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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 作者:蔷薇柠檬-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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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姑娘,注意你的仪态。即使是姐妹之间,闺室说笑,也不可随意指来指去,殊为不雅。
    舒绿吓得抖了个机灵,赶紧起身敛衽行礼,垂首到:“舒绿指错了,以后一定改。”
    嗯,名门仕女,须得时时刻刻在意自己的风衣姿态,不得有半点疏忽,久而久之,举止自然比那会合乎礼度。
    舒绿受教了
    舒绿丝毫没有反驳反抗的意思,不管岑嬷嬷说什么,她都乖乖的应了下来,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岑嬷嬷微微颔首,没有在说什么,又走到别人处去了。
    关于对付岑嬷,舒绿已经琢磨出一套准则,岑嬷嬷看起来很难讨好,但是舒绿却觉得她还是蛮容易搞定的。
    只要在她说教的时候,恭恭敬敬的照单全收,摆出天真又无辜的表情,顺便再添点歉意在里头就会让岑嬷嬷有种“这孩子把我的话挺进去了”的满足感。
    当然,在行动上,也必须依足岑嬷嬷的要求来做才行。
    舒绿以前一直举得自己的仪态没有什么问题,她在江城跟欧阳婉有样学样的尽量超闺秀靠拢,又赶在上镜前专门请人来教导过她千金小姐的礼仪,自我感觉还是蛮良好地。
    明摆着,来京城这么久,连皇宫的新年朝拜她都去过了,也没人说他仪态不好啊,大家似乎都觉得她挺像模像样的,很有王府千金的范儿
    但在手拿戒尺的岑,嬷嬷面前,这一切都是浮云,他们从今儿早晨过了上课开始,就被手持戒尺的岑嬷嬷监视着。
    坐姿,站姿,说话的表情,只有稍微有不对,岑嬷嬷就马上戒尺伺候,
    舒绿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戒尺了,有时据说是屁股太翘,有时有时做的不够挺拔,又一次居然是说话时头上的珠钗晃动的太厉害了。
    她发誓明天知道岑嬷嬷离开王府,她死也不戴有流苏的头饰,绝对的,这要求太严格了,精确到了毫毛啊
    舒绿还好,她这些小毛病,其他几个受的罪才多呢,从拿笔的姿势到行礼的幅度,就没一应是合格的,
    总之,岑嬷嬷的眼中,她们都是需要回炉重造的伪千金
    舒绿想到昨晚,巧珍向她汇报自己打听来的几位嬷嬷的光辉业绩,听得她那个汗流不止,但也很荣幸就是了因为这几位嬷嬷都是曾经教导过无数贵族千金的,她们的学生里包括了几位公主和郡主啊
    能被这几位嬷嬷教导,小姐您真幸福。巧珍发自内心的感叹,却换不来舒绿的共鸣,从理智上来说,这些名师的教导的确是她所需的不过这个过程也太艰辛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她们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一出了专辟做闺塾的院子,舒绿恨不得马上回到自己屋里泡个热水澡,她的净室被改造的相当舒服了嫩,舒绿打算下一步要弄个淋浴设施来享受享受。
    这玩意做起来其实不难,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谁知,她却被展眉的一个丫鬟,叫荷叶的给拦着了。
    凌姑娘,有位夏公子午后来做客,这会儿正要走呢,展眉少爷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夏公子,夏涵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为你写诗

(5月8日第一更)

好些日子不见的夏涵,似乎比舒绿印象中的他,又有了微妙的不同。
舒绿在江城初遇夏涵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静静呆在自己书斋里读书调香的小书生。而一年之间,夏涵已经完成了从童生、秀才、举人的三极跳。
年纪渐长与身份的变化,使夏涵不得不走出书斋,在尘世间与人交接。此时的他,尽管身上依然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依然淡定洒脱,可却少了那种遗世而独立的疏离感。
舒绿不知怎的有些怅然若失。
她知道人肯定要长大,夏涵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他的象牙塔。他的家世、才华,最终都会推动他走上为官做宦这条路。
然而,她始终觉得有些惋惜。初见时那个带着暗暗幽香的、在水榭上奏出淙淙琴音、与她在半山古亭上对弈而笑的如画少年,终究也免不了要跳进官场这个大染缸里去了。
希望他的家族能够庇护他,少受一些尘俗的污染吧……不过舒绿也明白,这只是自己天真的愿望罢了。官场哪里有清净可言呢。
就连夏涵的父亲夏伯卿,不也被迫与许多权贵周旋,才获得了杜衡书院山长这一个看似超然、其实却握有许多实质权益的位子。
不过和夏涵见面,其实还是颇为愉快的。
“夏 公子今儿 怎么有空过来?”
