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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刚起来吗？看你头发蓬蓬松松的。”袁磊颇不服气。
“那又怎么了？早一分钟也是早！”
“好吧！我起来。”袁磊欲掀羊皮毯子。卓木娅立刻转过脸去，捂住眼睛。
“你那样干什么？”袁磊忍不住好笑，“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就不那么夸张，你想让我看你的裸体呀？”卓木娅回眸道。
“你是看不到的！”袁磊陬揄地说，“谁像你们姐俩呀，睡觉脱得光光的……”
“脱得光光的怎么了！夏天你不脱光衣服睡觉？那可是我们姐俩的卧室，我们想怎么脱就怎么脱！”
“说得也是！说得也是！那是你们的自由。不过呢……”袁磊坏坏地笑着，“一个人脱光了还没什么，两个女孩子都脱得光光的，还你搂我抱，就不能不让人有点想法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们姐俩是同性恋呀！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她扑上来就是一顿拳头，打得袁磊嗷嗷直叫，“饶命呀！饶命呀！抢奸了！抢奸了！……”
“还乱说！还乱说！”卓木娅又是几拳，把袁磊打成了“哑炮”。才哼了一声，“占了便宜卖乖！……快起床吧，睡懒觉不好！”说完就出去了。
袁磊下床来到外面，洗漱完毕。见卓木娅在晨光里读书，一绺散发在清风中飘舞。绿野向远方延伸，边缘是黛青色的岚雾。岚雾里，隐约可望见远方那深卧在大地上的古朴苍茫的山……
卓木娅读书的声音飘到袁磊耳朵里，袁磊一句也听不懂，便问：“卓木娅，你读的什么书？”
“蒙文。”她把书扬起给袁磊看。只见上面的文字像头往左的马儿，四蹄直立。袁磊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懂蒙文？”
“当然了！哈萨克语、维语、蒙语、俄语，我都懂。当然还有汉语。我的理想是跨出国门，同世界各国的人民做生意。所以我还得多学英语，以便流利自如地同外宾交谈。”
“嗬——！你野心不小哇！”袁磊忍不住叫。
“这是志向！”她娇嗔地瞟了袁磊一眼，青眸美如碧波。
袁磊低下头去。卓木娅过来偎在他怀里，喃喃地说：“袁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有一种精神，竭尽全力执著追求的精神。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难多黑暗多遥远，你都毫不退缩……让你的精神陪伴我吧！我很孤寂，我很需要……”她抬起双眸，幽怨地视着袁磊。
袁磊偏下目光，望着远方。卓木娅又说：“磊子，我是一位非凡的女子，我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事！在我前方的路上，不知有多少急流暗滩、惨风凄雨！我需要心灵的安慰、支持。你用你那太阳般的火热的、永不停息的狂野之心，温暖我、激励我、燃烧我！伴我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好不好？……到时候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她双眸凄凄地视着他，渴盼他的回答。
袁磊惊呆了！半晌才说：“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吧？你说的是我吗？”
“是！”卓木娅坚定地说，“在每一对情人的眼里，女孩儿都像公主，男孩儿都像王子。但愿你身边永远有我，我身边永远有你，……”
“谢谢！”袁磊的眼睛有点酸涩。她搂紧了卓木娅她，望着茫茫然的远方……
他想起了什么呢？——谷丽金娜……
早饭后卓木娅和袁磊骑着马儿，赶着牛羊向山上进发。此时天气还不是太热。卓木娅身着乌黑锃亮的皮马夹、皮短裙，脚下是质地坚硬的皮靴，真是“酷”极了！她执着缰绳，袁磊坐在后面搂着她的腰，真是神仙般逍遥！牧羊犬在四周来回地跑着，忠实地守护着羊群。哪只羊要是不听话，往外跑，它就追上去咬住它的耳朵 ，把它拖回来。至于牛呢，一般是不乱跑的。
