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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语音一变,充满了杀机的道:“活阎罗,现在我要实现我说过的话!” “你要杀我?”
“不错!”
随着话声,柯如瑛已移身到他身前,手中执着一柄青光闪闪的利剑,一看,正是自己腰中的那柄“无虚剑”,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但他此刻浑身无力,软弱得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只有引颈待死的份儿,颤声道:“你真的要杀我?”
“难道还有假的?”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欺负我!”
陈霖此刻心如刀绞,他并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自己大仇在身,还不能死,同时,就这样毫无反抗的死在对方剑下的话,实在不值!
但,他却不愿说出任何示弱的话,把心一横道:“你下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
“谁说你不敢,动手吧。”
“你不后悔?”
陈霖惨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要杀就动手吧!”
柯如瑛粉面一变,举剑就劈,陈霖把双眼一合,但奇怪,对方的剑久久不曾落下,睁眼看处,更是激奇不已,剑锋距自己不及半尺,但却颤动得非常厉害,柯如瑛泪痕满面,宛若一朵带雨梨花,楚楚可怜之中,倍增妩媚。“噫!姑娘为何不下手?”
“你……你是天下第一个……无情……的人!”说着竟然呜咽起来!“呛啷!”一声,长剑坠地,柯如瑛以袖掩面,似乎悲凄不胜!
陈霖已略知就里,对方定是深深的爱上了自己,故作不解的道:“姑娘这是为了什么?”
柯如瑛擦干了眼泪,幽怨的道:“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
柯如瑛芳心愤恨欲死,这种话,任她刁蛮也说不出口,一双凄怨至极的秀眸,紧紧地盯在陈霖的面上,半晌无言,窟中顿时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陈霖打破了沉寂,道:“这是什么地方?”
“石牢!”
“我被关进了石牢之中?”
“有这么回事!”
陈霖不由目眦欲裂的道:“有一天,我要杀尽和合会的人!”这句充满杀机的话,使得柯如瑛娇躯一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淡淡的一笑道:“可是你现在还在人家掌握之中,你自信能活着出去?”
这是句实话,陈霖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方才险险就做了剑下之鬼,还侈言杀人,不由面上一热,但他冷傲成性,一顿之后,道:“如果我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但是你却死定了!”
陈霖心里可比死还难受,一个刚出道就风靡武林的人物,竟然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这真是从何说起,心念几转之后,冷笑一声道:“姑娘要杀就赶快下手吧,用不着多废话!”
“要取你性命的不是我!”
“谁?”
“自然有人,就是把你关进石牢的人!”
“哼!和合教主!但,为什么!”
“因为你是‘无虚剑吴佑年’的弟子!”
陈霖顿时如坠五里雾中,这话从何说起,不由下意识的道:“为什么不早早下手?”
“要等你那假冒‘血魔’的师父‘无虚剑吴佑年’到来时,再杀你!”
陈霖真是啼笑皆非,为什么对方会把自己认做“无虚剑吴佑年”的弟子,还说吴佑年假冒“血魔”,其实“血魔”就是自己的化身呀!不由以假作真的问道:“血魔会来吗?”
“和合会已派人出江湖传讯,有你在此,血魔不能不来!”
陈霖心里暗笑道:“血魔永远也不会来!”但面上却不表露任何神色,冷然道:“血魔的功力……”
“自有对付之方!”
“如果血魔不来呢?”
“囚你一辈子!”
陈霖想起自己在“血池别府”曾见师尊遗柬上说习练“血影神功”不虞毒浸,而自己在喝了几杯酒之后,竟然被毒倒,莫非……试探着问道:“在下是中了什么毒?”
柯如瑛展颜一笑道:“不是毒,是酒!”
“酒!天下有这等厉害的酒?”
“告诉你吧!这酒是用地底醴泉,渗以一百神奇花之蕊酿成,称为‘长醉露’,喝下之后,如无解药,就这么软瘫瘫的醉上一辈子!”
陈霖不由咋舌,愈听愈奇,几乎忘了自己尚是待决之囚!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不禁脱口道:“柯姑娘,你在和合会中是什么身份?”
“你问这干吗?”
“当然有我的道理?”
“会长夫妇,就是我的父母!”
陈霖心中这一震非同不可,如果自己早先的猜想不差,柯如瑛就是吴如瑛的话,那“和合会”两个会长,必是“无虚剑吴佑年”口中的奸夫淫妇无疑,怪不得见自己腰间的剑而生此歹念,联想到“血魔”是吴佑年的化身,而且两个男女会长以巾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目的在避人耳目,再就是男女双方都是美极俊极的人物,以此推论,这件事十有九成不会错!紧接着道:
“姑娘的令堂可是江湖中被人称为……”
柯如瑛打断了陈霖的话道:“和合会会长!”陈霖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我还不知道令堂是和合会长之一,我是说……”
“说什么?”
“令堂的尊讳!”
“你说看看?”
“令堂是否是‘江湖一美何艳华’?”
柯如瑛满脸茫然之色道:“这个我不知道!”
