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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
程南抬手挡住她,无奈叹息:“你就准备这么去找他?先沐浴更衣。”
沈翊尘瞅了眼还在涕泗横流的陌珏,觉得也指望不上他,于是拉着炸毛的萧云镜朝后院走去。
到底怎么起死回生,对他们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她还活着,什么解释都可以拖到以后再慢慢叙述,不急。
这一刻,不妨放任自己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
*
东苑,绘竹居。
萧云镜洗干净自己,换了身常服,绾好头发终于又恢复了人样儿,她揣着砰砰跳的小心脏,也没管跟在后面的沈翊尘,一路狂奔到了白棋默的房间,谁知到了门口反倒犹豫起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进去啊!”沈翊尘气喘吁吁地过来,伸手推她,“见到你,陛下指不定多高兴——你得看着点啊,我怕他一时承受不住晕过去。”
“……”她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提着裙角走了进去。
然后一眼就见到了那个人。
屋里点着可安神助眠的鹅梨香,白棋默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背对着她,大概是听到动静了吧,他头也没回哑声道:“朕不吃,拿下去吧。”
萧云镜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棋默有点不悦,加重了语气命令着:“都说了没胃口,退下!”
“小白。”
久违而熟悉的呼唤像一阵电流袭遍全身,他狠狠颤抖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来——
二十天前坠落山崖的女子正俏生生站在不远处,眉眼含笑艳若桃李,和脑海中被勾勒无数遍的影像没半点不同。
“小镜子……”他掀开锦被坐起来,怔怔看着她,眼泪无声无息淌下苍白脸颊,“你听到我愿望了,回来再看我最后一眼是么?”
萧云镜琢磨半天才意识到他以为自己是回魂了,好笑之余又禁不住有些心酸,踌躇片刻,举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你摸摸看,我是人还是鬼?”
掌心的温度很暖,暖到让白棋默恍如身处梦中,他顺着她纤细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直到真正确定她的存在,泪水更加收势不住,汹涌成河。
“你还活着啊……”
“对,还活着,阎王爷搞错了,派黑白无常又把我扔回来了。”萧云镜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心疼地摇头,“瘦了一大圈,这小尖脸,都快成蛇精了你。”
“明明你也是一样,居然说我!”白棋默根本没理会她奇奇怪怪的言语,一翻身揽住她的腰,登时就把她压在了下面,思念的苦痛瞬间化作炙热的亲吻落在她唇畔,是从未有过的霸道强烈。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而主动地吻她,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像个男人一样,宣示着占有权,毫不掩饰地表达感情。
数日不见,白小受居然攻气十足了,连个缓冲的机会也不给她。萧云镜躺在床上有点发懵,但前者未拭净的眼泪滴落脸庞,让她清晰认知到,这是真的。
“小镜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快疯了……我,我真恨不得陪你一块去……”白棋默愈发语无伦次起来,他流着泪开始解她的外衫,神情坚定,半分不曾迟疑。
萧云镜不安起来:“小白,你要干嘛?等等等等……你先说清楚……”
“我想要了你。”
似有霹雳在耳畔炸开,她彻底傻眼——这是白棋默能说得出的话吗?自己幻听了?还是他被附体了?!
“小镜子,我喜欢你,我这辈子再不打算要别的女人了,你信我。”白棋默一字一句,声音温柔到仿佛不真实的错觉,“有些事是该完成了,就在今晚,我们圆房。”
让他和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烛光熄灭,帷帐垂落。
良辰美景,春宵帐暖,不思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圆房了,虽然还是需要亲们脑补……另外,本周只有两更,另一更应该在15号,下周恢复正常(???︿???)
☆、我是个魂
当清晨的第一道光线映进窗子时,白棋默醒了过来。
然后他朦胧抬头,正迎上旁边萧云镜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登时吓了一大跳:“小镜子你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萧云镜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花见花开的脸上,气得咬牙切齿,“以前让你实施行动,你跟终生不举一样磨磨唧唧,现在我刚死里逃生,你他妈倒和吃了兴奋剂似的,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家!”
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个男人昨晚近乎疯狂地攻城略地,没有任何演练也无师自通,任凭她抓着自己的肩膀哀声喊叫也不肯停下,简直和平日的昏君模样判若两人。
卧槽她真的被他睡了啊!事实证明,实战演练和看画本根本就不!一!样!
不知怎的,白棋默一眼就看穿了她掩饰在凶恶神情下的小羞涩,禁不住失声笑出来:“以前你那么肆无忌惮地调戏我,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原来是纸老虎。”
“……看我不咬死你!”
出乎意料,白棋默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躲开,而是很自然地伸展双臂接住她,两人搂着在床上翻了个身,于是又变成了他上她下,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小镜子,你不用紧张。”他一手撑在她耳边低声笑着,“我毕竟是个男人,也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这天是迟早要到来的,怕什么呢?”
等等!这话难道不应该是由她来说的吗?对方突然强势起来当真是令人不习惯哪!
萧云镜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将头偏向旁侧:“容我缓一缓,信息量太大——小白,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白棋默像是被她触及到了哪里,本能顿了一顿,沉默片刻,自嘲地扬起唇角:“失去你一次,还不算刺激么?”
