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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慧娘,我不是因为你跟他说话而生气……”史玉堂将手放在桌子上握在一起,慢慢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此人不是外表你看到的那样,别看他作出一副落魄的样子,就……”
“就怎么样?”秋叶红接过话头问道。
史玉堂抿了抿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瞧,你这就又急了不是?”
“我没有急,别人都可以这样想我,就是你不能!”秋叶红紧抿着嘴闷声道。
“我没有那样想你。”史玉堂往前移了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真的?”秋叶红绷着嘴看他。
史玉堂点点头,嘴边忍不住浮现一丝笑。
“真的。”他认真说道,停了停,补充一句,“当然心里还是有一点。只有一点点不舒服。”
秋叶红就咧嘴笑了,又叹了口气,抽回手扶着额头,“真是冤死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史玉堂挑眉看着她。
秋叶红哼了声,没有答话,拿过书在桌子上铺平。
史玉堂就缓了身形”,吐了口气,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瞧着他这样自得,秋叶红就将手里的书一合,拔出瓶子的腊梅,将水甩在他脸上几滴。
“还是生气?”史玉堂睁开眼,看着她笑问。
秋叶红瞪眼看着他,鼓了鼓腮帮子,突然有些无力。
“我想你很少给人道歉吧?”她似笑非笑道。
史玉堂就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对你。”
“怪不得。”秋叶红说道,“哪有这样哄女孩子的,晾了我这么多天,要不是我心胸开阔,才不会再理你。”
“哄?”史玉堂笑了笑,想了想,看着她,“原来你是生气我没有哄你。”
秋叶红就点点头,“对,我很没面子。”
“对不起,”他就再一次正容道,“我这几日忙了些,而且,我想当时就说,我怕我可能会让你更生气。”
他的脸上的确倦容满满,想起这段日子很少见他,似乎都是住在军营里。
“在忙什么?”秋叶红问道,伸手扶了扶他的眉间,想要抚平那微微的皱起。
史玉堂伸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微微眯着眼。
“这件事要是成了,就是你的一件大功。”他含笑道。
秋叶红有些意外,“我的?”
“你知道这次马瘟疫是如何起的?”史玉堂坐正身子,说道。
秋叶红笑道,“不是自身起病就是外界传染。”
“对,就是外界传染,这种病是窝阔台人传进来的,”史玉堂笑道,“军中混入奸细,将窝阔台人的病马带了进来。”
秋叶红还真没想到这个,不由笑了,“真没想到,这窝阔台人还会细菌战。”
“细菌战?”史玉堂不理解她的话。
秋叶红笑了笑,简单说了。
“正是如此。”史玉堂看着她,面带赞许的点头,“所以,我跟吴大人商定,便要还这窝阔台人一个细菌战。”
秋叶红虽然知道细菌战的名词,但要说了解还只是小时候被视为噩梦的电视剧,那可怕的话体实验,痛苦死去的人……。
“这怎么可以?这也太……”她几乎要跳起来,将手从史玉堂的手里抽了回来,大声说道。
史玉堂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那个,很危险的,再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容器胶囊之类的,怎么能保证病菌那么听话,只传染他们,不会害到咱们?”秋叶红瞪着眼,用自己有限的军事生化战争知识解释着。
史玉堂就笑了,才要伸手拉过她,车外就响起马蹄声。
“慧娘?怎么了?”李青和富文成同时打起帘子,警惕的看向车外。
史玉堂就停下了伸出的手。
“小侯爷啊。”富文成不成不淡的说了句,“慧娘还没好呢,大夫说了,不能情绪激动,还请侯爷你担待些。”
史玉堂面色微沉,没有说话,富文成便催马带着多多狗往一旁去了。
李青却毫不客气的一步跨上来,车内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好冷,我也上来享享福。”他笑嘻嘻的搓着手说道,一面眼睛滴溜溜的在他们身上一转,“你们在说什么?”