陈霖讶然道:“怎么,你不知道?做女儿的不知道母亲的名字?”
“这有什么奇怪,母亲就是母亲,何必一定要知道名字!不过她的确很美!”
陈霖摇头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这女孩子天真刁蛮,但却毫无机心,但目前事实是否如自己的猜想,还是未知之数!”于是改变话题道:“那令尊的名讳呢?”
“噫!你老问这些干吗?”
“我想证明一件事!”
“证明一件事?”
“不错!”
“什么样的事?难道会和我的父母有关?”
“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与你的关系最大!”
“真的!”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你说吧!”
“令尊是否是‘金童柯瑜瑾!’”
“他姓柯不假,名字我可不知道!”
陈霖不由大感为难。此间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他当然不能以自己的推想来判断一件关系重大的事,但当他想到“和合会”会长夫妇因见到自己所佩的“无虚剑”而联想到“血魔”就是“无虚剑吴佑年”的化身,而生毁去自己的心这一点看来,似乎又很接近事实,又道:“姑娘可知道令父母要囚禁我的原因?”“我不是说过因为你是‘无虚剑吴佑年’的传人吗?”“如果不是呢?”
“那这柄剑从何而来?”
“难道我不能是受人所托,或是无意之中得到?”“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不成其理由?”
“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了我又何必问!”
“好,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事情肇因于‘无虚剑吴佑年’与我家有深仇大恨!”
陈霖不由一怔,道:“什么样的仇恨?”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母亲这样告诉我的!”
陈霖的信心动摇了,也许自己的推想完全错误,而眼前的柯如瑛,也不是他推想中的吴如瑛,他虽然在石室酒席之中见过她父母的真面目,但他却无从知道对方是否就是“江湖一美何艳华”和“金童柯瑜瑾”,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位人物。柯如瑛见陈霖凝重的神色,芳心之内也不由泛起疑念,道:“这一点我可以当面去问我的父母亲!”
“你不能问!”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的推断不错,他们不会告诉你,而且可能会杀了你!”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也许!”
“但我的母亲很爱我!”
“当然,我是说你父亲可能会杀你!”
“说了半天,我不懂你的意思?”
陈霖心念一转之后,忖道:“如果要判明此事,必须要等机会,当着江湖人物之面揭露男女会长的真面,那些老江湖,一定可以辨识得出来!”当下转口道:“这件事现在暂时不说吧,倒是姑娘此来的目的,是否要杀我?”柯如瑛粉面之上,掠过一抹难以形容的异色,道:“不错,我是要杀你!”陈霖苦笑一声道:“那你就动手吧!”
“你真的想死?”
“我现在误服了‘长醉露’,手无缚鸡之力,姑娘执意要杀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完冷冷的注定柯如瑛。
柯如瑛弯腰从地上拾起长剑,就向陈霖身侧插去……陈霖不由亡魂皆冒,心想:“我命休矣!”顿时冷汗遍体。
陈霖虽然身怀盖世功力,但这时只有瞑目待死的份儿!
“锵!”的一声,剑锋朝胁旁直插而下,但,奇怪,竟然没有痛的感觉!惊诧至极的用目一扫,只见柯如瑛秀目之中,闪射着一种令人沉醉的光辉,正微笑看着自己,而那柄“无虚剑”却好端端的插在腰间的鞘中,讶异莫名的道:“姑娘不杀我了?”
“嗯!”
“为什么?”
蓦在此刻…石牢之外,隐隐传来一阵金钟之声,接着是一阵轧轧巨响,只见柯如瑛芳容惨变,一跺脚道:“都是你这个冤家东扯西拉的弄了半天,现在我看你如何出得这石牢?”说着又从陈霖身畔抽出那柄“无虚剑”,朝壁角方向,一闪而没。
陈霖这才恍然柯如瑛是为了要救自己而来,尤其那一声“冤家”叫得陈霖心里一阵荡漾,人影消失了,但那充满了绵绵情爱的话音,仍然飘荡在耳畔。
柯如瑛在仓促离去间,终于不经意的吐露了心中之秘…她已爱上了他!
一个女孩子称对方为“冤家”,心意不言可喻。
轧轧之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沉寂,陈霖焦躁不安的不时用目光游扫这间两丈见方的石牢,但除了冷硬的石壁,任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现在成了瓮中之鳖,在听候着一个不可知的命运!
他知对方不会马上要他的命,因为对方要以他为诱“血魔”入殼。
当然,“血魔”永不会来,因为江湖中现身的“血魔”就是自己。
据柯如瑛透露,和合会长夫妇,认定“血魔”是“无虚剑吴佑年”的化身,而吴佑年是她夫妇的仇人,而自己又是“血魔”的传人,所以甘冒奇险,把自己诳了来。
恨…充塞了他的胸膛,但对方使他饮下的“长醉露”使他软弱得连行动都难,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突然…石牢壁间,现出一个径尺的圆孔,从圆孔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张垂着流苏绣纬的大床,床上,两个“和合会”的会长,依偎而坐,看来那是另一间石室。
从那圆孔的深度来判断,这石壁的厚度,当在三尺之间。若以陈霖的功力而论,大可破壁而出,但他却无能为力。
只见两个会长,互相耳鬓厮磨,眉目含春,轻轻蜜爱,像一对新婚中的夫妇……看得陈霖心火大发,牙龈咬得格格作响,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
那女会长朝陈霖不屑的看了一眼之后,嗲声媚气的道:“活阎罗,现在识相些,好好回答本会长的话!”
