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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鲜生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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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桐在另一个卫生间里淋浴,先洗完了,躺在主卧室里那张超宽加大的床上,斜搭了条毛巾被,不停地用遥控器调换电视频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点。若紫用白色的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多少有些不自然地进了卧室,吴桐赶紧往里挪了挪,让出一块地儿给若紫。
  灯光下吴桐细细地研究若紫,不停地抚摸若紫的脸,不停地吻下去,吻下去。若紫在这密集的吻里瘫软下去,浴巾松开,露出白净的蛇一般扭动的身体,吴桐迅速关了灯和电视,黑暗中两个人搂在一起,投入地没完没了地亲吻。
  吴桐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吻由上至下,直吻到若紫完全湿透,扭动着身体要吴桐。若紫的身体充满了饥渴,快两年了,没有任何男人进入过她的身体,若紫觉得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涌而出,在吴桐进入她的一刹那,若紫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那种身体被打开被翻阅的感觉,风轻轻从身上滑过,浑身血液流畅,每个毛孔都舒张着,高潮在不经意间便来临了,若紫全身紧绷,狠狠地咬住吴桐结实的肩头,指甲深深地嵌进吴桐的后背。
  若紫躺在吴桐的怀里,神清气爽,做爱前乳房胀痛的感觉也消失了。快两年了,对若紫而言,这算是一顿丰富的晚餐。若紫的下边仍隐隐约约地在跳动,心里掠过一丝兴奋过后的悸动。
  两年前若紫在还没有与田少相逢前,曾有一个小她三岁的男友,搞滑艇的,身体健壮头脑简单,在床上绝对满足若紫,但除了做爱还是做爱,两个人再找不出其它共同的爱好。
  那个期间,若紫闲得无聊,充满了对知识男性的渴望,便穿插了那个表面无欲无求,寡寡淡淡的大学法语教授,还有一个有过一夜之欢的商人。那个一夜情的男人喜欢用世界名牌武装自己,浑身喷得香气缭绕,整天跟挂了块檀香板或是打碎一瓶香水似的,女朋友多得号称得用苍蝇拍来轰。若紫那晚也是喝多了,才上了贼船,但人一清醒,就不肯再上了。从骨子里她讨厌喷香水的男人,女性化、自私、自恋,不够自信。
  若紫那段时间情感混乱,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苦闷彷徨纠缠着她,若紫只能麻木地从一个男人身边流浪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绝不允许自己有单独空闲的时间。也是因果报应吧,若紫不小心怀孕了,却闹不清该是谁的孩子。若紫的例假一直很准,去药店买回早孕试纸一测就出来了。若紫第一次觉得万分罪过,一是对不起这个小生命,二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若紫吃了那种防早孕的堕胎药片,虽然跟来了一次例假一般没区别,但若紫心里却充满了难以启齿的羞愧感。她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滥到如此地步。这个阴影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骨子里她依然是那种南方小城比较保守的女人。身体恢复以后,内心里那种无法释怀的羞耻感,使她毅然拒绝了身边这些男人,包括曾经给她寂寞清冷的生活带来些烟火气的性爱。
  整个周一的上午,若紫的脸上都挂着一夜纵情的痕迹。苏晴进了办公室就没再出来。若紫想起优姿名苑的事情,决定先看看苏晴的反应再说,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内线,南妮的声音。南妮声音低沉焦急:“若紫,我有急事找你,隔壁写字楼一层大堂星巴克里见。”不容分说便挂了电话。
