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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浅浅只知道,她的脑袋负荷已经到了极限,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席卷着她的大脑。脑袋里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闭上眼休息了好一会儿,一抬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胡同里墙壁上那个很眼熟很眼熟的榜文。榜文上地某人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眼前的东西,于此乔浅浅只能努力挤出一个子:靠!
阴魂不散!
“呜呜。”
云片糕朝榜文上的画像打了个招呼。用的是平常见到她最常见的那种声调。
乔浅浅:“……”
“我平时有那么气焰嚣张么?”某人嘀咕。
“呜”
就在一人一狐相互瞪眼的时候,胡同口出现了个人影,原本有太阳照进来的胡同里顿时阴暗了下来。
乔浅浅惊愕地抬起头,便看到了胡同口站了个人,身材修长,神色木然,只有手里的那柄剑闪亮闪亮。
“十四?!”她惊叫,瞪大了眼。
定北王府地亲卫施肆向来只听青衍水的直接命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施肆皱眉。想了片刻开口:“我叫施肆。”
乔浅浅可没想那么多,她关心的只是他来的目地是什么?他是来抓她回去的么?她还有机会逃出去么?谁来给她一颗后悔药啊!早知道今天打死她都不出来啊呜呜……
“郡主。王爷有句话让我转告您。”施肆说。
“说!”乔浅浅咬牙。
“王爷让我转告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
厄?乔浅浅一愣:“就这样?”这么简单?
“还有,”施肆突然铮地拔出了手里地剑,把剑鞘丢到了一边,拿剑指着她,“王爷说,请务必留下这只妖兽。”
言下之意,竟是要杀云片糕。
“呜!”云片糕仿佛也感受到了施肆身上的杀气,在乔浅浅怀里调整了个姿势,目光凛冽地听着施肆。
“嘿嘿,十四,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印堂发黑,容易撞桃花哦。”
乔浅浅嘿嘿地笑,缓缓退了几步,忽然卯足了劲朝胡同尽头跑!
如果记得没错,只要过了这个胡同,在转个弯就是枕霞楼了。只要能安全出了这个胡同,只要进了枕霞楼,她就安全了!
乔浅浅从来没有跑那么快过,哪怕是上辈子跑那万恶的八百米她向来拿的是满分的料,哪怕上辈子经常被师傅罚着绕着嵩山转圈跑,也才从来过这等的速度。由此证明,人的极限是靠人挖掘的啊!
只可惜,乔浅浅此刻压根没有空去研究人体构造极限论,她现在必须担心地是身后地施肆会不会随时跟上来,然后对着她的小脖子就是咔嚓一刀,最后她地脑袋就和脖子分家了。
砰
胡同口有个木架子,被她随手一把抓过一推,噼里啪啦挡在了胡同里。而就在这时候,胡同也到了尽头,外面是热闹的大街!
冲出了胡同,她也不敢休息,直奔枕霞楼。一进门就啪地把大门关上了,靠在门上喘息不止。
呼…呼…呼
吓、吓死她了……
“浅浅?你怎么来了?”
飒飒在枕霞楼里面正陪客人喝酒,见到的就是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的乔浅浅一头撞进了门里喘息不止。
乔浅浅哪里有力气回答,只是随手把云片糕放到了桌上,拿过桌上的茶壶乱灌一气。渴死了渴死了!
“呜?”
云片糕抬着雪白的脑袋望着脸色通红的乔浅浅,歪了歪。
乔浅浅翻白眼,有气无力地给了云片糕一个脑袋瓜子:还不是为了你!
“呜……”
云片糕甩甩脑袋,借着那软绵绵的手蹭了蹭。
真是拿它没办法。
乔浅浅白眼,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它的爪子:“诶,我说云片糕啊,你真的是妖兽?”
那天被那个老汉一说,加上本来就有的异常,越看云片糕越不像狐狸。难道这团白毛真的是传闻中会给青云带来灭国之灾的妖兽?于此乔浅浅用力盯了眼前这个软绵绵白嫩嫩肉嘟嘟的团子一眼,否决了这个想法。妖兽如果长这样,那叫侮辱!
就在她否决的时候,云片糕忽然瞪大了原本眯着的眼,红光隐隐。
“云片糕?”
45。迷雾(下)
就在她否决的时候,云片糕忽然瞪大了原本眯着的眼,红光隐隐。
“云片糕?”
云片糕却已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火红的眼跳下了桌子,几下跳上了楼梯。
它到底看见了什么?
乔浅浅没有迟疑,一路跟着它上了楼,然后发现它的脚步停在转角的一个房间外面,目光里迸射出火焰一般的色泽,直直地隔着墙盯着房间里的动静。
那里……有什么人?