不久来到山脚下，二人从马上下来，看着苍鹰在天空中盘旋，牛羊在山坡上安闲地吃草，不知怎的，内心都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燥热，还有一股喷勃欲出的能量。只见卓木娅挥挥胳膊踢踢腿，说：“磊子，咱俩打架吧！”
“打架？！”袁磊不禁哑然失笑，“你怎么会想起打架呢？……别看你平时打我我不还手，可要是真动起手来，两个你也打不过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是男孩子的对手呢？”
“看不起女人？！”卓木娅哼了一声。轻轻一弹，一个飞脚向袁磊面门踹来。袁磊一看不好，一缩头一弯腰，从她丰臀下面滑过去了。好不窝囊！
“怎么样？”卓木娅笑着说。
“不怎么样！”袁磊摆好架式。“你可要小心点了，我可要来真的了！”
“随你的便吧！”她轻轻一弹，皮靴又到。上踢、下戳、竖劈、横扫、左盘、右缠、侧身踹、反身蹬……逼得袁磊连连后退，双臂舞得像风车一样！只见她鞭腿闪闪，下劈凌厉，袁磊招架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还手的空？不禁暗暗佩服：卓木娅的确非同小可！
“怎么样？”卓木娅“咯咯”地笑着。上身一侧，一脚踹天定住了。而她洁白的内裤恰好暴露在袁磊的目光中：薄薄的、小小的、紧紧的……
“看什么！”卓木娅娇叱一声，放下又长又直的美腿，白了袁磊一眼，哼了一声说，“男孩子，就是好色！……你还打不打了？”
“哪能不打呢！”袁磊运好气说，“打不过你我多丢人！——我来了！”便大喝一声，挥拳踢腿向她扑去。腿如霹雳、拳击万里！哪知卓木娅“咯咯”地笑着，左手这么一拧右手那么一拨，袁磊的拳脚就直击空气，“扑！扑！扑！”统统做了无用功。
袁磊又气又急，用尽全身的力气，追着她乱打乱踢。卓木娅“咯咯”地笑着，像蝴蝶穿花一样翩翩起舞在他的周围。不知她是捉迷藏、变魔术还是玩游戏？
终于袁磊趴在草地上，像青蛙一样，肚皮一起一伏，成卡车成卡车的吸气呼气。卓木娅“咯咯”笑着，单膝在他面前跪下来，“宝贝！还能不能起来？起来我喂你奶吃。”她美目挑斗着他，手抚着乳峰。慢慢地，她解下马夹上的第一粒纽扣，隐隐露出雪白的乳房，深深的的乳沟……
袁磊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一按地一缩身，双脚一蹬，像青蛙王子一样往她身上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她双臂呼地往外一展，同时长发唰地往后一甩，后脑勺几乎贴着后脚跟。袁磊嗖地一下，擦着她的双峰飞了过去，趴了个嘴啃草。不禁又怒又急，一起身一转弯，来了个“饿虎扑食”。哪知她像鹰一样，矫捷无比。且不知从哪儿伸出一只手，顺着袁磊的劲一拧一甩，袁磊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个“懒驴十八滚”；再扑，连她的衣裙都沾不着，却翻了一路“筋斗云”……
老是这样不是办法！袁磊情急生智。他往上一扑，脚尖却没离地。卓木娅领会错了，玉颈双臂往后一仰正要退，却发现袁磊并没扑来，不禁一愣！这就有了一个时间差。说时迟那时快，袁磊早一个“饿虎扑食”！双手直抓她的双肩。她也真不含糊，背就地一沉，往草里一仰，一抬腿，一靴底板托住袁磊的腹，一靴底板托好袁磊的裆，轻轻一送，袁磊就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老老实实地从她丰臀前面摔到脑袋后面了。
两人脑袋对脑袋仰着。卓木娅望着上面悠悠的白云，笑着说：“宝贝！这下总该服气了吧？”
袁磊不说话，强支着爬起来，一见卓木娅背对着自己，刚刚半立起，不禁喜出望外。便一声不出，往她身上一扑——偷袭是最厉害的！
哪知这招又失算了！卓木娅脑后像长了眼睛。她秀发往下一伏，上身往下一低，一翻跟头，袁磊就穿过她的秀发，“扑！”的一声趴在她前面了。而她的腰身恰好一个跃起，落下进正好坐在袁磊身上。屁股压着他的屁股，皮靴砸着他的双肩。袁磊不禁惨叫一声。
