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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紫晶心中一颤。无爱就无恨,这个浓装艳抹的女人真的很爱于浩风吗?
“风哥没对你提起过我吗?”冬子慢条斯理地抽出支烟。
叶紫晶摇摇头,对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还不能适应。她站在街头,站在暗夜的风口,和一个邪恶的女人,为一个男人的爱情而战斗、拼杀,亦如古罗马时期的角斗士。她们中总有人要为之付出代价,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两败俱伤,叶紫晶隐约嗅出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你对风哥了解多少?”冬子斜倚着身后的墙,烟头的红星在她唇间跳跃。
“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叶子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她讨厌她的嚣张。
“你什么也不知道,对吗?”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冷的光:“你们这些白领小姐清高而自私,只知享受他人鞍前马后的宠爱,却不懂得付出。你以为你爱于浩风,很了解他,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你压根就不想知道……我告诉你,他杀人,贩毒,玩女人,无所不精。从小他就憎恨世界,憎恨世人,尤其是女人。他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你呢,也是其中之一吧。”叶紫晶不客气道。
冬子微一楞神,道:“对,我是其中之一,不过是最长久的一个,每次他玩倦了其他女人后,都会回到我这里。你也不例外,等他玩够了你,就又会回到我身边。”
“说完了吗?”叶紫晶沉下脸。
“怎么你受不了了吗?”冬子狂笑起来:“这只是个开始,我还没告诉你最精彩的事呢!”
“无论你说什么,都与我无关。”叶紫晶打断她,不亢不卑:“我不管他做过什么,爱过什么人,和你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我只知道现在他爱的是我。”
“好伟大,好动听,好感人!”冬子扔掉烟蒂,拍手鼓掌,心里恨透了这个软硬不吃的贱女人。
“你以为自己爱的很伟大吗?呸!少他妈恶心我。叶紫晶,我警告你,离风哥远一点,否则你会后悔。”
“我无所谓。”叶紫晶耸耸肩,转过身,准备离开。她讨厌被人威胁、恐吓。
“贱货!”冬子恶狠狠地叫骂一句,敏捷地扑了过去,一把揪住叶紫晶的头发,狠狠朝她腿弯踢一脚。
叶紫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冬子顺势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狠搧叶紫晶脸颊。
叶紫晶拼命挣扎、叫喊,却无济于事,噼啪的耳光震得她头痛欲裂,她死死咬住嘴唇,承受这顿毫无尊严、人格可言的毒打。
一股莫名的屈辱油然而生,人生的境遇每况如此,为什么她总无力回击这些意外的打击和伤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可以肆意侮辱、挑衅他人?明明都是女人,为什么她们可以爱,她就不能?仅仅因为她是叶紫晶,一个孤儿?一个飘来飘去的异乡人?一个无所依靠的平凡女孩……
叶紫晶不再挣扎,她无力摆脱人生的无奈。
冬子打累了,气咻咻的喘一口气,从兜里取出那个棕色小瓶,在叶紫晶面前晃晃,笑道:“打人不打脸,我偏就要打你的脸,让你这张脸见不得人,看你以后还有什么本领去勾引男人。”
瓶盖被慢慢撕开。
“不……”叶紫晶惊恐地大叫。
第26节:他要拯救这个自甘堕落的女孩
棕色液体缓缓泼洒在叶紫晶姣好的面容上,发出侵蚀皮肤的滋滋声。
叶紫晶绝望地惨叫一声。她知道,她的世界完了,她的一生都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眼睛里也流进了液体,巨痛让她睁不开眼睛。
冬子掸掸身上的灰,快意地欣赏着叶紫晶的表演,哈哈大笑。
叶紫晶痛苦的捂住脸,呻吟着。
片刻,冬子止住笑,踢踢叶紫晶,叫道:“喂,装什么死狗啊!你不是很英雄吗?一瓶醋就把你吓成这副德性了?”
