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滤诿吩沸∽∮胝煞蛑匚戮擅蔚哪羌溉账淇旎睿暇挂恢毙判模驴琢皤h知道此事后会再次恨上傅城恒,所以才会于今日特特过来,就是想先探探孔琉玥的口风,如果有可能,还想开解开解她,让他们夫妻间不要因此而生分了。
孔琉玥见晋王妃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叹道:“难道在姐姐心目中,我就是那等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好,只会沉湎于过去不好的事,既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人的人吗?”
问得晋王妃大急,忙忙摆手道:“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伤心难过,不想看到你和煦之因此而生分罢了!”
孔琉玥只得将前日与傅城恒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诚恳道:“姐姐希望我和国公爷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的心愿我知道,在经历了之前的生离死别后,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我绝不会因此就和他生分了,只会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与他过好以后的每一天,请姐姐只管放心吧!”
晋王妃听了,就跟之前傅城恒一样,感动兼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晋王妃看来,善良、坚韧、宽厚、大度……这些美德只任意一样放到一个人身上,亦是极为难得的了,从没想过某一个人身上便能集齐这些美德,在她看来,就算是圣人,也未必能达到那个高度!
却没想到,她家弟妹就将这些美德全部集齐于了一身,这实在是弟弟的福气,更是整个傅家的福气!
于是等到离去时,晋王妃来之前那隐藏在心里,并未表露在面上的担心已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庆幸和一定要为孔琉玥求来一味灵丹妙药,好叫她终将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无上决心!
送走晋王妃后,因见傅城恒去了外书房还没回来,孔琉玥遂歪到榻上,以帕子遮了脸打起盹儿,顺道想起心事来。
其实认真说来,傅城恒和晋王妃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她心里的的确确有些难受,就算一开始没有,事后细想起来,也还是会难受,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却极有可能一辈子没做母亲的机会,想想也够悲哀就是了。
只是事情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就是再悲哀再难过,也改变不了结果了,她除了平静的接受,还能怎么样,难道真再恨傅城恒一次不成?她好容易才盼回了他,爱他尚且来不及,又如何舍得恨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向前看,努力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原本之前孔琉玥一直吃着老华太医开的调养方子,身日已有了几分起色,岂料随即傅城恒便出了事,她一来是伤心过度损了身子,二来也再没了调养身体的心思,如此两相里一夹击,不但将之前好容易养起来的元气又给伤了,亦连身体的根本也伤了,据小华太医说来,受孕的机会竟是比之前更又小了几分!
这也是所有关心她的人,譬如傅城恒、韩青瑶、晋王妃并白书珊瑚等人会担心她因韩青瑶有孕一事而伤心难过最直接的原因之一。
傅城恒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美人春睡图,如果放在平日,他必定会十二分欣赏,甚至还会忍不住上去缠着她腻歪一会儿,但彼时,他却委实没有那个心情。
他早猜到晋王妃要跟孔琉玥所说的‘体己话儿’是什么了,好歹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姐弟,感情又比一般的姐弟更要来得深几分,若是连晋王妃的这点心思都猜不到,他也不配做她的弟弟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才会更难受,就是因为他当初的一时糊涂,如今不但害得玥儿极有可能抱憾终生,还累得姐姐也跟着操心,不管是站在为人夫的立场,还是为人弟的立场,他都够失败就是了!
傅城恒站在门边静静看了孔琉玥一回,也渐渐生出了跟晋王妃之前一样的念头来,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不管是去到天涯还是海角,他都一定要找到能治好她的灵丹妙药,不让她抱憾终生……
过了几日,晋王果真在督办运往江西一带赈灾的钱粮时,因督办不力,导致钱粮未能及时运送到灾区,引发了灾民暴动。不但累得朝廷派去赈灾的钦差被灾民趁乱群殴了,还累得当地的衙门都差点儿被灾民们给拆了,官兵和灾民们都各有受伤,万幸没出人命。
消息传到京城后,皇上龙颜震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痛斥晋王‘不学无术,尸位素餐’,说他‘几十岁、办了十几年差的人了,到头来却连这般简单的差使都办不完,简直就是辜负了先帝当年对他的赞誉和他对他这么多年来的信任重用,’还于盛怒之下,要廷杖晋王四十。
后还是太子殿下和庆亲王跪下为晋王百般求情,文武百官也跪下叩求其息怒,收回成命,皇上方没再坚持要廷杖晋王。却也没有因此就不惩罚他了,而是停了他户部和内务府的一应差使,革了他半年的俸禄,命他在府里思过,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消息一经传开,满京城皆惊,尤其是各公侯并为官之家。
谁不知道晋王乃是今上最宠爱器重的弟弟,这些年来为大秦为皇上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晋王妃又与皇后娘娘系手帕交,情分非比寻常?
可如今皇上却因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说夺晋王的官就夺了,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要廷杖之,竟是半点情面不顾,半点体面不给晋王留,可见君心难测;又再联想到之前晋王的小舅子永定公傅城恒明明立了那样的战功,都头来却反比未出征前还要深居简出,虽对外称的是抱病在家,谁又知道会不会另有隐情?
