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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能这样,他一定要像个法子,在最快的时日里,将漪房带到他的身边,和他在一起。夏桀伤了她,他比夏桀更有资格和她在一起。若是他能早日登上皇位,就能早日让漪房逃离那个伤害她的男人身边,除了皇后之位,他有什么不能给她!
夏云深眼中卷起疯狂的漩涡,他遥望远方,静默良久,骤然转身。就在这一刻,原本不疾不徐的计划,迅即改变。
夏云深和漪房这一场见面,没有瞒过太多的人,更瞒不过夏桀,当听到漪房准确的交出了夏云深三个字时,夏桀的目光,变得冰霜满布,底下来回话的太监,看着夏桀的眼神,骇的发抖。
夏桀在龙座之上,端坐良久,才舒出胸口一股莫名的酸涩之意,淡淡道:“这就是她要的,朕都依她,都依了她。”
小太监虽害怕,可脑中依旧涌起层层叠叠的疑惑,皇上这依了她,是何意。
但他竖起耳朵,却再未听到上方的只言片语,唯有长久的静默之后,夏桀叫他退出去的旨意。
第十三章(2077字)
绕是一日春光好,赫赫窦侯府中,搭起了戏台子,只不过,一年半以前,这戏台是为了侯府的老太卷的而搭建,如今,是为了窦家的主母花飘零而建。
今日是花飘零三十五岁的生日,窦家从数月前就开始筹备,来来往往,尽是朱门大户,林苑深深,一眼望去,贵妇们穿梭于内宅之中,朝臣亲贵们端坐于前台之上。
瑞和在窦家几名弟媳的簇拥下,在贵妇之中不断穿行,可她的眼神,一直落在那个居于二门边站立的修长身影上。
成亲数月,窦家剧变丛生,娘娘小产,再行疯癫,在她和蜀国公府都担心自己的丈夫地位不保,窦家上下都在用异样眼神打量他之时,他却沉稳如初,直至后来宫中传出的消息,皇上对漪妃的盛宠依然如故,他在朝堂的地位依然如故,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夫君。
只是她渐渐被他吸引,他对她却终究冷淡如初,这样下去,到底要何时,才能做到族中的要求,让他对她倾心,而不是她先失了心,父亲那边,最近已然遭了多次申斥,皇上似乎已经丝毫不给祖母的颜面,执意要追究当初蜀国公府在皇上和太子之间左右摇摆的罪过了。
若是漪妃还清醒着,以当日漪妃对自己的提点,也许漪妃会出手帮忙,可现在……
瑞和不禁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昨日回蜀国公府时,全家上下希望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是国公府的嫡女,享受了家族赋予的荣光,就必须要背负着责任。但她怎敢跟他提,漪妃的病一日不好,他就一日是这副样子。
可此时,他等在二门是要做什么,照理说,这是进内宅的通道,他一个男人,不该如此……
忽而,眼睛一亮,瑞和看着前头走到窦祖年身边的窦祖安,随手抓住身边的月容,趁着无人的时候,将一脸迷蒙的月容带到了角落里面。她没有看到,就在她拉着月容的手时,远处的窦祖年和窦祖安相视一眼后,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瑞和姐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瑞和看到月容天真宛如闺阁少女的神情,心中一阵苦涩。
她和月容在同一日中嫁到窦家,论身份,她是窦家将来的主母,比月容尊贵,可月容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快活。
窦祖安对月容如掌中之宝,捧在手中,不管月容做了什么,娇蛮也好,任性也好,会有窦祖安出面为她打理一切,窦祖安不便打理,她的夫君,会受了兄弟的嘱咐回来告诉她要善待妯娌。
即使月容再有出格之事,窦祖安能告诉的事情都会告诉,唯有她,从来,不能指望从他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为何,为何啊,是她做的不够好,还是月容愈见天真烂漫的性情才是男人所喜欢的,可若天真,在这深宅大院中,又怎活的下去。
“姐姐,姐姐……”
瑞和低了头,看着月容扯着她的衣袖,不由气苦,随意教训道:“月容,你我已非昔日闺阁姐妹,你该叫我一声七嫂的。”
月容不在乎的瞥了撇嘴,道:“夫君说无人之时,自不必计较太多。”
月容说话的时候,眼中有藏不住的甜蜜。
瑞和不欲再言此事,将月容拉到身边,神情郑重道:“我问你,祖安和夫君都在二门之外等候,今日可是有贵客要来?”