  若紫第一次真真切切仔仔细细在香气迷人,灯光昏暗的咖啡馆里看南妮,暗淡的灯光加重了南妮脸上的阴影,使得南妮看起来晦暗无光泽,她只比苏晴大两三岁,但明显地老多了,眉间因为脾气的暴戾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皱纹,遮晒霜也掩饰不了脸上大小不一的色斑,若紫心中感叹,她南妮哪里是苏晴的对手,无疑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磕。
  南妮仿佛洞穿若紫的心事,淡然一笑道:“我是不是老得厉害,尤其这几个月,”她轻叹了一口气,“告诉你,我和杨帆离了,刚刚。”
  若紫悚然一惊,被一口咖啡呛住,半天没说出话来。
  南妮不断地搅拌咖啡,低着头说:“一个男人比自己老婆挣得少不说,还得接着老婆丢过来的一顶顶绿帽子,这个邮差先生当得未免就太累了吧。我当年爱上杨帆是在机关举办的新年联谊晚会上,他用粤语唱了一首谭咏麟的《水中花》,让我一见钟情。那时候我就想,我要这个人做我的老公。但我万没有想到,他那时已经娶了一个南京女孩。但我决心已定,什么也阻挡不了我追求他的决心。就算我是用尽心机,横刀夺爱吧。我在机关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跳槽出来。他还呆在机关里,总是不愿花我的钱,还整天骑着破自行车上下班,到处瞎逛荡。离了也好,大家都是一种解脱。我惟一遗憾的是,转眼奔着四张去了,却忙得连个孩子都没要。倒也不是喜欢孩子,只是觉着咱们毕竟是平凡女子,怎么着也耍不到哪儿去,还是该过正常女人按部就班的生活。我妈就老埋怨我,天天忙着挣钱挣钱,是留着老了买药吃,还是指望死后能带到棺材里,话糙理不糙呀。你看我,伶牙俐齿,呼风唤雨,八面威风,混到如今,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什么没什么,图得什么呀,钱也没挣多少,老公也没了,不管怎样,那算是真爱过的一个。再爱一个?得了吧,没那么大的精神头了,这年头,我算是看透了,这帮男人哪个和你在一起没有目的,要么图财,要么为色,我这个年纪的女人,要说男人一样不为,只为纯真的爱情那是扯淡!”南妮说完一气儿喝下咖啡,这些年来,这算是南妮对若紫说的最贴心贴肺的一番话了。
  若紫被南妮这一翻劈头盖脸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一下子不知从何劝起,只能表示一点关切,轻轻地把手摁在南妮的手背上。
  南妮倒是很跳跃的一个女人,不用别人安慰,随即就甩掉落寞的神情,抽出手来,反倒拍拍若紫的胳膊,拿出极其关切的姿态对若紫说道:“若紫,鲍比和你谈了优姿名苑的事儿了吧,我推荐你去的,你是个聪明女,不似某些人靠色相吃饭。鲍比这些年其实一直很欣赏你,”南妮说到这儿,轻微地嗝了一下,“但这件事情苏晴坚决不同意,她说她可以兼任该项目的销售总监,让你作为副总监去协助她。这个女人精得厉害,出成绩了,自然是她这个总监抓得好,弄砸了,当然是你这个助手出的问题,她那么忙又是兼职,自然不用承担太多责任……” 南妮边说边观察若紫的反应,若紫内心汹涌但表面平静如水,暗想这么多年的你争我斗都过来了,这点小插曲又算什么。
  南妮接着说:“但我作为行政总监总有些发言权吧,我坚决表态一定要让你上。下午的周一部门经理例会上就要宣布。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讨好卖乖落人情,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位置。这些年若不是苏晴强压着你,你早该出头了,她也就是动不了你,没办法让你走。若紫,你想想,这些年,咱公司年轻貌美十八般武艺俱全的女孩多少呀,一茬茬跟春天的韭菜一般冒出来,又一茬茬让苏晴不声不响地收割了,你们销售部里哪个是她的对手。这些年也就是我,在这儿占据半壁江山,要不,咱公司不定乱成什么样。鲍比这个人耳朵根子又软,听风就是雨,反正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下午必须宣布,然后总经理签字,总公司一发文就铁板钉钉了。但话又说回来,这个项目,若紫呀,你要争口气,无论如何,要给它盘活了,给压制你的人狠狠抽一个大嘴巴。”
  若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万没想到南妮的职业素质如此之低,想来自己的确高估了她,这个时候多一句不如少一句,能不表达什么就不表达什么。凭南妮这几招家庭妇女搬弄是非家长里短的本事,要想撬开若紫的铁嘴钢牙确实不易,这也就是南妮一直不肯亲近若紫的缘故吧。