乔浅浅愣了愣,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到了云片糕身边。
屋子里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是什么人在说什么话。秉承着好奇心人皆有之这一真理,乔浅浅很合作地蹲下了身子,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地听。
事实证明,古代的建筑隔音效果的确有待加强,只是稍稍凑近了些,屋子里的声音就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屋子里是一男一女,正在讨论着什么。
男人说:“怎么,有什么发现么?”
女人答:“没有。”
男人的声音有些发寒:“你的意思是说,给了你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女人说:“不是没有收获,而是确定没有。”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都很耳熟,不知道为什么。
门外的乔浅浅听得是稀里糊涂,什么有没有的,难道是宝藏?其实他们在谈的是金矿银矿钻石矿?
一想到这些。某人地脑袋里就金光闪闪开了花。口水险些掉下来。只是屋子里地女人下一句话却让她浑身犹如被雷劈重了一般,再也没有心思去幻想些有的没的。
女人说:“我确定青映身上没有朱色图腾标记,也确定你要的玲珑扣不在宫内,凤华殿和苍乾殿我已经找遍了,除非是落在哪个妃子宫里,否则就是没有。”
青映,朱色图腾,玲珑扣!
这三个词。乔浅浅怎么可能不熟悉,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听着那么的耳熟,因为她足足听了一个月了,那是……莫司情啊。他在这里干什么?
门外的乔浅浅心绪翻飞,屋子里的气愤也降到了最低点,两个人都沉默了。
三个人,各怀各地心事,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
“我要的东西呢?”半晌。女人开了口。
莫司情冷哼一声说:“你要的东西,我迟早可以给你,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毁掉青冉在皇宫里的一切痕迹,管好你的夫君。如果我再看到大街上遍地的榜文找青冉,你就一辈子别想要得到你要的东西。”
一句话毕,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才响起女人微微诧异地声音。
“浅浅?”
浅浅?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门外匍匐着的乔浅浅傻了眼,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居然直接可以把青冉等同于乔浅浅?数来数去,知道她还可以叫浅浅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啊……
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了万一看到儿童不宜的场景怎么办?
就在某人纠结地时候,云片糕眼里的红色已经点到了最鲜艳。喉咙底不断有很轻很轻的声响传来,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谁!”屋子里面莫司情一声冷喝。
我啊……
屋子外乔浅浅一滴汗从额角往下滑落,心里无数哀叹化为一个悲愤地眼神。
老天爷,她乔浅浅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贡品?为什么每次、每次、每次偷听都会被抓包?!敢情她就是个抓包综合体么!啊呜呜……
子曾经曰过,抓包了最好的办法是坦、白、从、宽。于是乎乔浅浅在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决定直接进门去。边磨磨蹭蹭站起身边嘀咕:希望莫司情不要她一开门就直接来个佛山无影脚什么的,或者干脆是那个软丝剑嗖地……
“呜!”
还不等她坦白从宽。云片糕忽然一跃而起,从开着的窗户里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跳了进去,紧接着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碎裂的声音,继而是很清脆的铮的一声,乔浅浅知道那是莫司情地软丝剑。
“刀下留……妖!”
说时迟那时快,乔浅浅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那么敏捷地伸手,居然跟着云片糕的身影,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入进到了屋子里!
虽然,落地动作稍稍不雅观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超常地发挥。
“浅浅?”
莫司情一愣,手里就要刺上去的软丝剑硬生生被他凌空的一个转身稍稍移偏了一点点距离,从乔浅浅的颈边险险地擦过。
“哇!”
乔浅浅后知后觉地惊叫,然后被莫司情一把拽了起来。
莫司情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颤动得厉害,乔浅浅甚至感觉到他抓着她已经的手冰凉得厉害,还有些战栗。
“你来干什么!”莫司情几乎是吼出声的,“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刚才有多危险,只有莫司情自己知道,他要是不顾及身边那个闪着凶光眼神的妖兽而缓了片刻神智,他要是不是临时决定用软丝剑,他要是直接起掌……他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她要是因为他有什么……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的情形……
“我……”
乔浅浅张了张口,两脚发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也被吓了半死啊……
“你想早点死尽管可以乱来!”
“我……错了嘛。下次不敢了。”她乖乖低头。
“还有下次。我现在就给你个干脆的!”
呜呜……她也被吓得不轻啊,乔浅浅眨眨眼抬起头,就看到莫司情微微泛红的眼,那一刻,她忘了反驳。他是担心她么?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心里甜甜地。
“莫……小心!”
乔浅浅才想开口,却忽然见到了云片糕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忘了防备地莫司情的胳膊一口咬下!
莫司情小小的呻吟了一声。忍痛扬手起剑。云片糕却在那之前就松开了口,三两下向通往楼外的窗户一跃,下到了下面繁华的街道上。
“莫司情!”
乔浅浅惊叫,赶紧上去查看他的伤口。
莫司情的胳膊上,一个血红的牙印赫然入目。伤口上有丝丝鲜血渗出来,染在他原本就是红色地衣服上,成了暗红。
“你怎么样?”