“怎么样？”卓木娅弹了几下问。
“服……气……了！”袁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那就起来吧。”卓木娅从他身上下来，又把他拉起，拍拍身上的草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瞧不起我这个武术家！”
“武术家？！”袁磊哈哈大笑，“小小年级，竟也敢称家？何况你一个丫头片子！”
“小小年级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丫头片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像莎如娜一样，充满了无穷魅力！”她眯起眼睛，仰起下巴，昂然蔑视袁磊。
“好吧！有志气！暂且不谈这些。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武术吗？你既然敢称‘家’！”
“你听着！”她白他一眼，静静地说：“武术在古代统称‘武艺’或‘技击’，所有的一切军事技能技巧，徒手的和器械的技击都属于武术的范畴……从明代开始，武术产生了质的飞跃……明清时期，武术有了更大的发展……有所谓‘内家’‘外家’之说，‘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之分，有‘南派’‘北派’之别，还有以门类划分的‘少林门’、‘太极门’、‘八卦门’、‘形意门’、‘地趟门’以及长拳类、短打类不同风格的派别。这些都标志着武术发展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哪一种拳最好呢？”袁磊忍不住问。
“哪一种拳能赢人，哪一种拳最好！”卓木娅简练地回答。“武林门派的分立，恐怕是在少林拳法闻名之后，而关于外家拳内家拳的说法。实际上是一个流派的门类，其区别在拳术的特点和不同的风格而已。”
“外家拳？内家拳？”
“是的！外家拳的特点是：以博为主，先发制人，以刚制柔，以动制静，即侧重于对抗与进取。属于这一派拳的有长拳类、短打类等；内家拳的特点是：以守为主，后发制人，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即偏向健身与防卫。属于内家拳的主要有太极拳、八卦拳等。”
“那如果将它们合二为一，去芜存精。动静结合、刚柔并济、能攻善守，进退自如，岂不是更上一层楼，从而达到天下无敌吗？”
“你也这么想呀！”卓木娅笑了。“你知道李小龙吗？”
“李小龙？谁不知道！我七岁就听说过。他创立了一种新的拳术——截拳道。”
“对！‘截拳道’是一种没有形式的拳道。它没有门派之分。它所谓的‘截拳道’只不过是为了便于称呼的名谓而已。但它却顺应任何门派，因为‘截拳道’蕴含着其它门派的精技，并择用任何门派的技法，去全力以赴，从而重创对手！”
“好极了！”袁磊拍着手说，“聚百家之长，弃百家之短，正是万物精进的道理。从这一点来说 李小龙就值得敬佩。可是它没有门派，没有形式，怎么学习呢？”
卓木娅笑了一下，抚抚他的肩说：“有办法！有章可循！首先你要领会李小龙的全部武学精粹，就是两点：近身与发力。如果你能学会了它们，不管面对何种类型和等极的对手，都能像闪电一样帖近对方，并以霹雳般重击将对手击倒！——由此你能领会到什么？”
“我……不清楚。”
“笨蛋！——速度与力量！你想‘霹雳般重击’和‘闪电一样’。”
“原来如此！”袁磊恍然大悟！“军事上自古就有‘兵贵神速’的说法。万物都是一理。我用军事上的观点解释你的意思，就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聚万均之力，于致命一击！”
“你对军事还真有研究呢！”卓木娅笑了。“像闪电一样闪入对方的空隙之中，招式像水一样无式无形，无法捉摸。因为你若将水倒进杯里，它便成为杯里的一部分。你若踢打它，它便会反溅回来。你若想抓一把水，水亦不会曲服，因为它会从你的指缝里溜掉。”
