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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拒绝他。”
我避开“高人”的目光,他说的也正是我目前最没有勇气正视的,“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想这也
正是我的不安原因所在。”
“要么义地反顾地去爱,要么毫不犹豫地拒绝——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第三种选择。”“
高人”说完,脸上现出一种似乎遥远的茫然和隐隐的苦痛。
看着“高人”那一脸不比我透悟多少的忧虑和担心,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方面你也没有什么
高招。”我对他说,每回自己遇到什么事,来这里总能得到点拨,“可这回,似乎连你自己也需要指点
迷津了。”我无意地说道。
“高人”像被人触疼了一下,脸部肌肉一阵痉挛,他的嘴角抽了抽,竟牵出一丝连他自己都为之困
惑的悲叹:“大概是因为我也是个失败者吧?”他摇摇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说为什么,我
只想说,我能理解你的感情,因为生命中的爱情只有一次,——当你属于你生命中的最爱时,你永远便
只能属于他——不再为他人所爱。”
“高人”看着我说,但更像是对他自己说。
是的——他是在说他自己……
“东南影视公司”使我领略了人生另一幅风景,更贴近生活去洞察人生百态。我不再是一个单枪匹
马四处捕捉新闻写报道的记者,也不再是一个躲进小楼写小说的孤独作家,我学会了驾驭一个三百多号
员工的庞大群体,从最基本地为他们解决衣食住行到率领他们去进军中国影视界。我已学会了从一般的
单本剧制作到大片的制作,从一个毫无资金概念的作家到统筹上千万流动资金而游刃有余的公司总经理
,我完成了一个文人到商人的蜕变。
在文野的建议下,我又创办了“东南广告公司”。公司一开张便业务红火,很快地,海阳市便拔地
而起一幢十八层的“东南影视制作中心”大楼,还有一座堪称全国最先进的摄影棚。公司的一切都已配
套成龙,从人员到设备,可以说已进入到最佳的运作状态。
我再一次地站了起来,并获得了辉煌的成功!
两年的奋斗终于有个喘息的机会。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不是外出旅游放松,而是关起别墅
的大门潜心写作,两年前,掏空的创作源泉在生活中再度溢满并涌动着撞击着我的灵魂,我清楚是到了
再次提起笔的时候了。虽然作为商人我是出色的,但我明白我的骨子里渗着的是“文学女人”的精髓。
闭门三星期,我完成了一部三十八万字的长篇小说,并为它题名《梦醒回归》——我称之为人生三
部曲。
写完之后,我有一种冲动,我要亲自把它搬上银幕,用我的“东南影视公司”把它推出来。这是一
部超越了梦与现实的灵魂积淀之作。我确信它是三部曲的精华,它的成功必然超过《梦断棕榈》和《梦
归孤岛》。
我的第一个读者仍然是史野。
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史野在我的别墅书房里读完了这部小说,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只看着我
却什么都不说。
“说话呀,史野!”我有一种等待判决的感觉,胸口紧绷,喉头发干。
“把它搬上银幕,米路,马上!”史野总能心有灵犀地默契我的想法,“我比你对它进军奥斯卡更
充满希望。”
“谢谢!”我突然转过头,背对着史野站在窗口。
史野走到我旁边,轻轻扳过我的双臂让我面对他:“你哭了,好久没见你流眼泪了。”
“是的,我想有两年了。”我抬起手,试图抹去泪花,被史野制止了:“就让它流吧,这不是一般
意义上的眼泪。”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写不出作品了呢,”我破泣而笑,见史野看我的那副认真模样,我挣开他,“
我看上去丑极了,对吗?”
“不,你让我看到了一种真正的美,就这会儿,就这样子,我想我从没有这样被感动过。”史野就
像在欣赏一件珍品,目光痴迷而投入,“能吻你一下吗?”
我垂下眼睑,我的心很复杂。
“我能把它理解为一种默认吗?”
我摇摇头,我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既不代表同意,也不代表反对的动作。
然而,他没有吻。
就在他俯脸向我的时候,我看到有一种异样的光亮在他眼里一闪,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
抬起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会有梦圆的时候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史野笑得朦胧:“梦断棕榈——梦归孤岛——梦醒回归,我是说会有梦圆什么的四部曲吗?”那问
,分明是一种等待。
我的心倏地莫名地一流,史野这是在等待我做出明确的回答——我们都清楚这一吻将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想不该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听着,米路,我有一个建议,”他在屋里转了两圈,
然后,在我眼前站定,“我说,你来自导自演这部片子怎么样?”
“史野,演戏可不是我的专长,不过,干导演,可以试试。”我让自己放松下来,两年来耳濡目染
,对整个影视制作流程,尤其是导演导戏,我可以说相当熟悉。我感到了一种亢奋,我告诉史野,我决
定自己来完成这部电影的制作,用最短的时间,最棒的演职人员。
“你会成功的。”史野从酒柜里取出酒,“来,为《梦醒回归》干杯!”