  南妮又续了一杯咖啡,一字一句,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若紫,下午还有个爆炸性新闻,我要在这个部门经理的会议上宣布处理苏晴的问题。这些年我对她一忍再忍,但最近她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像话,居然以老板太太身份自居,每天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所有报销单据不经我签字,就直接找鲍比鬼画符两下,便拿去财务直接报销。财务总监根本管不了她,想支现金就支,想取支票就取,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下午会在办公会上决定开除苏晴,希望你能举手表态通过。”
  若紫没有想到南妮会出手不凡,爆出如此猛料。若紫这些年来名义上为行政助理,但一直享受部门经理的待遇,所以有资格参加下午的会议。若紫飞快地在心里过了一遍,那几个部门的头儿都是南妮的心腹,想必南妮都已经打过招呼,苏晴能否留下来就得看鲍比了。但鲍比要考虑整个公司的平衡问题,又不能太触犯众怒。
  说实话,这些年来苏晴确实不把公司制度放在眼里,但苏晴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公司的那些钱,哪些不是她一点一滴从客户那里打拼而来,通常一个合同签下来少则两三个小时,长则一个通宵,算是家常便饭。
  在谈判方面,苏晴没少指点过若紫,两个人经常穿得花里胡哨,占尽客人的便宜还卖乖。再说销售部里的那些男男女女,哪个又是省油灯,个个利欲熏心,浑身铜臭,不择手段,恨人富贵笑人穷。虽说人员复杂,可苏晴就靠自己柔柔弱弱的腔调把这帮人熨得服服帖帖,对外一致应付客户,创造一个又一个销售奇迹,对内沆瀣一气,与南妮的小集团做不屈不挠的斗争。
  苏晴有次跟若紫开玩笑道:“我使的就是野路子的MBA,让底下人掐来掐去,然后再各施五十大板,不偏不倚,再施以小恩小惠,让员工感激涕零,为你卖命。若是底下人真的好似一锅粥,您两眼一抹黑,这才叫恐怖呢,不完蛋才怪。”这些年来,南妮一直以强势跋扈的秃鹫姿势出现,而苏晴却以表面弱势的小鸟姿态高高憩在树枝上。
  若紫正胡思乱想之际,被南妮一巴掌打落小银勺:“表个态吧,若紫,没关系的,各部门正副经理级以上的员工加起来一共十二个人,七比五就可以了。少数服从多数,你是做七还是做五吧。”南妮的作风一向简单直接,直奔要害。
  若紫面对这样一个赤裸裸的问题,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南妮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鲍比一定不知道,南妮就是要打他措手不及,不容他有时间考虑应对,先下手为强。
  若紫也一气儿喝光咖啡,定定地看着南妮,字斟句酌地说:“南妮姐,这些年来,苏晴确实压着我,我身处其间,最清楚不过。但好歹相处久了,她对我也算不薄,人嘛,日久生情,这么逼我,自然很为难。我也知道你决心已定,所以也劝不了你,我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若非要表态,谁举手同意,谁就是苏晴的敌人,即便苏晴离开公司,也会记住这些人,好好在鲍比那儿给各人扎上一针,说白了,也会伤着你的元气,何必闹得这么血淋淋呢。如果这样,这手我是万万举不得的,到底我和她也算是朋友吧。”
  南妮微微叹气道:“若紫,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我希望她走以后,你能顶上来,不光是优姿名苑的销售总监,那只是一个过渡,她这个位置,实际上我是给你挪位的。”
  若紫心里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仿佛她南妮就是大老板,想怎样编排谁就怎样编排,未免太过嚣张了吧。若紫清楚,倘若不表态,她今天万是过不了这一关的。也叹了叹气说:“这样呢,南妮姐,你也不必为难大家,让人左右不是,事情其实可以反过来操作,你完全可以换个方式,让不同意开除苏晴的举手,你想想,谁敢举这个手?谁举手,谁就是你的敌人。谁举手,谁就是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的自由散漫分子,我敢肯定大家都不会举这个手的,法不责众,即使苏晴想迁怒也迁怒不过来的。”