夏涵看了看展眉,说:“在家里读书闷了,出来走走。恰好今天国子监沐休,我想小凌必然是在家的,就冒昧过来了。”
展眉侧对着夏涵,直面舒绿,微微挤了挤眼睛,一副“他其实就是来找你的,你们自己聊,当我是透明人就好”的表情。
舒绿微窘,侧过头不看展眉,对夏涵说:“上回夏 公子在岚丘诗会上写的诗真好,大家都赞不绝口呢。我当时就想着,这写诗的必然是个爱香之人。后来得知是 公子所作,果真如此”
夏涵闻言,双眸闪过微微喜色,笑了。
“哪里,我写的可不如小凌。小凌的《御香》,皇上都赞他写得好……其实,我也早这么觉得了。”
夏涵的意思是,即使皇帝没夸那首《御香》,他也认为这诗写得很不错,只是不好直说。对于皇帝,谁都得避讳下。
“是吗?夏 公子太谦虚了……若论起写香,始终是你比较擅长。不知夏 公子上京以来,可曾调有新香?”
夏涵摇头说:“学业繁重,又有些不得不去的应酬,始终不能静下心来调香。”
他一说“不得不去的应酬”,舒绿猛的想起自己那日的联想来。莫非,夏涵真的常常与人到秦楼楚馆去?自然,她也不可能真的问夏涵这种事。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偶尔还是写了些新诗。刚才还拿来请小凌斧正呢,凌姑娘可否替我看看?”
夏涵的新诗?
舒绿不由得看了展眉一眼,展眉从自己书案上拿起一卷装订好的诗集来,递到舒绿手里。
这诗集装帧得并不如何精美,但一如夏涵本人般,有种淡雅的质感。她翻开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首《二月初二夜品篆香有感》
“萤穿古篆盘红焰,凤绕回文吐碧烟。金兽香尘暗馥生,玉人翠袖屏山掩。”
咦……
她细细品读了两遍,总觉得有些不对。诗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这“玉人”……莫不是与他共度*宵的某位名ji不成
一思及此,舒绿看着那诗,感觉越发怪怪的。下面的诗,却不如何看得进去。
夏涵见她盯着第一首诗发呆,又见展眉走到书架那边去翻书——也不知道他这种时候翻个鬼书——便朝舒绿略略走近了一步。
“这是花神节那天夜里写的。我回去以后,见天朗月明,终是忍不住点燃了那次我得了会试魁首后,小凌送我的‘文昌’印香。”
呃?
他点了哥哥,唔,其实是她送给他的印香……才写的这首诗?
