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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地花枝乱颤。
不想!
乔浅浅在心里大吼,对着太后露齿一笑:“冉儿想得不得了呢,只是冉儿也想和姑妈一起去呀。”最好拉上墨妃,然后再把墨妃踹下船,上次是个莲池,青映知道死不了,这次还不急死他?嘿嘿。
“你可别框姑妈年纪大,姑妈才没那么不识抬举呢。”太后笑着点了点乔浅浅的头,“就这么定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
乔浅浅:……
事实证明,在一心想凑合鸳鸯的老人家面前,挣扎是无用的。乔浅浅想过一百种可能借机推脱逃走,结果还是在那天下午被热热闹闹地欢送上了船,船上坐着的是一脸悠哉的青映。
“来了?”青映说。
乔浅浅瘪瘪嘴:“你没看见?”
“浅浅,你对朕不敬。”青映说。
“哦。”
“和朕单独游玩你不高兴?”
“冉儿好高兴哦~最喜欢皇帝表哥了~”乔浅浅眉开眼笑,然后——一记白眼,“满意了吧?”
“……”
落雨湖上,清风过耳,水波不兴。
乔浅浅百无聊赖地坐在船头甩着脚,青映就坐在甲板上喝着酒看着她,眼底笑意翩翩,璨如星辰。
“浅浅。”青映唤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浅~浅~”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了?
青映狐疑地走上前去,才发现乔浅浅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哪里是百无聊赖地坐着,分明已经是缩着了。
“你怎么了?”青映急了。
乔浅浅奋力张开眼,眼神无光,忽然捂住胸口,朝着湖里吐了出来。
“咳咳……”
“你……晕船?”青映诧异地问,皱起眉头,“怎么没告诉朕?”
乔浅浅哭丧起脸:“我也不知道啊……”
从小到大的旱鸭子从没坐过船,晕车晕机恐高,她怎么就没事先想到以此类推她也会晕船呢……真是……自讨苦吃啊呜呜……
“来人,回宫。”
青映下了命令,小心地搂过已然缩成一团的乔浅浅,替她拍拍后背顺气。
“好苦。”她说。
青映回头看了看没水,把自己在喝的酒杯拿了过来,喂了她一杯酒。
只可惜青映不知道,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是滴酒不能沾的。而眼前这个小女子就不巧是其中一个。乔浅浅喝了酒,眼神霎时迷糊起来,一转身搂住了青映的腰,蹭着往他怀里靠。
“浅浅?”青映诧异地叫了一声。
“嗯……”
乔浅浅稀里糊涂应了一声,睡着睡着眼眶有些酸,莫名其妙地眼泪就下来了,尽数擦到了青映的衣服上。
“喂——浅浅……”青映哭笑不得地看着明显酒品比晕品还差的乔浅浅。
“唔……莫司情死面罩男你不是人!我做鬼也不……呕……”
醉鬼一号乔浅浅翻了个身,拿起青映的袖子乱擦一气。青映有些僵硬地任由她胡作非为,只是听到莫司情名字时本能一震,疑问脱口而出:
“莫司情是什么人?”
“莫司情啊,他不……是人,”乔浅浅又翻了个身往青映怀里凑,“明明长得比楚艺还好看,却让逼良为娼让楚艺去当……唔……楚艺也不是人,丢下我一个跑去……逍遥自在了!”
“楚艺就是谁?”
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青映第二次在她口里听到男人的名字,还是两个,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有些堵。究竟为什么堵,他不想去想。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她解释楚艺是谁,就在青映郁郁不欢地想把她调整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抱着的时候,却听见她又开了口。
“青映……”
不由地,他心理颤了一下,脸上浮现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笑意,却在他听到她后半句的时候成了狰狞。
“死昏君你敢杀云片糕试试!”
青映:……
“我竟然排第三?”他笑得有几分僵硬,咬牙切齿道,“还是排在云片糕前面?!”
