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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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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而来?是不是你丈夫下的手脚?”
  “你敢骗我?”清风目光大寒,剑光一闪,便将那方木桌劈成两半。
  红莲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心中一慌,扑通跪下,大洒热泪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清风道:“如果你再敢骗我,休怪我手下无情,起来。”
  红莲颤颤兢兢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小女子全招了。”
  清风问:“那你说,昨晚你是不是在酒菜中下了春药,谋害本姑娘。”
  红莲暗暗松了口气:原本杨飞并未招供。她瞧着明晃晃的利剑,为了保命,连忙将所有罪责全推到杨飞头上::“这都是杨公子指使的,不关小女子的事,要不是他赏小女子那么多银两,小女子也不肯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清风道:“你也知道伤天害理。”
  红莲道:“小女子虽然流落风尘,却一向安份守己,天天烧香拜佛,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象你这种人若是安份守己,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清风想起差点中了杨飞的道,直恨得咬牙切齿。
  红莲一脸委屈道:“这可真是冤死我了,比窦娥还冤呐,不信女侠你调查调查,我红莲行得正,坐得直,从来都是良民。”
  清风哑然失笑道:“谁有那等闲功夫,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红莲大喜,道谢之后,向外行去,走到门口,忽然掉过头来问:“女侠,香香姑娘不是说您是杨公子的夫人吗,为何不肯与他行房?”
  清风怒气本息,复又再炽,亮出长剑,哼道:“罗嗦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红莲出门之后,逃出老远,忍不住小声嘀咕:“好凶悍的女人,动不动就舞枪弄剑,还不许老公上床,怪不得你老公要带你来这里长长见识。”
  她声音虽小,清风却听得一清二楚,本欲追出将这刁妇一刀两断,到了门口,怔了片刻,强忍下来。她坐到榻上,忽在角落瞧见一块白绸,好生眼熟,拾起一瞧,正是自己女扮男装用来束胸之物,昨晚情形顿时纷至沓来,俏脸泛起两团红云,贝齿咬得咯咯直响:“本姑娘不将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
  门外忽闻一个声音道:“清风姐姐,你要将谁千刀万剐?”房门推开,进来的正是昨晚将她从色魔手中救下的虹儿。
  清风冲到她面前,气呼呼道:“虹儿,你为何不将那家伙的恶行告诉我?怎么说我们都是同门,你竟然去帮外人。”
  虹儿笑嘻嘻道:“清风姐姐,你又没问我,再说那家伙是少宫主的夫婿,也算半天同门,不是外人。”
  他是少宫主的夫婿,我再怎么恨他,也不能杀他泄愤!清风思及此点,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坐了下去,蔫蔫地道:“你找我有事吗?”
  虹儿收起笑容,正色道:“杨公子他又昏过去了。”
  杨飞再次醒来,睁开双眼,见到清风,可不同先前,她此刻秀眉紧蹙,抿着小嘴,目光阴沉,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他吓了一跳,还道清风见自己与姚柳清亲热后在吃醋,他呻吟一声,自作多情的摸上清风的小手,佯作深情款款道:“好老婆,又是你救了我。”
  清风十分厌恶的将他甩开,哼道:“谁是你老婆?别瞎叫,救你的是她,不是我!”
  顺她指尖瞧去,杨飞见到姚柳青,到了喉咙的马屁又咽了下去,干笑道:“青青,原来是你的功劳,真是感激之至!”
  姚柳青道:“梅大哥,你别这样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杨飞拿开木枕,靠着床沿坐了起来,有些不解道:“我为何会昏迷?”
  清风冷笑一声,满脸鄙夷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贪图淫乐,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行那苟且之事,死了都是活该。”
  她当面骂二人是对狗男女,脸皮奇厚的杨飞固是笑容凝滞,神色万分尴尬,而被骂作不三不四的姚柳青更是美目一红,偷偷拭了下泪水,强作笑颜:“梅大哥,对不起,我感觉有些不适,先回房了。”转身掩面奔出。
  杨飞喊道:“青青,青青。”起身欲追,却无力起床。
  迎着杨飞怒气冲冲的瞪视,清风夷然不惧,毫无愧色道:“看我干什么?”