这杯酒让我感到一种陶醉,为作品,为自己,更为了这多彩的生活。
“生活,真美!”我由衷地脱口而出。
史野打开音响,一曲旋律忧美的排萧名曲《昨天》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史野朝我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可以吗?”
我把手伸向了他。
我有一种蓦然回首的感觉,除了乔克,他是第一个和我单独共舞的男人。
“是的,是弟一次,九年前,在潇洒别墅落成的庆祝典会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拒绝与我
共舞的女人。”史野轻轻一攥我的手心,“整整九年,你终于善心发现。”他第一次和我贴得这么近,
近得我能感到他律动的一颗心,他眼睛微眯,随着旋律缓缓释溢出的是浓浓的哀怨痴迷。我垂下眼睑避
开他的目光,我承认,自己在闪躲着一种碰撞。
他感觉到了:“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对我设防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这样不好吗?”
“不,挺好,”文野笑了,“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
“那么告诉我,以前是什么模样?”我抬起目光。
“九年前,你是一株沙漠上不可侵犯的仙人掌,”他接过我的目光,“后来呢——让我想想,就像
,就像——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不很好吗?”
“是的,如果她没有刺的话。”史野这才说出了他的意思。
“可你知道,没有刺便不成为玫瑰。”
“是的,我知道。”
我故作幽默地一耸肩:“你感到很失望,是吗?”
史野朝我一呶嘴:“有点,但不完全是。”他轻点一下我的腰际,带我走了几个漂亮的花步。
“那么,你希望的是一种什么——我是说除了仙人掌和带刺的玫瑰。”
史野没有立刻应答,他揽着我的腰际又变换了一系列的舞步,在我感觉到有点眩迷的时候,他突然
吐出了三个字,“含羞草。”
就在这时,舞曲结束,史野并没有松开揽着我的双手,四目相视,回避已是不可能的事。
“告诉我,米路,我还要等多久?”
我茫然。
许久,我挣开他的手,等我回转过身时,史野已经离开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点燃一支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留在唇上的威士忌,原来不仅是辛烈、甘醇,还有一种难于言状的余味,很苦很涩……
第二十二章
梦妮只上了高中一年级,除了音乐这一门,其他功课仅仅是勉强及格。
第二年她自费上了海阳艺术学校。她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赋,能歌善舞,加上天生一副丽质,十八岁
的她出脱得美艳绝伦。她一面上学一面在“东南影视制作公司”出演一些角色,尽管史野并不希望她选
择影视作为今后的发展目标,但出于对她的溺爱,也就没有固执地做出反对。
在《梦醒回归》的拍摄中,我让她出演了一个有她影子的主要演员,她表演得很出色。影片拍摄的
时候正逢她放寒假,所以她就干脆搬到我的别墅和我吃住一块。
五年的城市生活,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渔家女的影子,她已完全被蜕化了。潇洒别墅的生活环
境将她塑造成一个十足的贵族小姐,从灵到肉。
自从出演了三部电视剧后,她已开始被观众所注目,并成为演艺界的新闻人物,关于她的报道也陆
续见诸于报端。梦妮开始涉足社交圈,她告诉我,再过两个月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她已准备在潇洒别墅
开一次盛大的舞会,庆祝她跨入成人时代。
“干爸已答应我在那一天让我进入他的社交圈,”梦妮一脸的亢奋一脸的梦幻。十八岁,一个梦一
般的花季,她是幸运,幸运得让人怀疑上帝的公正。
“我要向人们证实,潇洒别墅的女主人是我而不是那女人!”梦妮一提起白楚心便咬牙切齿,以前
是恨,现在则是一种占有优势的快感,“我还要成为电影明星,让那女人嫉妒得发疯!”
我为梦妮感到担心。我有一种预感,白楚心绝不是等闲之辈,越是梦妮成人成名的时候,潇洒别墅
的矛盾将越激化,在史野与这两个女人当中,必将爆发一场厮杀,可怕的厮杀!因为其中牵涉的不再单
是史野偏爱谁的感情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东方环球跨国集团公司财产”的占有问题。
梦妮已经十八岁,在法律上她享有财产所有权。我早已看出来,白楚心的野心不仅仅是拥有潇洒别
墅女主人的地位,而是史野的整个公司。她似乎也有这个能耐。再说,史野也需要她。梦妮的到来对她
无疑是一种威胁,如果说一开始仅仅是一种蔑视,那么,随着梦妮的成人,这种蔑视便转化为一种敌视
了。
梦妮很聪明,她一下子便从我的脸上读出我的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问过律师,只要干爸
不和那女人结婚,干爸公司的财产在法律上我是唯一的继承人。她所得的只是她拥有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梦妮告诉我,前不久公司开董事会,她有意躲在门口听了一阵,得知干爸拥有整个公司百分之八十
的股份,“有一亿多财产呢!”梦妮的眼睛熠熠发光。她对金钱的意识相当强烈,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
“那女人在算计干爸的公司,”梦妮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因为你。”
“我?”
