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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本以为是双方血拼的场面,却因为彼此都伤亡惨重而处于相持阶段,难得的安静。
在摘星楼,理论上地位最高的是我这个楼主,楼主之下是执事,也就是莫冥非,执事之下又分水,零,冥三阁。其中水阁阁主是水弦清,负责处理朝廷事宜;零阁阁主零若,负责的是与江湖有关的事;而负责协调牵制水零两阁的是冥阁,阁主是现任执事莫冥非。
本来相互牵制的三阁因为冥阁阁主莫冥非身兼二职,导致摘星楼内势力不均衡,动乱是迟早的事。我想我的失踪不过是导火线而已。
所以拿我来当灭火器?
“零若,我已经如你所愿把楼主带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顺着莫冥非的目光,我看到了这次叛乱的主角,零阁阁主零若。顶着清秀书生的相貌却举着与他身材极其不相称的重剑的他给人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楼主,莫冥非利用执事之位,培植亲信,妄图侵吞摘星楼。水阁主也趋炎附势做了莫冥非的走狗。我身为零阁阁主,只不过想保全前楼主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还请楼主协助,清理门户!”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却没有停留很久,仿佛说话的对象不是我似的。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你还是执迷不悟?”莫冥非的语气中带了杀意,“弦清!”
“是。”
“等等,”我按住弦清即将出壳的剑,阻止她的动作,“让我来。”
“楼主决定与我合作?”见我向他走过去,零若举剑挡在身前,分明是防备的模样。
怎么,不信我,还是根本不屑与我合作?
真是不知好歹!
“零阁主,你可知现在的状况?”
如果说莫冥非和水清弦还没到之前双方是势均力敌的话,现在的零阁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凡有点胆识的人都知道,硬拼是行不通了。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大不了一死!”
果然,什么清理门户,不过是又一个不甘现状的莫冥非。
“不是‘一’死,你忘了你阁里的兄弟么,他们成也非王,败却定为鬼。”
看着他突然沉默的身影,想必是个忠肝义胆之人,我突发奇想的有了个主意,或许既可以履行契约,又不至于牺牲他这个得力手下。
“零若,不如……你辞了阁主之职,做我的贴身侍卫怎样?”
“你的贴身侍卫?哼哼,”他嗤笑一声,鄙夷地斜视我,“当年前任楼主身手了得,我败在他手下,才答应加入摘星楼,替他卖命,你有什么资格?”
“哦,”我轻笑,“愿闻其详。”
只要他有不服从我的理由,就有让他不得不服从的办法!
“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没胆没识的弱质女流,莫冥非身下承欢的傀儡,恬不知耻的废物,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主子?”
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称谓——好名声啊,楚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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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韶华散》试阅
火,染红了夜晚的天,将原本晚秋的山谷炙烤得如同白昼。
火场中央是座雄伟的大殿,坍塌了近半,摇摇欲坠。
大殿深处两根极粗的石柱支起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蜷缩这个小小的身影。
火光闪闪中她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冬日里的蛾子一般。
脸上不知是炭灰还是烧伤,黑乎乎一片。头发也弯弯曲曲耷拉在肩上。
凤神,鸿儿不是你的血裔么,为什么今天会被烧死在神殿……
火势渐猛,小小的身影一边颤抖一边将迎神曲背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被火炙烤得喉咙底发不出任何声响,还是扯着嗓子做口型。
指尖出了血,是方才跌破的。
没有意识地,小小身影拿指尖在地上配着迎神曲勾勒出记忆里的远古图腾,一遍,两遍,三遍……嫣红的血从左边书写到右边,末梢已经干涸。
她转了个身,又将手指抵到了方才干涸的印记上,把新的图腾继续覆盖上去。
火灼烧了她的眼,她早已看不清东西,哪里知道哪些地方是空位?
