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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今天的尽量晚上补。又要去上课了,心里颤颤的——大家能想象,帝都的学校,新建的,教室里连电扇都没有……昨天我从七点半开始上课,后背一直是湿的……
又要热闹
凤藻宫华丽的寝殿内;元春坐在琴桌前边;白嫩修长的手指轻拨慢挑,抚动琴弦。
贾府四春;各有所长。元春所善者,乃是琴艺。
此时她早就换下了象征着贵妃品级的正装;改穿了一件儿浅黄色开襟儿遍地绣兰花的长袄;里边儿配着橘色立领中衣,底下却是一条深橘色百褶曳地长裙,上头用金线绣了暗纹,裙裾微动间隐隐可见光华闪动。头上高高的发髻也改做了堕妆髻;八股凤尾衔珠钗换成了一支很是精致的小凤钗,斜斜地插在头上。另一边的鬓角却是簪着一朵鲜灵的芍药。
她琴技出众;此刻坐在那里素指轻动,脸上都是柔和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琴声中。身后的金漆八角融香鼎中冒出袅袅的烟气,将元春衬得也有了几分平日不见的妩媚风流之态。
琴声悠缓,犹若春日初融的雪水泠泠流过。元春唇边含着一抹笑意,抬起眼来看向榻上的皇上,眼波柔柔,饱含浓情……
只是,看到那贵妃榻上的人已经闭着眼睛了,胸口起伏平稳,想来是睡着了。
元春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放在琴弦上的手停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站起身示意旁边伺候的宫女们出去,元春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榻前,展开了一条杏色提花锦毯盖在皇帝身上。
平心而论,皇帝今年不过三十来岁,他容貌与司徒岚也有几分相像,生的很是好看,又带着帝王君临天下的傲然。
元春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皇帝的脸。冷不防皇帝睁开了眼,元春吓了一跳,慌忙溜下了锦榻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无状,惊扰了皇上……”
司徒峻皱了皱眉,只是元春正伏在地上没有看到。
“爱妃平身吧,寝宫里头,别那么多规矩。”
元春心里一松,回味着皇帝方才的话,又是惊喜,脸上渐渐染上了红晕,含羞起身道:“臣妾谢皇上。”
司徒峻含笑拉起元春的手,轻轻摩挲着,赞道:“爱妃真是手巧,方才那一曲可当得绕梁三日了。”
元春脸色越发红了,笑道:“臣妾自小儿喜欢琴艺,原先家里请了人来教导,别的都还罢了,唯有这个臣妾用心些。倒是当不得皇上谬赞呢。”
皇帝站起身来负手走动了几步,看那窗前的桌子上还摆着棋盘,笑道:“都说爱妃琴棋书画俱是通的,看来果然不错。哪日得了空儿,倒是要和爱妃手谈一局,如何?”
元春掩唇而笑,福身应下。
司徒峻笑了几声,显得极是开心,“爱妃今日伴驾有功,朕有赏了。爱妃想要点子什么赏呐?”
眼看着皇上说了这话后似有去意,元春目光闪了闪,心里一横,又带了三分试探七分期待,道:“久闻皇上精通音律,臣妾今日斗胆献丑,想请皇上指点几分……”
司徒峻嘴角儿勾着笑,“待朕得了空罢。”
说罢,起身朝外头走去,道:“去皇后那儿看看罢。”
立在外头的高守敬忙尖声叫道:“皇上摆驾凤仪宫……”
元春带着凤藻宫里的大小宫女太监哗啦啦都跪下了,待到瞧着皇帝带人出了凤藻宫,元春才搭了抱琴的手起来。
将寝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抱琴便喜滋滋道:“恭喜娘娘,今日得了皇上的心意呢。”
“别胡说。不过是皇上过来一次,哪里就能说得了心意了?”元春口中虽是叱着,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得色。
“娘娘!”抱琴甚至元春心思,笑道,“皇上对娘娘的琴艺都是赞赏有加的。这不是高兴了又是什么?”