云片糕,就是那只狐狸。
他堂堂青云皇帝竟然仅排在一只畜生前面。
“我不管你是谁,”青映狰狞着脸,见她无意识地往自己身上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山,“以后,别想有机会喝酒!”
酒品差成这样,一杯倒不说,还一喝醉就不分对象往人家怀里蹭,这还了得?!
第二卷 一朝为凤 25。暗箭(上)
玲珑扣长啥样?鬼才知道。
乔浅浅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两天她已经把凤华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太后寝宫都去摸了个遍,哪里有什么朱色的玲珑扣啊?宫里除了凤华宫是最尊贵的地方,剩下高档地方就只有皇帝的苍乾宫了。难不成让她去夜闯龙穴?(孩子,龙穴不是那个意思==|)
自从上次游湖,青映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是莫名其妙把凤华宫里每天都会按时派人送来的桂花酒全部撤走了,虽然说换成了点心无数很合她心意,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青映不在,也没人抬杠,墨妃又只会刺刺绣画画手帕儿,日子过得是无聊至极。前天难得那个淑妃上门找茬,害得她兴奋了好一阵子,却不想那淑妃在盛气凌人的第二天就成了霜打的茄子,灰溜溜地来道歉赔礼了。
于是,乔浅浅的日子就在吃,翻翻玲珑扣,吃,找找玲珑扣,吃,想象玲珑扣中渡过。
这天下午,太后唤她去前厅,说是来了个客人,没想到竟然是青衍水。
好不容易兄妹团聚,太后给他们腾出了地方,于是兄妹两就在前厅叙旧起来。当然这叙旧是说得有点牵强,与其说是叙旧……还不如说是……诡异的兄妹情。
“冉儿,在宫里可曾习惯?”青衍水的眼里柔情似水,怎么看怎么不像兄弟爱。
“习惯,嘿嘿。”乔浅浅摸摸鼻子。
“冉儿,太后对你可好?”青衍水柔情依旧。
“好,嘿嘿嘿。”
“冉儿,和陛下相处的可好?”
“好……极了。”好得让人咬牙切齿。
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话可以讲了,青衍水与乔浅浅在屋子里大眼瞪小言,一个喝茶一个研究房梁上的雕刻。
时间就在一点点消磨中过去。
“冉儿,你,讨厌我?”
青衍水天外飞来一句,让乔浅浅吓得差点跳起来,结巴:“怎、怎、怎么会啊……你是我哥哥,又对我那么好……”虽然你时常好得诡异了点。
“那——”青衍水柔和地笑,将声调拖得老长,“哥哥的话冉儿听不听呢?”
“听……”
说不听的才是傻瓜。
青衍水神色一变,忽然扯过乔浅浅的身子,把她的两个手都扭到了身后,贴身上前:“冉儿你啊,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力,妹、妹!”
乔浅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青衍水拥得死死的,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青衍水居然会武?
“你唔……”
她愕然张开,却在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的唇覆盖住了,青衍水的脸近在眼前,温热的气息在脸上滑过。他竟然……吻她?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放唔……开!”
乔浅浅拼命挣扎,却还是拗不过青衍水的力道,就在她张嘴的空挡,青衍水的舌从齿间游进了她的嘴里,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肆虐。
如果说莫司情的吻让她还有些莫名的话,那么此刻青衍水的吻带给她的就只有惊恐!
挣脱不开……
青衍水像是柄被香木雕刻,玉石装饰的剑鞘藏好了的剑,方才还温文儒雅得让人安心,现在却仿佛是着了魔的死士。眼底水韵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两汪寒潭,深不可测。
这让她,恐惧得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乔浅浅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的时候,青衍水终于放开了娃娃般呆滞的她。一松手,又时一纸折扇,风流极致的翩翩贵公子。
叮,窗外有清脆的声响响起,青衍水听了嘴角笑意一闪而过。
“怎么,怕了么,冉儿?”
