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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啄着头,狠狠地从鼻子里哼出几声,终于让自己平静一些。“你们藏着,不要起身。”说着,徐豹自己却站了起来。
莱茵克尔看见了徐豹,高兴得不得了。这时,他在河对岸三百多米。他跳着,摇着手,又摇起了身子。身后,一个毕喜人的首领,对着他叫了几句,莱茵克尔才没有跳下河去。
草丛里,隐藏着的人,陆续站起身来。
“他就是莱茵克尔?”荒山孝郎喃喃道,他仍旧蹲着,没有站起来,他担心这是毕喜人的一个阴谋。
“将军听说过?”徐豹问。
“当然,我记起来了。莱茵克尔是和加和正夫上校一道登陆的。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不认识他。鲁克院士可能以前在地球上和莱茵克尔有过交情吧。”
“听起来的确这样。看样子,莱茵克尔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们派人过河去。他不能过来,毕喜人不放心他。”
徐豹沉思着。他也向对岸摇着手,回应着对方激动的热情。上校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拿起电话,叫陈诚中校派一名军人送鲁克院士过河去。
毕喜人有允和的迹象。太令人激动的消息了。
事实上,在扎营后的第三天,中午时分,统帅克弥尔就接到了从首都连续三次发出的加急电报。
“停止进攻,原地待命。”
元首温温儿连续三次发出电报,克弥尔有些茫然了,随后,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因为又随后接到了温温儿元首的第四封电报。
“地球人温萨特莱茵克尔正在赶来,请好好接待。”
原来,他们俘虏的,一直关在共和国最机密的大牢里的唯一一个地球人,名字叫做温萨特莱茵克尔,作为温温儿家族的核心人物,克弥尔统帅是刚知道的。这个人的名字可真够长的,比议长阿卜拉拉杜的名字还要长得多。
温萨特莱茵克尔的关押和审问,是共和国的最高机密,连克弥尔也知之甚少。碍于彼此语言不通,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温萨特莱茵克尔竟然出狱来了,而且要到前线来。克弥尔统帅心中的惊愕,可想而知。
除了原地待命外,克弥尔真的不能做什么,防备敌人的偷袭除外。
这天早上时,温萨特莱茵克尔和一队毕喜军人,乘着最快的机车,赶到了大营。克弥尔一见诸人情景,心里立即明白了一半,他确定,温萨特莱茵克尔是被押解着来的。
押解的军官对待温萨特莱茵克尔却非常客气。温萨特莱茵克尔除了行动受到限制和监视外,所受待遇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更象一个尊贵的客人。
“我们只停留一会儿,便要到河对面的敌人营地去办事。”
押解军官说道。他是共和国的一名将军,职务并不比克弥尔低,因此说话中颇为随意。
“啊,到敌营去。我们正在交战!”
统帅克弥尔更加吃惊了。
“莫非统帅已经和地球人开战了?”
“地球人,敌人叫‘地球人’吗?”
“是的,这是他们的自称。元首不是已经急电,命令统帅原地待命,不得擅自开战的吗?”押解军官急着问。
“元首的命令,本帅怎敢不尊。这些天以来,我部就在离河尚远的地方驻扎,从未放过一枪一弹。敌人也未曾过河偷袭。我正奇怪,敌人为何这般按兵不动呢,既不战,也不退,甚至连试探行动都没有。更没想到将军这一来,这一说,更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我们是过河去求医的。”
“求医?”
“难道元帅不知道元首的幼子正处在垂危之中么?”