那这诗里,轻舞翠袖,将身姿半掩在屏风之后的“玉人”,岂不是——
“这是为你写的诗。”
夏涵低头在舒绿耳边轻声说。
天,哥哥还在屋里呢,他……他胆子什么时候这样大了当着哥哥的面跟自己**……
舒绿整张面孔都麻麻痒痒地,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要命。
这已经不是夏涵第一次对她说暧昧的话了,可是以往的那些,比起这次来,完全弱爆了啊
喂,哥哥,你干嘛越走越远?跑到那边的书架顶上翻什么啊,你屋里有宝么?赶紧过来替你妹子解围啊……
舒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反应好。
好吧,事实上,她也觉得……写诗这种算不上多新颖的追求方式,被夏涵这样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使出来,杀伤力其实是相当巨大的。比他送给她那串价值不菲的檀香珠的杀伤力要大多了。
所以泡妞的招数不在于新,而在于出招的人……舒绿现在就有种从骨头里开始冒泡泡的感觉。嗯,她不得不承认,收到情诗的感觉真的——
很浪漫呢。
“下面还有一首。”
夏涵自顾自替舒绿把诗集翻到下一页。翻书时,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轻轻擦过舒绿捧书的皓腕,舒绿的手微微一颤。
她努力收敛心神,继续看夏涵的诗。
“奇芬捣精微,纤茎挺修直。心香与卿同,相看终永日。”标题依然是《二月初二夜品篆香有感》,看来是与第一首同时写的。都是在点燃了她送的那盒印香以后……
    舒绿刚看完,夏涵又轻声说道:“这首也是为你写的。”
    啊··
    要不要这么赤果果!赤果果的告白有没有!
    拜托,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心香与卿同,相看终永日。”
    “心香”便是印香,因为印香多制作成篆字的心型,所以也叫心香,他这不是说,点燃了文昌印香以后,他便与她心意互通,希望“相看终永日”,天天呆在一块你看我,我看你……
    舒绿已经窘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咳一声,说“时候也不早了,舒绿先回屋了,夏公子请自便。”
    说罢,就像要丢掉一块烫手的火炭一样,把那诗集朝展眉的书桌上混乱一扔,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夏涵又叫住了她。
    凌姑娘,那盒文昌印香,已经被我全部用完了。
    呃,然后呢?
    舒绿此刻脑子很乱,说话也是懵懵懂懂的。
    夏涵很直接的说:“可否请你再替我调一盒印香,上回,你答应送我印香,我便侥幸在会试里夺魁,可见你的印香真能替我带来吉兆…………这一次,能不能再送我一盒。”
    以前他还拿展眉来遮掩,说让展眉送他之类的话,礼仪上,却是也该如此,没有年轻男女私私相授的道理,这事非常不合礼教的。
    可是今天的夏涵却抛开了那些条条框框,直截了当的表白……直接了当的要求舒绿的的回应。
    夏涵叛逆而强势的一面,舒绿还是首次得见,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送吧,万一夏涵真的因此而心情低落,名落孙山,她岂不是要内疚。
    然而在如今的情况下,她要是真的答应送他了,就跟答应接受他的心意没有任何区别啊!
    她没法立刻确认自己的心意。她真的喜欢夏涵吗,稀罕到愿意与他结为夫妇,共度余生?
    正因为舒绿不是普通少女,她再被夏涵浪漫的追求所打动,也不可能一时头脑发热,做出冲动的决定。
    幸好这时展眉终于过来解围了。
    “嗨,不就是盒印香嘛,既然上回我送的印香,你挺喜欢的,我再送你一盒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展眉这一跳出来,舒绿总算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必须拉着展眉在前头当挡箭牌。
    只要是以展眉的名义来送,那就不是她送他的定情信物。也就是说,由展眉将一盒印香送给夏涵不管这盒印香是谁做的,那也只是展眉与夏涵之间的友情馈赠。
    夏涵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样的结果结果几乎是必然的,他本来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罢了,舒绿能回应自然好,不回应……起码她没有拒绝不是吗?
    对女孩子来说,不决绝,或许就是默许了。
    夏涵不想把舒绿逼得太紧。
    既然今天到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很快便告辞离开了王府。
    来日方长呢,舒绿……

    



第二百二十九章:兄妹夜话

(5月8日第二更)

晚上,舒绿才沐浴完不久,正坐在外间写着江嬷嬷布置下来的功课呢。巧珍就过来禀报,说展眉来了。
原则上,展眉已经满了十五岁,本不该如此频繁地出入内宅。但是看二门的婆子早得了展眉和舒绿不少好处,对于展眉进来,只是谄笑的份儿。至于长辈们与兄弟姐妹,对这两兄妹的事情,基本上都选择性无视。
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感情特别深嘛,一同从江城过来才多久,来往频繁点也是正常的……某次张氏想在老王爷面前,给展眉兄妹俩上点眼药,却被老王爷这么一番话给堵了回去。
于是,大家能说啥?
