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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仅是这些照片,还有我的遗书,还有你的威胁与恐吓,以及拆迁款的去向和张力娜的辞职等等,会像雪片一样漫天飞舞,说不定还会飞进中南海。”
马搁浅愣愣地看着朱沙,他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他不但没有镇住朱沙,自己反而被夹击了,并且四面楚歌。他真的想不到朱沙做事如此决绝。他问自己:朱沙为什么会提到拆迁款和张力娜的辞职?公司的事她到底知道多少?单是她说的这两件事,一旦追究起来,那可真是要死几回的。这个该死的朱沙,她究竟掌握了什么?她还写了遗书,都写了些什么?天哪,真是遇到了克星。怎么办?他觉得对朱沙不能来硬的,他必须转变态度,他既要稳住朱沙,还要使朱沙不能如愿以偿。在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对付朱沙的时候,朱沙就坚定地让他出去,坚定地让他去准备结婚的事。
马搁浅一听更急红了眼,他绕过去,站在朱沙身边哀求地说:
“朱沙,不,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雪落无声 第九章(13)
“求我?”朱沙合上书,说,“这话从你马经理嘴里说出来,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这是你马搁浅的性格吗?”
“是是,我是。是我马搁浅说的。如果你想听,我就再说一遍,我求你了,我的姑奶奶。”
“哈哈。”朱沙冷笑一声。“你求我没有用。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要举行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吧。”
也许因为一时着急,马搁浅突然想起了林平。他觉得他真是绝处逢生。他清一清嗓子:
“朱沙,其实你早就该结婚了,就因为你太挑剔了,所以才拖到今天。不过你想结婚,我觉得咱俩不合适,没感情。我给你找一个比我好的。我知道有一个人非常喜欢你,爱你。这个人
你认识,他是林平。我觉得你和林平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最……”
朱沙心中一痛……她没有等马搁浅把话说完,扔掉手里的书,猛地站起来,照着马搁浅的脸就是一巴掌。
马搁浅一怔。
马搁浅据理力争:“我说的是真的,林平他非常爱你,难道是你不喜欢他吗?”
朱沙什么也不说,对马搁浅又是一巴掌。
这一掌仿佛更重。
马搁浅眼前顿时一片灿烂星光。
他真的被打蒙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挨了两巴掌,但是他感觉到事情有点严重了。现在他需要的是忍耐,他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朱沙指着他不软不硬地说:
“给我出去。”
“朱沙,你听我说……”
“你给我出去!”朱沙提高声音。
马搁浅没有再出声,也没有动。
朱沙跌坐在椅子上……
马搁浅当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尽管他心里没有了底,但是现在他觉得他惟一的底线,就是讨好。于是他说:
“朱沙,对不起,是我的不是。你饶了我吧。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你就再来几下。只要你不和我结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再说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不能误了你的青春对不对。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对不对?您答应了,那我走了。”“马搁浅,”朱沙没有看马搁浅。“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哎呀,朱沙,我的好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马搁浅果真跪在朱沙面前。
朱沙感到一阵恶心。
“马搁浅,”朱沙说,“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怎么这么随便说跪就跪?你应该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跪拜跪拜苍天。”“不,我不起来,不出去。”
“你……”
“朱沙,你生气也没有用,我就不起来,你不答应我,我就在这长跪不起。”
朱沙把脸一沉:“那好吧,你不是通知我九点开会吗?时间到了,我该去开会了。”
朱沙就这样摔门走出办公室。
……
雪落无声 第五部分
雪落无声 第十章(1)
一
秋风萧瑟。
天空低沉。
外面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没有一点生机。
几乎落尽了叶子的树枝,在深秋的疾风中,不由自主而又无奈地晃动着,颤抖着,不时地发出响声,仿佛在呐喊:我的叶子,我的叶子不见了,还我的叶子。
坐在车里的萧笑天,一直这样注视着外面。大概眼睛有些累了,于是便赶紧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三个月的学习时间结束了,萧笑天正从省城往回赶。
他靠在座椅上,不觉地想起明年领导班子换届的事情。这次,是省委领导无意中和他谈起了这件事。他给领导透露了,准备借明年换届之际退位。理由是因身体的原因,怕影响整体工作。还有,如果他接着再干一届,那么他要干到六十一岁,超龄了,这样势必要影响其他人进步。他自然不想这样做。然而,省委领导却坚决反对他的思路。后来,这事就这样撂下了,没有再提起。
是啊,至于萧笑天提出要退位的想法,是有些突然。为什么?他自己也是很模糊的,很难解释清楚的。
当然,是否继续任市长,萧笑天也并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车依然在飞快行驶。
不久,当车驶入大地市的时候,萧笑天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自语道:
“久违了,美丽的大地市。”
一种难以描述的亲情感,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心。
他有点想家了。
萧笑天让司机绕道行驶在市内最东端的那条新开辟的路上。其实,他是想看一看那边的发展情况,看一看那边的自然保护区有没有新的变化。
他嘱咐司机放慢车速,这样他就尽情地放眼望着外面的一切。
不一会儿,他又让司机加速把车开到他所指向的方向,因为他远远看到那儿正在搞什么建设。而那个地方正是市里规划要建一所中学的地方。
“想不到这么快就动工了。市委真是英明。好,好啊!”萧笑天在内心自言自语。
年轻的司机把车停在离工地比较近的地方,随后便下车替萧笑天打开后车门,忍不住问了一句:
“萧市长,您不是曾经说要在这儿建一座学校的吗,怎么又改建高层酒店了?谁走这儿谁都忍不住要骂几句,甚至还要吐几口唾沫。”
“你说什么?建酒店?你说这是在建酒店?”萧笑天一边下车,一边不无惊讶地问。
“是啊。这地方被马搁浅买下了。萧市长您不知道吗?”