“大军出发前,我专门为此到元首府去看望过,怎会不知。不过,毕喜人世代受此病困扰,他国也一样。这是整个寰球的灾难,真是见惯不惊了。难道地球人就能医治此病?那,太了不起啦。但是,元首怎会相信残暴的地球人会有此好心。”
克弥尔一点都不相信。
“说来话长。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再说吧。”
“且慢!”克弥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元帅有何吩咐。”
“温萨特莱茵克尔可以翻译一封信吗?这是他们的文字。”
押解将官不解的望着克弥尔。
“将军请放心。我的确有一封信想让温萨特莱茵克尔先生翻译。这封信,是从敌人——地球人那里截获的,使用的是——地球人的语言。”
“这我相信。元首也正是接到了元帅发回的敌人的求和信,才下此决心,请地球人帮助救治幼子的。”
押解将官出去,叫来了温萨特莱茵克尔。
克弥尔拿出了基弗里中校叫人送赔偿金时写的那封英文信件。
大营侍卫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地球人。温萨特莱茵克尔高大的身躯,满脸的胡须,令他有些害怕。他递出了信件后,立即退到了一边。
两名持枪侍卫,紧紧盯着温萨特莱茵克尔。
温萨特莱茵克尔看出了营帐中的紧张。他也不敢放肆,收起了他一贯喋喋不休,大大咧咧,想啥说啥的习惯,庄重地翻译起信件来。
温萨特莱茵克尔用尚带着生涩口音的毕喜语言,直接读了一遍信,然后又解释道:“基弗里中校的部下,误杀了草原牧民的几头牛鹿。中校感到非常抱歉,写这封信表示歉意,并令手下携带黄金前来赔偿。基弗里中校做得棒极了。哦——请问元帅,牧民们有没有收到赔偿的黄金。”
听完这封信件的翻译,克弥尔目瞪口呆。他望着温萨特莱茵克尔,实在弄不明白这个貌相吓人的地球人是不是在撒谎。他忽然想起了还在大帅营中的那个牧民。
待押解将官走出营帐后,克弥尔回头对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牧民来了。他早就看见了温萨特莱茵克尔,心中升起一股恐惧,十多日之前的惨烈战斗的景象还深深的烙在脑子里。当克弥尔统帅问起黄金的事情时,他不再隐瞒,战战兢兢的全部说了出来。
统帅克弥尔,开始在胸中酝酿新的计划了,他请来了公儒信幕僚,与他私下里商议起来。
与此同时,温萨特莱茵克尔正在押解的毕喜人的监视下,沿着河岸走,向对岸大喊大叫着。
第十集
鲁克院士在两名地球军人的护送下,从木筏上过了河。
两个在地球上曾经认识且有过不浅交情的人相见,恍若隔世,心中的惊喜,犹如大海涨潮时的狂涛。纵是年事已高的鲁克,和一向洒脱,无羁无束,狂傲放浪的温萨特莱茵克尔,也禁不住相拥在河边,泪水纵横。
在毕喜人押解军人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相拥相视,又笑又哭,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毕喜人并不上前干扰阻止。护送的两个地球军人站在几米开外,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他们空着双手,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因为,徐豹上校认为,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到底是两个饱经风霜的人。毕喜人虽然没有提醒催促,鲁克和温萨特莱茵克尔渐渐平静下来了。莱茵克尔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肩负这急迫的使命,他需要两名经验老到,阅历丰富,见识多广,创见性强的医生。
这两名医生,将跟随着他,回到毕喜共和国的首都毕西城,去帮助救治共和国元首温温儿的年幼婴儿。这个刚出世四十多个阿喜日的可怜的婴孩,患上寰球人,准确说是寰球婴儿,最易患上的幼死病。孱弱的婴孩,一旦染上此病,多数夭折。寰球成年人有时也偶尔会患上这种病,但是捱过一段时间后,多半会不治而愈。
现在,鲁克院士从莱茵克尔嘴里知道,原来,阿喜人把他们的星球叫做寰球,他们知道阿喜星是一个巨大球体,但是并不把寰球当作是如同宇空中的星星一样。
鲁克再次问清楚了莱茵克尔此行,也即毕喜人此行的目的。
“地球人就一定能够医治阿喜人——寰球人的幼死病吗?”