乔浅浅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只是往后缩了缩。他们……青冉和青衍水是兄妹啊……怎么会是——这种关系呢?
“你既然决定当冉儿,就该就该接受她有个爱人,”青衍水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拿到鼻下吸了一口气,“叫青衍水。”
“我不要……”
乔浅浅不住地后退,如果让她找个形容词来形容她对这个翩翩贵公子的感觉,毫无悬念是:恶魔。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不是青冉本人,原来他竟然和青冉是那种关系,难怪上次她初见面时喊他哥哥时他是那副表情,令人恐惧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实在是——恐怖至极。
“由不得你要不要呢,而且,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还有待商榷。”青衍水的手缓缓划过乔浅浅的脸,“而且,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妹妹你,相助呢。你最好不好耍花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半死不活,就像——真的冉儿一样。”
青衍水笑着,离开凤华宫的时候乔浅浅还缩在桌边不敢动。
因为真的冉儿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才给了她机会借尸还魂么?然后,她就是下一个青冉?原来,这才是青衍水。
太后还没回来,整个屋子除了宫女奴才就只有乔浅浅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倾诉。
“呜呜。”
桌脚雪白的身影一闪,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滚到了她的脚边,是那时候救下的狐狸。
“云片糕……”
乔浅浅把它抱上膝盖,搂进怀里,然后把自己的头埋到了狐狸软软的毛里。
“云片糕……我好像惹到真的惹不起的人了……我现在才知道,莫司情算什么啊……他顶多是吓吓要杀我,青衍水怎么办,怎么办啊……”
“呜呜。”
“你又不懂,呜什么呜,该呜呜的是我才是吧。”
“呜呜。”
“云片糕,我想莫司情了……其实,他很久没想杀我了对不对?否则被我一次次惹毛,我早就没命了……我宁可回去继续让他吓。”
“呜呜。”
“我们,马上去青映房里偷那个玲珑扣,然后回去好不好?回秋水宫去……”
青衍水说,她还不一定能够有资格任他差遣,乔浅浅一直没有能够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直到那天傍晚青映带着人来找她,她才明白青衍水究竟给她下了怎样一个套。
“陛下,臣妾看到的可都有人证!”
淑妃盛气凌人地站在青映身边,一双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青映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脸色阴沉地像是六月暴风雨前的天。
“青冉,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么?”他问。
“什么?”
乔浅浅不明白,为什么青映会突然改了脸色,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般。就脸云片糕也是,平时和青映要好得很,这会儿却冲着青映呲牙咧嘴。
青映还没有开口,淑妃就抢先上前一步,一脸的得意,对着乔浅浅冷笑说:“你敢不敢说上午在这房里,和青王爷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让乔浅浅的脸色霎时惨白。即使她对这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她也知道她早上和青衍水的举动要是被人知道了是什么后果!更不用说他们是兄妹,她还是皇帝内定的妃子。
“我……”
青映盯着她不语,眼神却阴冷无比。
第二卷 一朝为凤 26。暗箭(下)
“浅……青冉,淑妃看见的,你承认么?”青映问。
“我……”
青映眼底闪过一丝类似痛楚的东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拂袖离去,临走时甩下一句话,让乔浅浅瘫坐到了地上。
他说:“关起来。”
乔浅浅只想苦笑,原来这就是青衍水的鉴定考试?看她能不能挺过这关,再决定要不要废物利用么?
这有时候啊,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倒霉,喝水都会呛着。天天等宫斗玩的时候无聊得很,但是真的斗了,乔浅浅一不小心就进了牢房。
牢狱之灾。这四个字乔浅浅刚刚感受到的时候,是肚子开始叫的时候,原本是吃点心的时间,往日每当这时候宫女们就会成群结队地把好吃的点心一盘盘搬到凤华宫,云片糕就会乐得上蹿下跳。只是今天是个例外,今天她能看到的除了铁栅栏还是铁栅栏。
“喂。”她朝侍卫吼。
原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的侍卫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很是镇定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关押的犯人,发现这一排牢房就乔浅浅一个人时,他哭丧起脸,拖着刀走了过去。
“郡主姑奶奶,您已经召唤小的十几次了,您能歇停点吗?”
