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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里嫦娥纤手理了一下头发,微笑道:“我的好弟弟?你别挖苦姐姐啦,那种不登大雅的玩艺儿,还值得你一顾豪你那功夫才真帅嘿。”
罗俊峰说:“够了够了,你这不是存心挖苦,我说真的,华姐姐你刚才这二手我佩服到了极点,尤其能在瞬息之间将它们的哑穴解开, 不用说轻功,单就那份奇准的手法,也足够傲视宇内哩。”
这席话象糖蜜,陆玉华真甜到了心里深处,对这个百灵鸟般的心上人,更疼到极点,遂毫不隐瞒地说道;
“告诉你,那叫做‘杳影术’我施得不好,若换我恩师施来,简直无法看到身影,不过有一个缺点,时间无法持久,而且真力消耗甚巨,为姐若不是先前吃了你所赐四粒仙丹异丸,要凭一口气凌空解穴,中途不落地换气,是绝对无法办到的,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罗俊峰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杳影术”他曾从恩师空空叟那里听说过,刚才再看陆玉华一施用,天赋异的病书生,立刻领悟出其中的奥妙,若现在叫他亦做一遍,虽不能做到完全一样,至少可以得十之七八了。
“华姐姐你太谦虚了,如今遍毛怪已醒,这以后就靠聪慧的华姐姐来安置啦。”
陆玉华闻言薄怒道:“死鬼,麻烦的就往我身上推,我不会,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就应由你收拾,别赖,告诉你我不做就是不做。”
罗俊峰摇摇头,伸舌做个怪相哈哈说道:“好啦好啦,不做就不做,凶个什么劲,你不理我也不理,走啦!”
说着一晃肩,离地而去,陆玉华一急,倏地伸手一拉,将罗俊峰硬行拉回,道:“哟!
好大的脾气,这样走就了事啦,我偏不叫你走。”
说转脸对着那只巨猩,道:“还不快跪下来拜见你们的新主人,请示命令!”
别看无智野兽,可真听话,立刻吱吱一阵向其余六只猩猩发令,那六只猩猩很快地围拢过来,整齐的二线排好,自动伏地低头。
罗俊峰一看这个冠戴定了,陆玉华这个刁钻丫头,可真高明,这一手罗俊峰真无法下台,真叫不理也得理了。
于是他笑口一开,哈哈说道:“你们不用跪地,起来吧,本人现在命令由它做为你们领导者,命名为金刚,尔后一切由金刚负责管理,照以往一样回到你们巢居,只可采食野果山兔野鸡之类充饥,不准残杀人类,违者重罚,知道吗?”
那只为首的猩猩一听罗俊峰封它为主,又取名为金刚,高兴极了,连连伏地叩谢,吱吱欢叫,虽是动物,但亦知荣耀的可贵。
罗俊峰睹状知大功告成,遂说道:“金刚,由你将它们领回,照我的话去遵守,我另有要事他往,不过我会时时来暗中考核,一旦发现有违背我的命令,第一个惩罚的就是你,明白了没有。”
金刚点点头表示遒命,遂躬身一拜,一声欢啸,领着群猩飞也似的跑进林内,陆玉华看了这幕“封王喜剧”等它们完全离开,不禁哈哈捧腹大笑不已。
罗俊峰猛转身,诧然问道:“笑什么?有哪样不对?”
陆玉华说:“我说峰弟,你今天可当了兽皇帝了,看你正经的样儿,真把姐姐笑炸肚皮,不过你忘了,身为兽王,可知道你部下的巢居?”
罗俊峰闻言一拍上额,叫道:“啊!对,我一时忘了,不过算了,这只是适逢其会,难不成一辈子做兽皇帝不成?不用想它啦,时候不早,我们亦该觅地休息。”
“望星峰”已全笼罩在黑暗之中,万簌俱寂,一片冷清,黄龙寨自罗俊峰一行进入至今,整整一日之间,全部瓦解,死伤殆尽。
有剩的亦只是那些不能要害的三两喽兵而已,黑夜的深山本来是可怕的,如今更成为一座死城,冷静得令人恐怖。
陆罗两人随地盘膝目瞌运动,等待曙光的降临,一日的奔驰拼杀,铁打金刚也会经受不起,何况肉做的人?
