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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若左右闪躲,则马上反掌为力,横扫对方中盘,成名招式,的确不同凡响。
但在罗俊峰看来,简直就如同三脚猫的招式,只要他运气全身,一挡来掌,就有“恶太岁”的苦吃。
但他存心逗一逗“恶太岁”,替周围观众人出出怨气,所以他并未那样做。
只见双掌离身一尺时,仍归是一个旋身,脚下一点,又闪到“恶太岁”的身后,喝道:
“狗崽子,少爷在这里。”
“恶太岁”这回可真丢人了,他不由怒声喝道:“臭小子,你师父只教你躲闪不成,有种的,好好地跟老子斗上百招。”
罗俊峰听罢!怒火冲天,尤其对方骂了自己恩师,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他黄腊的脸上,杀气顿生。
他向“恶太岁”冷冷一笑说道:“狗崽子,死在跟前,尚不知道,凭你也配与少爷斗上百招?我看你们四人齐上,三招之内,少爷要不叫你们血溅当地,我就改姓换名。”
好狂的口气,连围观的众人,也不禁为这少年的轻狂,感到过分,浮山四恶老二“地混刀”舒吉,第一个忍受不住,怒吼一声,飞出当场。
老大穿山虎,怕他兄弟有失,向老四“水里蛟”一使眼色,也双双纵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罗俊峰围在中间。
大敌当前,罗俊峰还是那个老样子,双眼半闭成一条细小的缝,嘴角挂冷笑,双手垂放,一片安闲。
这态度把浮山四恶激怒了,他们四恶,出道至今,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
“穿山虎”叶番,怒喊道:“臭小子,大爷手下,不杀无名之卒,快快报名领死!”
罗俊峰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吧,双眼一睁,冷冷说道:“凭你还配向少爷问大名?”
“恶太岁”区伯策,早就忍不住,双掌运力,待机出手,只见他先口吐出一口痰,然后向着罗俊峰说道:“小子听着:“浮山四义’也是你可随便惹得吗?大爷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跪下来,叫一声爷’,大爷留你一条命,不然,哼!等会儿,你想叫恐怕也太迟啦。”
罗俊峰一听,微睁开眼,冷冷地说道:“看你们只不过是下三流的狗贼而已,还好意思自称四义,等一下就得变成四鬼,还敢逞强,”
这时四恶气得毛发竖立,呀呀大叫,接着各自将背着的兵器解下来,只见五道寒光,夹万钧劲风,一齐往罗俊峰身上砍来。
罗俊峰前后左右,四面受敌,只见他仍然是气定神逸,不慌不忙,看看五把兵刀,快到身上的刹那,一声长啸,脚微点地,身子平空直拔,这一手“一鹤冲天”,休看是平常的轻功,但在罗俊峰使来,却一拔十丈来高,身在空中,口里还喊道:“第一招”!
浮山四恶,五件兵器刚递满,霎时,眼前敌影已渺,五把兵刃,乒乓自碰在一起,各人全出的是杀手,这一碰,全感手臂发麻。
其中“地混刀”舒吉,吃的苦最大,他是滚地双刀上砍这时三把兵器都一齐砍在他的双刀上,只见一声惊叫,双刀几乎脱手。
赶紧一翻身,脚一蹬,身体跃起,一看,罗俊峰已双手负背,笑嘻嘻地站在围外,口里还说着道:“四狗抢骨头,不亦乐乎。”
说毕围观众人,顿时忘了紧张,跟着“轰”的一声,笑将出来。
浮山四恶,那能白吃这种苦,各各目露凶光,一声吼,人未到,就出招,这次也是四人齐上,五件兵器,后前上下迫来。
只觉得一丈之内劲风呼吁,各人全拿出一身所学,亡命地一轮抢攻,真是狗急跳墙,拚命招术,毕竟不凡。
罗俊峰心里暗忖道:“跟这般家伙消磨时间做什么?早点儿打发算了。”
心念刚动,猛吸一口丹田之气,把从前辈疯道人处学来的先天无极雷电气功,施出二成,立刻,全身周围布起一道坚厚的气墙。
气墙刚布,五件兵器,亦如风攻到。
蓦然,四声惊呼,接着四声凄厉刺耳的惨叫过后,狂风飞沙散了,四周也死寂了,地上却多出了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中间还站着一位病黄的书生,他也惊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前辈异人的绝学如此厉害。
惊魂甫定,罗俊峰觉得没有留此的必要。
只见他回头,向群众一拱手,转身往官道向北如飞而去,眨眼间,这白衣书生,便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这时,所有的人才惊悟起来,其中一位年约六十的白髯老叟,继着说道:“对啦,我一时竟这般糊涂,记得我幼时,先祖父曾告诉我,当邪魔猖狂的时候,就有神仙下凡平妖,刚才那少年,一定是神仙化身无疑,你看他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好像是专为收拾这四个坏蛋而来,同时来的时候又装得病重样子,我看刘有福,这次可好啦,你看他离去时,还向你点头称许呢!”
