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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四人这种蛮横的态度,像是故意惹事而来,别忘了,今日崆峒已非昔日崆峒。”
“今日崆峒已非昔日崆峒”说得未免太玄了些。但这句话怎么能够瞒得住精灵沉着的穷儒万祖。
追云神气也有同样的感触,扬言道:“薛老此言何意,崆峒派,今昔又有什么区别?”
缺耳魔嘿嘿得意的桀笑数声,道:“灵真生道友已荣升本帮飞鹰堂堂主,今后将属飞龙帮保护之内。”追云神气闻言鄙视了灵真生一眼,哈哈笑道:“恭喜!恭喜!牛鼻子竟做了堂主。唉!这真是天大福气的,老要饭的只恨前世做了孽,落得今生不能高攀贵人,请你转告姓蔡的,老要饭坟个位子,就是做尾狗,专司着门也不要紧,哟!要饭的可真慕煞你了。”
灵直生被追云神乞那一冷眼,瞧得脸色微呈肝色,再被这一席话讽刺讥笑,弄得啼笑皆非,不禁恼羞成怒,道:
“人各有志,何劳他人干涉,老叫化子别以为贫道好欺侮,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贫道可要送客了。”
缺耳魔薛越经飞虎堂堂主黄修密语一阵,一见真灵生逐客,很快喝止,道;“那有这般送客的,也不招待人家,岂不有失风度。”
灵真生不明其意,回过头来,顿见缺耳魔以目示意,那双瞳放射出来的邪光,灵真生顿时了然,但,穷儒祖也在同时发觉缺耳魔的眼光异彩。
灵真生遵示留客,道:“寒山没有什么可以宴客,请诸位稍留片刻贫道敬一杯水酒在再未迟。”
穷儒万念祖冷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所找之人不在贵帮,穷酸可不再耽误时光了。”
说着,也不理灵真生一眼,返身欲离,这时,蓦闻,背后缺耳魔传桀桀狂笑,道:“老夫只好强留诸位了。”
话未落,众老头顶传来一阵急风,眼前黑影一花,缺耳魔业已挡住去路。
追云神乞睹状,哈哈长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老要饭的生平最嗜酒如命,既然有人请顿饭还不是未叫先流涎,怎好意劳驾。我说,缺耳朵的,你也太费神了。”
缺耳魔薛越生平最痛恨人家揭短。
今天老叫化每一句就叫他“缺耳朵”的。这不是揭了他的伤疤。
只见他阴恻恻一阵桀桀狂笑,道:“敢情我不要命,既然嫌命长老夫就为你超度。”
说毕,右臂一挥,一股劲风向追云神乞袭去。
追云神乞赵哲,身百禽居再度闭门苦修“玄天气功”之后,武功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一瞥缺耳魔话出掌来,心中不慌不乱,口里直嚷道:“我的妈呀!”缺耳魔一瞥叫化子失去了身影,心中一凛,连忙翻身一瞥,只见追云神乞裂着黄牙,在树上傻笑。
这一气非同小可,要知道此魔年逾八十,那曾受过人家戏弄,恨得大牙咬得支支直响,又是运臂一掌劈去。
这一掌少说也有六百斤重,只见掌出风起,陡闻“哗啦!”之声大作,追云神乞所坐那株合抱大树,竟不堪一击,拦腰折断。
蓦然,又传来追云神乞的叫嚷声,道:“妈呀!好狠喔!要出气也不是这么出气法,干么连无知的树木也得罪了你不成?”说时,追云神乞已回到刚才位置,这一来,何异火上加油。
只听缺耳魔气得呀呀大叫,单足一沾地面,掠身扑来,双掌齐挥,夹着呼呼破空之声,向追云神乞攻来。
追云神乞一向以轻功称绝江湖,他知道以自己一甲子内功修为,要与缺耳魔八十年内功修为相比,异于小巫见大巫。
于是,他采取了这种游戏和激怒的方法,先消磨对方真力,再与他正面相斗才行。
现在一见老头气极发掌,掌风阴冷刺骨,便知是“阴风透骨掌”无疑,那敢怠慢,见掌风堪堪及体的刹那,一个“巧燕翻”身长一长,再度横空掠出,嘴里损道“缺耳朵的,要饭的揭了你的短,就生了这么大的气,你不要命,要饭的可要命?我不敢了,请饶我这一着吧!”