  杨飞怒道:“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可你为何要将青青扯进来?”
  “难道我说错了?”清风亦是怒火中烧,学着姚柳青的声音道:“梅大哥肯要这残花败柳之躯,青青感激之至,梅大哥,不若你现在就要了青青吧。”顿了一顿,又嘲讽道:“说得出这种话的,除了青楼女子,恐怕再无别人。”
  “你……”杨飞为之气结,骂道:“你这个心胸狭窄,尖酸刻薄的恶毒女人,看谁敢娶你为妻。”
  清风亦反唇相讥道:“你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人见人恶,人人喊打的流氓无赖,淫魔色狼,下流胚子。”
  “人家妓女还有人嫖,你就是倒贴银两也没人要!”杨飞当然不肯示弱,大展绝技,专挑难听之言与清风大声对骂,这月余来,他们虽有口角,但无一次似这般激烈,相互言语极尽恶毒之能事,将对方九族十八代骂得体无完肤,其间精彩纷呈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杨飞出身低微,见多识广,如此会骂不足为奇,奇的是清风身为女子,自幼在天香宫长大,能与杨飞骂个半斤八两,不相上下,除了天资聪颖,于此道天赋异禀,恐怕亦与一月来向杨飞偷师不无干系。
  二人大眼瞪小眼,骂得唾沫纷飞,直到口干舌燥,再也无力再战,方才鸣金收兵。
  清风喘了半天气,哼道:“要是你再用昨晚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女人,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原本东窗事发,杨飞理亏在先,只好忍气吞声,顾左右而言它道:“恶婆娘,我的剑呢?”
  清风唰的将飞花剑抽了出来,指着杨飞道:“你若再骂我恶婆娘,小心本姑娘……”
  杨飞连忙道:“是,姑奶奶。”
  “这把破剑给你!”清风将剑连鞘掷给杨飞,骂了一句“死淫贼”便冲了出去。
  杨飞连忙低头,险险闪过,暗骂道:谋杀亲夫啊!捡起飞花剑,抚着剑锋,喃喃自语道:“这是破剑?要是老子昨晚有它,也不至于那般狼狈。”脑中幻想左抱姚柳青,右执蝉翼剑,大展神威,杀得杨云飞等人屁滚尿滚,再与美人亲热的情形,不觉出神偷笑,恍然不觉时间过了多久。
  “杨公子,杨公子!”虹儿喊了半天,杨飞这才梦回神转,一摸嘴角,尽是口水,尴尬的道:“虹儿姑娘,有事吗?”
  虹儿强忍笑意道:“杨公子,该用午膳了。”
  杨飞未吃早饭,腹中早饥,一瞄几上,见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大喜之下,笑道:“多谢虹儿姑娘。”
  虹儿抿嘴笑道:“公子客气了,此乃奴婢份内之事。”
  古语有云饱暖思淫欲!杨飞菜足饭饱,瞧着虹儿,色心又起,漫不经意的问:“虹儿姑娘,你家小姐呢?”心想要是能与香香再续前缘,被清风臭骂一顿,倒是也值。
  虹儿道:“今日杨云飞大婚,她是宾客,赴宴去了。”
  杨飞疑惑道:“杨云飞也请了香香姑娘?他就不怕新娘吃醋?”
  虹儿道:“是布政使大人发的请柬,杨大人广发请柬,不光小姐,连三教九流的人都请了,据说要开一千桌酒席。”
  杨飞虽与杨云飞是冤家对头,对杨同德倒是毫无成见,印象颇佳,点头道:“原来如此,杨大人看来是想与民同乐!”瞧着虹儿,暗道你这小丫头肯不肯与我同乐?
  “兴许是吧,公子,你先歇着,奴婢告退!”虹儿实在无法忍受杨飞近乎色眯眯的目光,收拾好碗碟,落荒而逃。
  杨飞倒有自知之明,摸摸脸颊,心道老子看起来很像色魔吗?想起阮忆梅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要嫁给杨云飞那淫贼,真是……
  想起阮忆梅,他眼前不禁浮现出梅云清的如花娇靥,这一个月来,他已很少想起心上人,这数月不见,不知她变得如何?可还记得自己?
