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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清脆的声音。
小姐?叫我么?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我这个摘星楼主想必就是她口中的小姐无疑了。
“进来。”出口的声音竟变成了软绵绵的腔调,正是刚才听到的声音。我微微皱眉,暗自不爽。这是不是代表正牌楚昕舞已经消失,而我已经彻底变成了她?
“是。”
推门进来的是个有着清秀脸蛋的少女。一身鹅黄的纱衣,如阳光般的明亮。
“小姐,怎么坐地上了?会着凉的!”她急急地放下手中的托盘,扶起我坐到床上,“再晕过去的话,云儿可要担心死了!”
云儿?她的名字?“这次我昏睡了多久?”既然她用“又”,想必楚昕舞不是第一次晕厥了吧。
“两天,多一点。”云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大家都很担心小姐呢。”
“是吗?我不醒人事,会有人担心么?”如果有人还真正关心着楚昕舞,她又怎么会执意放弃自己的性命?
“当然!我,弦清,安怜,还有冥少爷,小姐是堂堂摘星楼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说是摘星楼,整个江湖都会乱成一团!”
江湖?那摘星楼应该是个江湖帮派或组织。可这身体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姐而已,怎么会是帮派首领之类的?
“那怎么只有你一个来看我?”
“我只是送药来,大家还不知道小姐醒了呀!”云儿一拍脑门,“都忘了正经事了,吃药!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哦!”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托盘递到我面前。
所谓的药是一碗棕黄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中药特有的气味。我接过药碗递到嘴边,略一抬眼,将云儿期待的眼神尽收眼底。然后,一反手,将药尽数喂了云儿的脸!
“小姐你……”
“小姐,哼,”我狠狠地把碗砸在地上,“谁借你的胆谋害你的‘小姐’?”只不过是混了毒药的中药,也想要我死?一个丫鬟,也想要我死?当我夜瞳是什么人!
“小姐误会云儿了。”她轻轻擦拭衣服上污渍,突然眼神一变——紧接着是带着寒意直指向我的匕首!“云儿只是想要小姐下地狱而已!”
好个下地狱!
我冷笑,顺势拉过她握着匕首的手,另一只手乘机一记手刀,趁着她手软的瞬间夺过匕首,架到她的脖子上。“云儿啊,你和我有仇?”
所有的动作都只是一瞬间,云儿呆呆地任我挟持住,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你不是……不会武……你怎么知道……”
“云儿,你太大意了。”我稍稍勒紧匕首,满意地看到她脖子上鲜红的血痕,“不清楚我有没有醒为什么问我可不可以进来?”除非有武功基础听得出动静。
“不清楚我有没有醒为什么端必须趁热的药来?”除非这只是想我快喝顺口编的。
“看到我坐在地上为什么不想知道原因?”除非早料到结果。
“这么担心我的身体,为什么对我身上的鞭伤不闻不问,甚至不多看一眼?”除非根本不在意。
云儿的身体猛地一颤,又立刻安静了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楚昕舞。”
“做杀手,只能留后路,不能留后备的。不要给自己任何从头来过的机会,才会一击成功。”
抵着她的匕首加紧一分。
“要杀便杀!”
“再教你一点,失手被擒,说‘要杀便杀’只会激起对手折磨你的兴趣。”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也不说。
“你……”
看着她含恨的眼眸,异常鲜活的表情,倒激起我几分欣赏。
“我不是楚昕舞呢,云儿。”
“你休想骗我!不就是想保命……”
“你觉得现在需要保命的,是谁?”我笑,按下她企图反击的手,“这身体不是我的,我只是……借尸还魂,而且,你不是已经信我了么。
明明眼神已经动摇。
“做个交易如何?你助我玩一阵子,我回去时就把这具身体的处置权和摘星楼送你,好不好?”作为信任的代价,我好不迟疑地松开手放了她。
云儿沉默。
“你醒了,舞?”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很有精力啊,看来你的伤不重。下次是不是加点料?”
第三章浴火重生
“你醒了,舞?”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很有精力啊,看来你的伤不重。下次是不是加点料?”
“冥少爷。”
云儿退后一步低头向来人行礼,不着痕迹地掩盖住脖颈上的伤口。
很不错的反应!
冥少爷?是楚昕舞的什么人?我悄悄藏起匕首,打量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二个人。
非常英气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还夹带着我熟悉的杀气。看来是个不好惹人物!
明明长得正经得不得了,看向楚昕舞时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玩味。
想必是楚昕舞的熟人,我忧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冥。”身后传来小小的声音。她终于决定结盟了。云儿。
“冥,你来看我了?”
我小心地收敛浑身因他身周的杀气而渐渐凝聚的兴奋,学着记忆中楚昕舞语调柔柔地开口,作出毫无防备的样子接近他,“我很感激,冥。”
“滚开!”
在我的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扬起手挥向我的脸!
啪——出于本能,我迅速转身躲避的同时,左手早先一步挡住他挥来的手,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控制住握着匕首的右手袭向他脖子的欲望,将匕首藏回衣袖中。
不可以,这样的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会武?”