鲁克院士此念头刚一起,立即强行把它压下去了。
无论怎样,这是一个绝好的,与毕喜人,或者说阿喜人,求和的机会。
“好的,谢谢莱因克尔,我们一定会医治好的,我们会成功。”
鲁克微笑着告别了莱茵克尔,在毕喜押解队伍的目送下,渡回了趵突河北岸。
诺亚营地立即和总部联系,把这惊人消息和总部一起分享,随即紧张的讨论起救治的可能方案和应该派遣的医疗人员来。
其实,早在徐豹上校紧张地看着鲁克院士渡河时,通讯官谭力少校就已经通报舰队总部了。双颅人顾问希格里斯诺欣喜地左摇右摆,情不自禁的喊出好几声“噢噢”的叫声。希格里还抽起了他几乎戒掉了的烟来,斯诺宽容地允许了一次,为此,斯诺不断的喝水,来无声的对抗希格里的失言,以至于呛了,猛烈的咳嗽中,把希格里的雪茄也震飞出去了,飘在屋中,引得克里将军和众人一阵哄笑。自从基弗里中校遇难以来,这是克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荒山孝郎少将,成了赴毕西城的首选。芳芳中尉也申请要求一同前往毕西城,徐豹摇着头,否决了。“请原谅,芳芳中尉,这次,我不能答应你。不过,有一件事,我不会忘记的,绝不会。”
说到这里,徐豹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最终,荒山孝郎和另一位来自西班牙的医生,麦克隆戴尔博士,还有一名年轻的军人医务助理,携带着一大袋医疗器械和常用药品,渡过河后,随同温萨特莱茵克尔,一起乘上了赶回毕西城的蒸汽机车。
赶回毕西城的路上,毕喜人大度的让莱茵克尔和荒山孝郎坐在一起,允许他们可以用地球语言来进行交谈。莱茵克尔停不住的嘴开始爆发了。他终于有了一些很好的听众。他把这段时间出生入死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又讲了一遍。嬉笑悲伤,言语激昂,情不自禁,有时竟惹得前面的毕喜军人转过头,好奇的盯着他们。
这时,荒山孝郎医官有时会拿出卫星电话来,电话上面有一个隐匿的微型摄像头,于是精彩的故事和毕喜人晃动着的脸庞,景象和声音,变成一串数字信号,一起送到了诺亚营地,送到了哥伦布太空舰队的每一艘飞船上,引起了地球的无限遐想。
携带上卫星电话,费了好大的周折。所有的器械和药物都经过了详细检查才获准携带。毕喜人担心因此泄露自己一方的军情,但是荒山孝郎少将坚称必须获得诺亚营地和舰队总部的技术支持,才有医治幼死病的可能,而卫星电话是最好的通讯工具。最后,毕喜人想到,只要不让地球人接触了解自己一方的军事设施和布置,不就完事了么?所以,卫星电话允许带上了,但是荒山孝郎等人几乎不能走出车厢来透透气。沿途需要停下住宿时,也被紧紧的看管防备。幸好,莱茵克尔那似乎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正好可以用来打发路途上漫长单调的时光。
炮弹爆炸时,阿列里沙利夫斯基中校刚刚来得及把温萨特莱茵克尔扑倒在地。
爆炸的声浪把莱茵克尔震得晕了过去,虽然炮弹在好几米远处,但是,说不清有多少块弹片,插入了阿列里沙利夫斯基中校的身体,就像刀切入豆腐一样。而被他压在下面的莱茵克尔,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待莱茵克尔醒来时,已经被绳子牢牢的绑住,拴在机车上,旁边六七个毕喜人持枪看守,一刻也不离开身边。这时候,加和正夫上校正率领着残余队伍向山中撤退。克弥尔正指挥着部下追赶。
莱茵克尔一醒来,就不停地说这问那。看守人员呆呆地看着莱茵克尔的嘴在不断的动弹,却一句也听不懂。最后,他们不耐烦地在莱茵克尔的嘴里塞进了一条毛巾,一条还没有使用过的新毛巾。毕喜人为了打这仗,虽然仓促出兵,军用物资却准备得很充分。他们万万没想到,战斗会这么快就结束,敌人一击即溃,简直不像是来侵略的。