两人虽然怀有极深厚的内功修为,亦化费了不少的时间调息运动,才慢慢将那消耗的疲惫之躯恢复过来。
翌日,罗陆两人刚微露曙光,就收拾一下自带行李,向来路搜索,主要的希望能在太阳越山之前办完寻找梅花神剑的下落,行行复行行,搜索再搜索,踏遍黄龙山一草一木,巡过一洞一穴,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
罗俊峰心情极度紊乱烦躁,始终皱眉轻叹,身边的月里嫦娥每都屈言安慰,但怎能稍减罗俊峰淤塞于心胸的忧郁,自不能换来他的欢笑。
如今又是空跑一场,怎么不令他垂头丧气?陆玉华睹状非常着急,不由再度劝慰着道:
“峰弟你真想不开,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王老前辈为人正义耿直,仁慈博爱,定能逢凶化亡,遇难成祥,我虽不懂观相法,但多少可知吉凶福祸,王老前辈尚未至厄运之年,峰弟,何必尽往不吉之处想呢?”
罗俊峰一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自我安慰的?但愿天无绝人之路,梅花神剑能够绝处逢生。
于是两人决定放弃寻找搜索工作。依病书生罗俊峰之意去追踪邱英杰以雪杀亲毁家之仇,但是月里嫦娥却反对这个行动,要先赴武当与太仑真人取得联系,再定行止。罗俊峰一想也对,遂照陆玉华的意思办。
于是,病书生罗俊峰与月里嫦娥陆玉华两人,出了黄龙山,经石堡岭再澄城,永丰,大荔,朝邑,然后过了渭河,晓行夜宿,历时半旬,才到达华阴县。
这一天,黄昏时刻两人来到华山境内,时值秋末冬初,北风飒飒,衣袂生寒,遍山林木迎风摇曳,片片枯叶,在冷风中,象黄蝴蝶似的飞舞,飘满了道路,田野,情景是那么落寂和凄凉。黄昏了,微风拂面,更感彻骨生寒。
遥望眼前耸立的群山,高插云霄,凌陡削峻,山道崎岖,迂回缠绕在山腰,远望象一条巨绳将群山联合在一起,蔚为壮观。
罗陆二人往日只闻华山之名,仰慕甚久,今日一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徘徊于山脚仰望山尖,顿感自身渺小,惊叹造物之奇,大自然之伟大,区区万物之灵的人类,又岂能与之比拟。
罗俊峰道:“华姐,如果山上无猎户樵家,今夜食宿岂不成了问题吗?何况黑夜深山,老虎猛兽,真是防不胜防,万一有了差池,又将麻烦一番,看来不如明晨再走,这并非小弟胆小怕事,在此多事之秋,还是凡事谨慎为妙。”
月里嫦娥天性好奇,今日一见华山名胜,心里早就跃跃欲动了,岂能够再等待一夜,闻言忙催促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病书生,今天也怕起蛇虫蚂蚁来了,古人游华山乐而忘返,咱们今日难得一览华山胜景,干脆来个‘夜游华山’不是人生一乐?你不敢走,姐姐先上,我可以一路留下记号,好叫你明天寻来。”
这正是陆玉华的拿手好戏“激将法”,罗俊峰快届弱冠之年,血气方刚,那禁得人家一激他,拼着命不要,他也要上山,这时只见他正色道:
“我岂是胆怯之辈,既然你一定要夜游华山,我当然无话可说,唯一担心的是你我皆是初次来此,对此山地势陌生,白天尚可见到柴夫猎户,问题容易,夜里万一迷失方向,那就有咱俩苦吃,我不过是主张慎重一点而已。”
月里嫦娥闻言“哼”的一声,说!“若大家像你这样,晚上根本无人行路,还亏你是行侠仗义之辈,怎会说出这种畏首畏尾的话来,不害羞?”
罗俊峰真拿这位心上人华姐姐没办法,不住摇头,道:“好啦好啦,顺从你就成了吗?
开口行侠闭口仗义,难道行侠仗义之辈就不是人吗?”
