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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豚鼠昨夜烧烤熟后进了肚子。
类豚鼠饿了一天,大概也是饿坏了,起初它拼命的把塞进嘴里的食物往外噜,吐了出来,但是不久它放弃了对侵略者的戒备,也不管从前它们的食物已经变了一个味道,开始小心的咀嚼起来,慢慢的放开怀猛吃。原来,类豚鼠竟然是杂食性动物,说不定鱼正是它的食物最好呢。
此时,姆贝拉教授开始卖弄他的收获,他说:“这只尖吻兽前半身的特征接近于较先进的真兽类哺乳动物,比如牙齿尖利并有形态上的分化,但是后半身的特征接近于比较原始的单孔类哺乳动物,如存在长的腰肋骨,这乃是趋同演化的结果,也就是说,进化了的后肢在适应过程中重新获得原始哺乳动物的特征。这可能说明,阿喜星经历过较大的地理气候变化,动物进化方式、结果也有区别。千差万别,本是自然伟大法则。因此,如果你们看到特别奇怪的动物,或者,你看到两种阿喜人,那是可能的,千万不要当成妖魔鬼怪。”众人都因姆贝拉教授的话而笑起来。
饱食一个多小时之后,类豚鼠机灵的小眼睛还在嘀溜溜地转,于是姆贝拉教授也笑了。
“这些鱼没有毒素,可以尽情享用了。”姆贝拉教授的话引起一阵欢呼。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少校从河边急匆匆跑回来,对着加和正夫叫着。
“什么事?有情况。”加和正夫上校边问边拿起激光枪站起来。听见了叫声的人都围了过来。
“昨天,晚餐前,放在石堆上的那个头颅不见了。”
“好大一回事,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加和正夫上校略带斥责。
“绝对不是。沙利夫斯基中校也知道。”少校还在喘着气。
此时,谁都听明白发生什么了。有的嗤笑一声走开,只有姆贝拉教授走到少校跟前,拍拍少校的肩膀说:“小伙子,别紧张。丢在野外的东西,保不定是哪只夜里经过的野兽拿去享用了。”
那个刚才还很紧张的少校豁然开朗,拍着自己的后脑勺:“真是真是,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解释的。昨夜的怪叫声把我弄糊涂了。”
加和正夫上校没有再理会这位上校,他走到大砧板旁边,其实就是一段好不容易弄断的树桩,蹲下来,教导队员象对付河豚一样收拾那些鱼。这是他在公司实习时学得的一门技术,他一直保留着,秘不外宣,在国内时,加和正夫无法展示这一手艺,怕被男人们笑成是为讨好老婆练习的技艺,也不能在饭店里做,没有专业技术等级证书,谁都不会让他去收拾一条河豚,要是被食品卫生厅官员知道,饭店就会罚得怨天恨地,甚至可能吊销营业,在阿喜星上,加和正夫却能却能够无所顾忌的演示给别人看了,而且引起一阵羡慕的议论。在每个队员看来,这些几乎取之不尽的鲜鱼简直就是比河豚还美的佳肴,而他们的队长无疑充当了点石成金的神奇术士。
这一天,是在平静中度过的。
第二日早晨,加和正夫上校还在用一把宽大的木头挖成的瓢,盛了水洗脸时,他洗得非常仔细,负责通讯的军尉走过来了。
“报告上校,总部要和你通话。”
“好的,我就来。”上校匆匆擦了脸,由于缺少香皂须膏等物品的润滑,刮胡子修面可不是惬意的事情,毛巾擦在脸上,加和正夫上校感到了嘴唇四周微微的火辣辣的疼。
“根据卫星图像显示,城里有一支人马正向你们方向过来,他们乘坐的是机动车。请注意。”
听到这话,又看着屏幕上移动的队伍,通讯官对卫星接收参数按照总部通讯处的指示作了重新调整,今天的图象接受效果比昨天好多了。加和正夫看见,车上边似乎飘着一团水气,使车形模糊晃动,增加了神秘感,总人数大概有几百人,还有重型武器。加和正夫上校心里突然一阵狂跳。
卫星很快飞过了,再过一两个小时,才能再次监视到那个地方。