“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不信您过去问问。”
萧笑天猛一把关上车门,急匆匆走过去。他先是四处看看,地基已经垒好。看上去工地进展速度很快,也很顺利。
“师傅,”萧笑天禁不住找一个正站在一旁吸烟,年纪大约在五十以上的人问:“你们在建一所学校,是吗?”
吸烟人回答:“不是建学校,是建宾馆酒店,还是五星级的。哎呀,要说起来嘛,大地市还真就缺个正宗的五星级酒店,可惜盖的不是地方。你看啊,在这儿矗一高楼,多影响整体的美。唉!现在啊,哪说理去?哎对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说法啊。”
萧笑天勃然大怒:“这儿不能盖酒店!这儿怎么能盖酒店呢?你们要马上停下来。”
“嘿嘿,我说你这个人啊,看上去像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没有头脑?你的话不等于没说吗?能听你的吗?你是市长,还是书记啊?要是真能像你说的那样,老百姓早动手把这地基给掀 。”
萧笑天一阵惊愕。
片刻后,萧笑天发现了脚下有一把施工铁锤,他抡起铁锤猛地向一块基石上狠狠砸下去……
基石显然十分牢固,一锤下去安然无恙,丝毫没有动摇,能够留下来的痕迹,只不过是米粒大小的一个白点点。
吸烟人一把夺下萧笑天手里的铁锤,“哎呀,你这个同志啊,怎么净搞破坏。就你这点劲,能行吗?你呀,要是在那个年代呀,准给你扣一个挖社会主义墙脚的大帽子。”
雪落无声 第十章(2)
萧笑天仍然无言以对。
他感到手被铁锤震得又麻又痛。他不知道他是怎样上车的,他感到茫然,他已经失去了许多兴致,甚至失去了急于回家的感觉……他想集中自己的精力,可是思想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一会儿是目睹的工地,一会儿又是萦绕着吸烟人说那些话的声音,一会儿又是马搁浅……
然而,不管他现在是怎样的困惑和不平静,也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就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马搁浅和朱沙正在举行婚礼。
二
身着白色婚纱的朱沙,坐在镜子前木然地望着自己。
不久,她哭了,串串泪珠狂风骤雨般地淌个不停,直流淌在婚纱上,几乎将婚纱湿透……她把自己哭累了,哭麻木了才停止。
她离开镜子,走过去将放在墙边的,别着新郎胸花的一张马搁浅的大照片翻过去,面对墙壁。
一切准备就绪。
婚礼就要开始。
这个日子是朱沙和马搁浅在半个月前定下的。
马搁浅本不同意举行婚礼,因为他不想张扬,他最清楚,他可以在暗地里把坏事做绝,但是在社会面上,尤其是在对他有用的人面前,他绝对要面子。因为面子,因为朱沙手里的照片和其他原因,他离婚了。刚刚离婚马上就要结婚,尤其是和自己一起共事的人结婚,好说不好听。朱沙已经让他感到头疼了,如果再搞一个宏大的婚礼场面,他不是更没面子?于是,马搁浅决定不举行婚礼。但朱沙说不行,结婚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她必须要这个场面,而且场面越大越显得有面子。马搁浅说了三天好话,叫了一千个姑奶奶,跪着求朱沙放弃。朱沙冷冷地说:“你是男人,要敢作敢当,不要见了人就跪,这样会影响身心健康。你还是抓紧时间列名单、发请柬吧,现在只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不要误了大事。”
马搁浅只得照办,在朱沙的帮助、督促、监督下,写了几百张请柬,摞起来大概比马搁浅还高。
“哎,马搁浅,”朱沙望着名单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问:“怎么没有林平的名字啊?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怎么把好朋友给漏掉了!还有啊,还有萧市长,你不是认萧市长为父亲吗?怎么居然把你的市长爹给忘了?有萧市长参加……”朱沙正准备说我们的婚礼,但她改口说:“有萧市长参加婚礼,那你该有多体面啊……快呀,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加上去啊。”
马搁浅一张不阴不阳的脸一阵痉挛,他心里真恨不得把朱沙给掐死,因为他不想要萧市长和林平参加婚礼,特别是林平……和朱沙定下结婚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回避林平,他不敢面对林平,他感到自己很难堪,他认为他这样一个在社会各界人士眼里的优秀人物,如今已经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却又束手无策。马搁浅一阵恼怒,但却不敢发泄,他怕被朱沙看出什么来,因为他不知道,甚至想不到他和林平说的话被朱沙全部听到了,他以为朱沙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故作平静地说:
“不是忘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两个。没有他们的名字是因为他们不能来参加婚礼。”
朱沙看一眼马搁浅,“为什么?”