  南妮的眼里冒出一丝惊奇的光亮,兴奋地说:“若紫,这些年,你真是没白在公司里混呀,厉害,厉害。”
  若紫实在被逼无奈,才委曲求全出此下策。说完这些话,她心里明白,从今以后,她就是南妮最最需要根除的隐形敌了。除掉苏晴以后,南妮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她若紫。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若紫回到办公室时,离开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苏晴的脸色很难看,微微有些发青,仿佛一夜未眠。若紫到底有些心虚,问了句可有可无的废话:“吃过饭了吗?”若紫感觉自己的声音虚伪得有些发紧。
  苏晴却假装没听见,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让若紫不禁恼怒,何必呢,相煎何太急。
  果然,会议在公司大会议厅举行,办公室小秘书被安排在一角做会议纪要,若紫一看这架势,就是精心设计,有备而来。
  鲍比显然不知道这场阴谋,各部门负责人例行公事,谈了谈自己部门的工作完成情况以及本月的工作计划、工作目标和任务。这种浮光掠影的工作汇报只是一种惯常形式,更多的猛料却在后面。
  果不其然,工作汇报刚一结束,南妮便开始宣布若紫被调往优姿名苑任销售总监一职的总经理决议书。在大家掌声未尽之时,南妮突转话锋,亮出杀手锏,把矛头直指苏晴。
  若紫想,好厉害的女人啊,成心把升职和开除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反差鲜明,仿佛她若紫倒成了落井下石之人,代人受过的替罪羊。南妮,借刀杀人,够狠呀。
  南妮真的按照若紫教的那招出手了,会议室一片死寂,连喘息声都能听见。若紫瞥了瞥鲍比,鲍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板着脸,环顾四周,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举起手,只得垂下头,心不在焉地吹茶杯里的茶叶。
  若紫万没有想到外表大大咧咧的南妮会如此细致琐碎,收集了大量苏晴不遵守劳动纪律,违反公司原则的大大小小事件,南妮在陈述之时表现得言辞中肯,痛心疾首,丝毫看不出假公徇私,泄私愤的味道。
  若紫的脊椎微微冒出凉气,她不曾想到即便是一些玩笑话或者无心随意之举都能被人拿来放大,做文章,就差贴张大字报了。她南妮真是生不逢时,倘若她能有机会置身文化大革命,一定是个高举红旗,英姿飒爽的无敌女战士啊!
  南妮心高气昂,志得意满,有点急不可耐地宣布:“好,全体通过这个办公室决议。”然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得意,匆匆宣布散会。
  苏晴的脸色由青变黑,一言不发,低着头,用长发掩脸,冲出会议室。
  鲍比也知道自己明明白白被南妮和她的党羽涮了一道,也面色铁灰地大踏步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若紫的心里空空落落,没有丝丝毫毫的升职喜悦,兔死狐悲是她此刻的心境。若紫回到办公室,冷静地想了二十分钟,决定豁出去,找苏晴摊牌,告诉她主意是自己出的。若紫觉着自己若不说出来,即便是在这个职位上,也会良心不安,这绝不是若紫的个性。
  若紫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反应,便推门进去。
  苏晴的脸上落英缤纷,眼圈被睫毛膏浸染得微微发黑,显然是刚刚哭过。正揪着纸巾气哼哼地擤鼻子。
  若紫坐下来,说了声对不起,便把中午的咖啡馆事件大致告诉了苏晴。
  苏晴把头仰在大班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在意的不是你们啊。不怪你,若紫,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气的是鲍比呀。这几年我图的是什么呀。也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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