这叫刘有福的就是那位好心的商贾样老者。他一呼这话,想到今后经商可能一帆风顺,财星高照时,不禁喜得眉飞色舞。
话虽迷信,不过刘有福今天这吉祥,却在一年后,某次经商回途,路遇强人时,正巧被罗俊峰救回一命,这就叫种瓜得瓜,善有善报。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罗俊峰自离开东镇,头也不回地往北飞去,这时他脑海里,被刚才的事,缠得无法心宁,不由自言自语的说:
“虽然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但刚才四恶,往日与我无怨,近日无仇,固然从他们外表的强悍凶煞,可以知道为恶之一斑,但是,未免太辣手,今后我更应慎重处世才不致有干天和。
其实他那里知道,刚才假如四恶不死,东镇就将发生命案,—位年轻的少女,就将陷入恶魔之手,而遭摧残蹂躏。
当天黄昏,罗俊峰已来到候马镇。
“好客栈”门前这时车马云集,显得非常热闹。
店小二见又是客人上门,笑嘻嘻地迎上去,但等他一看清楚这客人时,惊得阿了一声:
“怎么病得如此重,死在本店麻烦可就大啦。”
不过,生意人讲的是和气生财,怎可以拒人呢?
话虽如此,店小二的脸色,就没刚才那样和气和自然,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夜?”
罗俊峰眼光何等锐利,刚才店小二脸色阴阳不定,他哪能看不出来?于是他冷冷地回答道:“二样都要,先吃饭,后住夜。”
“是”店小二无可奈何地应道,然后双手一送,请罗俊峰上楼。
罗俊峰上了楼,楼上满满的每张桌上,都围坐了人。只有靠窗的角一张桌子,坐着一位蓬发垢面,一身鹑衣百结,年约六十开外的乞丐,正风卷残云地大吃特吃着。
罗俊峰走到那老乞丐面前,立刻恭恭敬敬地向老乞丐一躬作礼道:“老前辈,这里可有人坐?”
说着手指那张空椅。
那老叫化子头也不抬,口里却冷冷说道:“你这小子,瞎了眼不成,有人坐还会空着?”
说着又自顾地喝了一杯酒。
罗俊峰年轻气盛,听了这话,心里就不大顺气,不过师父曾告诉他,风尘异人,脾气都相当怪,于是只好忍着,忙又陪笑恭问道:“能否让小生同坐?”
“这不是多余之问吗?酒店又不是我老叫化开的,什么人不可以坐。”这老叫化说着才抬头一瞄这少年。
只见他一身洁白儒服,面黄如腊,一派斯文,但双眉高斜入鬓,病黄中还不失其英俊之气,他不禁心软起来。
“傻子,坐啊!老站着看我吃不成。”话儿却比刚才温和多了。
店小二向病少年说道:“客官,你点什么菜?”