亲眼看她坠落山崖,感受着她的温度从自己掌心完全褪去,那一刻的心情,透骨寒凉。
有些人,日夜陪在身边不觉得如何特殊,只有在离去后才真正知晓,原来竟是已经丝丝缕缕植入骨血,动一动都疼得泪湿衣襟。
“小镜子,从前我认为你无所不能,直到那夜才恍然觉醒,其实你不过是硬要站在我前面而已。”
再厉害又能怎样?她始终都是自己的女人,若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他还不如去死算了。他的确抱着这样的念头,二十天来从未熄灭过,如果不是程男他们软硬兼施地阻拦,也许……
然而就是在最绝望思念的时候,她却奇迹般回来了,毫发未损,他怎能不感激,怎能不欣喜若狂?
萧云镜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白棋默的眼神震慑住了,记忆里他对感情的事情懵懵懂懂,从未露出过如此深痛的目光,那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后的感悟,是对她毫不隐藏的爱意表达。困难之后的惊喜,永远都有着令人措手不及的力量。
“竟说些傻话……”她嘟囔着勾住他的脖子,脸颊微红现出几分小女生的娇态,“那么我答应你,从今往后都不走了。”
“而且遇事要让我冲在前面。”
“……你能行么?”
他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有南南教我,你操什么心?”
谁知就当俩人你来我往地腻歪时,房门竟然毫无征兆被撞开了,三基友的身影瞬间闯入二者视线内。
“太阳出来了赶紧起床,要准备打道回府了……诶?”陌珏本来还兴高采烈地跑进来,结果一见着衣衫不整的白昏君和萧某人,登时就傻在了原地。
萧云镜反应极快,迅速把被子一扯,整个人都缩在了白棋默怀里——可是很遗憾,她却忽略了留有罪证的床单。
团花床单上一抹殷红的处子之血触目惊心,沈翊尘淡淡扫过,脸色微变,随即便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凑近程南说了句什么。
程南默默朝白棋默竖起大拇指,带着兄长般的赞许。
“看来你们俩的夙愿终于达成了。”陌珏同样发现了蛛丝马迹,且表达得更加直接,“陛下偶尔也是很可靠的,对吧小镜子?”
从来都只有自己对别人耍流氓的份儿,岂料这次回来连地位都发生了难以忍受的更改!萧云镜恼羞成怒,抓起枕头甩在了他脸上:“P话!想活命就闭嘴!”
“你们仨别捣乱。”白棋默抱着自家媳妇不放手,横眉立目冲兄弟发威,“我这刚哄好呢,你们有正事么?没事麻利儿出去!”
“呦呵,你现在能耐起来了哈?”陌珏丢过去一个大白眼,“精神焕发,不是原先病恹恹的鬼样子了是吧?”
“……”
沈翊尘点头附和:“加上寻死觅活,说什么要陪着小镜子一起去。”
“……”
程南冷静地补上最后一刀:“还天天哭。”
“……揭人家老底有意思吗?!”白昏君好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大上形象再度崩塌。
萧云镜随手扯过外衣披好,边系扣子边笑:“得了,先不要忙着吵架,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三个这是要对我兴师问罪了吧?”
这下可轮到另外仨人窘迫了,只有白棋默后知后觉,琢磨半天疑惑道:“问什么罪?”
她横他一眼:“你就不奇怪么,我为何都掉下悬崖了却还没死?”
他下意识抿唇,沉默。
那种情况下,的确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她仍然回来了,而且安然无恙。
沈翊尘试探着问:“所以你打算告诉我们吗,小镜子?”
“朋友之间互相隐瞒不是好事。”萧云镜笑道,“不过我怕你们听完后,承受不了。”
“……你讲吧。”
她平静垂眸,难得地开始斟酌言辞,良久,终是在他们探询的目光中缓缓道:“倘若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人呢?”
“……”
“我是个魂,从所处的另一世界穿越而来,代替了这具躯壳,真正的萧云镜,其实早已经死了。”
这果真是如晴空霹雳般的认知,连自认见多识广的沈翊尘一时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你的意思是……借尸还魂?”
萧云镜坦然应下:“是,而且可以说我借尸还魂了两次,包括这次死里逃生,要知道我是从地府溜了一圈后被黑白无常扔回来的。”
听起来离谱万分,然而此刻却没有谁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白棋默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低头正视她的眼睛,声音有点颤抖:“能说得再具体些么?”
“你想听什么?”她露出尖尖小牙笑得狡黠,“在原本的世界里,我是个擅长杀人越货的盗贼,后来被仇家报复丧命于大火之中,再一睁眼就变成了小公主。”
几人同时恍然地“噢”了一声,似乎是长期难解的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
“怪不得你功夫那么好,我就觉得么,皇室子女怎么可能带着股杀气!”陌珏激动地连拍桌面,“制毒舞剑,飞檐走壁,果真都是盗贼才精通的技能啊!”
“……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那做饭呢小镜子?你在没干盗贼之前是厨子?”