“病死的马全部装起来,分批扔到窝阔台境内。”史玉堂简单的将安排说了。
李青哦了声,“小表舅的真是身在其位时时刻刻谋其政啊。”
说罢表示不感兴趣,也不再理会,自己翻着车里的零食吃。
“可是,人家不会扔回来……”秋叶红皱眉道。
“这就多亏你了,第一,咱们有针对病症的良药,第二,有你写的那些防疫措施,这些,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厉疫再犯,但损失一定比窝阔台要小得多。”史玉堂带着一脸自信笑道。
怪不得王华彬要留下了,秋叶红默然。
“不过,不过,其实马肺败算不上什么厉害的病……”秋叶红想了想又结结巴巴的说道。
“还不算?”史玉堂笑道,“要不是你的药,死的可不是几十匹马。”
说着话,他抚掌哈哈一笑,“这一次够他们窝阔台好好喝一壶了!也不知道是那个龟儿子想出这个损主意,将病马扔到咱们这里,用心险毒!咱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等着吧,不出一个月,就有他们的好日子了!到时候,不用咱们出兵,他们就不得不弃城逃命了。”
秋叶红的眉头慢慢的皱起来。
肺败换成现代词汇,就是类似马鼻疽的一类疾病,这一次军营的症状,算是中等病情,所以这些马还能继续工作,但也由此传染性更强,幸亏他们发现的及时,隔离治疗也及时,所以看起来不算严重。
但这种病如果最初没有得到控制,而一再传染下,不可避免的就由慢性转变成急性鼻疽。
如果真的是急性的,那被传染的动物通常是致命的。
最关键的是,这种病还会传染给人,人发病的症状是打寒战、发热、乏力并且皮肤出疹,没有意识到是病马传染的,只会当一般的风寒来对待,从而延误病情,从而导致更大范围的传染………
最有效的药自然是抗毒素和抗生素,但是,这里没有。
“慧娘?”史玉堂唤了她一声,皱眉道.“你怎么?”
秋叶红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慧娘,这是你的一件大功,不亚于将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功。”史玉堂沉声说道,他停顿了一下,饱含深意的补充一句,“慧娘,此战功意义非凡。”
有此战功,带来的荣誉铁定大于一个诱饵的成果,就算能钓到一百个奸细也比不过这一场细菌战役,奸细算什么!这种威慑力恐怖离十足的战役,眨眼就能扫平一个城地。
这么说,果真是自己的……功劳?秋叶红觉得脸皮有些发干。
“慧娘?你不高兴?”史玉堂看出她的情绪不对,皱眉问道。
“高兴?别逗了,小表舅,皇帝叔叔要高兴才是。”李青抛着几颗干果,说道,“你别忘了,慧娘可是兽医哎,你让你一个救人的大夫去杀人,他会高兴才怪。”
史玉堂神色微沉,目光看向秋叶红,似乎在询问她果真如此想。
秋叶红其实也不知道自已心里想什么,总之就是怪怪的……,她抬眼看向史玉堂,见他神色凛然,目光灼灼。
“对敌当前,莫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双方对阵,哪有仁义之师?莫忘了春秋洪水之战,不过是徒留笑柄而已。”他缓缓说道,微微的抬起下颌,目光扫过李青与秋叶红,“我想,慧娘断不会因为这个而不喜。”
第一百九十五章 雪夜借宿
他的目光灼灼,神情威严,让秋叶红一瞬间只想到四个字。
自惭形秽。
秋叶红作为一个千年后的现代人,很有些没脸见老祖宗的感觉。
“那个……。”秋叶红小声的问了句,”春秋洪水之战是什么?”
李青也跟着点点头,问道:”对呀,那个讲的什么?”