说话声音好响,就连地上传来“轰隆!”之声,也没有掩盖他的话声,缺声魔一掌又落空,不仅不能伤及对方衣角,竟将地上给震陷了一窟窿,脸色顿时气成了猪肝色。
自今夜开始,缺耳魔一掌震退功疆四煞,何等威风没想到一个矮他一辈的臭叫化子都奈何不得,叫他那张老脸放到那里去。不由凶光暴露,杀机浮现,双眼布满血丝,一种杀人魔王狰狞残忍的凶相暴露无余。
月里嫦娥那曾见过这种凶相,暗为追云神乞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当她看到追云神乞赵哲那嘻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态度,心中大石骤然落下。
她怀疑追云神乞故作镇静,因为缺耳魔是一位人见人骇的老魔头,武功几与宇内二叟齐名,区区名列三奇的赵哲,怎能相与抗衡?
可是,她却忘了一件事,追云神乞自修成“玄天气功”之后,武功一日千里,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比,况且他又不正面去和缺耳魔周旋。
如果追云神乞一直避实就虚,缺耳魔武功再高也奈何他不得,而今夜追云神乞是采用了这一种出奇的战法,以目前情势而论,鹿死谁手,尚未可料哩。
缺耳魔薛越三番二次出手,均被对方逃避,又给对方损了一顿,老脸无光,尤其在这么多成名高手面前,真比要了他的老命还来得痛苦难堪。
只听他怒喝,道:“臭叫化子,有种的就受老夫三掌,只要你逃得了,从此江湖就再没有老夫之名。”
追云神乞嬉皮笑脸,回答道:“好呀!看你守不守信,别到时赖帐。”
说着人也跟着站在缺耳魔面前十步之遥外,说道:“快动手,否则要饭的不等。”
缺耳魔睹状不由心中暗喜,对方竟中了自己的圈套,这一来,即使不把他震死也要叫他落个残废。
于是,双臂运动,微闻骨轻响,蓦然缺耳魔一声短叱,双掌平推,倏见两股劲风雄浪般向追云神乞卷来。
追云神乞知道对方这一掌决未用出全力,以自己本身所修“玄天气功”足以抗拒。
于是双掌缓缓平贴推出,那股无形的透明气体,延着手心,并出掌外,向缺耳魔发来的“阴风透骨掌”迎去。
刹时,陡闻一阵“隆隆”两股神魔掌风空中一遇,顿时飞沙走石,漫天飞扬。追云神乞被震得微晃了一下身子,但,两足依然如钉死般,峙立于地上。
而缺耳魔自始至终,隐若山岳,一晃不晃,这一较劲,顿使缺耳魔脸上的红色褪去不少,因为这给他证实了一件事,对方内功并不如自己那么雄厚。
因为他只用了八成真力而已,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追云神乞何当全力以赴?
只听追云神乞叫道:“缺耳朵的,要饭的不成了,以下两掌就不用比了,干么一定要见个真章才肯罢手呢?”
缺耳魔并不回答,只阴沉沉的干哼两声,偌见他双掌再度盘空扫出,两股劲风又夹呼呼劲响,向追云神乞卷来。
这一次比上一次又加了一成功力,声势好不凶猛骇人。
追云神乞心中暗暗思得一计,及见掌风快要到身上,连忙运足八成玄天气功,迅速的挥掌迎去。
陡闻空中又是阵阵隆隆之声大作,这一次缺耳魔依然是静如泰山一般,神色依然连晃都来曾晃上一下。
这一边老叫化追云神乞可惨了,整个人震退了三四步,晃动数下,踉踉跄跄,很久才拿桩站好。
只听他又叫道:“缺耳朵的,你也未免太狠了些,真想收要饭的命不成,不来喽,下一掌死也不比了,要饭的认输。”
说着假意离开场上,向穷儒这般摇摇摆摆地走来,可是缺耳魔可不容他这么轻松算了,只见他怒喝道:“没那么容易,留下命来再走!”