瑞和话问的隐晦,但月容脸上是满满的吃惊神色,她睁圆了眼,望着瑞和,说出来的话落在瑞和的耳中,唯剩刺耳。
“姐姐难道不知,皇上早就下了旨意,要带漪妃娘娘回来探望母亲。”
窦祖年既然已是嫡子,花飘零也成为新的窦家主母,瑞和心中自然知道,如今的窦家上下,能担得起母亲儿子的,还有谁。
可是为何!
瑞和眼中满是愤怒和凄楚,婆婆体弱,不能理事,担了一个主母的虚名,她每日在窦家费尽心思,尽了全力,为何漪妃要回家省亲的事情,就连月容都知道了,却独独瞒着她,到底,他是想要防着她什么!
月容眼睁睁看着瑞和将手中的帕子越搅越紧,不自禁的有些害怕,她也不明白,为何夫君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又要告诉她不必隐瞒任何人,为何不必隐瞒,瑞和姐姐偏偏不知道,太多的为什么,她都想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起来。
月容不敢再说话,只能站在那里,陪着瑞和,直到瑞和咬了唇,脸上逐渐恢复血色,才跟着瑞和的步子,讷讷的回了贵妇之中。
远处的窦祖安和窦祖年将此等情景收入眼中,脸上,都飞掠过悠悠的笑意。
“七哥,嫂子她,其实也苦,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刺激于她。”
窦祖年望着远处迅速恢复了平静的瑞和,目中闪过一丝激赏,语气平静道:“她既已嫁到我窦家,就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今日只是告诉她,我并不信她,若是她再和华李氏几个暗中联系,妄图还要保住于太子一党的关系,下月,就是我迎娶周将军府嫡次女的好日子。”
窦祖安一滞,劝道:“嫂子也是不易,她是蜀国公府出身的嫡女,从小深受世家教导,联姻本就是如此,谁又能真的将娘家瓜葛斩的干干净净,若是果真如此,姐姐她也不必费心将我们提拔上来。”
“住口。”
窦祖安一语未完,已被窦祖年冷脸低斥,窦祖安见到窦祖年神情阴郁,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这几日来,这个哥哥,面上沉稳,可心中,已被曾经坐下的决定折磨的疲惫不堪。但又能如何。
那个时侯,他们兄弟二人,羽翼未丰,又要在窦家立足,不敢也不能驳斥上意,难道要和皇上据理力争,说那个秘密没有姐姐的命重要。只怕皇上当时就会将窦家视为眼中之钉,姐姐在宫中,也会被猜忌。
但谁又会想到,姐姐竟然真的就为此失去了腹中骨肉,到如今,更变得神智失常,连皇上,也后悔不已,一切,皆是命数!