加和正夫上校压抑住怦怦乱跳的心,向总部提出了需要更多监视装置和多种武器的要求,总部委婉的答复说,目前登陆器非常有限,由于缺少燃料,登陆器一旦着陆阿喜星,就成了一团废物,再也不能起飞回用,因此,总部会在多个需要着落的人或者物质凑集到登陆器能承受的最大载量时,才能使用,可能很短的时间里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总部对加和正夫进行了嘉勉,鼓励他们以人类的智慧和勇气,去迎接所有的困难。当然,必要的时候,总部会以最大限度来支援他们,目前,一是不要惊扰阿喜星人,二是要尽快的和他们建立联系,获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加和正夫吹响了集合的哨音,语言学家莱因克尔和沙利夫斯基中校,以及一个少校,已经出去巡逻了,不能及时归队,其余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了有一队人马正朝自己方向开过来的消息。
“他们是专门来欢迎我们的吗?或者与我们无关呢,这只是阿喜人的一场日常活动而已。”一个军校说。
“小心为妙。此时太空舰队对于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一切全靠我们自己去应付。”加和正一上校告诫各位。由于彼此来自不同的飞船,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加和正夫作为队长,语气却总透露出商议,平等的意味,显得彬彬有礼,走路的时候,加和正夫也多是勾着头,一副谦逊的派头,已经获得了一众人等的好感。他们很乐意接受上校的调遣分派。沙利夫斯基中校可能是唯一一个心里不是很顺气的人。
加和正夫上校用无线通话器,通知了外出三人立即回营地,在一两公里范围内,无线通话器借助营地通讯部的长天线,完全能够顺利接收。沙利夫斯基中校走得不远,回话说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三人才有必要把周围打探清楚。加和正夫上校在内心里乱骂了一阵,只得限令中校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回营。他自己则带上一名军校和一名军尉,向总部指示的公路尽头的方向,带着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不安之情,徐徐而去。
公路的尽头,距离营地大概有六七公里远,那里,是一片除去了野草开阔地,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周围被苇草包围着。它与上校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只隔着一道三四十米高的土坡,所以阿喜人如果不翻越土坡的话,是不知道相隔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从未见过的人类来了,还大模大样的驻扎下来。四五间夯土建筑矮小的平房,分布在四周。更远一点,离公路最近的西北角,一座两层木楼,静静的守立,木楼的柱子都十分粗大,很是结实,看起来是阿喜人的居住地,那些土房或许是生产的厂房等。
离那块阿席人居住地尚有将近一千米的距离,加和正夫上校停下了。
加和正夫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棵树树冠象房屋似的遮盖了一大片土地,在空旷的原野中显得很突出,在这一带的草原上,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棵这样的大树。阿喜人的居住地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见,虽然加和正一并不知道阿喜人长得什么样。
“好安静啊,莫非,阿喜人都在睡觉么,还是出去做工了。他们做的什么工呢?”加和正夫上校的头慢慢转动着,望远镜扫视过面前的所有地方。前面三四公里远处,又有一道山坡挡住了视线,要不然的话,加和正一上校猜测,可能可以一直望见城市的轮廓。他们来得太早了,总部所说的阿喜人队伍还没有半点踪影,或者说,那些队伍根本就不是冲他们而来的。
大树的浓荫中,加和正夫有些昏昏欲睡。大树下,两名军官无所事事,一位打开了太阳能电池板,替他的能量弹匣充电。他们压平了一块草地,舒适地躺在上面,望着湛蓝的天空,等着上校的消息。
“上校,看见了什么啦?”许久没有动静,树下问。
“连个人影都没有。”
“阿喜人的军队不是已经出发至少两个小时了吗?”