叶紫晶顺手摸摸脸,依然光滑,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痛,是拜那通耳光所赐。嗅嗅衣领处,果然透出酸味。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
“知不知道,你们一家都很滥?”冬子丝毫未觉察到叶紫晶燃烧起的怒火,依旧信口挑衅:“你长得真像你妈,母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骚样。你父亲的眼睛色的不得了,幸亏他们早死了,不然我一定会暴揙他们一顿,生出你这么个恬不知耻……”
“住口!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叶紫晶怒喝一声,奋不顾身扑向冬子。
冬子一个趔趄,还未反应过来,叶紫晶已经撕住她的长发,狠狠朝她挥出几拳。
冬子尖声大叫,叶紫晶充耳不闻,越战越勇,最后干脆抓住她的头向墙上撞去。
冬子向后一缩,头皮蹭过墙,前额沁出一大片血,她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连呼喊救命。
叶紫晶仍不解气,再度抓住她的领口,她下决心要在今晚除去这个可恶的女人!
“住手!”一声断喝,叶紫晶的手腕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
冬子看到警察的一刻,喜出望外,一声“救我”后竟昏厥过去,叶紫晶被押出人群时才发现,街角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也许世上最精彩的事莫过于看女人打架。
“这妞挺狠啊!招招都是致命伤,肯定是李小龙的传人。”人群中有人开玩笑。
押解“女犯”的年青警察狠狠扫视一眼,全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叶紫晶面无表情地上了警车,自始至终没有低头。她无错可谈,更无罪可言。她的壮举堪称逼上梁山为民锄害的义举。
胡启凡两小时后乘夜色而来。
办过保释手续后,他见到了叶紫晶:一脸伤一身泥,狼狈不堪,可以想象她经历了怎样一场激烈的打斗,而她居然打赢了,对方的头破血流远在她之上。
“你女朋友出手不凡啊!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办手续的小民警边写字边冲他开玩笑。
胡启凡苦笑一下,一言不发。
叶紫晶坐进车,歉意地望一眼胡启凡,她并不想拖他下水,她打电话给刘盈,她不在。在这座城市里她没有多少熟人、朋友。
“你没告诉胡伯伯、胡伯母吧?”叶紫晶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没有。”胡启凡扫视她一眼,勉强笑笑,示意她安心。
“那就好。”叶紫晶长嘘口气,靠在椅背上,经过这番厮杀,她元气大伤,精疲力竭,只想赶快回家,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蒙头大睡一觉。
“为什么?”胡启凡扔掉烟头,发动起车的一刻忽然开口。
叶紫晶心头本能地收缩一下,不置可否,她实在想愿再提发生的事情。
“值得吗?紫晶。”湖启凡的语气既惋惜又痛心:“何苦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毁了自己呢?”
“你听到些什么?”叶紫晶有气无力地反问。
“我听说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男人跟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胡启凡不屑一顾地咆哮一句。
“停车!”叶紫晶坐正身体,大喊一声,这个男人和刚才的那个女人一样可恶,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一样不可理喻,一样自以为是。
胡启凡充耳不闻,不仅不停车,反而加大了油门。他受够了她的骄傲、无理,她拒绝他,仅仅为了一个飙车党。
若干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时,他就看出了她个性中的野性、不安分。她标新立异、刁钻古怪、乱七八糟,简直是个小太妹……胡启凡从未想过会爱上她。从小他就目标坚定,要出人头地,身居高位,叶紫晶的言行明显不符合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和要求。
然而若干年后,当她经历种种不幸,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仿佛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的巨型手术,成熟、独立、自信、大方、雅致……她的出场太过完美、夺目,令千惠及其他女人黯然失色,一败涂地……
