为何要藏在她的车底,又为何要用刀子劫持她?
展眉心中懊悔无比。他刚才从车子的车辙中看出了端倪,察觉到车子底下应该藏了一个人,不然车辙不至于那么深。可是为了怕打草惊蛇,他故意让人把车子驾到这死胡同里来才动手。
没想到这个人警惕性那么高,自己刚让舒绿下车,他就跳了出来,第一时间劫持了人质!
“你别动她!”
展眉双眼要冒出火来,直盯着那把森寒的匕首。
那人衣衫褴褛,满脸风尘,在夜幕下看不清长相。他粗着嗓子低声说:“对不住,在下并非故意冒犯,委实有难言之隐!”
“我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展眉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气:“快把我妹妹放了,不然你绝对会死无全尸!”
那人丝毫不为所动,手上一点也没放松。他继续低声说:“这位公子,在下只求能平安进城。只要你们载我一程,将在下送到城南平鱼坊,在下绝不会伤害这位小娘子的。”
巧英和巧珍害怕得哭都哭不出来,只懂得彼此搂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舒绿。
舒绿还算镇定,她知道作为人质,第一要务就是别乱动,免得激怒了凶徒。她要相信哥哥是一定能将她救出来啊。
“……你要我们怎么送你?”
展眉不是没把握拿下这个人。但是投鼠忌器,当这人手里的匕首指向舒绿的咽喉,展眉不能保证自己行动的精准度。他害怕万一啊!
“在下必须和这小娘子一道登车。”那人急匆匆地说。
第三百五十章:神秘人遗落的包裹?
“在下必须和这小娘子一道登车。”
他刚说完这话,展眉本来就冷如玄冰的脸色更是寒气森森。
展眉从牙缝里迸出一句:“绝无可能!”
以展眉对舒绿的爱护,怎么可能让他带着妹妹一道走?还上车?
那人似乎并不是强匪出身,这时居然带着点哭腔恳求展眉:“在下真是不得已啊,求公子帮帮忙吧!”
这情形看起来是蛮可笑的,劫匪求受害者“帮帮忙”?
但在场的人自然都没有想笑的心情。展眉不再说话,但全身已在慢慢地积聚力量,预备着全力一击夺回舒绿!
然而就在他的精力高度集中时,耳尖轻轻一动,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一群同样身手强劲的人在朝这边本来,他甚至听到了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器轻微碰撞发出的脆响。
什潞人?
“求求你们,不要再为难在下了,在下的确有要事在身······”那人还在磨磨唧唧地恳求着展眉,手上的匕首却还架在舒绿脖子上。舒绿其实也在思考着能否自救,但仔细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体型力量上的察觉,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呼”、“呼”、“呼”,就在展眉马上要动手的时候,巷子口和墙头上都出现了一群群黑影!
“王骏,快快束手就擒!”
一名身着紧身短打皂衣的精干男子抢到前头,手中长鞭一指胁持舒绿的那人,厉声喝道。
“你们都别过来!”
那叫王骏的劫匪凄厉大喊,被追兵包围的绝望让他忍不住挥动了一下那把匕首。舒绿情不自禁惊呼出声,身子摇摇欲坠。
面对这种亡命之徒而不害怕的,肯定不是正常女人啊!舒绿胆子虽然不小·但到了这样的场合里和一般的姑娘区别也不大。
“你们先别逼他!我妹妹在他手上!”
展眉什么眼色,马上看出这群追兵并不在意人质的死活。他急道:“我们是信安王府的人,若是我妹妹少了一根毫毛,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安生!”
他才不关心他们追着这人来是要抓还是要杀·他只要舒绿的平安!
果然那群人一听“信安王府”四字,硬生生止住了前扑之势,一齐打量起这人质一家来。
看他们车马奢华、衣冠楚楚,心下早信了几分,不由得踟蹰起来。
劫匪王骏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胁持着舒绿往马车上走,想要先进入车厢再说。
展眉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他和舒绿挪动的身影·一直在寻找出手的机会。突然,就在王骏将要靠近车厢门的时候,一支利箭从后方鬼魅般射来!
“噗!”
王骏持刀的右臂被利箭贯穿,展眉也在同一时间出手了!
舒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待得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哥哥打横抱在怀里。
而刚才劫持她的贼人,则哀嚎着捂住流血的手臂在地上打滚,很快地被一群身着劲服的男子按倒捆住。
“没事了·没事了……”
展眉轻轻拍打着舒绿的后背心,感受到妹妹柔若无骨的娇弱身子在轻轻颤抖,更是自责不已。都是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让妹妹受惊了!
“小姐!”
巧英和巧珍顾不得抹去脸上的眼泪,又哭又笑地跑过来,将刚刚被展眉放下地的舒绿搀扶住。舒绿一手扶在巧英肩上,娇喘微微,一手按着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猛烈的心跳。
这时刚才那打头的汉子才过来向展眉请罪,表明自己这些人都是公差身份,一直在追捕这名逃犯。
展眉见了他们哪有好脸,冷哼一声,说:“你们贸然出手,差点害了我妹妹!我不管你们是否职责所在·既然都是吃公门饭的,说出你们的衙门来,我跟你们的上峰说道去吧!”