火光,残影,小小身影周围包裹着一圈血色图腾。
忽的,顶上房梁落下一截,砸在她身侧,惊得她赶忙收拢了身体抱紧膝盖,意识却逐渐涣散,只是埋下头沉沉喊着,呢喃着:“凤神……救鸿儿……凤神……”
火势越来越猛,染红了她的眼。
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艳红艳红一片,如同不久前祭祀拿刀捅进姐姐胸口溅到她身上的血一般,也是烫得要烧起来……
不,已经烧起来了,那袖口!
“凤神……”
哆哆嗦嗦把袖子上的火扑灭,她战栗地从怀里掏出个绿色的铃铛倾尽全力拽紧在手心,嘴里喃喃着那个她信仰了毕生的什么,却抑制不住眼底戾气肆虐。
你真的存在么,凤神!你若有灵,为何任由祭祀的刀插进教主的胸口,你若有灵,为何眼睁睁看着你唯一的血脉活活烧死在你的神殿上!
轰——
又一截房梁落下,她身周的热度又加了一分。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摸索着手里的玉铃,那是她身边唯一被火烤着还不变热的东西,突然发狠地将那玉铃儿扔了出去!
玉铃儿一路清脆响去,她的意识也随之走远。
火烧得木头做的殿堂劈啪作响,像是死亡剥蚀着生命般。
要死了么?她惶惶地想。
只是不甘心,大仇未报……
忽而,身上一凉,有液体泼上她的脸,顺着脸颊流进脖子,冰凉冰凉的,让她舒服地轻哼出声。继而身子一轻,似乎是被人抱了起来!
“你,跟不跟我走?”
惶然间,她听见有声音自耳边响起,惊得胡乱挣扎起来。
你是谁……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扯着喉咙吐出些许气流表达她的震惊。心狂跳起来,她还有活的希望么?
“跟我走,改日卷土重来,灭祭风,报血仇,好不好?”
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火场喧哗中飘荡开来。
可以活下去……可以报仇……
小小的身躯依靠在那陌生人的怀抱里,禁不住颤抖起来。
勾住那人的脖颈,她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躲闪空气里的炙热,倾尽全力从喉咙底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好……”
凤神血裔,祭风教储,一切从这刻开始,灰飞湮灭。
剩下的只是个身负血仇的——
第一章归去花1
夜正央。
正是秋高气爽时候,皓月当空,照得千丈断崖雪白一片。
此处是个死地,有退无进,四下死寂一片。偶有树影摇曳,鸦声几许,将这个荒芜之地衬得越发苍凉。
崖上有一石壁,借着月光清晰可见壁上斑斑驳驳印着许多小字。仔细看下便可依稀辨认那些是许多不同的人名。不同的姓,不同的名,连书写笔记也参差不齐,唯一相同的是上面那些名字的主人都已经在十年前死于非命。
壁上的墨迹已经快凋零殆尽,亏了上面有块巨石遮挡风雨,才让墨迹依稀保留到十年后。
逢月圆,往生崖,买卖人命。
江湖传闻,往生崖上有石碑,带着足够多的钱财,在上面刻下你要买命的名字,不出半月,那人必定命丧黄泉。
而江湖中唯一明目张胆干得起这买卖的只有离殇阁。
只可惜这离殇阁自从十年前与祭风教一战,举阁被歼,连君上青暮也死在祭风教那场大火中。而这往生崖上买卖人命的江湖神话也是那时候断的,一如石碑上的墨迹最后一个名字写在十年前。
没了离殇阁,往生崖不过是处千山鸟飞绝的死地,十年都不曾有过人息。
不过今夜月圆,却有些不寻常。
空旷的崖顶之上,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晃晃悠悠地垂下峭壁,伸向底下无尽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几个黑点,顺着那绳子缓缓滑下,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崖上空留绳子晃荡,像是从来没有什么发生过一般。
那是些体形健硕的黑衣人,趁着黑夜沿着那根绳子悄无声息地潜下了深不可测的崖底。几十个人组成一支小队,顺着绳子下滑的途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连气息都掩到了最隐蔽。
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那绳子用尽。崖底也到了。
传闻往生崖下是黄泉入口,了无声息。却不想从未有人到达的崖底竟然是个草木茂盛,流水潺潺的世外桃源,叫一群黑衣人吃惊得屏住了呼吸。
灌木丛生处,有两条小径伸向不同方向,明显是人为开凿的。
“头儿,怎么办?”