第十四章(2112字)
“七哥,你不必如此,当日情形,实属无奈,皇上的旨意在那里,谁又能抗旨。”
窦祖年握紧双拳,目呲欲裂,深深目光幽然半晌,才怅然愧疚道:“当日我从南地而回,遇到慕容艺,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巧遇,谁知,是皇上从登上帝位开始就在找他,他随我回宫复命之后,皇上就将我留下,告诉了藏漪宫之事,当时我不敢怨,但事后皇上却问过我,若是漪房身上有毒,腹中骨肉不能留,将如何,我当时,为了窦家,为了保住地位,竟告诉了皇上,漪房心性坚韧即使事后知情,也必不会有事,何况,有慕容艺在,只要及时配制出解药,一切便无忧。”
窦祖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情绪,才又道:“但我和漪房从小为伴,岂会不知,她最恨人骗她,尤其是她心中在意之人,她对皇上动了情,却是为了我这个兄长入宫,即便是慕容,她也是如朋友一般对待,但我三人,却齐齐骗了她,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剧痛之下,不愿醒来,即便醒了,也是痴痴傻傻的模样。”
窦祖年说完,已是眼眶通红,曾经年少立下的誓言,要保护母亲妹妹的誓言到此刻,成了无情的讽刺,他不仅没有做到保护的承诺,反而成了那柄伤人的利刃。世间事,何其可笑颠倒,他对漪房,又何其残忍无情。
“七哥,你……”说及此处,窦祖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悲凉,世家大族就是如此,一个人的得失,永远可以不去计较,不去在乎,当初的窦祖年,当初的七哥,只是姐姐一个人的七哥,不用在乎窦家,但七哥成为了窦家未来的少主,肩上承担的,就是整个家族的利益,不管骨子里对这个家族如何不屑,这种宿命的承担,也是无法挣脱的。
窦祖安不想再说此事,让窦祖年伤神,干脆问起了其他的事情,关于慕容艺,关于那个秘密,他一直有所耳闻,但真的就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居然一再的放过碧如歌,就是为了她手中的那条线索!
“七哥,慕容艺的身世,真的能够帮着皇上找出那东西。”
窦祖年闻言,浑身一凛,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道:“太皇太后当年既然设了这条后路给碧家,自然就会留下其他的东西,她知道不管是皇上还是先帝继位,只要她一死,定然就会料理碧家,所以才将那线索分藏在几个敌对的人身上,最额后的钥匙,却握在碧家的手里,而碧家,碧如歌是嫡女,身负碧家众望,她定然知道一些东西。至于慕容艺他……”
窦祖年目光微黯,嗓音低哑道:“他本是漪房的良配,只可惜,若不是他那身世使然,今日也不必……”
窦祖安就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试探道:“他真是……”
窦祖年对这个左膀右臂一般的弟弟,从来未有过隐瞒,明白他所言,沉重的点了点头,窦祖安登时被惊得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后,倒吸一口冷气。
“世间上居然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难道那个人就不怕……”
窦祖年冷哼一声,讽笑道:“有和可怕的,这皇家肮脏事,又何止这一星半点,只不过,最后承受这些报应的人,往往不是那些作孽的人,却是后世子孙罢了。”
“那慕容家如今的那位夫人岂不是凤舞长公主的……”
“不。”
窦祖年目光黯淡的摇了摇头,淡淡道:“慕容艺的亲娘,早已死了。若非如此,他的恨意,又何至于至此,非要和那人不死不休才肯罢休。”
窦祖安终于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背脊冰凉的同时,叹道:“难怪,如今的慕容家即使迁居塞外,可依旧四处找人追杀碧家,慕容家善解毒,碧家善用毒,两家本就是死敌,事情的根源,又是当年的太皇太后做下,慕容世家绕不过那人,更绕不过碧家。”
窦祖年摸了摸手中的玉扳指,低低冷笑,“若非慕容家能够克制碧家奇毒,皇上又何必对慕容艺如此礼遇,你以为,当真是血脉骨肉之情?”