话出人已闪至前面,双掌平挥,用上十成功力,立意置追云神乞于死地。
众人一见他如此卑鄙,不由一震,穷儒第一个旋身出来,但为时太迟,缺耳魔的阴风透骨掌风业已向追云神乞全身罩来。
这时,蓦闻追云神乞旋身精光暴射,一声震天暴喊:
“未必!”
双掌运足了十二成玄天气功,狠狠的向缺耳魔劈去,这一掌追云神乞拼耗真气,立意叫魔头吃点苦头,下手狠毒,用心狡猾。
就是缺耳魔做梦也不会想到方才前二掌是对方佯败哩!
追云神乞“未必!”刚出,空中传来轰隆轰隆,震天动地的暴响,顿时鬼号神泣,昏天暗地,追云神乞整个人竟在掌出时,横空掠开,以免波及。
最苦的莫过于缺耳魔薛越,只见他一声惊呼,整个身躯,被追云神乞玄天气功震出了丈余,落地时一个立足不稳,一屁股摔跌坐于地上,胸内血液逆流,深知已被对方暗计所算,不由一阵可怖的长啸,跃身而起,也不招呼飞虎堂堂主黄修,径自离开了崆峒山区。
这是天大的怪事,在场高手全这般想法,因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离去的,失败的,应该是追云神乞,而不是缺耳魔。
但,事实摆在眼前,与他们所料谬之千里,离开的是缺耳魔薛越而非追云神乞赵哲。
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与追云神乞亲如骨肉的穷儒万念祖,也怀疑他所见不是真的事实。
这是奇迹,连追云神乞都这么想着,能二掌击败绿林数一数二绝顶魔头,岂是易事,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穷儒连忙走过来,握着追云神乞的手,慰笑道:“要饭的,功德无量,你超度了一位老魔头,以后江湖岂不是少了一个劲敌。”
追云神乞说道:“你相信他吗?笑话!以他那种个性,发上一百个毒誓,也不会履行信用的!这一逃去,无疑的又给武林带来浩劫。”
梅花神剑这时走过来,说道:“能以智取胜,可喜可贺。这里已无其他事,我们走吧,老夫心悬峰弟安危,若不早一日见到他,老夫就闷烦一日。”
追云神乞深深的对这位义薄云天的点苍掌门梅花神剑所感动,连忙说道:“峰弟量非在此,王兄书可放怀,今为之计有书人事以待天命,想峰弟吉人自有天相,祸福我等怎能先知。”
说着转身冷冷地卑视崆峒掌门灵真生,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老要饭的再给你一个逆耳忠言,迷途知返才不失为上策,身为一派宗主,甘心居人篱下,做人走狗,恐为武林所不齿,愿道长三思。”
说着,转身欲走,这时飞虎堂堂主黄修,冷冷说道:“赵大侠且慢,黄某想领教大侠,追云神手绝艺,望勿见弃。”
追云神乞脸色一整,冷冷说道:“为什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飞龙帮老要饭的迟早会去,吕梁武林正邪之会,再请教未迟。”
灵真生说道:“赵兄可见外了,莫非瞧不起黄堂主。”
追云神乞怒火顿燃,愠色道:“三日后再见!老要饭的另有他事,三日后定到崆峒山送死,这样你该高兴了吧!”
飞虎堂堂主黄修傲然说道:“谅赵大侠不会爽约,三日后定扫径以待!”
宇内二奇与梅花神剑王尧弦,月里嫦娥陆玉华等四人,离开崆峒山之时,已是天将破晓的时候,追云神乞提议道:“峰弟下落未明,况且老要饭的又与牛鼻子订了三日之约,看来咱们只有再回白龙镇呆住几天,等这里事了再做决定吧!”
月里嫦娥陆玉华闻言,说道:“这样说峰弟的事就不用找了。”
追云神乞神秘的露牙一笑,道:“怎么可不找,你这娃儿可真急性,几天不见郎也不成呀?”