“随便来一盘冷菜,一碗汤,还有米饭来三碗。”
罗俊峰这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怎会点菜?这种事,对他是一大考验,害得他想了半天才叫出这种菜来。
不一会儿,饭菜送来了。罗俊峰也径自吃喝着。
蓦然,只听一阵蹄声,划破了宁静的黄昏,罗俊峰和老叫化立刻被这蹄声吸引,不约而同往窗外望去。
一眨眼,蹄声在店前而止,接着,蹬蹬上楼梯的声音,楼上所有的人,—这时也全听到了,于是全都停杯,向梯口望去。
霎时,楼梯进口处,已经站立着一位年在四十开外,白脸膛,八字仁丹须,细眉,邪目,满脸淫邪的中年汉子。
只见他二个太阳穴,鼓得高高的,内功像已臻化境。
这人背后还背着一把剑,一身轻装,身后已站立了四个凶煞壮汉,也都是一身疾装劲服,太阳穴微凸,料想武功平平无奇,可能是那为首的随从。
罗俊峰本背向着楼梯入口,这时回头一瞧,虽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刺目,但别人的事,少管为妙,于是返回头大吃特吃起来。
陡地,听到一声震人的叫喊,知道是来人说话了。
那为首的中年壮汉,上了楼,就瞪目寻人,因为这时楼上满座,所以他一时竟找不出他所欲寻找的人。
他竟不顾一切抱拳向所有在座的食客,发声说道:“各位听着。大爷乃飞龙帮巡察堂主汤景雄,刚才得手下之报,知道本帮仇人潜入本店,大爷不愿累及无辜,请各位静坐不动,待我们找到人后,各位再痛饮如何?”
好大的声音,好狂的口气,就是县太爷都不敢这样放肆,由此,可见飞龙帮恶势之大,为事之狂了。
这时,大家都静得不敢喘气,却有一个人不理这事,只见他手提酒壶,猛地站起,连坐椅都往后乒乓的翻倒,醉态可鞠地说道:
“好酒啊!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他人活与亡,来来诸位,公事后办,先喝酒。”
说着,咕噜又是一大口。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和罗俊峰同桌的老叫化子,只见他摇摇欲倒,踉跄数步,好像是醉得很厉害。
“毒蜈蚣”汤景雄语含不屑地说道:“老叫化,闲事你少管,大爷不看你是醉后乱言,就有苦头给你吃。”
老叫化听得呵呵一笑:“对对,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老叫化子又是多事了,该打!该打!”
说着又喝一口酒,继续又说道:“我说老大爷,不知你找的怎样人物,可否叫老叫化子给你帮个大忙?”
“毒蜈蚣”汤景雄,脸色愠怒,向化子说道:“废话少说,大爷的事大爷自己理得,你快给我闭嘴,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脸上浮起一股煞气,接着向同来四个壮汉一使眼色,说声:“搜!”
罗俊峰一听来人自称“飞龙帮”时,他就忍不住要离桌询问。
后来,又看老叫化起来,他心里就等好事上演,现在看到这些人竟不顾王法,说搜就搜的狂妄,使得他侠义之心油然而起。
他刚欲起身,忽然耳边听到:“小子,没你的事,这些狗崽子有我在这里,还能让他作威不成。”
罗俊峰听到这声,忙抬头一看,知道是老叫化用“传音入密”向他说的,这使他不好意思再起身了。
当他一抬头看老叫化时,他的特征,被锐如猎狗眼睛的“毒蜈蚣”发现了。因为“毒蜈蚣”专心注意这老叫化子,所以就连与他同坐的也未注意。
这时一见这白衣书生正是所要找的黄面少年,“毒蜈蚣”
立刻喊一声:“不用再搜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着向叫化子这边叫道:“你以为这样老子看了可怜就饶你不死不成?”