得胜归来,毕喜人将莱茵克尔关进了最隐秘的地牢中。温温儿借助战斗的全面胜利,终于取得了议会的通过,成为可以不经议会授权宣布进行战争的元首,毕喜国首席公民,享有最广泛的统帅权和豁免权。名不见经传的克弥尔也声望鹊起,成为共和国最重要的将军之一。作为老牌贵族温温儿的家臣,克弥尔不遗余力的支持温温儿元首。一时间,温温儿的权力达到了共和国历史上前无古人的巅峰。
议会和温温儿元首共同派人组成了一个审判组,企图从地球人俘虏身上获得他们想知道的一切。审判组的两个首脑,分别是议会元老院的秘书长章也,和温温儿等几个贵族出资组建的京都哲学院首席哲学家哲别。
除了脚镣手铐以外,莱茵克尔在地牢中的待遇尚算过得去。限制莱茵克尔的行为能力,主要是毕喜人对传说中的天魔实在有些恐惧。莱茵克尔先生在地球人算中等个头,在毕喜人的眼里已经是非常高大了。
莱茵克尔先生从来就是不安分的一张嘴。虽然身在毕喜人的关押中,而且主人还怀着强烈的仇恨,他却唠唠叨叨的问个不停,抗议脚镣手铐的这种非人道待遇。他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地球人是如何将毕喜儿童当作了河里生活的野生动物。这个天大的误会导致了战争。地球人是和平的天外来客,地球人愿意为自己鲁莽的行为道歉和赔偿。虽然说这话的时候,莱茵克尔难免心中有些忐忑,怕突然遭受对方的斥问和蔑视,以及野蛮的报复。
但是,莱茵克尔先生的话等于白说了。他不得不狠狠的诅咒,感叹自己是给癞蛤蟆讲演。
因为怕遭受处决的的灾难结果,莱茵克尔只要有了说话的机会,就激动地表白。在毕喜人看来,这气焰嚣张的叫嚷简直就是一种示威行为。难道这些外来入侵者还想威胁毕喜人吗?但是,敌人真的是深不可测的怪物,坐在审问席后面,章也和哲别都担心着,仿佛随时都会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
互相说着彼此都听不懂的话,一无所获,还得提心吊胆。主审官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整整有好几天,哲别和章也都不想提审莱茵克尔了。把俘虏关在牢中,让他清醒清醒,之后再去审问,或许是个好主意。哲别和章也有时也在推想,或者,另一位主审官忍不住了,又去提审了呢。等着别人审出结果也不错。他们互相依赖着,审问莱茵克尔的事情,竟然就此一拖再拖下来。
当议会元老院和温温儿元首问起审讯进展时,两个主审官只好说语言不通,难有突破,正在紧张进行中。后来,哲学家哲别想出了一个法子,他从哲学院里派了两名元老,分别在语言学和文学领域的权威,在地牢里,点着明晃晃的油烛,每天对着莱茵克尔,大声朗读他们的诗歌,和著名的关于民主国家及民生未来的哲学书籍,并把诗集和哲学专著隔着粗大的铁栏,递进牢里让莱茵克尔看。
这一招似乎很见效。莱茵克尔一下子安静下来,专注的阅读那些大部头的书籍,而且津津有味地聆听元老教师的投入的朗诵,时不时还随着吟哦起来,鹦鹉学舌,倒像不像的。
议会元老院秘书章也不禁对哲别的主意鼓掌称贺。他们古老而伟大的民族的诗歌文学,竟然能够感动天外妖魔。凡是有思想的生物,还有什么不能进行教化和感化的呢?章也在学院里和哲别常常争论,而且多数时候处于下风,但是从不服输。但是这次,章也完全佩服了。他拍起手,发出嘿嘿的尖溜溜的声音。
审讯一事,章也和哲别禀明元首,也就暂时放下来。他们等着莱茵克尔学会毕喜语言,能够说毕喜话的时候,再坐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