胡启凡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叶紫晶,那个曾经乱七八糟,标新立异的小女孩!但此刻,这个伤痕累累、一塌糊涂的女人再现出她昔日的风采,她就是叶紫晶,烧成灰也会被胡启凡一眼认出的叶紫晶。
“我叫你停车。”叶紫晶拉住胡启凡的胳膊,企图阻止他开车,她不想惨遭第二次绑架、劫持。
“松手!”胡启凡大声吼道,狠狠推她一把。
叶紫晶头撞到车窗上,有些生疼。她知道自己已无望制止他,泪水夺眶而出,她倔强地将头转向窗外。
这真是一座糟透了的城市,到处都是不可理喻的野蛮人。
胡启凡自顾自将车驶向郊外,无视越来越浓的夜色,无视她疲惫的身体悲伤的眼神。今夜,他必须彻底拯救这个自甘堕落的女孩,让她远离都市的低俗与丑陋,即使她抗拒、排斥,也不可以。
车停下了。
胡启凡走下车,倚在车旁吸完一枝烟,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他打开车门,命令叶紫晶下车。
寒风灌向叶紫晶的身体,她打个寒噤,竖起衣领。
在刚才的厮杀中她遗失了自己的长围巾和手机,冰寒和绝望象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彻底淹没了她。往昔的欢乐在刹那间化为泡沫,快乐毕竟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无穷的。此刻叶紫晶的全部感受只有一种:惶惶如丧家之犬。
“看着我,紫晶。”胡启凡命令地扶住叶紫晶抖动的肩头,稍有不忍。他看得出她又累又冷,也看得出她恨他、仇视他,但他不能在此刻心软,绝对不能。
叶紫晶无意识地将目光聚拢在面前这张自以为是的面孔上。这个男人,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还是上帝?
“紫晶,叶伯伯、叶伯母生前一心希望你快乐、幸福,这也是天下所有父母共同的心愿。为人子女如果不能顺应老人的心愿,枉为人子女。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倘若叶伯伯、叶伯母泉下有知,一定会心痛不已。紫晶,忘了那个飙车党,忘了……”
“不要对我提我父母,你不配!”叶紫晶的声音又冷又涩。今天晚上第二次有人对她提及她过逝的父母,一次是侮辱,一次是警醒……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哀痛,是她心中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秘密。她快要站不住了,只想软软地靠在哪里,但决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
“我不配提,那个黑社会配吗?”胡启凡被激怒了,真奇怪,他多年受高等教育培养出的涵养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他讨厌她此刻冷冷的眼神,冷冷的声音。
“讲点道理,胡启凡。”叶紫晶努力支撑住软弱的身体,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悲哀。
“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不讲?论人品、学位、家世、能力……我哪一方面亚于他了。可你呢,可曾正视过我的追求?你不爱我,你拒绝我,这我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我决不允许你爱那么一个人渣、败类。紫晶,你了解他多少?我告诉你,他的犯罪资料厚厚一大摞,就存放在公安局。你爱什么人不好,偏要去和一个流氓厮混在一起。你这样做的时候可曾顾过我的感受,可曾对我讲过道理?叶紫晶,你听着,尽管你打架斗殴,自甘堕落,但我可以原谅你,既往不咎。我只希望你能忘了他,不要再和他有丝毫的瓜葛。接受我的爱,我们重新开始。”
胡启凡的脸在说这一长串话时涨得通红。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情真意切地对一个女人表白爱。
“说完了吗?”叶紫晶心中一片寒冷。
多伟大的爱呀!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说一切都是为她好,可他问过她的感受吗?他把一切都视为可以购买、交换、转嫁的商品,包括感情,连她也是他眼中的商品,一件没有感情、没有头脑的商品。他以为他是谁?他有什么权力、什么资格来评判她、教训她?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原谅的?
“我爱你,紫晶。”胡启凡声情并茂地握住叶紫晶毫无知觉的手。
“你爱我,”叶紫晶决绝地仰起脸,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一字一顿开口:“你,活,该!”