他盯着我,漆黑的瞳眸闪过几分诧异,继而翻滚起肆虐的寒潮。突然,他伸出手电一般地掐住我的脖子,动作之快,竟让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挟制!
“楼主,您身体虚弱,该休息了,别让属下担心。”
似乎,这个摘星只是个傀儡呢,连自称“属下”的人都可以在下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要挟主人。
掐住我的手一分,一分扣紧,大概是想测试这具身体的底限。可惜,我不是那个被你捏得死死的楚昕舞。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我,夜瞳!
有伤在身,他的身手自是远在我之上,加上我现在又受制于他,没有能力和他对抗。他的身体紧挨着我,浑身上下看似漏洞百出,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空隙让我攻击!这便是高手才有的素质,即使敌人的命捏在手里,也决不留任何可能被攻击的机会!他的另一只手肯定做好了我攻击他任何部位的准备!
可是,有一处却是他所不能也无法预测防御的死穴。
掐住我的那只手!
我暗暗调整从雪云手中抢过来的匕首,稍稍调整角度,然后,趁他因我许久未有反应而狐疑的时候,猛地朝自己的脖颈刺去!
之所以说他无法预测是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里会是下刀的好地方。
敌人若是想反抗,则肯定不会选这种得不偿失的方法。只要他放手,或是刀插偏,或是穿过手,死的便是拿刀之人!即使成功,也不免再次被擒。敌人若是一心寻死,就必定找最有保障的胸腹下手。
短兵相接的境地,是决不允许任何“无法预测”存在的。否则,付出的就有可能是生命!
所以,一个无法预测,迫使他因被刺伤而松开了扣住我的手!一旦有空隙,我便抓住机会立刻退后了几步,在距离他五六步的地方站定。
这样一来,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我都处于最佳位置!
“我会不会武,干卿底事?”
“楼主武艺精进,自是我摘星楼的福分。”
阴冷的语气,空气中渐渐充斥的杀意。终于决定杀我了么?
杀手的本能让我不由地浑身绷紧,高度戒备。
忽然,身体右侧人的气息一闪而过。我不敢怠慢,转身袭向右边的身影。但,下一秒,便急急调转方向向左边飞身横扫!声东击西么,我也会。
起身,扫腿。哪知脚才触到那人,身上传来的剧痛却让我身形不稳,失去了攻击的最佳位置。
这身体到处是伤,怎禁得起我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就在我以为会重心不稳摔倒时,却落入一个温温的怀抱——竟不是那个冥!
果然,危难时刻总少不了英雄救美的桥段。这定律还真是千古遗传哪。只是,我也算女人么?我自嘲地冷哼,手中的匕首自动向恩公大人身上招呼。我从未当自己是女人,自然没有感恩戴德的习惯。不让人近身是我的习惯,死人除外。
“温香软玉抱满怀,可别扫兴。”他轻轻松松地截住匕首,“我说莫冥非啊,如此佳人,怎舍得如此虐待,可让我这外人好生心疼哟。”
“你是谁,斗胆擅闯摘星楼!”莫冥非手抚上腰间剑柄,蓄势待发,“居然敢挟持我们楼主。”
话虽如此,却没有半分动手的意思。看来,他在摘星楼的势力已经巩固得差不多了吧,否则少了我这傀儡,他还能不慌不忙。或许,他现在缺的正是楼主不幸丧生这个名目而已。
“我么,”那人松开我,扳过我的身体,从头到脚审视我,“我是——采、花、贼!”说罢,还象征性地撩起我的发丝拿到鼻下嗅了嗅。
采花贼?
我终于有机会看到这位“采花贼”。
非常……漂亮的人呢。这是我的第一印象。完美无暇的面容,白皙的肌肤,一袭绿衫更是将他衬托得很……玲珑剔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弯弯地眯起,连同嘴边划落的笑意,淡淡地洋溢着的,是类似纯真的感觉。
这样子的人,该是被采的人才是吧?
“早就听说摘星楼主是个被囚的卿卿佳人,不如本少爷救你出这金丝笼可好?”他笑眯眯地托着下巴,“你看莫冥非莫大执事都没有留你的意思,对不对?”
“好。”重伤在身,再留在这里反倒有生命危险。既然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倒不如姑且赌一把,“云儿啊——”
“啊,小姐……”看戏很久的云儿突然被我点到名,不由一惊。
“不要忘记——”我故意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们的,秘密。”
莫冥非是不会留可能存在的威胁在世上的,即使云儿招认我的疑点,只怕他也不会相信。因为越是人中龙凤,就越不相信鬼神之说。倘若她是平庸之辈,决不会在莫冥非手中存活,合约作废;倘若是个有能力的人,她就有办法蒙混过去,有此盟友,自然利多于害。
这样一来,就把最后的疑虑也解决了。
然后我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轻功。那个人带我从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原来所谓的轻功也只是很巧妙的借力方法罢了,并非真的能飞。不过这借力方法与现代不同,刚好足够引起我本来就稀少的兴趣。
“楼主小姐啊,人家救了你,你打算怎么谢?”