“是啊。我们还是等吧,过了中午都还没有动静的话,我们就回去。”
离中午还有两三个小时呢,阿喜星上的一天大约是29。5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加和正夫突然惊醒,他也许只是打了一个盹,担心和焦虑猛然把他从迷胡中唤醒。幸好他是坐在树叉中间,没有掉下树去。他揉揉眼,又按按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又举起了望远镜,又放下。如果再没有什么动静,他该考虑是不是回去了。
突然,他又举起了望远镜,因为他好象看见了什么动的东西,果然,他搜寻到了几个移动的黑块,,仔细看,哎呀,竟然是几辆大车头的机动车,它们前面立着一根烟囱,看不见冒的气,但是加和正一猜的到一定在冒着蒸气,那不是蒸气动力车么,只有蒸气机车才会有这么大的车头,阳光很强烈才看不见蒸汽。接着,轻微的轰隆声也传了过来。树下面的军官也听见了一丝动静,都站了起来,紧张的望着加和正夫上校。
来了,真的来了,来者不善。加和正夫强作镇定,继续观望着。
机车越来越近,最后都摇摇晃晃开进了公路尽头的居住地。此刻,加和正夫察觉到,一个重要的时刻就要来到了,他的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来过。有人从车厢里出来了,也举着什么在看,突然,加和正夫差一点儿从树上摔了下来,两腿连忙夹紧了树干。
加和正夫望见,那举着另一副望远镜也在四处张望的阿喜人,也是长着獴一样的头,尖尖的嘴,他瞧得非常仔细,那拿着望远镜的手上正好长着四个指头,稍显细长的四个指头,他过目难望。
加和正夫迅速溜下了树,甚至来不及通知营地。
“快撤!”
两个军官来不及收拾好正在充电的电池板,拎了便跑,紧随着加和正夫上校钻入深深的苇草丛,专捡草比较深的地方走。草高都在一米上下,勾着腰时,还是能够隐藏住的。
他们走出了大约一百米开外,“砰!”一声巨大的枪响,接着,砰,砰砰,子弹不断地向他们的方向飞来。阿喜人一边叫着,一边纠集着队伍,向三人追了过来。加和正夫盲目的回头射了几枪,没有什么效果,一点也不能阻止阿喜人的冲劲。那个军尉站住了,举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阿喜人,“嗤,”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空气,射中了那个阿喜人,可是他并没有倒下,反而向军尉开枪。军尉立即又开了两枪,那个阿喜人才倒下,延缓的时间给这名军尉带来了致命的后果,几颗子弹倏地钻进了军尉的身体,这是阿喜军队中狙击手长射程步枪的射击结果。
军尉的血流进了阿喜星的土地。加和正夫恨了一声,大声疾喊剩下的那名军校,不要抵抗,立即后撤。
两颗小型手雷稍稍阻挡了阿喜人进攻的气势,但是那只是从声音上显示一下威力而已,并不能伤害到他们毫毛,因为最近的阿喜人都在八九百米开外。第三颗烟雾手雷更是立竿见影,狙击手被烟雾迷失了准头,飞弹不停的胡乱向加和正夫他们射来。每一次子弹近身的凄厉尖叫,都是一次死亡的警告。
尽管他们在拼命的逃,两方距离却越来越近,八百五十米,八百三十米,瘦小的阿喜人显得比他们更灵活敏捷。只是由于不断的烟雾手雷的作用,阿喜人的狙击手一时还无法保证能一下准确地将两人击中,盲目向他们开着枪,不过密集的枪弹组成的火力网正渐渐的逼近来,终有一刻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加和正夫上校跑得气都快要脱了,军校跌跌撞撞紧跟在身后。手雷也用光了。放弃逃跑,投降,阿喜人接受投降吗。不!宁死不降,加和正夫咬着呀又蹦出十几步远。
多么窝囊啊,被阿喜人追着这样匆忙逃命。愿生和死,都如樱花之灿烂,上校并不畏惧死亡,但是不应该如此狼狈啊。