这被关进牢里的郡主哪里有半分身为犯人的自觉?只一上午,又是口渴又是肚子饿,腰酸背痛腿抽筋,中间还有次说是无聊孤单了想找人陪聊,这这这算哪门子坐牢啊……
这都半夜了,天知道她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我无聊死了,你去凤华宫把云片糕找来好不好?”她说。
“云片糕?”难不成她肚子又饿了?
“嗯,就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那是什么?
“嗯……”乔浅浅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明白点,“就是你们青云的那只妖物。”
“……!”
开……开什么玩笑!他才不去!
“侍卫大哥~”
“……小的马上去。”
“嘿嘿。”
望着侍卫匆匆离去的身影,乔浅浅百无聊赖地数着牢房里的铁栅栏,心里哀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哟,该死的莫司情,该死的楚艺,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她身陷牢狱被人折磨啊!(是您在折磨人家==|)
时间一分分过去,深夜的牢房静得吓人。烛火星星点点闪闪烁烁,说不出的阴涩。
远处牢房里,有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声入耳。乔浅浅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上完刀山下完油锅,然后呢,是不是也被关到一个地方,像现在这般呻吟么……
想着,乔浅浅就忍不住心里发毛,手脚冰凉。
“谁来救我啊……该死的莫司情,该死的楚艺,该死的——青映死昏君!”
“呜呜。”
一声轻叫,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铁栅栏角落钻了进来。乔浅浅眼前一亮:云片糕!
不用多说,一把冲过去抱住那个白色的身影。
“呜呜……云片糕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来看我,你这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狐狸!哼哼!”
“呜呜……”
沉浸在和云片糕重逢喜悦中的乔浅浅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情况,等她抬头时见到的是一个身影斜斜地倚在栅栏上,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抱着云片糕乱蹭的模样,那人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睛里柔和地可以挤出水来一般。
“陛下来了啊。”乔浅浅抬眼笑,然后白眼,他还有脸来?
“浅浅。”青映叫了声。
“云片糕,你饿不饿?”乔浅浅答。
“浅浅~”
“云片糕你瘦了,一下午不见,你被某些个混球虐待了吧?”
“……”
青映无奈地叹了口气,瘪瘪嘴:
“喂,浅浅,天地良心,我可是为你好,当时那种状况,你让我怎么处理嘛。”
当时的状况,他虽然是皇帝,可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可偏偏这个小妮子是个死脑筋,认定了他不相信她,这下可好,麻烦大了。
“你,竟然相信我和哥哥没有什么?”
乔浅浅忽而埋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裙子发起了愣。说没什么,其实最不相信的是她自己啊,明明真真实实地从青衍水口里得知了,哪里由得她不信呢?
青映垂眸一笑,隔着铁栏点了点她的脑袋。
“如果你和青衍水有什么,你第一个叫的就是他的名字了。”他笑眯眯地抱着隔壁,忽而脸色一沉,“可为什么,朕又是排第三?”
乔浅浅:……
“呜呜。”
云片糕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
乔浅浅尴尬地笑:“嘿嘿,皇帝表哥,我也就这次叫了你第三嘛,不如你放我出去,我喊你一百一千声皇帝表哥是天字第一号好人怎么样?”
这牢房又阴又冷,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真的?”
皇帝眯眼笑,手里把玩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玉佩上的流苏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
“真的!”有希望,乔浅浅猛点头。
“那——先喊一声听听?”
……
为了出去,她忍!
“……皇帝哥哥,你是、好、人。”
青映的脸笑开了花,手上一用力,把手里的玉佩往她所在方向一扔,转身就走。
“拿着,要是侍卫不听话可以用,”他头也不回地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