于是偌大一个京城,一时间人人自危。
此事原便是自家人亲手人为的,甚至皇上那里,也未必就不知道其个中缘由,只是顺手推舟的装不知道罢了,因此当消息传来时,傅城恒和孔琉玥都没觉得吃惊或是难受,反而隐隐有几分如释重负,都将他们逼到这个地步了,皇上应该可以满意,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却没想到不知道哪个冒失丫头一个不慎,竟在老太夫人面前说漏了嘴,以致老太夫人听到后,大受刺激,病情竟一下子加重了许多,渐渐更是到了水米不进,病入膏肓的地步!
傅城恒和孔琉玥并傅希恒等人自是大急,忙着请医问药,日夜侍疾于床前,几日下来,便都堪堪瘦了一圈儿。
永定公府才因晋王受了申饬,被禁了足而引得一片低迷的气氛,也因此而越发的低迷了。
229
老太夫人的病情反反复复,一直到出了八月,不但未见好转,反而又有加重之势,竟已现油尽灯枯之兆,每日里只靠吃独参汤吊命罢了。
老人家身份贵重,辈分又高,闻得她重病了,便是皇上皇后也赐了药材下来,皇上更是命小华太医一定要尽全力救治,争取能让她早日康复,是以这阵子小华太医不说以永定公府为家,却也是一天里一半的世间都是耗在乐安居的。
只是老太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生老病死原是人之常情,又岂是人力物力所能扭转得了的?虽有小华太医坐镇,也不过是吊日子罢了,其实家下人等早已将一应物事都准备妥帖了。
此情此景瞧在孔琉玥眼里,伤心难过之余,又有几分担忧,万一老太夫人撑不过了,照理他们这些后人都该守一年的孝,但他们身为主子既然都守了孝,更何况下人乎?自是得跟主子守孝,禁婚嫁迎娶等一应喜事,如此一来,蓝琴白书几个的婚期岂不是又要耽误了?
因私下里与梁妈妈商量,“若是老太夫人此番……阖府上下便都得守满一年的孝,白书她们几个年纪都差不多大小,到时候岂非都二十一足岁了?我的意思,索性赶在……之前,便将她们的婚事给办了,她们跟了我一场,一直都尽心尽力,我不能白委屈了她们,未知妈妈意下如何?”
在她看来二十一岁倒不大,不但不大,完全可以等几年再结婚,可旁人不会这么看,只会认为二十一岁已经是老姑娘了;况这个时代人的寿命普遍偏短,二十一岁便已算是过了人生的至少五分之二了,她不能再耽误她们几个的青春了!
梁妈妈既与璎珞有母女名分,又拿她当亲生女儿和后半辈子的依靠看待,对孔琉玥这个意思,自然是十二万分赞成,因大大方方的说道:“不瞒夫人,老奴这几日也正琢磨着此事,正想着等哪日夫人得了闲,讨夫人一个恩典呢!老奴年纪也大了,过了今日还不知有没有明日,自是很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还请夫人体谅老奴这一片私心!”
孔琉玥就笑了起来:“都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去年就该给璎珞办喜事的,不然指不定妈妈这会儿已快抱上孙子了!”
梁妈妈也笑,“她跟在夫人身边这几年,学了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事情也得以见识见识,只冲这,明儿去了婆家,也轻易不会受委屈。夫人若再说什么疏忽不疏忽的话,才真真是折杀她,也折杀老奴了!”
孔琉玥闻言,想了想,皱起眉头说道:“那萧铁生自前次来过之后,可曾有再来过?”有吴妈妈的刻意透话儿,萧铁生自然很快知道了她有意发嫁蓝琴之事,因很快便登门求见,只不过她当时因要侍奉在老太夫人床前,委实不得闲儿,因此命人先打发了他回去,让他过阵子才来,却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都没见他再来。
梁妈妈道:“之后又曾来过两次,只是夫人仍不得闲儿,老奴遂拿主意照旧打发了他。”
“既是如此,他再来时,就领了他来见我!”孔琉玥点点头,吩咐道。
梁妈妈忙应了,“是,夫人!”