“嗤——嗤嗤。”忽然,加和正夫上校耳边似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又是一阵手雷爆炸声。阿喜人倒下两个后,忽然放慢了追击的步伐。加和正夫一阵惊喜,果然是营地的人赶过来了。就是语言学家莱因克尔和生物学家姆贝拉,也都举着激光枪射击着,他们登陆前接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残酷的现实迫使他们也变成了军人。
进攻加和正夫上校他们的,正是先遣队统领克弥尔的部下。第一队轻甲队六十四人,已经和登陆部队展开了战斗,受到比较强的阻挡后,他们停了下来,一边伺机进攻,一边等待重甲部队的到来。
阿喜人暂时停止了进攻,他们不仅对敌人悄无声息的武器捉摸不透,心存恐惧,更是在潜意识中把敌人看作多么的强大,而等待增援。可是他们并没有停止试探性的进攻,一旦测出激光枪的威力并不比他们的火炮火枪更加强大,一旦测知敌人活着的仅有十一人,一个已经毙命,那么,他们的仇恨和荣誉都会激励着他们勇敢地完成对地球人的致命一击。
遭遇悲惨的可怜女人也在先遣队队中,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她的丈夫和牧场屋的一个长年雇工。他们因恐惧而逃走,因仇恨而重返,去城的半路上遇上运送大蚂蚱的车子,但是车上装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只有妇人一人乘车进了成,并遂愿在议会大厅叙述了悲惨遭遇。难怪加和正夫上校在牧场屋周围什么也看不到。
枪声零星的响着,加和正夫猜想阿喜人正在进行合围,等待火力增援以彻底断绝他们的退路,所以在刚一受到较大的阻碍后就故意停下来。卫星相片早已告诉他们,赶来的阿喜部队远远不止这点人。
“我们遭遇到了阿喜人的猛烈进攻。”上校抓过远程通讯器向总部呼叫。
“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后面近十公里便是大山,有浓密的森林,可以撤到那里去,那里暂时没有发现人迹。”总部的建议通过碗状天线接收器,传达给了加和正夫上校。上校向沙利夫斯基中校征询意见。
“山地和丛林对于弱小势力的一方显然是一个较好的选择。”沙利夫斯基回答说。
“只好这样了。”加和正夫上校下达了撤退到山中的命令,可是,巨大的接收天线怎么办呢,负责通讯的军尉提出这个问题来,一向精细的加和正夫上校才想到居然疏忽了。
“先放弃。”上校无可奈何的说,又补充道,“包括营地里的一切。”
第五集
第五集
枪声重新猛烈起来,身边的苇草被打断了草尖,不断下掉,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草屑。忽然,巨大的炮声,震得双耳欲聋。炮弹一发接一发呼啸着落在加和正夫上校他们这边。显然,阿喜人先遣队中的重甲部队到了,而且有了类似于迫击炮的火炮,用来对付近距离作战的敌人,再好不过了。“呼儿——”长长的尖声刺破了空气,这次是一枚重磅炮弹飞啸而来。
“快卧倒!”沙利夫斯基中校对愣着的莱因克尔大叫,后者明摆着缺乏起码的军事常识,兀自躬着腰在一道土坎后张望。沙利夫斯基飞身扑了过去,几乎在同时,炮弹猛烈在身边炸开了。
硝烟慢慢散去,沙利夫斯基中校压在莱因克尔教授身上,两人都倒在血泊中。
加和正夫上校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回头。
剩下的九个人,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在不断飞来的炮弹的爆炸声浪和四处飞溅的弹片土屑中,迅速的向山里退去。这一段路程,简直就如炼狱一般,那一头连接着的,不知是地狱还是天堂。这时候,高高的苇草或多或少帮了他们的忙,对地形反而比阿喜人熟悉也起了作用。
进入树林的时候,通讯录军尉被一颗飞弹打穿了膀子,加和正夫一冲而至,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