月里嫦娥陆玉华,粉脸羞涩,红得可爱,不由瞪了老叫化一眼,道:“不信你不急,我只担心他的伤势势若再发作,不要说人家加害,他自己也就差不多了,所以……”
“所以你想到处找他,告诉你娃儿,甘肃一省何其广阔,我们上哪里去找人。最先怀疑是崆峒派的阴谋,但失望了,灵真生那牛鼻子决不会瞒过我,他是倔强固执的老家伙,要是峰弟被擒,他也不怕咱们找上门的。”
追云神乞说至此稍为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担心的恐怕崆峒四子的可能性较大。”
梅花神剑王尧弦也说道:“嗯!我也这么猜疑,否则怎么会连四子也失了踪?”
穷儒万念祖却摇头,道:“不会的,崆峒四子的失踪与峰儿无关。”
追云神乞与梅花神剑同声问道:“为什么?”
穷儒并不马上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沉思片刻,说道:“而且峰儿必逢凶化吉,掳去他的不会是歹人。”
追云神乞看他说得满自信的,不由急急问道:“酸鬼,何以见得。峰弟有惊无险,难不成你已全部洞察?”
穷酸说道:“不,我只是这么猜测,倘若掳去他的不是崆峒掌门灵真生,则峰儿的遭遇是吉祥的。”
追云神乞说道:“你不说出理由来,老要饭的决不信服。”
穷儒万念祖哈哈一笑,道:“如果你目的是想到崆峒去抢夺银钓客老前辈的遗笈异宝,途中会不会变卦掳人?”
追云神乞赵哲说道:“这并不能说是绝对,要先斟酌轻重而定。”
穷儒万念祖再问道:“好!你说说看峰儿失踪,掳他的可能性谁较大。”
追云神乞说道:“当然飞龙帮派来高手较大。”
穷儒点点头,说道:“对!飞龙帮有关之人较大,那么今夜有否飞龙帮高手在场?”
追云神乞听到这里豁然贯通,啊!的一声,自打了一个耳光,说道:“老要饭的越老越不行了,对!峰弟不会失擒在飞龙帮之手。”
说至此倏然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但崆峒派不无可能呀!”
穷儒说道:“臭叫化子,这不是自打嘴巴吗?刚才好说那牛鼻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怎么现在反而说他不无可能。”
追云神乞又打了一下脸颊,说道:“那么崆峒四子呢?”
穷儒万念祖分析道:“四子更不可能,因为四子在我们面前出现时,峰儿已藏妥,何况方向不同呀!再者他们四人专司巡逻报警御敌,那来时间捉人?”
追云神乞经穷儒这一分析,一想合情合理,遂满意的点头心服。
梅花神剑是最关心峰弟的一个。静聆了二人对答之后,向穷儒万念祖问道:“兄所说全合乎情理,不由王某心服敬佩,不过,若以罗俊峰目前遭遇,那种人救他的可能性较大?或许王某问的太荒谬苛刻,但请原谅王某已心无主见,空空洞洞,不明所以。”
穷儒万念祖微笑,道:“王兄说那里话,万某当不是心急如焚,以目前情况判结果,想定是那位退隐奇人掳去。”
梅花神剑王尧弦,不由诧然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知道峰弟伤重,特意救去疗治?”
穷儒万念祖说道:“我们只有以这么想,以求自我安慰,我们只有这只剩的两天多时间,尽人事遍寻下落,以待天命了。”
时光飞逝,三天很快的过去,与飞虎堂堂主黄修崆峒之约已至。在两天来,梅花神剑等四人,分头找寻罗俊峰的下落,结果都是满怀失望而归。
月里嫦娥急如热锅蚂蚁,虽然知道病书生不会遭遇不测,但那只是一种较合理的推测而已,在真相未能大白之前,依然无法驱除脑海里的愁云隐影。
三日来月里嫦娥梦牵魂绕,连夜失眠,脸孔也消瘦了,眼瞳血丝隐现,真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一个美人竟被忧愁,削夺了艳美,如果她不装饰一番,很容易被误为少妇了。
追云神乞看在眼里,深深的被感动了。当他第一次看到陆玉华时,他不赞成罗俊峰变节,因为他想象中,郑美惠的印象较为深刻。
几日来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