孔琉玥便又说起为几个丫头备办嫁妆之事,“……她们几个跟了我一场,我不能委屈了她们,这样,她们的嫁妆就按三百两银子的标准来操办,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瓷器箱笸都要好的,等出嫁前,我再给她们一人二百两银子做压箱底。偏我这阵子都不得闲,就要劳妈妈和谢嬷嬷商量着选定好日子,再把她们的嫁妆给备办妥帖了。”
五百两银子的嫁妆,就是一些中等人家的小姐姑娘也未必能有这个数儿了……梁妈妈既惊且喜,忙屈膝代璎珞,也代白书几个给孔琉玥行礼谢了恩,方领命自忙活去了。
余下孔琉玥一个人坐在榻上,不由暗暗思忖起等白书她们出嫁后,她屋里的人事安排来。
蓝琴不必说,是不可能回来当差了,珊瑚也是待定,那么只余下白书和璎珞,所幸她们嫁的人是府里的,到时候白日里仍可以回来当差,做管事妈妈,只晚间家去歇息便是。只是她们两个既做了管事媳妇子,便再不能贴身伺候了,那还得提拔几个二等丫鬟上来做一等大丫鬟才是,这四个大丫鬟里,月桂月季可以算两个,至于剩下的两个,她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且待稍后问过白书璎珞后方做决定吧。
孔琉玥想了一回,眼见时候不早了,忙简单收拾了一番,去了老太夫人屋里。
傅城恒与傅希恒、傅颐恒去了外院,与管事们商量一旦老太夫人没撑过去,便即刻要做的几件大事,因此彼时老太夫人床前,只得二夫人与卢嬷嬷伺候着。
瞧得孔琉玥进来,二夫人与卢嬷嬷忙都迎上前屈膝见礼,“大嫂(大夫人)来了!”眼睑下都有一圈明显的青影,神色也很是憔悴。
不但她二人眼睑发青,事实上孔琉玥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侍疾原便是件体力活儿,兼之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日弱似一日,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没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过,堪称身与心的双重煎熬,也难怪大家都熬瘦了一圈儿。
“祖母今儿个吃了药,可好些了?”孔琉玥低声问道,其实也心知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因此也不待二夫人和卢嬷嬷答话,便径自轻手轻脚走到了老太夫人病床前去。
老太夫人躺在床上,整个人早已瘦得脱了形,若非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说句不好听的,已于死人无异了。
孔琉玥心里一酸,之前因三房之事,还对老太夫人曾有过的几分怨怼,早已在傅城恒杳无音讯那段时间里的患难与共里,荡然无存了,因此如今看着老人家这副样子,她心里是真的很难过,很压抑,胸口更似是堵了棉花似的,喘不过气来。
她坐到老太夫人床前的小杌子上,握了她已骨瘦如柴的手,轻轻与她说起话儿来,不管她听得到听不到,“祖母,我今儿个在与我屋子里的梁妈妈商量过后,决定就这几日为我屋里的几个大丫鬟办喜事,您可一定要早些好起来,到时候我好让她们来给您磕头,也沾沾您的福气。不过那样的话,您还得小小的破一笔财呢,您可是咱们家的老祖宗,老封君,再怎么说,也得一人赏她们四十八两银子吧……”
一旁卢嬷嬷听了,不由得暗自垂泪,她自小便伺候老太夫人,距今已是将近六十年过去,情分比之老太夫人这一众儿孙甚至还要深几分,看见她如今变成这样,自是比傅城恒等人更要伤心几分。
等齐齐从老太夫人内室退出来后,卢嬷嬷红着眼圈先开口道:“老太夫人如今虽口不能言,但我却知道,她老人家很想见王妃娘娘一面的,只不知……她老人家还能不能再见到……”
短短几句话,说得孔琉玥和二夫人都沉默了。
自打晋王被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申饬并下令闭门思过之后,往常车水马龙的晋王府大门前,变得门可罗雀起来,晋王府也与众亲朋好友断了往来,每日里都府门紧闭,只余了一扇小门供采买的人员进去。
因此老太夫人虽病了这么些时日,晋王与晋王妃去也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皇上知道了,又生事端。
孔琉玥能明白老太夫人的心情,老人家必定也是知道自己此番一多半是熬不过去了,所以想在临走前,等儿孙们都挨个看一遍,如今只余下晋王妃她还没看过了,自然最想见的便是她。
她想了一回,最后咬牙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一定要让晋王妃来见老太夫人这一面,满足了老人家临去前最后的一个愿望才是!
于是等到晚间回房后,孔琉玥便与傅城恒说了自己明儿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之事,“……祖母一心要见姐姐一面,我们不能连老人家最后的心愿都不满足,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应该能体谅祖母这片心的!”
——自老太夫人病了之后,孔琉玥便提议大房与二房的人轮流在夜间侍疾,毕竟老太夫人病虽来得险,一时半会儿间却也了不了,若是大家都守在床前,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不如轮班来,一来不至于让老太夫人真到了那一刻,跟前儿没人,二来也不至于大家都累垮,是以她方能得了这个空儿与傅城恒商量。
傅城恒白日里亲自去看了为老太夫人备下的东西是否齐全,少了什么,便即刻开单子让采办们速速备齐,也是累得不轻,本来一回房就想睡下的,闻得孔琉玥这话儿,忙强自打起精神来,沉吟道:“皇后娘娘倒是真宅心仁厚,但君心难测,未必就能听得进去娘娘的劝。要我说,姐姐是内命妇,你是外命妇,内外有别,一旦你去见了皇后娘娘,就不单单是家事了,倒不如让姐姐上表给皇后娘娘,求娘娘恩准她归宁侍疾的好,到时候姐姐礼数周全,又是出于一片孝心,且原是皇家的家事,就该由皇后娘娘这个当家主母一力做主才是,到时候便是皇上,也无话可说。”
一席话,说得孔琉玥频频点头,“你说得对,也有小婶子想要归宁尽孝,大伯子却挡在头里的理儿?只要当家的大嫂子同意了,大伯子自然无话可说了!我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