“你的功课这么多?”
展眉看着妹子书案上摞起的一大叠书本,微微皱了下眉头。
“当然了。呐,你看,这是《女诫》,这是《女训》,这是《女规》,还有《列女传》……”舒绿苦不堪言地把“课本”往展眉跟前一字摊开,诉苦道:“这都是必修啊,还不能选修。”
“真够全的。”展眉随手拿起一本《女训》翻了两眼,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舒绿知道展眉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对身边磨着墨的巧英微一颔首,巧英会意带着巧珍退了下去。
“呐,这是今儿夏涵拿来的诗集。你下午忘记带走了。”
看到那本诗集,舒绿的表情又开始有些不自在。
展眉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 怎么想的?”
“呃?你说什么。”
舒绿低下头自己磨墨,躲避展眉的眼光。
“不要装傻,问你 怎么想夏涵的事。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吧,人家都主动成这样了。”
展眉的声音嗡嗡的,也听不出情绪好坏。估计好的坏的都有一点。
“我能 怎么想……这二年也不是我们自个能拿主意的好吗。你我的婚事,都得由老王爷做主呢。”
“我说妹子……”
“嗯?”
“你脸上沾了墨汁。”
展眉板着脸说。
“啊?哪里?”舒绿下意识地抬起腕子擦脸,结果把一点墨痕拉成了长长的一道。
唉……
“你还是去照照镜子吧。”展眉叹了口气,朝里间指了指。
舒绿忙不迭跑进去照镜子。紧接着展眉就听到了妹子“呀呀”的惊呼声,又听见她在里头乒乒乓乓不知在忙着什么,估计是在自己打湿了绢子擦脸。
妹子的心乱了,展眉很肯定。
她以前提起夏涵的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的。这才多久,态度就变了?展眉的目光又落到了在书案搁着的那本诗集上。
文艺小青年的攻势很老套,也很有效啊。连妹子这么理智的姑娘也开始动摇了。
须臾,舒绿一手拿着巾子擦脸一手挽发,有些狼狈地走出来。
“……之前你不是说对人家没感觉么?”
“我现在也没有啊。”
舒绿撇了撇嘴。
“好吧,那请问你这会的反应是 怎么回事?”
“我……”
舒绿突然恼了,冲着展眉嚷了一句:“喂,哥哥,你审犯人啊我……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我 怎么跟你说啊”
一瞬间展眉就明白,妹子这回是真的被打动了。
“不是吧你?”展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书案上的诗集:“妹子,你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几首诗就把你给拿下了?”
“不是几首诗的问题……”
真的不是诗的问题。
舒绿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用力揉着太阳穴。
“哥哥,是诚意。他的诚意……你觉得这二年找到一个有诚意的男人,容易么?”
“我觉得少远哥的诚意未必比他少。”还有牧若飞——展眉在心里补了一句。牧若飞的事情,展眉还不想和妹子摊开来说,他私心里也不太喜欢牧王府那种复杂的环境。
“少远哥啊。”舒绿叹气道:“ 怎么说呢?”
她对于万里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哥哥。和自己的亲哥哥不一样的那种哥哥……万里做事很稳重,性格也沉着,看起来应该也颇有生活情趣的吧? 对自己的各种怪异行为,比如要跟他学医、或者叫他去验尸啥的,接受程度相当高。
条件摆出来,万里是没一样不好的。奈何她就是没法将他当成结婚对象来看待——天地良心,她真的有考虑过。
但越接触下来,她就越发觉得自己与万里大概是不合适的。
应该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哥哥,就不必再嫁另一个“哥哥”了。
她的外表再柔弱,内心始终不是依人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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