莫司情皱着眉头摇摇头,拉住了手忙脚乱的乔浅浅的手把她按到椅子上:“你别乱动就是帮我忙了。”
“既然两位有事。那我先告辞了。”那女人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吱嘎声。
乔浅浅这才记起房间里不止是莫司情,还有个女人,寻声望去。看见那个女人时下巴快掉到了地上。
“墨香?!”
怎么会是她?!
“浅浅,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墨香掩嘴笑了笑,关门离去。
乔浅浅彻底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墨香,那个梨花带雨的柔弱美人,那个身世凄惨学识不高在宫里饱受欺凌的偏妃,那个怯懦地拉着她的手,颤抖地问可不可以这样做地弱女子啊,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这不是真的……
今天一定是黑道兄日,从早上决定去逛该死的街开始,一路上乔浅浅已经不记得受了多少次惊吓。先是青映莫名其妙的榜文。然后是施肆莫名其妙地追杀一只宠物(你确定?),再是莫名其妙地听见了莫司情奇怪地话语。再然后是云片糕发疯咬了莫司情跑路,再再然后是墨香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于此乔浅浅只想大吼:我的佛祖啊!你耍我呢!!
如果再不想明白一些事情,乔浅浅知道自己快要被疑惑压垮了,而身边唯一的百科全书就是莫司情。
“喂,莫司情,告诉我怎么回事。”她抓着莫司情地衣袖问。
莫司情的神色犹豫了几分,最终还是闭了闭眼,说:“这些事,你不必过问。”
好简单的一个不必过问,乔浅浅皱起了眉头,心里的火气慢慢上涨:“我要知道!”她说,“至少要我知道为什么要抹去我在宫里的痕迹,为什么你会和墨香认识,为什么你要查青映。”
青映抓住她的手,一寸寸把她从衣袖上拽下来,冷颜问:“你就因为听到了我在查青映,急得连开门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跳窗进来了?连被我错伤都不在乎?”
厄……
乔浅浅犹豫了几分,忽然想到刚才跳窗前的原始原因是为了怕他受伤,结果他现在却这么说她,越想越气,气得脸色发青。
“是啊,”她笑笑,“我就是担心青映,怎么,碍着你莫大宫主什么事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浅浅只觉得屋里地温度骤然降了几度。就好像是从初夏一下子到了初秋,干燥得厉害,又有些阴寒,天干物燥地时候,有些东西是可以点燃的。譬如怒火。
“很好,”莫司情冷笑,握成拳头地手不知何事被他藏在了身后,那指尖已然被捏得发白,“青衍水的好妹妹,定北王府的好郡主,青映的好妃子!浅妃,玩弄我就这么有成就感么?”
乔浅浅的脸在听到青衍水的名字时已经发白,到听到莫司情对她的称呼时,心里忽然一阵揪痛。痛到嘴角都忍不住上扬想笑,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任何人都可以叫我浅妃,给这个名号本来就是青映的权利,就是你不行!就是……我爱着的你不行!你明不明白,嗯?
46。莫司情你不是个东西
“你……再叫一遍试试?”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乔浅浅除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就只听见自己恍恍惚惚地问了这么一句。
莫司情的神色忽然凝重了,似乎在思量他自己刚才的话正确与否。思量了许久还是别开了头,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浅妃。”
浅妃呵浅妃,好高雅的称呼,好刺耳的称呼。
乔浅浅揉揉眼,发现没有眼泪,不由地展开了个大大的笑脸。谁说伤心了就一定会流眼泪的?难受一定会哭,伤心有时候根本哭不出来啊……
多好,可以装作很坚强,很坚强对不对?
“好,既然你叫我浅妃,呵呵……”乔浅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眉开眼笑,“莫司情,有种你就别追来。”
一句话完,她很镇定地离开了房间。
红漆刷得门缓缓滑过圆润的弧度,轻轻地合上了。
莫司情几乎是脱力地坐到了凳子上,握紧的拳头终于无力地松了开来,手心已然有丝丝的鲜血。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他扪心自问,莫司情啊莫司情,你究竟可以给她什么?你一面嫉妒她和别的男人有牵连嫉妒得发疯,自己却不肯给他任何承诺,你这样,的确不算是男人。
可是,可是有什么办法?
莫司情忽然干笑出声,笑得眼眶都红了。
“浅浅……”他轻叫,“浅浅,浅浅,浅浅……”
不是莫司情不想给你承诺,你知不知道?是莫司情给不了你,莫司情本身就是个被诅咒的孽种。他拿什么给你幸福。拿什么给啊……
江南的天,在那一天进入了梅雨,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都说是云彩哭了。
枕霞楼外,乔浅浅才发现除了枕霞楼或是秋水宫,她已经没有任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