陈霖肺都几乎气炸,朝她“呸!”了一声。
她倒是毫不为意,娇躯斜躺在那男会长的臂弯里,娇声道:“ ‘血魔’是否‘无虚剑吴佑年’的化身?”
陈霖恨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别处,但另外的三面石壁之上,这时各现出了一面大镜子,镜中依然是那一对男女会长的影子。
“活阎罗,只要你说出‘血魔’的行踪住所,本会长不难为你?”
“哼!你在做梦!”
女会长依然满面春风的道:“阁下还是识相一点的好,现在你插翅难逃,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本会长破格许你加入本会,永享和合会之乐!”陈霖目眦欲裂的道:“我若不把你等斩尽杀绝,就枉叫活阎罗!”
“哈哈!阁下,可是现在你将成死阎罗了呢?”
陈霖怒哼了一声。
女会长提高了声音道:“你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了,哼!这可由不得你!”
男会长附耳向女会长说了几句,只见女会长面泛红霞,伸纤掌在他的面上捻了一把,然后转面向另一个方向道:“执法弟子何在?”
陈霖不由心中一凉,难道对方要对自己施什么酷刑,或是处死?
只见一对俊美的少年男女,出现在那绣榻之前,双双一屈膝道:“弟子恭聆令谕!”
女会长朝陈霖瞟了一眼之后道:“给那位阁下尝尝‘春潮泛滥’的滋味!” “遵令谕!”
圆孔的石室中,人影顿杳,只剩下一张空空如也的绣榻。
陈霖大感奇怪,这“春潮泛滥”到底是什么玩意,听起来既香艳又别致,难道会是一种酷刑……”
思念未已,石室忽然洞开一门,走进方才那一对美秀的少年男女,来到身侧,那少年人手中两指钳了一粒豆大的红丸,朝陈霖神秘的一笑,一手托开他的下腭,把那粒红丸塞入他的口里!
陈霖怒极一掌拍出,“啪!”的一声劈在那少年的身上,反而被震得手腕生疼,欲待喝骂,口方一动,那粒红丸已顺喉而下。
他此刻心中的屈辱难受,简直无法形容,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两个少年男女,相视一笑,勾肩搭臂的退出了石牢,那暗门又告关上。
半刻之后,陈霖只觉一股热力,自丹田之中升起,渐渐蔓及全身,心中立知不妙,莫非是被那“和合会”弟子强塞下去的那粒红丸作祟……热力愈来愈盛,渐至周身如焚,一种生理上的强烈需要,随之而发,顿时欲火熊熊,绮念大炽,起初还能勉强忍耐,片时之后,忍不住呻吟出声。欲火…掩没了一切,意识中除了需要发泄的念头外,其他的一切思想,已不复存在。
他用力绞扭着自己的头发,用手指抓地,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全身血脉贲张,似要爆裂开来!
呼吸重浊得有如牛喘!
这时,那女会长的声音又告传来:“活阎罗,这‘春潮泛滥’的滋味如何?”
陈霖只有喘息的份儿,欲火已使他状类癫狂!
“活阎罗,如果你说出真情实话,本会女弟子任你拣选,如何?”
这句话对于欲火攻心,理性几乎全失的陈霖来说,的确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但冷傲的他,一丝灵智未失,咬紧牙根道:“贱人,我顶天立地奇男子,了不起一死而已……”
“格格格格!活阎罗,任你心冷如铁石,看你能熬得多少时候!”
的确,这种折磨,胜过任何一种酷刑,非人所能忍受!
陈霖虽然困修习“血影神功”而使本身蕴蓄了一种克毒的本能,但现在他所能的并不属于毒物之列,所以他无能避免。
“活阎罗!你真的不肯吐实?”
“不……不……要脸的……贱人……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显然他已被折磨得声嘶力竭!
又是一阵消魂蚀骨的荡笑传来,这种带有无比媚力的笑声,听在陈霖的耳中,何是火上加油,他不由惨哼起来!
“活阎罗!任你铁铸铜浇,如果折服不了你,就枉为和合会长!”
话声甫落,那石壁圆孔之中,突然灯光大明,方才那对被称为执法弟子的少年男女,竟然脱得一丝不挂,出现在那隔室的绣榻之上!
一幕活剧开始了…淫声猥语,一阵阵传入陈霖的耳鼓,有如烈火焚身,再加上那不堪入目的绮丽景色,反映到其余三面的大镜之中,陈霖不睁眼则已,一开眼那幕消魂活剧便入眼帘。
但他一丝灵智始终未全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