元春对这个跟自己一同长大,又在宫里陪了自己这许多年的丫头还是很信任的。抚着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不过一次哄得皇上高兴罢了,能当得了什么?别人只道我在宫里是金尊玉贵的,你还能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水?去把镜子端过来。”
抱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一面小小的菱花镜递给了元春。
元春瞧着镜子中的容颜,娥眉弯弯,杏目桃腮,称得上是个美人。只是,这皇宫里头最不缺的,也就是美人。更何况,再美的人,韶华若逝,也只能空守着一座冷宫来过了。
想着前些日子让母亲带了家里的几个姐妹和薛家表妹进宫,都是比自己年轻的姑娘,花朵儿般的年纪。要她看着,论起容貌风姿,举止言行,还是薛家的表妹出挑。只是,听母亲的意思,是有意与薛家结亲的,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堂堂贵妃之弟,就配个商户之女?又念及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想来薛家家资巨富,如今是要拉拢着的。老太太和母亲各执一词各有道理,真真是让元春左右为难。
况且这几日皇帝不时来凤藻宫一趟,这虽不是什么圣宠隆重,却比之前不冷不热的好得多了。若是这么着,来日未尝不能君恩更重。那,先前所虑之事,便可缓缓了。
可怜贾府三春并宝钗,不过白白给元春相看了一回,品评了一回。只是元春可并没有想到,就这么一次,这进宫来的几个姑娘便遭了无妄之灾。
能在宫里好好儿活着,又身登高位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哪个身后没有个家族支应着?哪个不是在宫里有几个眼线?
元春自以为是地让几个妹妹入宫,美其名曰叙姐妹之情,这话传出去,那冯贵妃温淑妃周贵人等听说了,谁不是在寝宫里暗自嘲笑着?又有那好事沉不住气的,便有在御花园中守株待兔。因此,那一日迎春等人回去时候,着实碰到了几个宫里的贵人。
迎春惜春都不是愿意争宠的性子,而探春虽是精明,能猜着王夫人等的用意,却也知道那母女二人绝不会将自己送入宫中的,因此也并不大热心。唯有宝钗算是有些小心思,只是品度着王夫人的意思,也并无抱着十分希望。
这四个姑娘只是当自己白走了一遭儿皇宫,可京里头,却渐渐传出了荣府欲再送女孩儿进宫,以助贵妃邀宠的流言。
要说起来,宫里也好,后宅也罢,这邀宠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借着身边的丫头争宠固宠乃是最为平常的,更有要笼络男人心思的,甚至暗地里采买瘦马等,只需牢牢地攥住了她们的卖身契便是了。
只是,把自家姐妹搅进来的,却真是天下罕见了。这贵妃娘娘,可到底将姐妹们当作了什么呢?
流言愈传愈难听,等到贾家发觉时候,已经是在京中贵族官宦女眷中流传开来了。虽然碍于宫中的元春,都不至于明面儿上来说,可那些个女眷镇日无事,聚在一起时能够谈论什么?不过是炫耀些谁家相公出色,谁家嫡子聪慧女儿出挑的话,每每说及女孩儿之时,便多有语焉不详,或是眼神来去的。
最初有所察觉的,乃是史鼎史鼐两个的夫人。这两兄弟的母亲出自南安王府,论起来,如今的老南安太妃乃是史家兄弟的外祖母,史家兄弟对她是十分敬重的。陈氏与徐氏两个,时常带着府里的女孩儿们去给老王太妃请安。
老王太妃的女儿嫁给史家,算起来是贾母的弟妇。老王太妃向来看不惯贾母擎着姑奶奶的身份在娘家多嘴多舌,因此与荣府虽是世交,这些年关系却是远着的。
见了陈氏徐氏两个妯娌带着史家两个姑娘过来,老王太妃很是喜悦。让两个史姑娘往后边去找南安府里的几个姑娘们玩耍,老王太妃便歪在软榻之上,慢条斯理地问陈氏和徐氏:“这些日子总没见了云丫头,如今在家里,还踏实?”