“是的,”梦妮说,“那女人认为干爸会娶你,就在前不久,她和干爸吵了架,要干爸把公司股份
让给她一半,也就是百分之四十。”
“干爸同意了?”我的心一激灵。
梦妮摇摇头,“也就是第二天,公司召开董事会,我以为那女人会在会上提出这一事,所以才去偷
听的,但会上没提及这一事。”
“也许,干爸改变主意了。”我无意脱口而出。
“不!你以为干爸会娶她?才不会呢!”梦妮向我要了一支烟,显得有些心绪纷乱,“他们的关系
怪极了,”她踱到窗口,又转身向我,“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像蛇一样可怕,阴险狡猾极了。”她停
了停,把半截烟蒂掐灭,迅速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怎么说好。
“说吧,是安的事?”我知道她爱上了白楚心的表弟安。关于安,梦妮了解的并不多,她始终不知
道他从事什么职业,只知道他与白楚心关系不一般,他们见面很神秘,梦妮告诉我,有一次她跟踪他们
到了一家旅馆,查了他们房间的登记卡,用的是化名,两个小时后,他们出来了,白楚心给了安厚厚一
叠白元人民币。
“他们似乎总是定期,每个月一次。”梦妮告诉我,以前安总是在史野外出时来潇洒别墅,“后来
发现我在注意他,便改在外面见面。”
“他知道你在爱他吗?”我曾问过梦妮。
梦妮告诉我,有一次白楚心在酒吧和安分手后先走了,安一个人留在那里喝酒,“他发现了在角落
里盯他的我,便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还太小了,小姑娘”。他显然知道我爱上了他。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有一次我发现她在别墅里给他一个装钱的信封,在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
滚吧,小白脸!’当他走后,她发现了角落边的我,显得很窘迫,她对我解释道,那男人是她的表弟,
赌博输了钱,做表姐的只好帮他一把。”
梦妮认为,他们改在外面见面显然是为了避开她,因为白楚心恨她,她绝不会让她的表弟和她恋爱
。
我认为事情决非这么简单。
“你现在还爱着他?”我问梦妮。
“是的,”梦妮点点头,“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我爱他,我想下回见到他时,我一定要对他说
出这句话,因为我那时已经成人了,我再也不是小姑娘了。”
“可你并不了解他呀。”我提醒梦妮。
“爱是一见钟情,他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他长得帅极了,下回见到他时我一定要让他来见你,
他有着一张影帝的面孔,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我是说让他出演电影角色,”梦妮突然摇着我的胳膊
,表情异常亢奋,“米阿姨,他如果和我搭档演出,你不会反对吧?”
“可你怎么认定他就会演戏呢?并不是所有长得漂亮的人都会成为演员的。”我认为梦妮对他是痴
迷了,初恋的爱往往使人丧失理智,尤其对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干爸知道这事吗?”
梦妮耸耸肩:“我没对他说,但,我想发生在别墅里的事,没有一件能瞒过他的。”
我相信梦妮的话,史野是个讳莫如深的大智大谋的人物。他的城府之深远不是一般人所看透的。
梦妮看出厂我的深思:“米阿姨,干爸可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
“他的确很棒。”我知道这小女孩在想什么。
“他只爱你一人,”梦妮说,“有一回他喝醉了酒,流了眼泪,他对我说他很痛苦,因为你一直在
拒绝他。”
我摇摇头制止梦妮再说下去:“有些事你必须付出你整个一生,真的,也许,这就是爱。”
《梦醒回归》拍摄得很顺利,只用了两个月便进入了后期制作。演员、摄像、美工全是一流的。因
为是自己的作品,叙述的也是自己的故事,所以,在整个导演过程中,我完全投入了,来看样片的权威
人士肯定了我的导演风格与众不同,因为我不受专业导演的框框所制约,导出的镜头令人耳目一新,“
具有非凡的独创性!”这是权威导演给我下的结论。
可以说,我自己也相当满意,所有的创制人员都使尽浑身解数。
说不出为什么,我对这部影片的音乐总有些道不出的茫然,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它应该有种苍凉凝
重的风格才对——是那种难于道明的内涵,一种发自骨子的灵魂的旋津。
有许多个夜晚,我一直被这种说不上的缺憾困扰着难以入眠。
在一个没有月的夜晚,我走出了别墅,我受不了在床上被这困扰的折磨。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市
中心的广场上,一阵熟悉的排萧随风拂来,在寒风料峭的冬夜里,其韵如苍凉的倾诉,排萧手的身姿在
路灯的剪影下犹如一尊沧桑雕塑,孤独而又凝重……而这一切又为他吹奏的旋律凭添了一份与灵魂同行
的执著……我的心被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