史玉堂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突然想到,眼前这两个跟自己年级相仿的年轻人,生活经历跟自己可是完全不同的。
且不说富慧娘,一个女子家,如果不是为了谋生学了兽医,只怕连字都认不得。
至于李青,除了吃酒打架四处游逛,还真没读过几本书,就是读过,史玉堂也怀疑他早记不得几句话了。跟他们讲国家大义,皇室责任,战事谋略之类的,应该通俗一点是不是?
看着两人眨着求知的眼睛望着自己,史玉堂伸手按了按额头。
没文化,很可怕。
“没什么,一场战事而已。”他淡淡说道。
“反正就是打仗,胜者王,败者贼,没啥意思。”李青摆摆手表示不感兴趣.
秋叶红决定自己翻书看看去,没必要再问他.
“慧娘,这些事你无须深究,也不用往心上去。”史玉堂看着她微微一笑道。
秋叶红就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要解释自己方才的迟疑。
“那个,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这个不该算我的大功,是你的才是。”她说道。
这是事实,这样的功劳,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我这脑袋里,只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她哈哈一笑,“国家大事可想不到。”
史玉堂看着她一笑.没有说话。
“对对,我也是。”李青忙点头说道,“慧娘,咱们真是英雄相惜所见略同。”
史玉堂大笑。
时近腊月,大气越发的冷起来,这一日下起大雪,扯絮般的雪花飘飘洒洒的下了两天,望着眼前的大山,归心似箭的队伍终于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的史玉堂因为急着赶回京城,已经带着秋叶红李青他们脱离了大部队,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兵将,化装成客商。
这雪天实在不适合野外宿营了。
山下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一行人调转马头奔了过去,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村的寂静,大人小孩都惶惶的跑出来。
侍卫下马问了几声可能借宿,也没人答话,只要他一走近,人就作鸟兽散。
直到白胡子村长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过来才解决了今夜的住宿问题。
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一行人,再加上侍卫悄悄塞过来的几块银子,村长诚惶诚恐高高兴兴的将他们引到一个大宅子前。
“我们村有户大人家的宅院,上好的房子,也没人住,日常由老儿看守。”老村长恭敬的说道。
“这里还有这么好的宅院啊。”扶着富文成的手,下了马车,秋叶红就已经站到这户人家的院子里.
看着眼前的这是三开间客厅,梁、柱、棕、桁用料很是考究,起架也高大,在乡村可是极少见的。
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带着一丝森寒,但并没有颓败。
秋叶红直接被引到内宅的一间屋子里,侍卫们已经简单的打扫过,升起了火盆,两个村妇正忙着铺床,见她进来手脚没处放。
富文成和李青跟着侍卫帮忙铺设自己的屋子去了,史玉堂从前堂转了过来.
“久没人住,屋子寒的很,别早歇息。”他说道,一面皱皱眉,“怎么解下斗篷了?”
穿着蜜合色风毛对襟短袄的秋叶红正好咳嗽两声。
“可是方才弄湿了?”史玉堂问道,一面说话,一面解下自己身上的宝蓝对襟滚风毛的大袖袄,给她披上.
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裹住自己,秋叶红就红着脸暖暖一笑。
“又不是野地里,没事,哪有那么娇惯。”她抬头看着他笑道,一面伸手接雪花玩.
“咳嗽了一路了。”史玉堂皱起眉头,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下来,“慧娘,对不起……”
“又来了。”秋叶红转过身,面向他,笑道“哪有那么多对不起,你要再这么说,我就认为你是做贼心虚了哦。”
话音才落就觉得手被他用力握紧了。
“慧娘……”史玉堂的脸色很难看。
“我开玩笑呢,我开玩笑呢。”秋叶红忙说道,歪着头一笑,“那,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不用在这么一口一个对不起了。”
“你说。”史玉堂看着她答道。
“要是再吵架了,不管是不是谁的错,你先转身,哄我好不好?”秋叶红笑道,抬眼看着他。
史玉堂伸手拂去她眉上的一片雪花,沉声道,“好,再不吵。”
“那怎么可能。”秋叶红嘀咕道,站着这样近,可以闻到他习上好闻的味道,别再靠近了啊,别再靠近,再靠近就……抱住你了啊。
“其实……”她低下头,想要站开一步,却因为手被攥着,“其实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跟你这正经的贵族交流起来,肯定会有代沟……”
她的声音有点小,再加上用词有点奇怪,史玉堂没听清楚。
“什么?”他问道,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前世八辈贫农,爹娘包括自己都是工人身份,所有亲戚里最大的官员是科级干部,到了这里虽然撞了大运成了还珠格格,但你能指望小燕子从此就变成晴格格了不成?