“对极了！”袁磊握拳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世间万事万物，尽在变化莫测之中。一个好的将军，应当时刻像水一样。并且要把他手下的士兵，训练得水一样。既可以聚众攻击，又可以各自为战。人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人人都可以成为将军。”
“你这家伙！怎么我说什么你懂什么呀！”卓木娅看着他“咯咯”地笑着，“是不是你钻进我心里了？”
袁磊也笑了，说：“艺术是浑然一休的，只有融合了一切种类的艺术才能臻于最完美的境界。武术、武学、武力、战争、军事……都是艺术。而我，必然要成为一名艺术家！”
“艺术家？不害臊！夸你几句就翘尾巴了！”
袁磊笑了一下，转移话题。他说：“天下间万物的进取是永无止境的。武术可不以像我打刀一样，把万物熔天一炉，铸炼出‘干将’‘镆铘’呢？”
“当然可以！”卓木娅说：“我的‘自然拳’就如你所说。”
“自然拳？”
“是呀！我自创的。它无招无式，随心所欲。”
“那怎么打呀？”
“你看着。”说着她便打起来，还念着口决：
“心若明镜透苍穹，气若太虚撼万物。
神正气清如山海，势若银河泻九天。
拳由心发脚随意，至刚至阳动静然。
刚若泰山捶鸡卵，柔若水气浑无边。
轰轰滔滔错杂弹，任敌千番剪不断。
晴阴雨雪风雷电，红日碧宇乐陶然。”
“好！好！”袁磊大叫着，“你有自己的风格和创意，从不墨守成规。你有一种至高无上的追求、探索精神。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武术家！”
“谢谢！”她一甩长发说。
“可是——我怎么学呢？”袁磊急切地问。
“你要从最基本的练起。不过我要提醒你：从你打第一拳开始，你就要向完美看齐。我平时训练的时候，总是运用意念，想像出身边有一个完美的对手。他就在我身边，无时不在。他像闪电一样灵敏，像真空一样无形，像天体一样强大，像幽灵一样恐怖……他随时都可以进攻你，从身休的各个部位。你或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你必须用尽一切方法，调动一切潜能杀死他、永远地击败他！”
袁磊点点头，“可是，怎么杀死他，永远地击败他呢？”
“这就要运用智慧了！磊子，武术家决不是一介武夫。自然拳不仅仅是体能的训练，更是智慧的升华。它告诉你拳头长在脑袋上，而不是相反——脑袋长在拳头上，随拳头为所欲为。若不能把智慧与体能完美的结合起来，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境界，那你永远成不了一名真正的武术家！磊子，真正的拳术是一种不断精简的过程。它并不是意味着增加更多的东西，而是坚决砍掉非本质的东西。不淘尽狂沙，哪能见真金？”
“好吧！”袁磊说，“在我的面前，便透露着一股杀气！在这股杀气里面，有一个最完美的敌人和对手。我要运用一颗追求完美的心，将其击败，杀死！”
卓木娅点点头，正色道：“一次完美的攻击，应是战略时机、速度、力道、欺骗性和敏锐性完美的结合。——一位优秀的拳手，要在平时的训练中力求掌握这些因素，方能制敌于瞬间。”
“好吧！”袁磊琢磨着如何向对手发动进攻。
“你以后跟着我，苦练速度、力量这些基本功，以后再教你器械，怎么样？”
“好吧！”袁磊抹抹汗水，看看太阳，跟着卓木娅学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毒辣辣的能把大地烤焦。二人赶着牛羊来到山上。牛羊卧在树荫下，狗儿伸着舌头。袁磊躺在卓木娅怀里，卓木娅在他肩臂上按摩……
“舒服吗？”卓木娅问。
“舒服得要命！都快成仙了！”袁磊呻吟着说，“没想到你一身好武艺，竟是这般温柔！”
“我不温柔你不喜欢我嘛！”卓木娅娇声嗲气地说。
袁磊摸摸她的脸蛋说：“好了好了！别按了！按得我肚子都饿了。”
“那我们就做饭呀！——你去捡些干牛粪，我们烤羊肉。”
袁磊便捡了一堆干牛粪，点燃了。卓木娅在旁边清澈见底的“天池”里洗净手，从皮袋里取出新鲜的生羊肉、熟牛肉。他把羊肉穿在铁钎上，在火上烤起来……
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肉，咸牛肉，喝着香甜的马奶，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