萧云镜无奈:“因为那时候联盟里的伙食都由我来负责。”
四基友面面相觑,感觉悬疑莫名,又不知从何讲起,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我晓得让你们接受这种解释也很难,也很抱歉,这么久以来都瞒着你们。”她叹了口气,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下去,“人的命运有时的确不是自己能掌握的,在那以前我没想过会到来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遇见你们。你们埋怨我也没关系,但请别怀疑我的立场,正由于重活了一次,我才格外珍惜如今所得到的一切。”
她是无所归依的游魂,阴差阳错地重生,到现在有了朋友,得了爱人,全是恩赐。经历了又一次死亡之后,此种感情愈发强烈,使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不该一路欺骗下去。
原不原谅是他们的选择,说不说真相却出于本心。
白棋默蓦然低声道:“这不重要。”
“……啊?”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笑眯了一双狐狸眼:“都说承风国的镜公主温柔娴雅,原来是真的,只不过灵魂换了人而已——小镜子,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她不禁怔然。
“我也是哦。”陌珏笑道,“你永远都是我认识的小镜子,转世而来又有什么关系,那说明咱们有缘分!”
萧某人忍不住擦去额上黑线:“如此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简直不可思议啊……”
“因为是你,所以我们相信。”沈翊尘放下手中一直攥紧的茶杯,温润眸中似有释然痕迹,“作为不可缺少的同伴,你早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至于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来,何必纠结?”
掌心传来白棋默暖暖的温度,萧云镜抬头,就看到了程南明澈的眼神,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笑意隐现。
或许……那些过往当真不值一提,只要大家都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18号恢复日更!所以……亲们不要再掉收藏了……
☆、打道回府
既然沙璧阁灭了,萧云镜回来了,白棋默又满血复活,那么一行人自然也没再多待下去的必要,当天晚上就和徐知府告辞离开。为此,白昏君还特别矜持有礼地感谢了对方的帮助,且为自己之前暴力威胁的行为表示小小歉意。
徐知府能说什么?被皇帝道歉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除了跪下磕头谢恩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回应了。
程南说,徐知府性子的确懦弱寡断了些,但人并不坏,还能勉强算个好官。况且这次事件令麟城的江湖组织均受到严重创伤,短时间肯定恢复不过来了,日后也省了他不少麻烦。
于是五人组顺利策马踏上归途。
“其实我挺好奇的,戒备那么森严的旗峰山,你们居然能逃出去,而且看起来也没怎么受伤。”萧云镜至今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我不在,你们的潜力都被激发了?”
陌珏哈哈大笑:“都是陛下眼光敏锐啊,发现了石壁中的暗格,那些炸药本是郝沙璧以备不时之需的,结果反而害了自己,活该!”
“这是天赋,你学不会的。”白棋默高贵冷艳地坐在萧云镜身后,一只手还揽在她腰间,“其实最重要的是我当时在想,不出去就永远没办法替小镜子报仇了,所以动力十足,挡都挡不住!”
沈翊尘笑模笑样投来一瞥:“对,然后你就拿金牌砸人家徐知府的脑袋,喊着不出兵就杀他全家。”
“……我已经道过歉了,往事不要再提好么?”
“反正你暴虐的形象已经在徐知府心里根深蒂固,除了灭口没别的办法了。”
“……”
程南没搭理他们仨胡扯,淡淡转向萧云镜:“小镜子,你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诶?”萧云镜奇道,“正要开口呢,你怎么知道?”
“直觉。”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你蒙对了,我是准备说正事的,关于镜公主。”
白棋默下意识问了一句:“哪个镜公主?”然后立即在她不屑的眼神中乖乖闭了嘴。
“是真正的镜公主,虽然她在来建璋国的中途就服毒自尽了。”萧云镜向后舒舒服服倚在他怀里,叹了口气继续道,“她留给我的记忆是以片段形式展现的,也就是说不完全,我猜想,没准是漏掉了比较重要的部分。”
沈翊尘闻言蹙眉:“何以见得?”
萧云镜将自己在旗峰山和尖脸和尚的全部对话告知四人,最后总结道:“种种迹象表明,承风国的新皇帝不是个省油的灯,郝沙璧很可能就是他资助的,小公主没准也是他派来潜伏在小白身边做卧底的。”说着顺手在白棋默颈上一横,作抹脖子状。
要说小公主也够憋屈的,被亲哥哥踹出皇宫还要被后者操控着干坏事,难怪她宁可死也不乐意再委屈地活着。
“还是媳妇儿好啊!”白昏君抱住她由衷感慨,“不惜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就为了保我平安!”
“……不,并没有,我只是偶然穿过来的,实话。”
沈翊尘若有所思:“奸细小公主迟迟不见动静,沙璧阁又失败了,依照这种思路,承风国皇帝应该马上就要采取新的行动了。”
“我估计也是。”萧云镜看他一眼,“翊尘,你的意思呢?”
他微微一笑:“无论对方如何作为,我们都不妨将计就计。”
了解了基本方向,便须得时刻保持谨慎,从此,不管承风国那边出现什么动静,都要一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