原先还在疑惑着展眉兄妹真伪的公差们,看到展眉这等气派,心知这两位真是王府贵人了。要不是这逃犯太过重要,他们也不会这么唐突地出手。
几个公差里的头儿忙都过来给展眉陪笑脸·点头哈腰谄笑不已。展眉理都不理他们,看两个丫鬟把舒绿扶上了车子,他也飞身上马一挥鞭带着车马走人了。
他哪有心思管这些公差、劫匪,赶紧将妹妹送回王府去安歇是正经!
舒绿惊魂甫定,忙让巧英再拿颗薄荷丸子给她含着,安定心神。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钻到自己车子底 下去的?大概是在进城门排队的时候吧?看着那打扮却像是黄上来的难民,也不知犯了什么大罪,让这么些身手强横的公差们来追捕他?
“小姐,到家了。”
巧英也好容易才安下神来,声音里还有些发颤。展眉亲自在车门下接应她,也不避讳这儿是街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吓得发烧吧?”
“没。”
舒绿疲倦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平时她或许有心情跟哥哥嘴上交锋两句,现在哪有那个精神。
“我不会有事的。哥哥你也赶紧回去看看婉儿姐姐吧。”她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车子一眼。
“怎么了?”
展眉看舒绿神色有异,又紧张起来。
“有奇怪的味道……”
舒绿轻轻抽了抽鼻子,觉得车子附近似乎有一种很淡很淡的樟脑香味。如果是在人来人往的白天,她倒是闻不出来。这会儿人走动得少,她灵敏的嗅觉便无意识地发动了。
“唔,樟脑?嗯,我似乎也闻到了一点。”展眉的鼻子也很灵
不管了,她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舒绿将那奇怪的香味放到一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进了王府。
展眉看妹妹安全到家,这才匆忙往自己家里赶。
回到家里,下人说欧阳婉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展眉才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欧阳婉这是怎么了?往日看她精神都不错啊,难道真是中暑了?
“请大夫了没?”
展眉将欧阳婉身边的大丫鬟银屏叫来询问。银屏已被欧阳婉指给了欧阳家跟着过来的一个陪房管事,说好到秋天就成亲。另一个大丫鬟烟罗同样也已经指了亲。
银屏说,午后大夫来过一次,没说什么,只说小姐或许是累着了,开了一点安神的补药。展眉心里便生出一点小小的愧疚来。
成亲这几个月,他几乎天天要变着法儿“折腾”欧阳婉,有时一夜还不止一次,欧阳婉被累坏了也很正常。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收敛收敛才行!
他忙了一天,倒也不觉得有多疲倦,常年习武让他总是保持在精力充沛的最佳状态。展眉先去看了看熟睡中的欧阳婉,再去沐浴用餐,又去书房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
他如今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学业当然是第一要务。刚看完手上的一卷书,展眉突然心中微动,将书本放到鼻端闻了闻。
樟脑······
他猛然站起身来,一阵风般往外院走。下人们都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小厮儿想要跟过去也被他挥手止住了。
他匆匆赶到马厩边,找到白天坐的那辆车子。
没错,是这个味道!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的确很像是用来熏书的樟脑香。
但凡书本,既要防潮又要防虫,所以有书的人家都会给自己的书册熏樟脑香或者别的香药,这也就是“书香满架”的原意。可这辆马车上,为什么会有书册的味道?
展眉阴着脸,身子一猫就缩到了车子底下。
车底很高很宽,几条大圆柱纵横交错咬得紧紧的,将车厢牢牢固定在上面。
要不是这么大的车子,也藏不下那么一条汉子。
展眉在车底不住摸索,那樟脑香的味道越发浓了。终于,在一道圆柱和车子底板相连的缝隙出,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包裹。
他用力一扯,将那包裹抓到手里。为了保险起见,他反复将车底检查了三四遍,确定再无遗漏,才从车下爬了出来。
一个油布包着的包裹····…是那神秘人塞到车子底下的吧?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展眉将包裹藏在怀里,拍去身上的灰尘,又回到了书房。他把书童小厮都遣了出去,关上房门,调暗烛光,才谨慎地把包裹从怀里取出来。
包裹很粗糙,看得出是临时胡乱包的,只是略略裹了两层烂油布。展眉为人粗犷,但不代表他粗心——粗心的人,是绝对当不了一个好特工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油布揭开,两本小小的书册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过更引起他注意的,还是放在书册上方的一封信笺。
拆,还是不拆?
展眉犹豫了半晌,叹息一声,伸手拿起了笔筒里的拆信小刀。
第三百五十一章:密信
发黄的信封被拆开,令展眉疑惑的是,里面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玩我么?
展眉十分火大,自己惴惴不安了半天,好容易下定决心拆开这封信,结果里头连个纸片都没有,搞啥呢?
他把那信封封口朝下倒了半天,确认了这是一个纯粹的空信封,这才无奈地把它扔到一边。
这么珍而重之地藏起来,又用油蜡封好了封口,结果却是个空的……展眉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