月里嫦娥一见他这种态度,知道再抬杠下去不行了,于是甜笑温柔地说道:“看你这个人,跟你闹着玩的,也生这么大的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你不要见怪。”
说着抱拳一揖,头是低下去啦,可是那对黑白晶亮的秋波,却吊瞧着罗俊峰,做了鬼脸,罗俊峰一瞥,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陆玉华一见把他逗笑啦,也嗤嗤一声,大笑起来,两人顿时像傻子似一般,你望我笑,我望你笑,一时笑声不绝。
夕阳已慢慢在山峰顶隐没了,夜色朦胧,山风更劲,吹得遍山树叶不住戚戚喳喳的响,给这名山平添一股寂寞阴森之感。
罗陆两人经过了不少迂回曲折的羊肠山道,已走进了深山,虽天色已渐将景物染黑,但以两人练有夜眼,尚不至于看不见道路,尤其山道旁的怪石林立,有如狮虎相博,又如猿猴嬉戏,两人边行边瞧,不觉减少很多疲倦。
两人已经大约行了两个更次,越过几个山峰,不但路上没碰见过一个行人,连一户住家也没有。
而此时夜已经深了,倘若再不发现住户的话今夜便果真要落宿山间,与山风共宿,与虫兽搏斗了。
此时罗俊峰有点沉不着气,向月里嫦娥陆玉华埋怨道:“华姐姐,都是你使性,你看我的话应验了吧,今晚我们只有喝西北风,盖天被,睡草床了。”
陆玉华心里头也着急后悔得不得了,可是嘴巴却硬是不认输,立刻反驳道:“这不很好吗?人生那有这种机会,你不感谢哉已够无礼,还好意思埋怨?”
这那象明理的人说的话,简直是强词夺理,硬占便宜吗,罗俊峰早对她没办法,听她一说,立即回答道:“我的好姐姐,我太感激你了”,说至此突然停下来,凝听一下,说道:
“华姐,你听见没有,有人在山里朗颂古词哩。”
月里嫦娥一听,摇摇头,说道:“没有呀!峰弟你别太神经过敏啦,这样晚了还有人在深山里头朗颂古词,这不成了疯子,我看你大概太紧张了。”
“不,现在还清楚的可以听见,不信我将那人郎颂的词念出来给你听好吗?”
“真的?我不相信,好吧!你念给我听听,别胡乱造谣瞒我噢。”陆玉华还是不相信。
罗俊峰道:“上面的我没听到,我把我听到的告诉你,那人吟的是‘予犹冻江归去了,寒江焉能独钓。’”
“声音拉得很长,一字字念得很清楚,这般强劲山风能将声音传出这么远,且字字清晰,那人内功怕已臻化境,若我推断不误,起码已有将近百年的修为。”说到这里歇了一下,像是思索着什么事似的,然后继续说道:
“如果那人是敌,那太可怕了,奇怪!这种地方,这个时候,竟有这般绝顶武林人物在此,我们不多加谨慎可不行了。”
月里嫦娥看见他那般郑重其事,毫无娇作,不由相信他的话,并且对这位弟弟的武功,更加一深层认识与赞佩,遂说道:
“这样更好,我们正好愁不见行人,现在何不马上循声走去,敌我现在不必想他,到时见了再见机行事未迟。”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罗俊峰的同意,两人私语细商一下,立即展开绝顶轻功,向发声处飞驰而去。
这时山风更急了,刚才那吟之声,戛然而止,四周除了呼呼劲风响声,万簌已静,好在罗俊峰对目标判定很准,否则夜里飞奔,很易错失方向。
两人狂驰飞奔了一段时间,罗俊峰很快地停下来,阻止陆玉华再往前去,并细语道:
“华姐姐,若我推测没错,应该在此附近,我想还是小心点为妙。”
罗俊峰话刚落,蓦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发自两人背后,道:“何方贵客光临奇云谷,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罗陆二人猛吃一惊,两人闪电般乍分而开,倏地旋身一看,又是一怔,后面空空的不见半个人影。
莫非鬼魑?这个念头刚掠进脑海,倏的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苍老的哈哈笑声刚落,两人面前已立定一位老者。
只见老者身穿短衫,须发雪白如银,虽夜里不能清晰的看出所穿衣衫的颜色及脸孔的模样,但这老者就是刚才吟词的人,由他话里更可以知道他居住在这附近,这地名定叫“奇云谷”无疑,唯一无法猜测的就是这老者是敌?是友?是正?是邪?
