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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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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当前武林两大高手,俱已各运本门技业相搏,至于三十载来所修成新武功,此刻却不曾稍露端倪。
  花妖寻思一了,那敢怠慢,半空里,陡地强一挫腰,硬生生地斜向外卸,形如轻描淡写,实在紧张异常,已然卸开阴阳妪这一袭来的阴柔之劲。
  两高手在此电光火石之间,各自过了一招,落到地上,犹自悄立对峙,瞪目屏息,互相蓄势待扑,宛如两头正在剧斗的公鸡。
  大抵越是武林高手,比技时越发慎重,只缘一举手一投足,俱是凌厉绝伦,足以致对方于死地,但亦防对方以己之道还治己之身,是以一招过后,便各暂停,等待觅机再击。
  忽地里,但听阴阳妪长长一声厉啸,身形随着一长,两掌一翻,竟然变掌为爪,施展起她的看家本领阴柔三绝爪功来。
  本来,当前这个怪老妇,也是擅长爪功的,自出道以来,武林中不知多少高手,丧身在她十指之下,前在长白山畔,八俊九龙中人,不是悉数毙在这怪老妇之手里吗?即在镇江之日,葛衣人唐古拉铁的丈人,江湖有名的一指禅功宗师秦吟草,在破庙之中,也是为她所抓死在当场,可知她在爪功方面,确有独当之处。
  若与花妖相匹,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花妖的五禽拳,本出古代名家所传,在凶禽岛清修之际,目睹猫鹰扑击之势,参以五禽拳精妙招数,自成一家。两人俱是使爪名手,但以招数庞杂诡异,功力深浅而论,则花妖远胜阴阳妪那老怪妇了。
  老怪妇阴阳妪这一变招,花妖心中嘿嘿冷笑道:“夫子庙前卖文章,当真班门弄斧!”
  说时迟,那时快,阴阳妪扑来之爪已到,花妖蟠龙绕步,横里一扫,登时亮出尖利五爪,便是以爪对爪,倏着向着阴阳妪递来爪招擒拿了去。
  阴阳妪递过这一式,乃是阴柔三绝爪中的“寒潭映月”,陡然间,阴气习作,柔劲缕缕,朝着花妖身上大穴道印到。
  花妖长笑一声,却不理会,任由阴柔劲道袭到,却不趋避,迳自伸手去擒拿对方之爪。
  瞬眼间,老怪妇打出的阴柔劲道,已着着实实地撞到花妖身上六大穴道之上,可也怪道,花妖身不抖,步不斜,笑嘻嘻地,浑若无觉,而所伸出的爪,已经同时发出。
  阴阳妪心上一凉,惊忖:“花妖莫非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要知阴阳妪少说也有近百年的功力,加以她所使的阴柔三绝爪,乃是看家本领,却是奈何不了花妖,怎能使她不心悸当场呢!
  可是,不容她多思索,花妖利爪已到,阴阳妪冷汗直冒,变生肘间,急切之际,横肘朝外一撞,十指如钩,便来硬架硬碰花妖五指。
  她这一看,已然豁出生命相搏,如果接实,非两败俱伤不可。斗然间,但听花妖呵呵一阵朗笑声中,伸出的指爪倏地一变,身形微幌,已然斜斜掠过,却不愿与老怪妇拼个两败俱伤。
  这一下,强弱之势已分,阴阳妪心悸之余,强慑一下,阴柔三绝又复施展开来。
  吃了一会亏,学得一会乖,她此刻已不敢如过去之目中无人,只顾扑击,小心翼翼,见招拆招,见式还式,两人便在场中游斗起来,谁也不敢急切取胜,去势虽慢,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蕴藏庞杂下变化,稍一不慎,便会上了对方的大当。
  霎忽之间,两人游斗已过百招,表面上似是胜负未分,骨子里阴阳妪败象已露。
  她所递出的每招每式,总是给对方抢个机先,如困樊笼,处处受制,且也自知功力与对方相差太远,猝遇硬架硬拆之际,双方接实,必感有一阵强大劲力,直压过来,直迫得她心头发闷气逆丹田,胸血沸腾,差点要呕吐狼藉,出丑当堂了。
  阴阳妪边斗边想:“怎地花老儿也知阴柔之道?”