徐氏忙笑着道:“云丫头如今正绣嫁妆呢。另又请了个嬷嬷来教导她,比之前啊沉稳多了。”
“这就好。”老王太妃点点头,有些松弛下来的眼皮一挑,“你们家老姑奶奶可还接她过去?”
徐氏道:“倒是来接了两回,我想着云儿也有了人家,不好再随意出门了。因此,总没叫去。这多半年来,便没有再来人接了。”
“哼,这倒是云丫头的运气了!”
陈氏徐氏对看了一眼,便知这话里有话。果然听得老王太妃嗤笑道:“先前看那贾史氏还算是个精明的,如今瞧着,也是老背晦了。皇上恩典,许宫妃家眷入宫请安,只按着规矩进宫就是了。好好儿的,带上几个年轻女孩儿做什么?听说还有亲戚家的。没得如今传出来多少难听的话?我瞧着,他们家姑娘想要京里看门好亲事,怕是难了。”
陈氏徐氏忙都问端的,老王太妃摆手:“罢了,我也乏了,叫你们表嫂说罢。”
南安太妃南安王妃此时都在座。太妃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儿,保养得极好,听老王太妃说了,眼睛里闪过几丝笑意,细细地说给陈氏徐氏。
两妯娌听了,心里都是暗自吃惊——这老姑奶奶,也忒糊涂了罢?
待得晚间,史鼎宿在徐氏屋子里,徐氏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史鼎,末了还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这想想就觉得后怕。幸而云丫头这两年并没有去过荣府几次,要不然,这样的流言难免捎上她。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呢?”
史鼎火爆脾气,当时便吩咐了徐氏:“日后不但云丫头,便是你也少带着孩子过去,省的带累了名声。”
徐氏忙不迭地应了,又犹豫着问道:“这事儿,给不给老姑奶奶那里说一声?”
“你糊涂了?这话能说?”史鼎斥道,“要是你听了这样的话能高兴?咱们老姑奶奶的脾气,到时候不说你挑唆就是好的了。”
徐氏得了这一句,自然不再提此事。
林府那边黛玉备嫁,足不出户,自然听不到这样的话。林琰倒是知道,可也不会跟黛玉说这些个。再说了,他如今还冷眼旁观,贾府里越乱,也就越没有心思来算计自己家里了。再几个月又是黛玉及笄礼,又是自己下考场,还是清静些好哪……
果然不出林琰所料,这话终于还是传到了荣府,一下子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出一口气,明天再考一天,学生就完事儿了,就等着下周五放假啦!!!!
昨天好多妹子说了避暑的偏方什么的,梅子感谢啦!据说,只是据说,明年我们大概会装上吊扇……汗死了,装吊扇!其实我热的难受是一方面,看着学生们汗流浃背地上课,也很心疼呐,都是小正太小萝莉的,前两天有孩子热的中午都不吃饭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继续码下一章去。感谢这两天送地雷的妹子,让大家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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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荣府里早就由贾政拟了折子;贾赦署了名;请旨省亲。皇帝在折子上提了个“准”字,就将元春省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省亲园子既已建成,里边也大致收拾利落了;贾母王夫人等又各处看视了几遍;都觉得各处妥当了,这才稍稍放了心。
因又有宝玉大病初愈不久,贾母怕他心里闷,便时常命他往省亲园子里去逛。贾政劝过两次;只说是娘娘尚未游幸,如何能叫宝玉先去游荡了?贾母也不理会;贾政也就只得罢了。
却说这一日,薛蟠因约了一干子狐朋狗友在酒楼里吃酒。席间因有一个纨绔朝薛蟠笑问:“老薛,听说令表姐省亲的事情准了,可是真的?”
“那是实打实地准了。”薛蟠得意洋洋,道,“这不是么,如今我那姨妈托了我去帮着采买各色名贵些的香料。不是我说嘴,这事儿若是交给别人,管教他又费银子又不得好东西。我们家里领着内务府的帑银,好歹算是个差事,可有什么样的好东西置办不来?”