  杨飞瞧着飞花剑:虽然此剑非彼剑,可那五年之约,仍如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自白向天去逝之后,他武功并无多大长进,照此下去,要成为天下第一人,无异痴人说梦,若自己拿着蝉翼剑去见她,她会否收回前言,嫁与自己?他一念至此,心中顿时一阵惭愧,连忙压下这个诱人的念头,如此非但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白向天,也对不起为他违抗母命的苏花语!
  白向天临终渡入他体内的毕生内力虽仅被他练化不足三成,但他内力之强,足可挤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可惜他武功太差,便若三岁小儿,空守万贯家财,而不知如何使用,连杨云飞之流也打之不过。
  从今以后,定当发奋图强,日日勤学苦练,早日登下天下第一人的宝座!杨飞许下宏图大。还剑入鞘,摒去要念,盘膝坐好,破天荒的正儿八经练起紫气神功来。
  时间飞逝,等杨飞功行一个大周天,睁开双目,下榻出门,外面已是日薄西山,晚霞将原本银白的天地映成一片彤红。
  院内中心积雪扫尽,拢在靠墙的一个角落,堆了两个半人高的雪人,杨飞瞧了,不觉莞尔,脑中现出虹儿顽皮的面容,除了那小妮子还会有谁去堆这些孩童玩物?
  杨飞拔剑出鞘,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掠起,引剑前冲,嗤的一声,刺到前方院内一株大树之上,又荡了回来,正是归云剑法第一式“白云出岫”。
  他这一式无意而发,当得“有形无迹,浑若天成”八字要诀,顿时心中一阵得意,第二式“云山雾隐”刻意之下,使得惨不忍睹,一式未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远远传来蹼哧一声轻笑,杨飞一听便知是他的死对头清风。
  他环目四顾,只见清风倚着院门,掩嘴强忍,杨飞哼了一声道:“笑什么?”
  清风道:“凭你这般武功,能在江湖中混到现在还没死,真是异数。”
  “明知我重伤初愈,否则怎会如此!”杨飞兀自强辩,反嘲道:“你的武功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到哪去。”
  “是吗?”清风抢过飞花剑,摆了个起式,先是一式“白云出岫”,再接“云山雾隐”,她仅看了一遍,便能一气呵成,果然不知比杨飞高明多少。
  杨飞这才想起她是天香宫四大护法之首,武功之高,在天香宫内只怕仅在苏花语母女之下,心中虽惊,却佯作不屑道:“这么爱现,为何不去当街卖艺?”
  “你……”清风此行受虹儿劝解,前来示好,闻得此言,怒气再起,握着剑柄,忍了半天,终于没有挥剑相向,淡淡道:“时候不早,该用晚膳了。”
  杨飞原本准备与她再来场嘴仗,见她如此,意兴索然道:“我去叫青青。”
  清风冷笑道:“如此有劳杨少侠了。”她言及杨少侠三字,刻意加重语气,以示嘲讽。
  杨飞哼道:“不用客气!”接过飞花剑,来到姚柳青房前,轻轻一推,却是不开,想来门栓已然修好。
  “青青,青青!”杨飞喊了半天,无奈只好故伎重施,震开房门,闯了进去。
  室内黑暗如昔,杨飞轻唤两声,来到榻旁,亦是无人,不禁喃喃自语道:“咦,人呢?难道藏起来啦?”姚柳青在此人生地不熟,又羞于见人,定不会出去。
  他目光偶投,无意瞧见内室角落有个黑影在半吊空中荡来荡去,顿时如捱当头一棒,大叫一声,疾冲过去。
  他双指一摒,指劲剪断梁上的白绫,揽住姚柳青已然僵硬的娇躯,轻轻放到榻上,又是活血,又是运功,可伊人芳魂早杳,就算医圣亲临,亦回天乏力。
  杨飞忙活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一屁股跌坐榻旁,瞧着姚柳青平静恬淡的面容,握紧她显已冰凉的双手,泪水如洪水般狂泄而下,他心中刀剐,既是悲痛,又是悔恨:若自己多加注意,早点过来瞧瞧,或许不会如此了。
  清风静静站在他身后,面色惨白,原因无他:若非她口出恶言,姚柳青也不会自寻短见,杨飞恐怕要把这个帐算到她头上了!