在拉着我边走边逛行了两三里路之后,他终于停下来开口说话。望着他晶亮的眼眸,竟让我有几分恍惚。
墨魂?!
因为刚才一直处于很紧张的状况,我没有对他的外貌多做考虑。可此刻,这语调,神韵,不是墨魂还能是谁?
“你想让我怎么谢?”不知不觉,当初回答墨魂相同问题的答案脱口而出。是你么,墨魂?
“当然是你履行你被采之花的义务,我实践我采花贼的责任喽。”他用指尖撩开我脸侧的发丝,俯下身在我的耳边底吟,“这份‘谢礼’不为过,是不是?”
温热的气体吹在耳畔,这么贴身的感觉,让从不习惯与人过分靠近的我非常的难受,也让我有种被人掌控的威胁感。
推开他,我退到一定距离外。
“还没有人舍得推开我呢。”他倒没什么反抗,只是颇感意外。
也是,有副如此完美的皮囊,想必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又怎么会推开他?不过,我不是,或许,我连人都不是。而且——“难道所有人都喜欢和你在屋顶上调情?”
没错,我们此时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屋顶,而且是繁荣的集市的屋顶,脚下就是人山人海。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动机。
“原来亲亲是害羞在屋顶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底泛起不易觉察光芒,又马上被类似为难的神情取代,“可人家喜欢在屋顶——怎么办?”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啊,有了!”他兴奋地抓住我的双肩,把我拉进他的怀抱拥住。
不行!我小心地收敛自己出于本能泛起的杀气,静静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我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亲亲你——”他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个人下去吧!”
什么?我一愣,肩膀被他狠狠地推开。身上的伤导致我的反应能力大大下降,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身体向后倒去,摔向屋下!
最后看到的是他嘴边暖暖的笑靥,和,没有笑的眼睛。
墨魂!
又要死了吗?那个人,竟也是想杀我的人。
可他为什么这么麻烦地把我弄出摘星楼?
噗——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喉咙深处泛起熟悉的又甜又腥的血味,曼延至嘴中,而后便是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过的粘稠感。
血么。
昏暗的视野中,我隐约看到人影晃动,四周却静得出奇,仿佛是硬生生地将视觉和听觉割裂开来。分明是昏迷前的征兆。
再危险的状况,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可失去意识!否则,一切定力,忠诚,身手就毫无意义!作为杀手,要做到心死永远在身死后!
这是调教我的老师教我的常识,这一刻又回荡在我的脑中,仿佛回到九岁时索魂训练的那段时间。我清楚的记得训练的第一课是用鞭刑锻炼耐力。空旷的黑屋子里,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可以触碰的东西,任凭老师鞭打,不能躲,不能闭眼,不能咬唇,不能倒下,不能喊叫,这就是索魂训练杀手的手段!他们要让我们学会将身体和意识撕裂开,才能让我们在负伤后意识能够支撑到死的那刻,把任人摆布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当时的疼痛比起现在何止数倍,难道出了训练营才几年,就让我荒废了持续五年的鞭刑的成绩?
我费力地将左手抚上右手臂,一咬牙,猛地抓紧!
伤口崩裂,引得身体一阵战栗,手心顿时沾满了粘稠的血。不过总算,神志清醒了些,视线也暂时清晰起来。
又是,血。
厌恶地拿手在地上乱抹一气,一抬头,一抹冰凉贴上我的脖颈。
谁?
垂眼望去,架在脖子上的刀光一闪。
妈的,楚昕舞,你都丢了个什么烂摊子给我!
第四章浴火重生
祭风教。
我被那个人推下的地方是这个民间宗教的祭坛,更糟的是,正好赶上了祭风教的祭天仪式。祭天这类活动,被打断了,貌似是相当地不吉利。
果然,楚昕舞,或许该说是我的运气真的差得让我汗颜。就凭这教众人人带刀和我此刻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的架势,不用想也知道我这一摔后果有多严重。
人人配刀,多半是江湖帮派才有,而祭天则是宗教的特征。这两者加在一起,如果我猜得没错,祭风教,该是个江湖邪教之类,否则也不会胡乱把不相干的我绑了起来。
邪教祭天,怎么可能没有祭品?
显而易见,我就是自动送上门的祭品。
祭天,这个自古就有的习俗,其实祭的不是天,而是人。人性本恶,善也好,恶也罢,他们做什么事都有目的。也因此,觉得必须付出点什么,老天才会帮忙。而凡夫俗子们所能给予的最高代价莫不过同样的人命了。而且,被献给上天的人,死状越惨,越能给人震撼,安抚不安的作用也就越大。
我这状况,等待我的,非火刑不二了。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从被抓开始,我就没有说过话,身边的都不过是没用的小角色,多说无义,倒不如自己观察。可都过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动静,只得自己想办法了。
果然,身边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该死的!”我轻咒一句泄愤。
“等久了吧,”柔和的男声响起,透着淡淡的书卷气,却分不出声音的源头究竟是远在天涯,还是近在咫尺,好似浮云般地飘忽不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血女。”
他叫我——血女?!
原本围在我周围的教众纷纷散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