  她已发觉对方发出招式大异适间,适间花妖气势如虹,力能拔山,势可枯海,宛如天马行空,苍龙乱云,此际陡用劲道,竟与所使的仿佛,但觉阴森森,软绵绵,劲蕴力蓄,何等厉害。
  她越想越觉不对劲,只缘早知花妖本门家数,可没有阴柔之功,只有阳刚之劲,心念怦地一动,暗忖:“三十年来,莫非花妖又练成什么新武技?”
  阴阳妪这一猜可对了,不过,此际花妖所运功劲,虽渗有武林绝学的“纯阴大法”心法,却不精纯,他为了应付一个劲敌,所挟秘技,不敢尽量亮出,但为了应付阴阳妪这一攻势,又不容他不稍炫所学。
  纯阴大法既非凡品,若是一经亮出,阴阳妪这老怪物怎能抵受得住,故任她怎样琢磨,也料不到花妖所使乃是武海绝传,厉害无俦之纯阴大法技业。
  两下子已拆过了五百招以上,阴阳妪眉头一皱,想道:“阴柔三绝既奈何不了你这老儿,何不变招换式,改为阳罡六诀应敌!”
  阳罡六诀本来并非什么掌式,和阴柔三绝一般,乃是一种内功心法,蕴心法于掌爪,是以对方才会觉得阴气柔劲,不绝如缕的了。
  阳罡心法,一共六个要诀,故称“阳罡六诀”,发出劲道,恰与阴柔三绝相反,全无阴森之气,只有刚若烈火之劲,阴阳门藉此两大基本大法,雄视湖海多年,遇上善阴者,乃使阳克之,遇着擅长阳者,则以柔应付,从无失过一回手。
  阴阳妪心念一打定,陡地使柔指爪一拂,硬迫退了花妖,长笑一声,心法一易,运劲丹田,十指如钩,倏地打了出去。
  花妖鉴貌辨色,早知道当前这老怪妇心念在变,他对阴阳门的技业也极清楚,除去旁门左道七十二种邪功外,基本大法,只有阴柔阳罡两种,此刻阴阳妪以本门正宗应敌,舍阴柔三绝外,便是阳罡六决了。
  阴阳妪的爪劲才打出,他早已成竹在胸,有了准备,自己心法也是一变,变为本门五禽拳的心法了。
  以五禽拳心法应付当前大敌,却是绰有余裕,况他百年来修为,专务之业,乃在一个刚字,阴阳妪虽易心法,又怎能克他得住呢?
  一经变式,未及十招,阴阳妪以大感不支,处处受制更甚,到后来,简直处于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击之力,累得满头大汗,心焦不已。
  一旁冷眼观看的阴阳叟,此时也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缘有言在先,更以身份,不能贸然出手助拳,看来阴阳妪不敌之厄,一定难逃了。
  但花妖似乎处处留下余地,不下煞手,只是一味困着阴阳妪游斗,如果不是想把她累死,便是要她自动认栽罢斗。
  战到分际,花妖指爪宛如钢钩,倏地使了一式五禽拳谱中的“灵猿献果”精妙招数,尖尖五指,已然紧朝阴阳妪脸上五官抓到。
  如果给他这一抓实,不消说,阴阳妪必然血染当堂,命殒顷刻了。
  这其间,阴阳妪已自知不免,一发劲便想挣扎,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因为她一双手,十只指爪,全给花妖另一只手封死,所封之力,乃是花妖百年以来修为所得的至刚功力。
  第三十九回 长白老魔失手
  阴阳妪乍觉两手如给夹在铜墙铁壁之中,动弹不得。而对方迎面奔到的利爪,又已急如燃眉,心下一横,不由闭目待毙,也懒得去琢磨生机了。
  那知久久,未见对方之爪触到,只是数缕罡风,回旋面门不已,弄得她脸如火烤,好不难受。
  蓦地里,陡听花妖低低喝道:“念在百年交谊,我不忍亲手戮你。好嫂子,还是认栽,咱再拼斗第二场!”
  这一声喝,惊醒了梦中人,求生之念,如电般闪光上阴阳妪的心头。
  她想:“对啊!还有两场未曾比量,这一场纵然输了,也非落实,何必如此傻在等死呢,且认了这场栽,再作计较!”
  当下,她不再思索下去,冲口呼道:“花老儿,算你走运啦,我老妈子认栽这一场子便是!”