身边儿陪着的锦香院唱曲儿的云儿,打扮的花枝招展,偎在薛蟠身上,娇嗔道:“薛大爷惯会说嘴。既有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见赏我些。若不是没有,便是真心不疼我了。”说着故作伤感,扭过身去。
薛蟠哈哈笑着去扳她的身子,哄道:“好人儿,你别恼。待会子跟我往铺子里去,凭你瞧见什么好的,只管拿就是了。”
云儿转过头来,惊喜道:“当真?你竟舍得?”
“舍得,舍得!”薛蟠见云儿星眸半眯,朱唇微翘,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早就酥了身子,哪里还顾得别的?“钱财物件儿,都是身外物啊。大爷我虽是没念过多少书,这个千金难买美人笑,还是知道的。”
同桌的众人见薛蟠情状,都是跟着起哄,这个叫:“云儿,趁着这会子老薛大方,赶紧着往薛家的老铺子里找好东西!”
那个又叫:“薛大爷偏心太过了,单赏了云儿姐姐这份体面,就不管我们姐妹了!”
薛蟠哈哈大笑。他本来就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此刻见众人都肯信服自己,奉承自己,便得意不已。
又一个纨绔便道:“叫我说,老薛替那荣府的贵妃娘娘省亲出力还不算什么大体面。人家且姓贾,你且姓薛呐。”
薛蟠待要反驳,又觉得无从反驳。又听那人压低了声音道:“况且,如今你们住在那府里,怕是有些个好说不好听的话。”
薛蟠忙问何话,那人瞧瞧四下里都是往日一同鬼混的,贼眉兮兮压低了声音与薛蟠耳语了几句,薛蟠听了,登时大怒,一使劲砸了桌子上的酒杯。
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见薛蟠脸色不对,待要劝劝,薛蟠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带着一肚子火气,薛蟠冲进了梨香院。才要进屋子时候恰巧香菱从里边出来,见了他脚下生风面沉如水,便知道他今日又有不顺心,慌忙要打起帘子,早被薛蟠一把推开了,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幸而被后头的小丫头臻儿扶住了。
薛蟠一摔帘子进了屋里,却见母亲不在,宝钗正坐在榻上描画样子。
“哥哥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宝钗放下了手里的笔,含笑问道,又吩咐莺儿,“去给哥哥倒茶来。”
“妈呢?”薛蟠闷声闷气问道。
宝钗一愣,遂起身道:“姨妈那里方才命人来请,妈妈才过去不一会儿。”
薛蟠两眼一瞪,“整日里都说有事,能有什么事情天天来烦妈?”
高声叫道:“香菱!”
香菱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敢耽搁,忙忙进来了。薛蟠便道:“去,把太太找回来!”
香菱喏喏应了两声,宝钗忙叫住了他,劝薛蟠道:“许是姨妈那里真的有事呢。哥哥若是不急,不如等着妈回来再说?要不,就这么急急地过去叫,岂不是让妈悬着心回来?再说,让这府里的人瞧着也不好,越发该说哥哥不沉稳了。”
薛蟠他是个直肠子的人,平日里妹子说几句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却偏偏刚才听见了人说妹子已经在京里扬了名了,还是那被人议论取笑的,心里一股子邪火正无处发,再听了宝钗的话便无异于火上浇油,圆睁了两眼盯着宝钗:“我倒是不沉稳,那又怎地?那是我老子天生给我的脾气!妹子倒是沉稳,可怎么就没忍住跟着那好姨妈进宫了呢?如今满京城的人谁不议论这个事儿?”
宝钗从未得过哥哥如此脸色,不由得有些怔了,问道:“哥哥说什么?人都议论什么?”
“哼哼哼!还不是说如今这宫里的娘娘不得宠,想着把自己的妹妹弄进去争宠?你说说,让人这么说了,你们好看?人家那三个姑娘去了也就罢了,好歹是亲姐妹,你可凑什么热闹?莫不是也存了那心思?人家都说,怪道妹妹到了十七八了还不肯看个人家,原来是眼界高,惦记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宝钗哪里受得住这话?登时便是脸色惨白,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喉咙里响了两声,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