终于,黑衣人中有人压低着嗓音出声,问的是为首的男人。
想不到这千丈悬崖之下,果真如同那人所料,有人生存。领头的男人眼中掠过些许诧异,望了眼指向不同地方的两条小径沉默。
“分成两队,”沉默半晌,男人沉道,“十人跟我,其余跟你,记住万事小心,不可放过一个人。不然教主可不会放过我们之中任何一个。”
男人警告毕便急急带了一队人迈开了步子,行色匆匆。
小径沿着错落的灌木向远处延伸,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一般。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男人眼底有些厌烦之色,却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眼神就恢复坚定。如果这次任务失败,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忽而有流水声传来,而他们眼前的小径也已经到了尽头,密布的荆棘灌木将小径彻底堵死了——前面应该是湖河,这小径竟然是条死路。
“头……”
有手下轻唤,却被带头的男人忽然捂住了口鼻,霎时明白过来,闭口不语,跟着带头男人一起屏息靠近小径尽头,悄悄扒开了灌木丛。
待到男人看清对面东西,突然瞪大了眼,呼吸霎时急促了几分。
灌木后面如他所料是个大湖,被月色包裹着,泛着柔光。然而使男人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湖面之上,竟然有个水中亭,在这本该荒无人烟的崖底!
叮——
忽而清脆一声响彻静谧的夜。
男人寻声望去,只见银光一闪,是兵器的寒光。湖中有白影踏水掠过湖面,直接翻身上了湖中亭。
其后紧随着一个暗色身影,跟着跃上了亭子,举剑直接朝白影背后要害处刺了上去。
白影轻巧一侧身,那一剑便险险擦颈而过。趁着偷袭之人收剑的空挡,白衣猛转身,一记手刀翻转,目标是那人的右侧脖颈,执剑右手无法迅速回防之处!
一记落下,却被那人闪身躲过,眼见第二剑袭来,白影急退几步,左手抚上右腕。
铮——
一道银光环着手腕散开,化作细长一缕,击上袭来的剑锋。细看之下,才知是一线金属丝状软剑。
叮——
两兵相抵,冲击的力道将两人都逼退几步。
两人的动作奇快,男人根本看不及。白影似乎只片刻的思考,便让那人逮着机会,足下一点一跃而起,剑风直抵他胸口要害,风驰电掣而去!
就在男人以为白影就要死在那个尾随的暗色人影手上时,忽见寒光一闪,向他急速袭来!
下一刻,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低头望去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被穿了一个窟窿,此刻血正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如此情景,男人啪地坐倒在了地上,手摸上软软的东西,侧面望去发现刚才跟来的手下尽数横尸野地,每个人都是一道暗镖直插胸口。
愕然抬头,男人发现凶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自己面前。
这才看清楚,方才与人打斗的白影居然是个姑娘,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白衣素净,分明是个豆蔻少女。
“你……”
男人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音节,便再也支撑不住断了气。
那少女见此情景稍稍勾了勾嘴角,手一挥,那一缕银色又缠上了腕间。
“影,你又冲动了!”
方才与她过招的暗色身影正站她身后,见她回头一脸阴沉,顺势收回剑,身上的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瞪了白影一眼,怒道:“若是刚才有人从你身后偷袭,你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被唤作影的女子咧嘴笑了笑,随意拨弄着腕上的软丝剑,神情变了味儿,讨好地拽上那人衣角,嬉笑:“有师傅在,安稳日子肯定不用怕。”
“你真的这么想就好。”被唤作师傅的人叹了口气,“这几日祭风教频频派人来探查,我怕这崖底我们待不长了,如果你真的想过安稳日子,可得放下仇恨……”
白衣忽然抬起头,满脸惊异地退后几步。
“师傅的仇,我的仇怎么办?”