  语才落,眼前斗然一亮,威胁尽解,花妖哈哈大笑,早已撒手疾退,岸立当地,叫道:“好嫂子,你已栽了一场,尚有一场,你要比量内劲,怎生比法,且划出道儿来!”
  阴阳妪余悸未戢,心下反覆盘思:“所谓比量内力,方手递式过招,早已领教过花老儿的功力的啦,若当真比较,必非他的敌手,哼,花老儿,时到如今,你也休怪我老妈子心狠手辣,出邪门技业来克制你了!”
  一念既定,心中安然下来,嘿嘿叫道:“花老儿,你才胜了一场,就狂什么,还有呢,教你见识见识我老妈子能耐!”
  举手遥遥一招,叫道:“来罢,咱就坐在这两块大青石上,抵掌谈心,各运内家真力比较一下。”
  花妖没有动,迟疑道:“眼前我们虽有过节,但念过去交情,我花妖还得尊你是位嫂嫂,男女授受不亲,花妖安敢僭越礼教,和嫂子抵掌谈心!”
  此位武林怪人,虽然一度因痫成狂,但对男女界限礼节,却是谨守,至于拼斗抵掌,身份虽属异性,但在武林中人看来,却不忤于什么礼义,花妖也未免迂腐一点。
  阴阳妪一怔,尚未答话,已听她的老伴阴阳叟桀桀大笑道:“花老儿,你目中如有兄嫂,也不致如此无礼,敢来和咱夫妻比划武功啦!”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如碍于礼节,于今我有一法,可使既不碍于礼,而比划之事又能照行无妨,你等对掌之时,中间夹上一样物事,不使肌肤相接,不是行了么?”
  花妖一想,也有道理,说道:“那么,我们就搬一块石头,隔在中间,大家向石头上推,谁不济跌了石头,就算栽了?”
  阴阳妪心念怦然一动,暗笑:“这老头儿惟恐干碍古礼,所以才要搬什么石头,石头厚,怎么比也不会令肌肤有相触之虞,我偏不许,待会儿即使比不过你,也好使用诡计!”
  老怪妇已然琢磨出歹毒的计较来了。
  但听她冷冷一笑道:“石头吗?不成,太厚,难以见出真章,也易于使诈,我想,不如用一张葵叶为妙!”
  花妖摇头道:“那不成,树叶为物,脆而易烂,怎好拿来隔着运功!”
  老怪妇又是一声嘿嘿冷笑,幽幽道:“枉你称为武林中一派宗主,连这浅显道理也不懂,若大家功力一般俊,又怎会无端迫烂那张叶子,如是叶子烂了,则胜负之数已分,也用不着肌肤相接!”
  花妖一想,又觉有理,乃笑道:“既是恁地,但听嫂子吩咐便是!”
  阴阳妪也不再打话,一俯身便在场畔一株大葵树上摘了一片宽约两尺的叶子来,拿在手里,幌了幌直朝大青石上走去。
  花妖一见,心中不快,无言地跟到大青石之旁,阴阳妪先自坐了上去,一手扇扇那叶子,指指对面的青石道:“花老儿,你已是逾百岁的人啦,还害什么臊,快快坐上比量,别担误时候!”
  这位武林怪人无奈,不由自主地跨了上去坐定。阴阳妪用掌一扇,暗运内功,已将葵叶紧紧黏上,往花妖面前一送,叫道:“花老儿,请接招!”