站在罗俊峰五尺外,“毒蜈蚣”说道:“臭小子,我要你还浮山四义的命!”说着,指如勾抓,向罗俊峰后领扑去。
“好啊!我不找你们,倒让你们寻来,这不是天假其便吗?”罗俊峰想着,但如刀指风,已临身后半尺。
这时,“啦!”的一声,接着蹬蹬蹬三响,“毒蜈蚣”
踉跄地被人推后三步,才拿稳脚,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叫化子出手阻止的。
“毒蜈蚣”眼看再半尺就可捉着这少年,不料陡地,一股劲风斜斜击到自己手腕,本待退掌反拿,手却已涕满,再也来不及收掌。
只听拍的一声,手腕一麻,腕上立显一块红肿,待他看清,就是这貌不惊人的老叫化子使奸时,不禁一愣,说道:“好啊!真人不露相,原来你这老叫化子,也会两手。”
老叫化子醉意醺醺,笑嘻嘻地说道:“小子,这酒楼岂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看你把老叫化的酒兴赶跑,等一会,不叫你小子好好的陪一席上等的酒菜才怪呢。”
“毒蜈蚣”汤景雄,本是鬼计多端,心府积深之徒,从老叫化刚才所露那一手“神童叩门”的绝招儿,和这一席话看来,可给他看出端侃个来。
他想,对方既已知道自己的大名,又敢插手管事,非有来头,怎敢如此对抗!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一招未完,—就被推退三步,这个脸可丢不起,于是厉声向老叫化子问道:
“既敢插手管‘飞龙帮’的事,量非等闲之辈,有种的,就报出名儿来,也好使大爷知道是哪一种高人。”
老叫化子还来不及回答,坐着的罗俊峰,可忍不住了,只见他起身转对“毒蜈蚣”说道:
“不要脸的家伙,技不如人就想用‘飞龙帮’三个字来压人,别人怕你‘飞龙帮’,少爷可就不怕,至于这位老前辈的名儿,凭你也配问?说出来不把你吓死才怪!”
罗俊峰一口气说完,不等对方反唇,接着又说:“这位老前辈的大名,就是人称宇内三奇之一的‘追云神乞’赵哲赵老前辈。”
这一席话,使得全楼之人震惊,人的名,树的影,“毒蜈蚣”一听眼前不起跟的老叫化子就是绿林闻名丧胆的“追云神乞”赵哲,他不由得也吓出一身冷汗,知道今天实在不好过了。
不错,这老叫化就是宇内三奇之一的“追云神乞”赵哲,早在四十年前就震惊武林。
一手追云手,饮誉江湖达四十年多,现年已六十,十年前一度隐退江湖,闭练“玄天”
气功,现已达隔空点穴吹气断树地步。
放眼当今江湖道长魔长,昔日几个老魔头已纷纷出动,互相勾结,有并吞武林之势,于是迫得这老儿再度下山,为武林重伸正义。
罗俊峰活毕,回头一望“追云神乞”,两人四道眼光碰在一起,各自一笑。
“毒蜈蚣”虽乍听神乞之名,觉得这老鬼不好惹,但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叫他厚着脸,拖着尾巴走,这侮辱比死都难受,何况武林人物,宁死也不愿辱及其名。
再者,“追云神乞”固然厉害,相信낡飞龙帮”主”,追云神乞”也不敢轻视的,于是他向着“追云神乞”说道:“原来赵老前辈,本来这档事,冲着您老前辈的脸,我就得撒手不过,本帮浮山分舵,浮山四义,中午在东镇,被这小子暗算惨死,若是我不拿这小子来抵命,以后传出江湖,叫我如何做人?尚望老前辈给我一个适当安排?”
这席话,说来的确使人发作不得,可见成名人物,说话总是有分寸的。
“追云神乞”的确被这席活拿住,管也不是,不管叫他见死不救,的确也做不出来,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罗俊峰呢,他可不理这一套,听了这话,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浮山四恶是我杀死的,你要看不惯就冲着我算,别摇尾乞怜,取人同情。”
“毒蜈蚣”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顿奚落,一阵哈哈狂笑,脸呈凶光,瞪着罗俊峰说道:
“好小子,你既敢向我说这话,可见你自负极大,这里不好打斗,有种就随老子来。
说着招呼同伴,鱼贯而出。
罗俊峰向“追云神乞”一施礼,说道“老前辈,小生先走—步啦。”说着,他随“毒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