窦祖安闻言就不再说话,今日他知道的消息已经足够,很多事情,即便是他这个当家做主的哥哥,都只是一知半解,但一知半解接,也是最好,不管今日和皇上如何关系,心腹手下,皇家秘辛,终归不是他们该去探查的。何况,皇上,那位天子,早有明言,他会宠着护着姐姐一辈子,但所有的皇宠恩典,也仅仅是到了姐姐身上,也许还会有姐姐将来的所生下的皇子皇女,可绝不包括连窦家的人一并庇护。
从来,伴君如伴虎啊。
眼尾余光看到窦祖安隐隐有些担忧的神情,窦祖年眸光轻转,知道他是在担忧什么,拍拍他肩膀,淡淡道:“放心,我既然敢知道这些事情,就必然有把握皇上将来不会对窦家下手。”
窦祖安对于窦祖年一向佩服,点了点头,此事就此揭过,不再提起。
兄弟二人重又静默的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今日天子和漪妃要驾临窦家之事,窦家上下,知者寥寥,他们若不在此亲迎,真是出了差错,只怕就不是给这场寿宴锦上添花,而是祸患一场了。
原本窦祖年也想过要正式接驾,只可惜夏桀有心要探查如今窦家的声势,想要知道今日寿宴,到底会有多少人前来拜贺,不愿先将自己要来的消息透露出去,执意要对那些朝臣来个措手不及,窦祖年只得作罢了,就连族中的长老也一概隐瞒下来。但如此,就让窦家的防护格外艰难起来,窦祖年和窦祖安兄弟二人,都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及至宾客聚集,人流如注,前面窦家宗老们已然支撑不住,仍看不见窦祖年前来招待宾客,派人去催时,那赫赫天子銮驾,终于停在了窦家的门口,让所有人,都被一声凭空惊雷震得云里雾里之中,唯有窦祖年和窦祖安在二门之中,听到外间闹声,心,松了一半。
第十五章(2143字)
夏桀的到来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没有人想到,天子会突然驾临,就连窦家上下,狂喜之余,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尤其,皇上此次,还带着由他们窦家所出,极为得宠,却被称为疯妃的漪妃,他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夏桀对于在场之人的面目各异,似乎毫不放在眼中,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面前接驾的众人之后,搂紧了身边左右张望的漪房,淡淡道:“窦祖年和窦祖安可是在内宅后院之中。”
窦威神情一僵,误以为夏桀是要追究窦祖年和窦祖安未来接驾之罪,心中暗自咒骂去传话的小厮动作太慢,嘴上辩解道:“皇上恕罪,犬子二人……”
未待窦威将一肚子想出来告罪的话说完,夏桀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道:“不必再说了,朕早就交待过他们二人今日现在内宅中打点,以防漪妃遇上生人不适,你叫个人,带路吧。”
众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皇上此言分明是说早就定下了今日要亲往窦侯府的事情,可却瞒着,没有经过礼部打点,也未在朝上宣布,甚至连窦家一应人等都被瞒在鼓里,看样子,除了窦祖年和窦祖安这两个窦家如日中天的少辈外,无人清楚。
皇上此意为何,是要试探窦家,还是要试探他们,想到方才停住在身上的一阵目光,众人不自禁觉得又有些汗流浃背起来。
窦威心中同样和其他人一般,有千般猜度在心头,更有些恼怒于窦祖年和窦祖安竟将他都瞒住,不过此事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他听到夏桀所言,立刻从地上起身,弯了身子,也不敢叫人代劳,亲自带了夏桀和漪房往后院而去,同时飞快的给府中管家使了眼色,要他在前面清道。
夏桀搂着漪房,步伐悠然,似乎未察觉所有人的窥视目光,只是偶尔低头一望,想要看看怀中的漪房,是否和他所期待的那般,有其他的神情。
然而,夏桀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满脸新奇的女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众多人流,极为好奇,不肯有片刻的安分。
看到漪房眼中的稚气天然,夏桀就一怔,心中又酸又痛,说不出是何样的感受。更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他今日带着漪房回来,一是想要全漪房的一片孝心,不管漪房如今到底如何,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发过誓言,从此以后绝不会有半点亏待的女子。她当初为母进宫的事情,他既已知晓,就想为她做到最好。
可他更是想知道,漪房,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痴!
漪房自从心智失常之后,从来就跟他在一起生活,轻易不肯让她见其他的人,即便是窦祖年,她也少见,初初见面的时候,更是认不出来。
可那日在御花园,漪房居然能一面之下,就将夏云深认出来,这是和原有,加上暗卫回来禀报的事情,不由得他心生疑窦。
不是他不在乎漪房,正是因太在乎,所以他才知道,他的漪房,是个多聪敏的女子,对于不可能的人事物,从来不会多费半分心思,夏云深对漪房有情,他明了,可漪房,对夏云深,却绝无私情。
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