罗俊峰一见来人现身,心中稍定,总算明白是人而不是鬼,于是向老者抱拳一躬,道:
“晚辈与舍妹因急务在身,贪图赶路,竟错过了宿头,误撞贵地,尚请原谅,若老前辈不记晚辈之罪,并能指示道路,晚辈立即告辞。”
老者闻言喝道:“好啊!狡猾的家伙,明明专为老夫而来偏偏装傻,奇云谷虽非龙潭虎穴,但来容易,去可难,好跟老夫回去,老夫高兴煮条大鱼请客,否则,相信你早知道我的个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俊峰细闻老者语气,像有误会,其中罗俊峰若思者“奇云谷”与“大鱼”这个问题,一时竟忘记回答。
老者一见对方两人,竟默不作声,更相信是奸细无疑,只见他冷冷嘿嘿两声,道:“好小子,果真是奸细,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自来,走!跟老夫走,如有半句不实,奇云谷就是你葬身之所。”
他这句话罗俊峰压根儿没听进去,他正沉思于一个问题,那就是“奇云谷”三个字所引起的。
老者话完停了一会儿,见不闻对方回答,不由生气,遂厉声喝道:“小子,听见没有,难道要老夫请你走,或用捉的才肯来吗?好个不知死活的小于,若换在五十年前,还不是先劈死你再论理……”
底下话没接下去,蓦闻罗俊峰插嘴说道:“老前辈莫非是江湖人称宇内二叟的柴樵叟金老前辈”。
此语一出身后的月里嫦娥猛然一怔,但随后放心不少,可是那老者可不然,不但静如止水不为所动,反而厉声骂道:
“废话!这不是等于多问,既然来此难道老夫的名字都不知道,简直混蛋到极点,是的,老夫正是金健生。”
罗俊峰闻言哈哈一声欢叫,走过去两步说道:“老前辈,晚辈罗……”。
罗字底下的话都没说出来,老者单掌一伸,夹劲风向罗俊峰胸前打到,嘴里骂道:“臭小子,你以为使诈能骗得了我?滚远点。”
罗俊峰一见老者单掌打到陶前,陡的灵机一动,两掌一里一外,同时向老者打来左掌一格,身子倏地旋掠而起,这正是其师空空叟的绝招“力敌五狱”。
这一招一露,老者倏地缩臂收掌,“咦!”的叫了一声,罗俊峰马上空中挫腰落地,道“金师叔,我叫罗俊峰啊!”
老者闻言一怔,瞪着罗俊峰片刻,说道:“空空老儿是你什么人?”
罗俊峰恭敬答道:“正是晚辈恩师。”
那老者一听此话,脸色一晴,哈哈大笑,只听声若虎啸,震得枯叶飞絮,山谷震荡,随着道:
“真是水冲龙王殿,不打不相识,原来是贤侄,这回老夫该罚了。”说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正是他豪放之处。
原来此老正是宇内二叟之一的柴樵叟金建生,此老年逾百岁,内外功已达登峰造板,举世无双地步。
早年以一手“太乙掌”及“太乙神功”名震武林,平生嫉恶如仇,手段狠辣,树敌甚多,后来由于仇人寻仇报复频繁,对江湖恩怨开始厌恶,四十年前决心退出江湖,归隐林泉,终于在华山太华峰云谷这地方,安居下来。
朝夕临溪垂钓,悠悠自乐,完全与风尘隔绝。
四十年独自安逸生活,除了少数几位知友来访外,世人几乎完全忘记了武林中尚有他的存在,可是昔日劲敌悍仇,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搜寻着此老的下落,同时联合了几位魔头,准备给柴叟一次致命的痛击。
独眼魔正是一个核心,他专负寻找此老的工作与联络之职,这也难怪独眼魔如此,今日他之所以被称为独眼魔,还不是柴叟所赐。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独眼魔多年来放出耳目搜兵,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