“你该知道,我答应过你姐姐,保你一生平安……”
“我也答应过一定会报仇!”她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儿,方才还狡黠温顺,片刻突然激动起来,别过头,咬下嘴唇道,“毁了我一切,他们欠我的,我要他们十倍偿还!”
“影!”即便是杀身之仇灭门之祸,这样的影也太偏激了,如何报仇?
“师傅不必管!”
“影,你何苦……”
他的话未出口,看着那倔强的脸,终化成了一声叹息。十年前从祭风教火场中救下的女娃已然长成,并且如同他当初预想的一般誓毁祭风报仇雪恨。只是人生无常,冤冤相报,其中的利害谁又说得清呢?
天已经泛白,晨曦微露。
湖畔地上横错着的是昨夜偷袭的尸体,十数人,除了近处的那人,其余全是脖颈上极细一抹血色,一剑致命。
十年崖底生涯,祭风教当初的教储早就不在,留下的人名唤,叶步影。
回去的路上,叶步影与男子都未开口,一路静默。直到隐隐见着那熟悉不过的院落,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那原本该是白石子铺成的羊肠小道只隔了一夜,竟然被染成了血色。
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的是化不开的血腥味,风过带来了深入骨髓般寒,让人禁不住战栗。
死亡的气息。
叶步影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神智有些模糊,霎时惊醒。这院落中竟然有迷眩的药物?
“师傅!”
她惶然回头,却只瞥见师傅身形一闪,掩了口鼻飞身掠过她直奔院内。
“你留在原地!半个时辰后我若不出来你就快走,上悬崖!”
他匆匆扔下一句,将叶步影拦在了院落之外。
天色渐明,师傅却始终没有出来。只是笼着院落的迷药气息渐渐淡去,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叶步影本是想偷偷从后院翻墙潜入院中查看的,孰料即使捂住了口鼻一落地还是一阵晕厥,不知不觉倒在了后院里那一处灌木丛中。
再醒来时,她是被院中嘈杂惊醒的。朦朦胧胧张了眼,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几乎停滞了呼吸。
离殇一阁,数十师兄弟的尸首被整整齐齐弹放在院内,周围是看守的黑衣人。再近些,是浑身浴血的师傅,被捆绑着强制跪在草地上。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撕裂得破碎不堪,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若不是浑身还禁不住地战栗,就跟死人无异……
如此景象,怎能叫她毫无反应?
趁着黑衣人略微有些松懈,叶步影悄悄抚上腕间软丝剑,准备抓住空挡杀出去救师傅一命。孰料她才准备行动,却见着师傅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朝着她所在的灌木丛狠狠一瞪。
师傅……
叶步影惊愕万分,低头便瞧见原来裙摆一角露出了灌木丛。师傅定是很久前就发现了她晕倒在这隐蔽的地方,方才察觉她要贸然行动才瞪眼制止……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不由悄悄将裙摆拉了回去,屏息细听。
“好个离殇阁主!”来人一阵大笑,猖狂得很,“教主英明,早就猜到了离殇阁人不惧迷药,才特地配了这新方子来对付你们这些十年前的漏网之鱼,青暮,你输就输在被这些不中用的手下牵制!”
那人说着,拔剑抵上青暮的脖颈,稍一用力,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
青暮却扯了一抹笑,冷道:“祭风教主找寻离殇阁残余十年,真是好大耐性!”装作不经意地瞥向叶步影藏身的灌木一眼,他脸上露出些许松懈,“今日落在你祭风教手里,是我的命该如此。只是莫要忘了因果报应,离殇阁上下的血债,总有人会找祭风教要的!”
叶步影知道,青暮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