胡启凡脸色苍白,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冲她尖叫,或作其他危险的举动。
“叶紫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胡启凡扔下这句诅咒的同时驱车而去。
偌大的天地间徒留下一个恐惧而绝望的叶紫晶。
四周一片死寂,冷冷的北风刮过漆黑的旷野,稀疏的几颗寒星在天空中寂寞地眨着眼,城市的灯火遥远如天际。
叶紫晶挣扎着往前走,还好胡启凡虽然绑架并无耻地弃她于荒郊,但他毕竟没有对她动手,否则她死路一条!这个该死的胡启凡是个彻底的混蛋,竟把她拉到野外来喂狼。叶紫晶暗自庆幸的同时在心里咒骂这个可憎的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叶紫晶终于走上了公路,她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彻底明白了古诗“人生失意无南北”的真谛……
看到路旁的IC电话机,她泪雨滂沱,拿起电话,她擦掉眼泪,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于浩风的手机。为了这个男人,今夜她历尽苦难,她太累了,累得必须找个人靠靠。
叶紫晶全部的悲哀、痛苦在电话中接通的一刻,汇成了一句浅浅的戏谑:“救救我,浩风。今夜我惨透了,先是被疯狗咬,后被歹徒绑架,好在他们看我又穷又丑没有撕票。”
第27节: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爱她,保护她
于浩风驱车而来,白色本田飞一般穿透夜晚的寂寞,輾碎繁华,輾走冬寒,輾尽一切的谎言真理。
叶紫晶疲惫、虚弱的声音是他残留在世的一支强心剂。她含糊报出的地点和路线没有让他感到丝毫为难,他知道,今夜即使把西宁城翻个遍,他也要把她找出来,即便是死,也要让她死在他的怀抱里。
目的明确后,于浩风加大了车速……
车子继续在西宁城的夜晚风驰电掣,他扭开电台,点燃香烟,忽然有种夜凉如水的恍惚,好象一切都已过去,他寻找的只是她美丽的尸骸。
于浩风的心开始滲出鲜血,汩汩的鲜血渐渐浸透心房,漫出胸腔,红红地洇湿他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风衣,带血的衣服被全速行驶的跑车荡起在风中,于是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如果,如果今夜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会让世界陪她入土,化蝉、化玉、化蝶、化石,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叶紫晶没有死,样子却比死还糟糕:她软软地瘫坐在电话机下,双腿蹬直,头歪在一侧,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的身体虚飘得不听使唤,越飘越高,悬在半空偷窥西宁市的万家灯火,世界在灯火的映照中迷离一片,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一一闪过。
于浩风站在一片灯光中,乱乱的头发、乱乱的衣衫、酷酷的眼神、坏坏的微笑……终于,终于又见到了他,叶紫晶泪光闪闪,她以为,这一生一世,不,也许是永生永世,都见不到他了。还好,他又出现了,依旧年青、依旧英俊、依旧迷人。
叶紫晶吸吸鼻子,好象感冒了……酷酷的男孩却向她摆摆手,扭身向光影深处退去。她又惊又怕,想追随他而去,却身不由己,身体微微抽动一下,疼痛和寒冷锥心而生,梦境消失,叶紫晶惊醒过来。
她嘘口气,努力集中精神,想挣扎着起身,却发觉自己真的凌空而飞,正被人结结实实抱在温暖的怀里。她睁大眼哽咽一下,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她看见了他,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于浩风把女孩稳稳放进本田车,发现她醒了,在流泪。
他轻抚一下她红肿的面颊,微笑道:“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叶紫晶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抽动鼻子,象小女孩般嘤嘤轻泣。
于浩风搂住她,用手轻轻揉乱她满头的短发,听任她偎在他怀中哭泣。
他想起了许多往事,思绪远远近近的飘飞: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日色很好的黄昏,她乱七八糟地向他走来,自称千变小魔女,又坏又油;他想起那个瑟瑟的秋夜,她又困又倦,在车站轻轻靠住他,说她累了;他想起那个满屋零乱的雪夜,她捧着父母遗像碎片时满脸的悲哀;他想起了除夕夜在酒吧因了他的斥责,她哀怨、委屈的眼神,想起几分种前她满身伤痕,昏倒在路旁的可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