  花妖不容思索,已然双掌抵上,两人便在一叶之隔,各运内力比划了。
  开始,两人俱用正宗本门心法,控制运功,并无异样,花妖本来较阴阳妪功力精湛得多,故而优闲应付,只用六成真劲抵住。
  阴阳妪那老怪妇可不同啦,一开场便全力以赴,满望不用邪法,便可把花妖比了下去,再斗那未决的一场。因为有言在先,若各胜一场,胜负未分时,便要取决于附加的一场了。老怪妇已然存着歹毒计较,到那未决一场时,才出其不意,亮出邪功,将花妖打败。
  谁料,老怪妇虽然运尽功劲,对方总是浑然无觉,气定神闲,看样子似乎未尽全力。老怪妇一惊非小,她本已有自知之明,料自己功力,委实远逊对方,不过侥图出奇制胜而已,哪知对方稳如泰山屹立当前,毫不摇动。
  阴阳妪一提真气,拼命地运劲克敌,兀无取胜迹象,不由暗咬了一下牙,自忖道:“花老儿,你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斗然心法一易,亮出平生绝学“混元一气功”来。
  混元一气功为史三娘所擅长,列位看官,想来也已知道,惟史三娘源出长白山阴阳门,这门气功乃二怪所授,是以阴阳妪那不会之理。
  抑且以阴阳妪百年修为,使出来的混元一气功自非史三娘可比,不知要厉害上多少倍,只缘这怪老妇一生高傲,别的武功,已经足以无敌天下,轻易不使这门技业,于今撞上了花妖这个江湖上绝代宗师,才不得已把混元一气功亮出。
  不过,她断无如史三娘那般肤浅,能发不能隐,只知吐烟喷火,其实史三娘目空一切,以为炼成真烟真火,便可无敌天下,岂料不过起码功力而已。
  阴阳妪一经亮出混元一气功,自是非同小可。此时花妖陡觉对方掌劲一变,一阵炙热气流,传了过来。
  那股气流,绝非寻常可比,凝聚而不散,就只一点点,宛如阳光下之焦点,猛闯过来,顷刻之间,隔在两人四掌之间的一页葵叶,已然枯黄不堪。
  花妖是何等人物,那会不晓得老怪妇运的是什么功,只见他眉头一掀,心中冷笑道:“黔驴之技,不过尔尔!”
  随着,他也亮出生平绝学来,这一番,怪老妇阴阳妪可真撞上了克星啦,她本以为混元一气功足以使花妖栽倒,她哪里知道花妖身怀绝学,恰好是混元一气功的死对头,那武林至尊达摩祖师所遗的“纯阴大法”了。
  话说怪老妇与花妖比量内家真劲,不论阴阳妪如何悉力以赴,总是动摇不了花妖,而这位武林奇人,似乎未出全力,只守不攻,任凭对方怎样突袭,这一来,强弱之势已判。
  阴阳妪乃武术大行家,哪会不知花妖的用意,他所以只守不攻,知其意图不外有二。一是以逸待劳,俟对方气竭力枯,而后反攻,一鼓便可把对方击败;二是留有余力应付阴阳叟,其实长白山阴阳魔宫的主人才是真正劲敌,倘不审机微,此刻运尽功劲,再拼阴阳叟时功力必打折扣,吃亏岂非在于花妖。
  有此两种利害原因,花妖乃不尽其全力,只是一味以静制动。斗得约逾两个时辰,阴阳妪显然已经渐渐不支,败象大露,不由心中暗暗吃惊,阴阳妪寻思道:“若非用生平绝艺,这场拼斗看来就要落败啦!”
  彼此有约在前,谁败谁就得自栽谢过,也用不着对方动手,要知武林中人最重然诺,岂同儿戏,当真拼不过对方,自己就得一死了之,阴阳妪已然输了头场,如这一场再有不测,那就是栽定了。
  这如何不教阴阳妪惊急交迸呢?因此,心念一坚,陡地心法一易,出其不意猝亮生平绝技混元一气功来。
  要知混元一气功这门技业,乃至刚至阳大法,本非邪道,惟一落长白阴阳魔宫之门,不谓邪门也不可得了,说到这门技业,也端的了得,前史三娘在一线天幽修廿载,口能喷出真烟,不消说,自然是混元一气功已成,吹烟喷火在外行人看来,似已登峰造极,其实不然,因为混元一气功非是易炼,起码就得会喷火吹烟,否则也不能叫做成功,同时,非到如此地步,学无所用,若论登堂入室,犹差得远呢!
  因为吹烟喷火,乃有形之技,有形远逊于无形,差不多为习谙武技者所公认,犹如拳脚之不隶内劲,且有形的武功容易炼就,因有法则可循,无形则不同了,非至炉火纯青曷能臻此。
  阴阳妪与史三娘虽同属挟有混元一气奇功之奇技,惟功力辈份不同,故比较起来,不啻大巫之与小巫了。
  阴阳妪的混元一气功一经亮出,花妖已洞烛机先,成竹在胸,兀然不惧,转眼间自阴阳妪掌心运出的那点热辣无朋的“火焦”,已然硬闯过来,把隔在两人掌间的大葵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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