  天色渐暗,寒气四起,门外忽然刮过一阵大风,灌入房内,杨飞身体冻得一颤,醒过神来,跌跌撞撞的爬起,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清风呆了一呆,追问道:“你上哪去?”
  杨飞回头瞧了她一眼,冷厉的眼神让她心中不由一寒:“不用你管!”身形一晃,眨眼不见踪影。
  年关将近,外面出奇的热闹,大街小巷,明灯高悬,鞭炮声声,成三结五的孩童凑在一起互相玩耍。
  杨飞缓缓而行,任由冰冷的夜风吹袭,他此刻一身黑衣,背负长剑,当街独行,实在不伦不类,一群孩童围着他,嚷着:“飞贼来了!”
  “你们说谁是飞贼?”当杨飞怒气冲冲的大声一喝,那些孩童一哄而散,几个大人见到凶神恶煞的杨飞,原本的叱语咽回肚去,将自家的孩子各拉回家。
  有几个孩童临别之际,不忘回头朝杨飞扮个鬼脸。
  杨飞哑然失笑,悲痛之情稍减,忽然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清风不得不自藏身之处行出,反问道:“你准备去哪?”
  杨飞道:“随便走走。”
  清风道:“难保那个杨云飞没有派人寻你,你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
  杨飞依旧大步前行,无动于衷道:“杨云飞今日大婚,决计没空出来找我。”
  清风追上他,苦口婆心道:“话虽如此,你身负重罪,说不得官府也在寻你,惹上官非更是不妙。”心中一动,问道:“你不会准备去找杨云飞麻烦吧?”
  杨飞终于不耐烦起来,冷冷道:“关你何事?”
  “你……”清风气恼之下,掉头便走,走了几步,仍觉放心不下,回头追了上去。
  布政使府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府内固是宾客盈门,府外亦是人涌如云,外面除了前来凑热闹,多是来打秋风的无事之徒,太原城的乞丐也齐集于此,原因无它:今日杨云飞大婚,布政使大人大宴宾客,见者有份,连叫化也施粥舍饭,显得布政使大人爱民如子。
  值此磨肩接踵,人头攒动之际,杨飞奇装异服,身负凶器,大摇大摆出现在府前,竟没有人前来逮他,倒也是奇事一桩。
  他好不容易挤到门口,向内眺望,只见府内积雪扫得干干净净,不知从何移植而来的各色花卉争芳斗艳,点缀得府中毫无冬日寒意,自主厅到大门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两侧空地大摆酒席,坐满太原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
  花轿未至,众人翘首以盼,一方是山西首要大员,另一方是太原世家首富,男才女貌,实乃天造之合。
  杨飞瞧了半天,不见杨云飞,握着剑柄的右手不由稍稍松了一些。
  杨飞忽觉衣襟一紧,只闻有人喊道:“公子,公子!”
  杨飞循声瞧去,见是身畔一名少年,衣衫有些陈旧,神情紧张。
  杨飞只觉这少年有些眼熟,一时难以记起,便问道:“小兄弟,是你叫我吗?”
  那少年拉着杨飞到了人少之处,示意他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你忘了,上次在姚大人府前,你曾找我问路。”
  “你是……”杨飞苦思片刻,终于记起道:“你是幸小龙。”
  那少年正是杨飞数月前在太原有数面之缘的小乞丐幸小龙,他闻得杨飞喊出自己的名字,十分高兴道:“这么长时间了,公子你竟还记得我的名字?”
  杨飞摸着他的头,笑道:“你会不会为了赏金出卖我?”
  幸小龙拍胸保证道:“咱们丐帮中人最重情义,怎会出卖朋友?要是被我师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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