“我觉得最好不要请市长参加,免得被人说我们巴结领导,我马搁浅从来不讨这个嫌。”
“我不这么想。”朱沙说,“我真希望萧市长能参加你我的婚礼,我要让大家看看,我们的面子有多大。”
马搁浅一扬手:“你说得有道理,可萧市长在省里学习回不来,这你不是不知道。”
朱沙的眉头一紧。她真的不知道萧笑天的去向。如果说她要林平参加婚礼是故意让马搁浅难堪的话,那么萧笑天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只是借这样的机会,想从马搁浅那儿得到一点萧笑天的信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萧笑天的消息了。她好像还有些牵挂他,她顿时感到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苦涩……
一阵相互猜测的沉默。
雪落无声 第十章(3)
“林平呢?林平为什么呀?”朱沙打破沉默问。
“林平……林平他,他说他要出国。”马搁浅显然有些口吃。
“哦?”
朱沙知道马搁浅在撒谎,但是她不能让马搁浅得逞,她想了想说:
“他们都很忙,这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不能缺少最起码的礼节,我们一定要给他们发出我们的邀请。这样就表示我们礼到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马搁浅无话可说。
朱沙见马搁浅不言语,马上做出关切的样子说:
“你可能是写累了,让我来吧。”
朱沙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给萧笑天和林平各写了请柬。
马搁浅的老板台上已经堆满了写好的请柬,但还没有写完。
第三天。
马搁浅突然告诉朱沙说,他要马上去日本处理一下棘手的货物。朱沙问他那些请柬还没有写完怎么办,马搁浅说他最多三五天就回来,等他回来再办也不晚。朱沙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来得及,于是就依了马搁浅。
一星期的时间过去了。
马搁浅还没有回来。
朱沙翻一翻台历,距婚礼的日子还有四天;马搁浅不仅没有按期回来,而且也没有向朱沙说明理由。朱沙打过三次手机都关机。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二天。
上午时分,朱沙的手机骤然响起,她一看是马搁浅的手机号码,于是赶紧去接。
“喂,马搁浅你回来了吗?需要去接你吗?”
电话里传出马搁浅比较微弱的声音:“朱沙,我病在国外了,发了几天高烧。”
朱沙很吃惊:“什么,你生病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医生说,我还得在医院住几天。”
朱沙顿一顿说:“你告诉我,你在日本的哪家医院,我即刻去看你。”
“别别别,朱沙你千万别来,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朱沙对着话筒骤然一愣,因为她听出了马搁浅的声音全变了,变得正常而且底气十足,而且她还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她拿手机的手仿佛哆嗦了一下。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只好继续听马搁浅说:“我现在是想告诉你,我们不能按期举行婚礼了,取消我们的婚礼吧。看来这是天意,我想就随了天意吧,婚礼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只要我们相爱比什么都好。你说对不对?”
朱沙惊讶得不敢大声喘气,她屏住呼吸,她不能出声,她把手机从耳旁拿下。她需要想一想,想一想她该怎么做。
“喂,喂,喂!”马搁浅几乎在大声喊叫,“怎么没有声音了?朱沙,听到了我说的话了吗?朱沙?朱沙你在听吗?喂……”朱沙灵机一动:“喂!马搁浅你在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楚。是不是信号不好?”
“朱沙你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你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声音?”马搁浅的声音又响又亮又干脆,没有一点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病人。
朱沙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她挂断手机,索性拆下手机电
池……
朱沙理一理思绪,然后就很快来到马搁浅办公室。门是锁着的,她没有钥匙。她去找办公室的人,想让办公室的人把门打开,可他们说,马经理出发前把钥匙要走了。
朱沙先是遗憾,接着是一愣,后来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站在那儿,认真地想了想,她越想越是气愤,她告诫自己,坚决不能就这样让步,于是她即刻找人把门给撬开。
她望着满桌子的请柬发呆。她真的感觉到即使不取消婚礼,现在要发出这些请柬恐怕也为时已晚。
就在她发愣的时刻,却无意中发现了马搁浅的出国护照。她迅速从办公桌一边拿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火……她的感觉是对的,她的怀疑是对的:马搁浅没有出国;她不知道他在哪儿,也许离她很近。
朱沙一阵恼怒。
“好哇马搁浅,”朱沙自语,“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