“你在嘀咕什么?”史玉堂皱眉,晃了晃她的手。”不许胡思乱想,你要是非要想的话……”
他停顿一刻。
秋叶红抬起头,用眼询问。
“不如想一下,是年前就成亲还是年后?”他弯弯这嘴角笑道。
成亲?秋叶红觉得耳朵烧了起来。
“我觉得还是年前吧。”史玉堂笑道“免得夜长梦多……”
“那,丑话说在前头啊。”秋叶红笑着道,“跟我成亲之后就不能纳妾!不能有什么通房丫头啊红粉知己啊什么的……”
史玉堂一愣,随后大笑.
“你觉得我会有红粉知已?”他问道.
秋叶红就装模作样的打量他一眼,摇摇头,“估升没有,像我这样能容忍你毒舌的女人,只怕没有第二个了。”
史玉堂再一次仰面大笑。
“有什么?有什么?”李青的声音传过来,他抱着一个大包袱冲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他还没收住脚,就见史玉堂拉着秋叶红越过自己往外走去。
“喂,去哪?要吃饭了。”他忙喊道。
史玉堂站住了,转过身,大步走回来。
“小表舅,前面几位侍卫大哥买了山货要摆酒席,等着你,你要去坐坐,这里有我……”李青高兴的笑道。
话没说完,就见史玉堂在自己抱着包袱里翻了两下,抽出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带帽斗篷,拉着秋叶红快步出去了。
“要去哪?”拎着一个大箱子的富文成正走过院门,跟他们对头碰,站住脚问道.
“去门外,看看雪景。”史玉堂也停下脚步,答道。
说着话解下披在秋叶红身上的自己的大袄,给她系上带帽斗篷。
富文成的目光落在秋叶红脸上,秋叶红冲他笑了笑。
“别走远,小心受凉。”富文成说道,抬脚越过他们。
“是。”史玉堂答了一句,再一次携住秋叶红的手,往外走去。就像得到家长许可去约会的年轻人……
秋叶红一路笑到门外。
门外原本的聚集的村人,好奇站的远远的往这边张望,看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走了过来,便哄的作鸟兽散.
一个带着虎头帽的孩子跑的急,摔了一跤,秋叶红忙要去扶他,那孩子吓得三下两下打着滑跑了。
“去哪?”秋叶红笑着转过身看史玉堂,“别吓到人。”
“这一路上,那小子就不能让我和你单独说会话?”史玉堂皱着眉,带着一丝闷气。
秋叶红就笑了,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
“他跟我也就这么些时候,我跟你,却还有很久很久。”她笑道。
这是对方才问题的回答?
史玉堂反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只是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声猪叫打断了他们的话。
“天杀了,这是活不了!”一个妇人的哭骂声随后响起。
一头几个月大的小猪从一堆被积雪覆盖的柴垛后冲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慌不择路,还是头晕眼花,一头撞到他们二人中间。
史玉堂拉着秋叶红要躲,更吓的小猪吱吱乱叫猛地拉出一泡稀屎,史玉堂抬脚躲开,但还是粘在脚背上。
小猪似乎受惊过度,竟然趴在地上不动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发出哼哼声。
“哎呀,”穿着补丁棉袍的妇人看到了,再看二人的穿着打扮,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就用袖子去擦史玉堂脚面的猪屎,贵人老爷见谅语无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